第37話 竹枝風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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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京去不去?”在體術課上,東堂看到夏樹神色懨懨,就多問了一句。
    夏樹打不起精神。從咒靈那裏回來後,她依然試圖聯係菜菜子美美子,卻依舊毫無音訊。她不敢問那個假“夏油傑”關於菜菜子美美子的事情,而他也從未提起過。
    “唔,不去了。”夏樹甩了下不停揮匕首的胳膊。
    和咒靈們待在一起時,被它們教導了體術和咒術,不僅對咒力有了更深的認知,似乎在體術上也更得心應手了。但她絲毫高興不起來。
    “高田醬的握手會,”東堂停頓一下,很不情願地說,“我可以送你一張券。”
    夏樹仍然搖了搖頭,“東堂,謝謝,我先回宿舍休息了。”
    另一邊,二年級的教室裏,真依忽然聽到了感興趣的話題。
    “去東京高專討論交流會的事情?”
    她本來在無聊地撥弄著槍,根本無心翻閱書桌上攤開的厚厚的咒術界曆史書,之後,忽然聽到身邊,聚精會神默記曆史事件的三輪霞轉頭對她說,要跟隨樂岩寺校長離開兩天。
    三輪霞接了樂岩寺校長的秘書兼職,為了多得一份薪水。
    從來不會錯過熱鬧的真依,立刻來了精神,尤其是去東京高專,說些風涼話,挑起對方的怒火,隻是想想就渾身舒坦。
    “我也去!”她眼睛亮亮,毫不猶豫決定。
    隻不過,從樂岩寺到真依都很無語,共同的壓力來源東堂為什麽也要跟著。
    商務車裏,東堂魁梧的身軀像一堵牆讓大家都如鯁在喉。
    本來隻是搭便車去東京的東堂,在車上看到東京高專的交流會人員名單時,不滿到了極點。
    “沒有乙骨?甚至連三年級的都沒有?派了兩個一年級的?東京高專這是瞧不起我們嗎?”
    要不是三輪奪得快,那張名單就要被東堂揉搓成了廢紙團。
    “要是像伊勢和新田那樣的一年級生,那豈不是無聊透頂了!”
    東堂對交流會非常期待。去年,乙骨幾乎以一人之力就廢了京都的所有戰力。更別說,東堂還想和老對手,同為三年級的秤金次再來一場最終對決。畢竟,這是他們三年級最後一次的交流會了。
    “東京高專的伏黑同學可是剛進校就被評為二級咒術師的。”三輪霞小心得提醒東堂,“而且,我們的一年級生也都在迅速成長。”
    “對啊,伊勢和新田不是表現不錯嘛,聽說你昨天差點要撕衣服了?”真依用手輕捂住嘴,是欲蓋彌彰的取笑。
    “那隻是天氣太熱了。”東堂繃著臉,硬邦邦地說。
    認為東京高專大有瞧不起他們的意思後,東堂忍不住和那個一年級叫伏黑惠的小子動了手。確認過xp後,東堂打得是毫不手軟。
    在大鬧了東京高專後,東堂卻若無其事地扣上高專校服扣子,和真依一起前往小高田的握手會現場。
    “伏黑同學的回答還真是可愛呢!”真依想起伏黑對東堂“喜歡什麽類型”的回答。
    認真地回答“隻要有堅定的人性”的黑發少年,真是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哈?明明無聊死了。就該想到的,伊勢喜歡的小白臉類型,能有什麽像樣的回答。”
    “咦?東堂,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嘛!你這麽一說,伏黑同學的確很符合伊勢的理想型!”
    *
    被東堂暴力摔打而滿身淤傷還未痊愈的伏黑惠,滿臉鬱悶地跟著五條悟前往京都。
    “惠,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京之七夕’!”
    伏黑惠黑著臉托著腮看向窗外,絲毫不搭理身邊聒噪的五條悟。
    兩人此刻在從東京通向京都的jr上,吃著甜點也沒法堵住嘴的五條興致勃勃和伏黑惠聊著“京都七夕祭”的傳統。他的喋喋不休,引來了車廂裏不少人的注視。
    伏黑惠認為,五條黑色眼罩和飛揚的白發雖然也很引人注意了,但這都不如他的高談闊論。
    伏黑隻能盡量捂著臉,且裝出一副和這人不熟的模樣,目光緊盯窗外,似乎窗外一晃而過的景色有多迷人似的。
    “惠也很期待吧!這已經成為我和惠之間每年必不可少的傳統了吧!”
    才怪!他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鬧哄哄的人群,明晃晃的燈光,過於熱情的氛圍,根本不是習慣獨處的咒術師們該去的地方。
    “又能吃到七條甘春堂的七夕限定點心京羊羹‘天之川’了,想想就很激動!去年還是買少了,今年無論如何也要買它100個!我記得惠也很喜歡吃吧!”
