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話 師生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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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練習室內,五條一手輕鬆地把伏黑揮倒,一邊略帶無奈,“惠,今天新宿有家點心鋪發布新品,能讓我去把點心買回來再練嗎?”
伏黑直起身子,不服氣地看著五條。
“說起來,真難得,你竟然主動找我對練,之前我問你要不要幫助,你都拒絕哎!”
“我想變得更強。”
五條覺得自己很懂這些孩子們的自尊和好勝心,“是因為被悠仁超過,著急了?”
伏黑露出一個無語的表情,麵對五條好奇的質問煩惱地說,“不僅僅是那個……而是,在做任務時……總之,為了顧全大局,來找你練習,受這個罪不算什麽。”
五條悟驚愕,“你就那麽討厭…來拜托我?”他表示很受傷。
伏黑靜靜地坐著,的確不願意來找五條,是不想麻煩他,不想欠他太多,而不是討厭。
可隻要想到因為一隻二級咒靈和一隻一級咒靈,他和夏樹竟然差點要掛掉,就不能忍受這樣的自己。而虎杖之前可以與特級咒靈作戰,還掌握了“黑閃”。
五條認真起來,“我認為你的實力和潛在能力都不比悠仁遜色,剩下的就是意識的問題了。”
伏黑凝神屏息等五條給他解惑,自己的意識到底哪裏有問題,然後他聽到了對他的否定——
“惠,你不懂得如何認真吧?”
“哈?”伏黑發出對五條強烈不滿的語氣詞,甚至略帶上了一點聽起來像是不良少年才會發出的音調,他的表情明明確確傳達出,“你在跟我開什麽玩笑?”
“你是說我在敷衍嗎?”他哪裏不夠認真,都差點要死了,還要怎麽認真?
“不是敷衍,而是你沒辦法認真起來。”五條給他舉例,“姐妹校交流會時的棒球賽,為什麽要打犧牲觸及?”
“哪怕是自己出局,也想要送野薔薇前進一壘?那你還真是偉大。但換做是我或悠仁,就會時刻全力揮棒,力求打出全壘打。”
“我不是說觸擊不好,棒球是團體競技活動,每個人各有分工。但咒術師是徹底的個人競技。”
伏黑覺得這和學校教導的不太一樣,“跟咒術師的合作也很重要吧?”
五條蹲下和伏黑平視,“也是啦,可是不管你身邊有多少同伴,死的時候,都隻有你自己。”
伏黑以自己都難以理解的微妙心情,極為輕聲地接了一句,“那也未必。”
五條當然聽到了這一句話,但他隻是微微一笑,不做反駁,將墨鏡稍稍拉下,更認真地看向伏黑,“或許是你殺手鐧的緣故吧,在遇到強大的對手時,讓你覺得最壞也不過是自己去死,然後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五條給伏黑下結論,“如果你一直這麽想的話,別說我,連七海的程度你都達不到。”
伏黑心情複雜地聽著,然後看到五條揚起嘴角,用篤定的語氣問他,“惠,這次密級的醫院任務,我問你,你有動過‘大不了用殺手鐧’的念頭嗎?”
伏黑眉毛擰在一起,雙手攥緊,被猜中的難堪在眼中一閃而過,但五條還是捕捉到。
“果然。惠,你那時想過同歸於盡,那夏樹呢?你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夏樹是嗎?你是認為夏樹看到你犧牲自己祓除咒靈,也能無動於衷是嗎?”
