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念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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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孕蛇胎!
    張曖嘴裏的雲渺,指的自然不是我。
    我忙搖了搖頭“你說。”
    “這雲家底細我們並不清楚,可光是你奶奶聖手接陰,和雲家主觀星定穴,都是絕學。這雲渺據說是雲家……”張曖正要說。
    可張了張嘴,喉嚨好像卡住了什麽,吭哧吭哧的空響。
    舌頭不停的往外抻,裏麵有什麽爬動。
    眼看著他雙眼翻白了,好像要被什麽卡死。
    我忙轉到他身後,對著背重重的就是一拍。
    “咳!”張曖猛的噴出一口老血。
    隻是那血中,盤著一團黑青細須般的東西。
    就像切得極細、拌著紅油的海帶絲。
    還慢慢舒展開來,輕微的動著。
    “咳……咳……”張曖用力的咳著,又吐出了那麽兩團。
    而最先那一團,已經有東西探出來了,赫然就是一條條像原先水中長出蛇頭的發絲一樣的東西。
    “淩滄!”張曖完全吐完後,這才喘著氣。
    吞了顆丹藥,朝我苦笑道“今天在井邊,他跟我說歃血為盟。他鎮妖門,到時張家幫他那個忙。我就跟他飲了杯水,他居然往裏下發蛇!”
    “我就說,他捏著杯子,好像嘴巴動了,這是下了禁言術!”張曖氣得臉都綠了。
    跟著似乎想到了什麽,朝我道“我打字告訴你。”
    可一掏出手機,正要打字,突然悶哼一聲,手機重重的掉地上。
    轉手剛要捂著眼睛,可伸到一半,又悶哼了一聲,直接往上捂著頭頂。
    就在他手轉動時,所有的睫毛都好像活了過來……
    不!
    是好像受到什麽力,往眼皮裏縮。
    沒一會,雙眼的眼皮上,睫毛都沒有,掛著一顆顆血珠。
    連他的眉毛,都在一點點往皮肉裏鑽。
    頭頂上的寸長的頭發,眨眼間就全鑽回了頭皮裏麵。
    豆大的血珠,宛如冒汗珠一樣,從毛孔裏冒了出來。
    張曖這會手卻在全身亂摸,神色又痛苦又扭捏。
    臉色鐵青,悶悶的說不出話,衣服上全是滲染出來的血水。
    全身毛發逆生,再這麽下去,張曖得活活痛死。
    我見狀,忙摸著蛇首簪,大喊道“淩滄!淩滄!”
    “嗬!我就是想試下這發蛇為蠱,好不好用,連金烏血都壓不住,不愧是龍種胎蛻化生出來的東西。”淩滄冷笑的聲音傳來。
    跟著就感覺寒風一轉,張曖整個人好像一鬆,又重重的嘔了兩口那卷纏著發蛇的淤血。
    那些縮進皮肉裏的毛發,又都重新長了出來。
    張曖全身染著血珠,喘著氣,看著淩滄“你這不是禁言術?是神念?可為什麽要用那發蛇為引?你到底是誰?”
    淩滄輕輕一彈手,將地上那幾團吐出來的發蛇給燒掉“你知道是神念就好,下次再試探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有些話,還是別說的好。”
    是指雲渺的身份嗎?
    可什麽是神念?
    禁言術可以理解,但這神念似乎連想都不能想,全身毛皮逆生!
    瞥眼看向全身染血的張曖,我心頭一陣陣發冷!
    他也沒有多想告訴我,誰是雲渺。
    就是想試一下,跟我談及這件事,淩滄下的禁製會不會發作,會發作到哪種地步,用來試探淩滄的真實身份。
    我,不過是他們交鋒中的工具人罷了!