    伏黑惠掏了掏耳朵,沒聽錯吧?從慶應元年開始的京都點心老字號“七條甘春堂”是私人廚房嗎?還100個,怎麽不說全包了呢!
    唔,不過,“天之川”的確味道不錯。記得看過的介紹說是將七夕的世界反映在點心上,仿照夜空的深藍色琥珀羹中散落著銀箔,宛如點心中閃爍著星塵,那清淡的夏日風味讓人記憶深刻。
    “京都的素麵也不錯!唉,就是味道寡淡了一些,如果有加巧克力醬的素麵就好了!”
    哈?那還能是素麵嗎?什麽黑暗料理,也不能所有的食物都是甜甜膩膩的吧!伏黑想象了一下,真是毫無食欲了呢。
    “讓我想想,這幾年好像把京都的七夕祭都去了一遍吧?禦洗手祭,乞巧祭,戀愛成就祭,天河友纏染,祗園祭竹風鈴…今年玩什麽呢?不如就去七夕美食街吧!一邊看花火一邊吃小吃也可以吧?”
    是啊,既然京都的七夕活動都參加過了,為什麽還要去京都呢?即使覺得東京的七夕活動沒有氛圍,那鄰近的神奈川縣的七夕祭也很出名吧,為何非要去京都呢?
    伏黑斜睨了一眼神采飛揚的五條,要不他此時把這個問題甩出來?
    “說起來,天滿宮的禦洗手祭,為何現在卻發展成了在天滿宮一起洗腳呢?真是令人費解!”五條悟開始逐一點評京都的七夕祭祀活動。
    京都天滿宮七夕祭是禦洗手祭。原是菅原道真在神明之前供奉了某位故人生前喜愛的墨硯、水罐和角盆,在吟唱了和歌之後,用水罐和角盆洗手,而這隨意的洗手動作卻被作為一種儀式保留下來。
    伏黑惠本來麵無表情的臉龐也浮現迷茫,對啊,洗手動作的儀式為何現在卻是在京都天滿宮一起洗腳呢?說洗腳也不太合適,其實就是大家光著腳在禦洗手池的泉水中行走。
    他還記得,當時,他年紀不大,也就十歲左右吧。五條悟在水中不好好走,還像小孩子一樣踩水玩,玩得過了火,踩起的水花濺濕了身邊人的衣服,讓那人大為光火,直接把五條悟推倒在水中。
    那人是誰呢,哦,是在京都高專執教的庵歌姬老師吧。
    “惠還記得我們在堀川看的天河友禪染嗎?都說‘光影銀河’那段路是京都七夕祭中最浪漫的一段路程,可我卻是牽著惠的手走過,真是為了惠做出很大犧牲啊!明明就應該和一位絕色佳人走過吧!”
    伏黑惠終於發出輕輕的一聲“哼”作為對五條悟的回應。
    京都堀川在七夕時會被妝點成一個光影的夢幻世界,由竹子製成的拱廊全部包上細密的led燈陣,如同漫天的銀河。
    伏黑惠當時也不過十二歲,他感受不到那如夢似幻的浪漫,隻記得,五條明明想要牽起的是那人的手,卻被暴跳如雷的那人反手一個巴掌。幸好五條有無下限,不然,頂著巴掌印的五條一定很滑稽。
    五條委委屈屈地隻能拉過他的手,他才不願像個小孩子一樣還被牽住呢!可五條卻為了挽尊,強製拉住他,讓他不能動彈。所以,到底誰為誰做了犧牲啊!
    滿臉不高興的他,被那人指向的流光溢彩的“光影友禪流”震撼。利用光影在充盈而純淨的堀川流水上演繹絢麗夢幻,色彩繽紛的京友禪之華美。
    “看,是光影的魔法!”伏黑惠還記得那人溫柔的聲音,五條悟難得也在那一刻閉上嘴,是伏黑為數不多享受到寧靜的時刻。那個能讓五條安靜下來的人是誰呢?還是歌姬老師吧。
    “惠,去年的戀愛成就祭,你有好好祈願嗎?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聽說有女孩向你表過白?那個什麽主神社,不是說戀愛結緣超靈驗嘛,可是為什麽我這一年的異性緣似乎也有下滑呢?”
    本來還在說著二條城的七夕“精靈祭”的五條悟思維已跳躍到了戀愛成就祭,讓還在回憶二條城那瑰麗華美燈光秀的伏黑惠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是京都地主神社啦,伏黑惠在心中默默糾正五條。連人家神社名字都記不住,還指望能保佑戀愛運嗎?咦,不對,聽五條的口氣,求了祈願簽?
    伏黑明明記得五條當時看那人虔誠求“七夕相守簽”時,笑得比誰都大聲,還說出了諸如——“歌姬你這麽弱,怎麽會有人能和你相守啊?你與其寄托其他人,還不如求求悟哦”——這樣諷刺嘲笑的話語。
    那人倒是沒有理在一旁發神經的五條悟,隻是把寫好的祈願簽掛在地主神社本殿一側的竹枝上。
    “歌姬,不會吧不會吧,你真的有想要相守的人嗎?”
