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叫花子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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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班頭走後,周山凡驀然想起昨天在‘龍鳳酒樓’時,那個坐在文德生身旁的年青人,好象就是叫盧國旺。聽文德生介紹過,他們倆人是同窗好友。這盧國旺說話很少,加上自己的注意力一直都落在文德生的身上,此時回想起來竟然沒有什麽印象。
    想到這兒,周山凡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敲起了公案,心中笑道,有點意思,有點意思唷。自己剛剛聘請的幕僚,竟然會與滅門大案攀上了關係。還好,從常理的進行推測,文子都應該不會牽扯到這種事情中去。坐在旁邊的幾個幕僚也有點奇怪,不知道知府大人為什麽事情而開心。這麽一宗大案,真的要報上去,作為一府之長官,多多少少也要吃上一點掛落,不知他為何如此快樂?
    周山凡也覺察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將手一揮說:“費先生,你繼續說下去。”幾個人也顧不上再細加推敲知府大人開心的原因,重又展開了原有的話題。
    “大人,盧國旺下落不明。聽府學的秀才說,今天一早就沒有看到人影。剛才我在穀先生那兒碰到文秀才。聽他說,盧國旺已經遠走他鄉。”時間不長,銅班頭便從府學回到知府衙門。得知盧國旺已經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消息後,那位費先生撫須說道:“東翁,學生我有兩點看法。”“老夫洗耳恭聽。”周山凡在腦海中思索著如何接待文德生的態度與方法。
    “一是盧國旺必定會與此案有關,須得速速發下海捕文書,予以捉拿;二是那盧國旺隻是一個文弱書生,必有幫手才能作得下如此大案,須得廣為撒網,方能捕得真凶。”費先生說出自己的看法。“然!”“費先生高見。”對於此案的分析,眾幕僚的看法倒是很一致。至於盧國旺在府學的幾個好友,他們覺得不管是文德生也好,董傲青也罷,都不可能成為幫助盧國旺報仇的幫凶。從現場情況來分析,真正動手的人,都應該是殺人不眨眼的老手。
    周山凡與幾個幕僚商量一番之後,還是沒有見文德生。為了預防不測事件的發生,他采取了自我保護措施,讓人將穀先生喊進內衙,悄悄吩咐了一番。過了一會,穀先生便轉達了他的意思。周知府和南學正的意思一個樣,並不要文德生真的到知府衙門就職,而是贈送了兩本曆年來收集的科考文稿,讓文德生好自揣摩,早日狀元及第,金榜題名。
    文德生是過來之人,一聽穀先生的話就明白了幾分。周知府這樣的做法,落落大方,不落俗套。即使文德生日後沒有成就,周知府也會落得一個愛才的美名。如果真的押中了大寶,也有一種神交已久的意味在其中,不會讓人感覺到尷尬。
    再聯想到銅班頭的問話內容,不難知道盧國旺的事情已經爆發,而且是鬧出了大亂子。周知府不肯見自己,顯然是受到了這件事情的牽累。對方這樣的做法,文德生並不會由此生出隔膜,反而會更是佩服周山凡的老於世故,麵麵俱到,卻又絲毫不沾邊。既然是這樣,文德生對穀先生說了幾句感恩戴德的話,就告辭出門。他想先到‘龍鳳酒樓’找到孫狗剩,然後再落實釀酒的事宜。這賺錢發財是件大事,一點也耽擱不得。萬一韃虜打進了中原,那就萬事休矣。
    荊州府東北角,有一座城隍廟。
    城隍廟是祭祀城隍的廟宇,朝鮮族稱為城隍堂。在中國、朝鮮半島、越南文化中,城隍是城池守護神,其前身是水庸神。城隍是我國原始信仰祭祀的自然神之一。從資料記載看,城隍神最早見於周代《禮記》天子八蠟中的水墉神。
    這荊州府中的城隍廟,原本也是一個香火鼎盛的地方。隻是這幾年由於流寇四起,民不聊生,才會出現了香火不盛、廟宇失修的衰敗現象。此時,廟中的東大殿裏正躺著一幫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叫化子,有的在睡大覺,有的在相互逗樂取笑。
    “團頭,戚團頭。”一個手捧討飯碗的小叫化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在一個衣著雖然打了補丁,卻十分整齊、潔淨的中年乞丐麵前站了下來。聽到喊叫,被稱之為‘戚團頭’的中年乞丐,用手抹了一把飄散在額前的長發,坐在地上不慌不忙地說道:“小木頭,有什麽事情嗎?”
    小木頭的眼神在戚團頭身旁的幾個乞丐臉上掃了一下,遲疑著沒有說話。戚團頭將手一揮說:“都給我滾到一邊去,讓小木頭好說話。”聽到戚團頭笑罵,那些乞丐頓時一哄而散。有人出門時,還惡作劇的在小木頭肩頭上死勁敲打了一下。小木頭也知道,這是大家對自己的不滿。想到給自己交代事情的人,他也隻能忍著疼生受了下來。
    看到眾人出了門,小木頭也不怠慢,趕忙低聲說道:“團頭,剛才江陵衙門的王班頭找到我,說是有人花五十兩銀子,想要府學文秀才的一條腿,讓你老派人給辦一下。並且打了招呼,說是如果有什麽風聲給漏了出去,別怪他們不客氣。”
    “噢......文秀才,這個名字好熟!”戚團頭的眉毛擰了起來。一邊思索,一邊用拳頭敲打著地麵。小木頭一聽,連忙補上一句說:“團頭,你忘記了嗎?那個文秀才,這幾天的名氣大得很呐。對,就是比試贏了黃知縣家公子的那個秀才。”
    “哦,不錯,不錯。說起來,這文秀才倒也算得上是一條漢子。能在老虎頭上拔毛,有點膽氣喲。怪不得,怪不得有人想要他一條腿!”戚團頭拍了拍身邊的地麵。“戚大哥,你說什麽人有膽氣喔?快些說給我聽聽。”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身上的衣衫雖說是洗得發白,但也是青衣長衫,在這乞丐群中算是一大另類了。
    戚團頭一聽來人說話,失笑道:“何賢弟,你來得正好,快幫為兄拿個主張。”姓何的書生也不推辭,一屁*股坐在戚團頭身邊的地麵上。當他問清內情後,沉吟了一會說:“大哥,這是黃家想要借刀殺人喲。他們不好公開得罪周知府,就讓我們出麵教訓那文秀才。萬一有了什麽事情,他們也好置身事外。哼哼,好算計嗬,好算計。”
    戚團頭用手撓了撓頭頂,有點為難地說道:“何賢弟,一頭是知縣,一頭是知府,這不是難煞人了嘛。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你讓我怎麽辦?”“大哥,你可記得李石頭?”姓何的書生突然問了一句。
    戚團頭一楞,不以為意地回答道:“當然記得,石頭兄弟可是一條好漢子。怎麽啦,你怎麽又想到他呐?”“嗬嗬,我可告訴你,那文秀才就是石頭兄弟的結拜大哥。”何平淡淡說道。戚團頭嚇了一跳,連忙坐直身子問道:“什麽?你說那文秀才是石頭兄弟的大哥!”
    “千真萬確,一點也沒有差錯。”何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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