“我…可…那時候…”伏黑坐直身子,忍不住辯駁,那時,他隻能想出這種方法,的確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考慮他那樣做,夏樹會怎麽辦。而下邊五條的話給他一記當頭棒喝。
“你低估自己和他人,並隻以此作為判斷依據,根本不會去想象未來變強的自己。”
五條輕輕拿手指了指他的額頭,“以死獲勝和拚死獲勝,是完全不同的哦…惠。”
“全力以赴,再變得貪婪些吧。”
伏黑低下頭,劉海擋住他的眼睛,隻露出繃緊的嘴唇。他想到夏樹說願意和他一起死掉時的笑容,他猛然抬起頭,不,他不想再遇到那樣的情形。
“老師,謝謝……”
*
五條鬆了口氣,以為這場師生之間的指導終於可以結束,沒想到伏黑卻問起他關於夏樹的事情。
“老師,關於夏樹的術式…我還想谘詢下…”伏黑向五條講述了夏樹似乎可以觸碰到咒靈“靈魂”的事情。
“她應該很痛苦…有什麽辦法能讓她…”他想到自己隻是淺淺感知到咒靈的黑暗陰鬱就難受得無法忍受。
五條拿手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伏黑以為他會有什麽辦法解決,可沒想到五條忽然笑起來,“惠,你對夏樹很關心呢。”
伏黑皺起眉頭,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五條老師,麻煩認真些啊。
幸好,五條也沒再開什麽亂七八糟的玩笑,緊接著和他說了自己的想法,“夏樹曾在橫濱餐廳被咒靈擄走,那家餐廳被和我交過手的火山頭咒靈燒毀。她當時在場也受了很重的傷,這點她自己提交的報告中也說過。那個火山頭咒靈,雖然很蠢,實力也不怎麽樣,但是它放出的是業火,就算是我被燒到,也會留下疤痕哦。可是,夏樹沒有。”
“這件事不覺得奇怪嗎?皇室說夏樹也稀裏糊塗並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也許咒靈施加了什麽手段。我之前姑且認為皇室和夏樹並沒有隱瞞,也許是咒靈把她作為實驗體,治好了她。可是,結合你剛才說的夏樹能碰到咒靈靈魂的事,我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伏黑極為認真的聽著,比他自己的事還認真。
“惠,那個能觸碰人類靈魂的人形咒靈,七海曾說,如果不傷到它的靈魂,它就不會受傷。那你說,夏樹是不是也如那個咒靈一般,如果不傷到她的靈魂,她其實也不會真正的受傷,她的這具肉.體也是為她靈魂而在。”
“其實她的術式就是針對靈魂,和那個人形咒靈的術式有微妙的類同。惠,夏樹因為自己的術式,也許不用懼怕普通的物理傷害,但她也不得不為自己的這個能力付出代價。這些事,你應該很清楚吧?所以,不用過分擔心。”
伏黑一臉凝重,他當然知道。不論是他自己的式神,還是眼前五條的六眼,被上天賦予強大能力,必然也會背負著沉痛的折磨。可是……
“這件事隻能靠她自己。不過,還有件事,我倒是有點在意。”
伏黑正襟危坐,露出更嚴肅的表情,夏樹還有什麽事,能讓五條都在意的?
五條看到伏黑緊張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來,他拍了拍伏黑,滿臉揶揄,“放輕鬆啦,惠,你真的很在意夏樹呢!”
“好啦好啦,惠,別生氣啊!”五條把鼻梁上的墨鏡架好,正色道,“這個事情應該是夏樹的私事。她身上有很強的咒縛,在書店那天,我動用六眼,仔細觀察過她的咒力流動。她體內這種咒縛似乎是為了隱藏什麽,即使是我的六眼也無法刺探。但我能肯定那咒縛裏的東西在吞噬著她的咒力。我不知道這會不會對她有什麽影響,惠,請你也多加注意吧。”
伏黑把五條的每句話在腦中來回琢磨,他也沒什麽頭緒,這種事也沒法直接去問夏樹,畢竟算是她的隱私。
伏黑想站起身離開,但沒想到,卻被五條又按下,讓他坐好。
“惠,機會難得,我們來聊些情感話題吧!”
不,伏黑想拒絕。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五條對他說,“惠,在喜歡一個人之前,要先喜歡自己哦。如果不愛自己,也無法給愛的人帶去幸福的。”
“在你沒有理解‘以死獲勝’和‘拚死獲勝’的差別,以及解決對自己評價過低這件事之前,我不認為你能很好地喜歡一個人。”
伏黑隻覺得這話題讓他心煩意亂,說喜歡什麽的還太早了吧,不對,他在想什麽。少年帶著心事被點破的羞惱,“老師,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的事吧。這麽多年了,你都沒能好好告白吧?”