    “閉嘴!還有,用敬語!”
    伏黑惠隻記得那天,兩人吵吵鬧鬧的情景,難道五條之後自己也去寫了祈願簽嗎?
    “惠,去年你寫祈願簽了嗎?有想要在一起的人嗎?”
    被五條悟拉回思緒的伏黑惠陰沉著臉,最近為什麽總要被人追問戀愛話題啊。他對這樣的事情都是敬敏不謝好嗎!
    五條悟看伏黑惠不回答,也並不在意,他自顧自又岔開話題,開始點評在上車前隨手買的點心不那麽順口。
    喂,漏了鴨川的七夕祭了吧,那個有著竹枝風鈴燈的鴨川,其實才是伏黑惠記憶最深刻的祭祀活動。可五條悟卻絕口不提。伏黑惠也隻好繼續沉默,聽他說些沒營養的話題。
    *
    七夕祭時的京都,華燈如雨,和伏黑惠的記憶並沒有什麽差別。就連五條悟下了車第一時間要去尋找的人都沒變。
    不,還是有些什麽不一樣的,在庵歌姬身邊多出了一個身影。
    “咦,歌姬,是因為看到我每次都有親愛的學生作陪,所以你也想感受下學生追隨在側的溫暖嗎?”五條悟掀開眼罩,露出一隻眼睛上下打量歌姬身側的人影。
    “你在說什麽!我是看夏樹最近沒什麽精神,才帶她出來轉轉的!”脫去巫女服,換上清新浴衣的歌姬本來一派從容,但看到讓她煩躁的五條,忍不住雙手叉腰,“倒是你,怎麽又來了!”
    “和歌姬同遊七夕祭,不是我們的傳統嗎?想必歌姬一定比我還期待吧!”
    “並沒有!你不出現,我會更開心的!”
    夏樹尷尬地看著歌姬和五條旁若無人的鬥嘴,那是其他人無法插入的微妙氛圍。她隻能和同淪為背景板的伏黑惠打招呼。
    “嗨,又見麵了,伏黑同學。”
    伏黑惠眼裏的迷茫表明他顯然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夏樹,他對眼前穿著淡雅櫻花浴衣的少女毫無印象。
    夏樹貼心地提醒他,“在仙台杉澤第三高中,你回收宿儺手指前,我們見過一麵。當時我在隔壁做任務,後來,我的同伴還幫那個高中受傷的人施展了術式。”
    伏黑惠腦海中終於浮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哦,你是那時京都高專的……”
    他露出窘態,糟糕,完全不記得她的名字。他引以為傲的記憶力讓他完全無法搜尋出她的名字,話說,她當時介紹自己是誰了嗎?還是,自己當時在煩惱虎杖的事情,根本就沒關注其他人?
    “伊勢夏樹。”夏樹大大方方說出自己名字,絲毫不為伏黑惠對她的遺忘而感到不悅,“京都高專一年級,四級咒術師。”
    “伏黑惠,東京高專一年級,二級咒術師。”
    夏樹被伏黑一本正經的嚴肅逗笑了,“我知道啊,你是名人啦。”
    伏黑心裏想的則是,你才是名人吧。在聽到夏樹的名字時,他就在想了,原來這就是那個被特級咒靈擄走一個多月還能逃回來的咒術師啊。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五條悟和庵歌姬的爭吵還在繼續。夏樹有些傷腦筋,歌姬阿姨明明是個再端莊穩重不過的人了,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模樣。
    五條悟真不愧是最強,在這方麵也是精準爆雷,幾乎他的每句話都能讓歌姬暴跳如雷,渾然忘記一個淑女應有的樣子。
    看著夏樹一臉疑惑和無奈的神情,伏黑惠輕描淡寫地說,“不用管他們,他們每年都這樣。”
    “五條老師和歌姬阿姨每年都在一起過七夕?”夏樹隻覺得自己也許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秘密。
    “嗯。”至少從他和五條悟在一起生活後,每年都是。
    歌姬終於想起,這裏不僅僅隻有她和五條兩人,還有夏樹和伏黑在一旁眼巴巴等著。
    “咳,夏樹,有沒有想去玩的七夕活動?”歌姬直接征求夏樹的意見。她和五條以及伏黑把京都七夕活動都參與過了,夏樹則還未體驗過京都的任何七夕祭。
    夏樹斟酌,京都七夕活動豐富,而最出名的大概就是鴨川的竹枝風鈴。第一次體驗京都的七夕活動,就從這個開始吧。
    於是,她提議,“我想去看看鴨川的竹枝風鈴,聽說還可以在那裏放燈籠。”
    此時已近黃昏,天邊是綺麗的火燒雲,夏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顏色飽滿到要炸開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