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聽到手機響，虞禾然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林致，打電話來的是林致，或者至少是跟林致有關的事情。

    “喂！”虞禾然快速接起電話。

    “聽你的聲音挺急的。”電話裏傳來江以蕭的聲音，“但你居然沒去機場，又覺得你還真沉得住氣。所以你到底是急還是不急？”

    虞禾然：“有……什麽事嗎？”

    江以蕭：“沒事兒，就想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情況。你在幹嘛呢？”

    虞禾然：“沒幹嘛……周末嘛，休息。”

    江以蕭：“哦——下月初就過年了，七大姑八大姨又該給你介紹相親對象了吧？”

    虞禾然：“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江以蕭：“就是提醒一下你。你眼光可得高一點，別因為傷心就隨便將就了哦。”

    虞禾然：“我傷什麽心？你放心！七大姑八大姨能介紹的早就給我介紹了，她們這個了。咱們倆年前還是約個飯唄？一起逛逛街？”

    虞禾然：“年底工作忙死了，我昨天還加了一天班呢！”

    江以蕭：“忙死之前咱們想方設法都得一起吃頓飯，決不當餓死鬼！”

    虞禾然：“好，遵命！江大美人！”

    江以蕭：“噢，虞大美人果然很愛我！”

    朋友之間表達愛意好像挺簡單的，隨口就能說出。

    要是其他時候也能這麽簡單就好了

    第二周周日，虞禾然跟江以蕭如願以償約飯約逛街。

    這一日，豐富又精彩。

    中午，兩人會麵後直接去餐廳吃午飯。去的這家餐廳是江以蕭另外一個朋友介紹的，江以蕭覺得好吃，就帶虞禾然來了。

    江以蕭特意提前預約了個能看到窗外風景的好位置，兩人坐下後開開心心地選喜歡吃的菜。然而，沒想到的是，居然在這裏遇到了王赫承。兩人都不想碰見王赫承，無奈王赫承先看到了她們。

    王赫承身邊的女伴又換了，和以前成熟嫵媚的風格不同，這次是個看起來特別青春活力的清純小姑娘，拉著王赫承的手滿臉笑容。

    “喲，真巧，居然在這裏遇到兩個熟人。”王赫承停下腳步。

    “也不是很熟。”江以蕭率先開口，笑容禮貌中帶著點嫌棄，“別餓著你的朋友，快去吃飯吧。”

    王赫承笑了笑，看向引路的服務員。

    服務員立馬指著旁邊的位置說道：“先生，這是您訂的座位。”

    江以蕭瞪大眼睛飛速轉頭往隔壁的位置看去，她的眼神相當炙熱，仿佛能燒掉旁邊的座位。

    “小朋友喜歡坐窗邊看風景，我當然得滿足咯。”王赫承紳士地為女伴拉開座位，他讓女伴坐在離虞禾然跟江以蕭遠一點的位置上。

    “那可真是辛苦你這個老年人研究小朋友喜歡什麽了。”江以蕭果斷轉回頭。

    “赫承哥你跟這位姐姐很熟吧？”坐下的女伴一臉笑意，“聽你們拌嘴真好玩。”

    “我們是真不熟！”江以蕭再次轉頭，發現這位女伴的眼神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於是她決定敲打一下對方，“小朋友，你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太單純容易被騙。”

    “我快二十了，不小啦！”女伴外向極了，側傾著身體跟江以蕭聊天，“我叫李舟州，很高興認識你們。”

    “你先點菜吧，點你喜歡的就行。”王赫承打斷了李舟州，李舟州沒想太多，乖乖地開始點菜。

    安頓好李舟州，王赫承又把注意力放到虞禾然跟江以蕭這邊，他的座位靠近兩人的座位，他側坐在椅子上，手隨意地搭在靠背處，聲音不用太大旁邊兩人就能聽到：“哎，你倆知道林致到e國沒多久就生病了這事嗎？”

    虞禾然不想看王赫承，所以望著窗外，聽到王赫承的話，她下意識轉回頭，但轉到一半想起自己不能表現得太在意，於是順勢低下頭，同時拿過手機擺弄。

    “喲，這麽快就準備關心他啦？”王赫承不會放過虞禾然的一舉一動，“可是e國現在是晚上，會打擾病人休息的。哦，也不一定，他肯定很難受，說不定睡不著。”

    “林致病得很嚴重嗎？”江以蕭說第一句的時候確實帶著擔心，但下一句她就開始懷疑王赫承是否在誇大其詞，“可別人家隻是個小感冒，卻被你說得非常嚴重。胡說八道要負責的。”

    “唉，你們不知道就算了唄。看來是我想多了。”王赫承用手輕輕敲了敲椅子的靠背，“應該有人照顧他吧，他在e國的朋友也挺多的，說不定他因病得福呢！一切回到正軌。”

    “林致人緣好，也吉人自有天相，很快會康複的。”江以蕭背對著王赫承，但她還挺想讓對方看到她的白眼的，“不像有些人。”

    ……

    江以蕭和王赫承後麵還拌嘴了好幾句，不過虞禾然已經聽不進去，她胡亂地翻著手機，心裏想著關於林致的事。

    其實林致離開後的一周，她很努力讓林致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她甚至都不敢在網上雲吸毛茸茸，因為一看到毛茸茸必然會想到林致。要知道她的各種社交媒體平臺一打開，一定會給她推送各種毛茸茸的，別提有多難了，幸好最近工作忙，空閑時間少。