“咦?惠,難道你覺得告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
難道不是嗎,告白不就是說一句“我喜歡你”嗎?
“說起來的確簡單,隻不過是一句話而已。不過,咒術師從不會輕易說出口的哦。”
伏黑不明白,“為什麽?”
“語言可是契約的載體,契約一旦達成,契約雙方都無法毀約。這是束縛,也很容易變成詛咒。”五條用手彈了下伏黑的額頭,“惠果然長大了呢,能和我聊這些話題了啊。”
*
五條已經離開,去買他心心念念的新上市點心,而伏黑還坐在練習室中。他靜坐了很久,最後直直躺下,望著屋頂出神。
伏黑從小就對感情這種事並不感冒,相反,還很抵觸,尤其是對“喜歡”這個詞。這大抵是因為,從小看多了父親領回家女人,或調情或擁抱或親吻,他父親說“我喜歡你”這句話的數量比對他說的話可能還多。
他的父親甚爾做任何事都不避諱他,反而是那些女人不好意思地關上門。
彼時,伏黑惠還沒跟隨父親入贅伏黑家,他還叫禪院惠。不到四歲的孩子,冷著臉,一個人吃完飯,然後簡單洗漱睡覺。不管一牆之隔傳來的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聲音。
偶爾家裏隻有他和父親兩個人,父親也會心情很好地和他聊天,他會問,“為什麽要對不同的人都說最喜歡最愛她?”
甚爾看了看他,似笑非笑,“不要偷聽大人講話啊。”
他板著臉,誰想聽了,可是房間隔音效果很差誒。
有些女人甚至會來討好他,而他一板一眼對她們說,“他昨天還和另一個阿姨說了最愛她。”
那些女人似乎覺得尷尬,又見他這個小孩總是冷著臉,直接一點的會和甚爾直接調笑著抱怨,“這小孩一點也不可愛呀。”
而也有些女人會揉下他的臉,“你和你爸爸可不一樣呢,長大了這樣臭著一張臉,可不會討女孩子喜歡哦。”
他直接打開那些女人的手,皺著眉走掉,喜歡是什麽,是爸爸說的那種“喜歡”嗎,那很麻煩呀。
甚爾在一旁,第一次聽到一個女人這麽說時,沉默了一瞬,但轉眼臉上又是壞壞的笑,摟過那女人,“是嗎?這樣板著臉在某些時候會另有風情哦,要試試嗎?”
麵對這樣的父親,伏黑惠其實對感情這種事異常早熟。他有一次問甚爾,“你對媽媽也說過這些話嗎?”
甚爾愣了一秒,立刻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小子還記得媽媽啊?”
他搖了搖頭,“不記得。”
“你媽媽啊……”甚爾話說一半,微微眯起眼睛,好像是在找尋腦中記憶。伏黑這時候總會懷疑父親說不定也忘了母親。
最後,甚爾也沒說出後半句,沉默良久,大手揉亂他那飛炸的頭發,“你小子一定比我幸運。”
小小的伏黑惠麵無表情,這和幸運不幸運有什麽關係。
*
此時,躺在練習室的伏黑用胳膊遮住眼睛,五條的意有所指,他當然聽懂了。
長大後,他也知道“喜歡”並非如父親隨口亂說那樣輕浮。看過書,中學時也偶爾會聽到同學談論戀愛,姐姐和他聊過與某個男生之間微妙的心動,當然,也有人對著他表白。但是這個詞對他來說依然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是荷爾蒙多巴胺作祟的情愫,是身體內不可名狀的生理衝動和欲望罷了。
他之前一直以為是這樣的。直到他開始對她有所期待,直到他念過一遍又一遍那兩隻式神的名字,直到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想要送出那個庫洛米……
但是,五條其實根本不用擔心。他自嘲地想。
因為前兩天,他和夏樹的那番談話,已經讓他明白,夏樹隻是把他作為一個有點重要的同伴。而他也會把夏樹當做可以在戰鬥中交由後背,共同作戰的同伴。
良久,他起身,推開練習室的門,走出去。
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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