    “你也最好別知道,做自己就行。”淩滄沉眼,看著我“你是你,雲渺是雲渺。你不是她,不需要替她承擔。”
    這話說得……
    那個雲渺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張曖在一邊嗬嗬的冷笑“可她就是雲渺。”
    但在淩滄轉眼看過去時。
    忙道“他們在等著呢,快點吧。”
    竹清節那輛黑色的商務車已經停在了河道口,正將輪椅搬出來。
    “蘇秀給雲家的誰補過魂?”我看著那把撐著的大傘。
    淩滄伸手,接過雲溟抱在懷裏。
    臉上露出懊悔,又有點發苦的神情“一個早就不應該存在,更不應該出現在這世間的人。她違背天道,才遭天譴神罰。”
    他目光落在雲溟臉上,輕手戳了戳他奶乎乎的小臉。
    然後正色看著我“我不讓張曖跟你提及雲家往事,並不是刻意隱瞞,而是怕你受這些影響。”
    “你要知道,這世間真心對你好的,除去生你者,就隻有你生的了。雲戰夫妻沒有告訴你,那就證明,你還是真的別知道的好。”淩滄抱著雲溟。
    沉眼看向那邊妖門“等你找到你哥的屍體,處理之後,就帶著後山那些山精和張曖走吧。雲海張家,不至於為難幾隻山精。雲溟留給我,我會幫你養大。”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淩滄。
    他這話什麽意思?
    是讓我逃?
    那妖門大開,到底代表著什麽?
    淩滄從看到後,有了這麽大的轉變?
    但淩滄抱著孩子,一步步往那邊走去,無論我怎麽追問,他都不肯說。
    等到了圍欄口,張曖輕輕一揮手。
    那藍天白雲,就好像投影的一樣,被撥開,露出裏麵鋼錐和絲繩,以及還在汲水下陷的深淵。
    不過,原先那些逆水想遊出來的異蛇不見了,隻有嘩嘩的流水,以及一點點崩塌的泥石。
    不過遠遠看上一眼,輪椅上的蘇秀就猛的站了起來,直接就要往那邊走。
    嚇得竹清節忙將她摁住,不讓她走出輪椅上的竹踏板。
    “這真的是……妖門?”蘇秀整張臉上都是亢奮。
    雙眼跳動,臉色閃著異樣的緋紅,淡色的嘴唇都因為興奮變得紅潤了起來,催促著竹清節將她推近一點。
    沒有異蛇,這就是一個大到離譜的天坑,為什麽蘇秀這麽興奮?
    她們的世界觀,和我的好像有點不不大相同。
    比如阿曼生子的事情,我感覺並沒有什麽。
    可蘇秀卻認為是件大事。
    還有這崩塌出來的妖門,蘇秀都能陰針繡魂了,為什麽對妖門這麽在意?
    連推著輪椅的竹清節,看著那還在土崩陷石往下崩陷的大坑,臉色激動。
    張曖臉色卻越發的沉,不時的瞥眼看向淩滄。
    我對這中間的道道不太理解,隻能站在淩滄身邊“阿曼生子,很難嗎?”
    老藤成精,不是更奇怪嗎?
    都成精修成人形了,生個孩子,有什麽問題嗎?
    淩滄單手抱著雲溟,抬眼看著我道“你外袍裏還裹著那條浴巾吧?”
    我難免有點尷尬。
    浴室出事後,我都不敢上樓換衣服,生怕自己剛脫完,就又出事了。
    反正浴巾都烘幹了,在裏麵當裹胸裙穿,除了有點刺之外,也沒什麽,總比真空好。
    “你對玄門的事情,一無所知,所以可以盡情的大開腦洞,沒有規則限製。但她們深知天道法則,知道陰陽五行運轉規律,所以才知道老藤生蛇子有多難,知道這妖門大開,意味著什麽。”淩滄瞥了我一眼。
    沉聲道“你身上裹著的那條浴巾,如果成精會說話,你肯定也不會詫異。可如果我告訴你,這條浴巾可以吃,還跟鮮桃一個味,同樣的口感,你是不是感覺不可能?”
    這……
    不是這麽比喻的啊。
    這浴巾是滌綸的,怎麽能吃?
    又怎麽可能是桃子味?
    要不要這麽確切的形容?
    我不由的伸手在腰側抓了抓,有種感覺自己好像穿了個毛絨絨的桃子在裏麵,身體開始發癢。
    這種跨度,讓我不太能接受。
    卻大概理解淩滄話裏的意思。
    阿曼生蛇子,和妖門開,在玄門認知中,超脫了常理。
    這會蘇秀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了,坐在輪椅上,看著我道“是誰打開了妖門?”
    我不由的瞥眼看向淩滄懷裏的雲溟。
    就在我看過去時,蘇秀似乎想到了什麽。
    直接從輪椅上撲了下來,跪在淩滄腳下,喃喃地道“她沒有騙我,沒有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