    虞禾然好不容易邁出第一步，沒想到今天會遇到王赫承，然後從王赫承嘴裏直接聽到關於林致的消息，感覺一切又得從頭開始。

    既然有人提起，那她沒辦法不想起林致。

    毛茸茸生病的時候讓人心疼讓人憐。

    如果是邊牧，嚶嚶怪一定希望有人時刻陪著他，一起坐在沙發上，你抱著他，他的頭枕在你肩膀處。他偶爾難受地“嚶嚶嚶”幾聲，隻要你親親他的頭頂，他就會舒服很多。

    如果是緬因貓，他不一定願意你抱著他，但彼此一定要待在一起。比如你坐在沙發上，那他就會蜷縮著靠在你身邊，難受的時候會用爪爪碰碰你。你摸摸他的頭或下巴回應他，他就會滿足地呼嚕兩聲。

    如果是龍貓，據說龍貓的忍耐力很強，他可能什麽都不會做，虛著眼，垂著耳朵，趴臥著不動。不過這樣會堅強得讓人心疼，你輕輕撫摸他，然後輕聲細語安撫他，他能聽懂，知道有你陪伴會安心一些。

    如果是……如果是狼、獅子一類猛獸呢？大型毛茸茸從威武到可憐，反差萌簡直了！是不是就可以趁機rua猛獸了呢？想象一下，軟弱無助的猛獸躺在你的懷中，用毛茸茸的頭蹭你的下巴，平日裏犀利的眼神也變得柔和。哇塞！絕了！

    ……

    “嘿！”江以蕭伸手在虞禾然眼前揮了揮，前傾身體小聲說道，“你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呢？擔心啦？”

    “沒……沒有。”回過神來的虞禾然滿腦子毛茸茸狀態的林致，各種毛茸茸，她怕被瞧出異樣，趕緊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匆匆逃去洗手間的虞禾然用冷水洗了個手，冰冷的水刺痛了雙手，寒冷的感覺從手上傳到全身，她不禁打了個冷戰。

    她想讓自己冷靜一點，她實在太混亂了。她腦海裏全是林致模樣的毛茸茸，但她清楚她是因為想到毛茸茸才想入非非，可是她又隱隱覺得這些毛茸茸不是尋常的毛茸茸總代表著哪裏不對勁。

    她又欣喜又害怕又煩躁，她算是明白自己要徹底忘記林致除非先徹底不喜歡毛茸茸。但這可能嗎？難如登天。

    她怎麽就偏偏看林致是毛茸茸呢？

    唉。

    虞禾然跟江以蕭吃完飯就離開了，王赫承繼續陪著他的女伴邊吃邊聊，沒有在意離開的兩人。

    林致離開了，王赫承完全不會再煩虞禾然。

    虞禾然突然確切感受到林致可能真的不會再回來了，一瞬間有點難受，就像午睡醒來，發現夢中童年的美好隻能追憶，永遠無法再回去時的那種惘然。

    下午，兩人一起逛街，江以蕭興致勃勃，虞禾然卻心不在焉。

    江以蕭看破不說破，拉著虞禾然逛她自己想逛的各種地方，隻要看住虞禾然，別讓虞禾然走丟就行。

    晚些時候，江以蕭去洗手間，虞禾然在外麵等待。

    等著等著，虞禾然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虞母。

    虞禾然邊往人少的地方走邊接通了電話：“喂，媽。”

    虞母：“然然，沒在忙吧？”

    虞禾然：“沒有。”

    虞母語氣愉悅：“那就好。下個月就過年了，你大表姨給介紹了一個很不錯的男士。媽幫你看過，是真的挺不錯，個高人帥工作好，很有禮貌，性格肯定不錯。你什麽時候有空，給你倆安排見一麵？”

    虞禾然：“媽……你……就為了說這個？”

    虞母：“對啊，相親多重要的事。正好過年期間大家都有空，你要覺得合適，可以多相處相處。上次你梁阿姨介紹那個……唉，算了，不說那個了。這次這個我見了都喜歡，你們兩個年輕人可以好好聊聊。”

    虞禾然不太想相親，但嘴上不知道該怎麽拒絕：“現在先……再說吧。”

    虞母還開心著呢：“媽給你講講對方的詳細情況？對方姓張，二十六歲，一米……”

    虞禾然打斷虞母：“媽，我暫時不想相親。”

    虞母懷疑自己聽錯了：“啊？”

    虞禾然小聲地重複了一次：“我最近不想相親。”

    虞母的語氣透著疑惑與擔憂：“然然你最近是遇到什麽不好的事了嗎？”

    虞禾然趕忙說道：“沒有沒有！媽你別擔心，我好著呢！”

    虞母半信半疑：“以前給你介紹相親對象，你都會去看看的。就連上次梁阿姨給介紹的那個……你最後都去看了。怎麽……”

    虞禾然心裏有點亂：“真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相親目的性太強，我相親過好多次都沒成，要不隨緣吧！說不定一隨緣，緣分就來了呢？”

    虞母遲疑了好幾秒才又說道：“要不你們先網上聊聊？媽是覺得優秀的別錯過。但如果你實在不想就算了。”

    虞禾然嘴上猶豫，但心裏很堅定：“算了吧……”

    從洗手間出來的江以蕭沒看到虞禾然，拿出手機給對方打電話，發現對方正在通話中，於是她往人少的地方找。接著走過一個轉角就看到正在打電話的虞禾然。

    虞禾然背對著江以蕭來的方向，注意力又全在電話上，所以沒發現身後來了人。

    江以蕭是準備伸手拍虞禾然的，結果聽到虞禾然說突然覺得相親目的性太強，她便收回了手。再聽到虞禾然說算了吧，她抿嘴一笑，轉身回約定的地方去等虞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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