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南雲的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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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叫南玉泉,字三思,是南學正的二子。文德生眼睛一翻,便想出對方的來曆,站起身來應答道:“三思,這正是我新起的表字。以後就這樣稱呼我好了。”“子都嗬,你前天那副對聯,可算得上是一鳴驚人耶。佩服,佩服之至。”
    “好啦,好啦。你去忙你的吧,為父要與子都說話。”南雲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南玉泉聳了聳肩頭,悻悻離去。到了門口時,又回過頭來,朝著文德生揚手說:“子都,有空的時候,我找你去喝酒哦。”文德生雖然不清楚南家父子之間的名堂,也是含笑答應道:“行,隻要三思你招呼一聲。”
    南雲揮手逐退自己的兒子後,又輕描淡寫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子都,本來我就有一個想法,想讓你暫時休學,以免再發生衝突。府學裏的課程,你也都已經學完。再在這兒磨蹭,也沒有多大的意思。既然周知府已經聘用了你,那就幹脆不用再到府學點卯。你那份祿米的事,我會讓人捎給你那‘龍鳳酒樓’做夥計的兄弟。”
    “多謝老師。”文德生暗自感動,話聲之中也多了幾分哽咽。多好的人民教師,多好的園丁嗬。
    “子都,這兒有兩本筆記,都是老夫這麽多年抄錄下來的科考文章,我將他送給你,也許會有一點用處。你在知府大人那兒,不可懈怠了學問,有那麽多的高人為你耳提麵命,一定能讓你才學大進。但願你能早日金榜題名,也不負老夫一念在心。”南雲手撫長須道。
    文德生沒有想得到南學正會為自己考慮得這麽周全,起身一揖,哽咽道:“老師,大恩不言謝。將來但有所需,雖千裏召喚,學生也會聞風而至。”“這些話,不說也罷。你能學有所成,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好,你去吧。我還有事要做。”南學正不願讓人感覺到自己有意施恩,將手一揮,便讓文德生離開。
    文德生一怔,這老頭子為何如此不近人情哩!隨即便明白了過來。這個倔老頭子,做了好事,還不想讓人領情,真的是一身正氣之人哦。想歸想,他還是乖乖起身,躬身為禮後,出門而去。走到門口客廳時,師母見他這麽快就被趕了出來,連忙招呼說:“子都嗬,我家老爺就是這麽一副倔脾氣,你不要往心裏去。”“師母,大人對學生的關懷之情,栽培之恩,學生感激還來不及哩,哪會心有不滿之事。”“那就好,那就好。沒事的時候,常回家坐坐......”
    “南大人,你真要這麽做嗎?”文德生這邊剛一出門,那位寧學諭就從旁邊房間裏冒了出來。南雲把臉一沉道:“做,為什麽不做!”“大人,你可曾想過那黃知縣的怒火?”“怒火又能如何?想我這府學,乃是傳授聖人之學問的場所,豈能容得下如此鬼蜮心腸的人藏身!”
    文德生哪能知道,就在自己離開之後,那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南學正,就將黃世郎也趕出了府學的大門。一個九品的清流小官與執掌江陵縣大權的知縣對碰,實在是需要很大的氣魄。事後得知此事,文德生更是增加了對這位剛烈老人的尊重。
    從學正府衙出來,他直接去了知府衙門。荊州城是座曆史上有名的老城,知府衙門看起來也很是氣派,不過因為曆代官員不修繕衙門的傳統,怎麽說都讓人有種破舊異常的感覺。放在平時,僅憑一個窮秀才的身份,那是進不了知府大門。隻是發生在文德生身上的那些事情,早就在府城裏傳了開來。那些衙役也是一些人尖子,看到一個窮秀才往衙門而來,本當是要斥責一番,轟其離去。今天則不同,他們也不等招呼,直接就拱手相讓說:“文先生,裏麵請。”
    見到衙役的恭敬,文德生歎息說:“不管是到了什麽朝代,都是要看頭頂上的帽子行*事。自己僅僅是當了一個還沒有上任的幕僚,就會得到如此禮遇。如果有朝一日,也成了知府大人的話,豈不是更能得到尊重。烏紗帽嗬烏紗帽,難怪你能引得無數英雄竟折腰。”
    文德生輕*撩長衫下襟,剛要準備進去,昨天中午那位已經見過麵的穀先生就迎了出來,很客氣的招呼道:“子都,東翁正在接待客人,讓我先來接待於你。這樣吧,你先到我屋裏坐上一會。”文德生當然不會拒絕,倆人在屋中坐下之後,閑聊了起來。他們之間的話題,自然不會少,再加上穀初竹刻意要宣揚自己的推薦之功,更是多了許多談話的內容。
    有了這麽一番交談,文德生與穀初竹之間的關係,自然拉近了不少。盡管如此,文德生一邊在交談,一邊仍在不停地思索著周知府是在接待什麽樣的客人?此時的周知府,說接待客人那是假話。真實的原因,是在知府衙門的後衙中,與幾個幕僚在研究發生在監利縣的一起滅門大案。
    “東翁,此案涉及在任的知縣,非同小可。照學生看來,不是有天大的仇怨,不會作出這樣的滅門大案。”一個眼睛有點近視的幕僚,邊說邊往上推著自己的眼鏡。另一個身材有點瘦削的幕僚有點不以為然的接口說:“仲先生說的都是一些廢話,根本無助於東翁對案情的分析。”姓仲的幕僚麵現怒色,有點不豫地說:“敢聞費先生高見!”
    “很明顯,這殺人滿門的案件,必是有深仇大恨的人,方會如此這樣做。被殺者又是現任知縣,更是非同小可。”費先生侃侃而談,一點也不在乎對方的語氣。他倒是有點真才實學,話風一轉道:“從監利縣報過來的情況來看,那宣知縣的兒子奪盧氏女兒為妾,逼出人命之後,又勾結‘三裏坡’上的土匪,將赴府城告狀的盧家二老滅口在半途。此等行徑,人神共憤。”
    “簡直就是無法無天,死有餘辜。”周山凡一拍公案,怒不可遏。盡管他對官場上藏汙納垢的事情也已經是麻木不仁,但真要麵對如此草菅人命的事,還是勃然大怒,無法抑製。
    費先生繼續說道:“此案的因果關係明確,唯一的苦主,就是盧家在府學讀書的兒子盧國旺。此子在料理喪事之後,既沒有去找宣家討要說法,也沒有到知府衙門來告狀,而是若無其事的回到府學上課。學生以為,此舉很是不同尋常,有違常理。”
    “呃,此言有理。銅班頭,你立即帶人去府學。如果那盧國旺依舊在府學讀書,你就將他請將過來。記住,千萬不可魯莽。”“諾。”聽得知府大人的吩咐,銅班頭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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