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漢寧二郎山拒命 蕭綽五鳳樓上觀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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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契丹蕭太後!
一踏上歸程,劉玉蘭就開始不安起來,她不停地問遼國的事,關於風俗,關於地理,關於人民,關於皇上,關於皇後,還有耶律斜軫的家庭,之後,便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她的話語隨著隊伍的行進,變得越來越少,越來越簡短急促。
耶律斜軫感到奇怪,他想不通問題出在何處,她的臉色漸漸變得陰鬱,她的眼睛裏貯藏了憂慮和恐懼。夜晚,她非要他抱著她睡不可。一夜夢囈不斷。許多次,他醒了,見她也醒著,眼睛睜得很大,又失眠了。
進入遼境,劉玉蘭變得狂躁易怒,而且,她似乎故意疏遠耶律斜軫。常常一個人跑出去半天才回。和耶律斜軫談話也心不在焉的,盡說沒頭沒腦的話。耶律斜軫曾嘲笑她靈魂出竅了。
“到陌生地方,每個人都會有這種心情的。”耶律斜軫自言自語,“她心裏苦,多陪陪她就是了。”
一天早晨,耶律斜軫醒來,發現劉玉蘭不在身邊,穹廬內外也沒有她的身影。他朦朦朧朧記得她起了床,給他蓋了被子,似乎還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一種不好的念頭向他襲來。他找來哨兵詢問。哨兵說,半個時辰前,夫人朝東南去了,說要到集鎮買東西。
耶律斜軫忙騎上馬衝出軍營,翻過兩座山,追上了急急奔走的劉玉蘭。他跳下馬拉住她說“玉蘭,你怎麽了?怎麽不辭而別?”
劉玉蘭氣嘟嘟地掙脫他的手,臉撇向一邊“你讓我走,別攔我。”
“我做錯什麽了?”耶律斜軫一臉無辜望著劉玉蘭。
劉玉蘭扭開頭說“錯了,的確錯了,我們根本不能在一起。”
“為什麽?”
“你是契丹人,我是漢人,胡漢是敵人,不能是親人。”
“胡說,天下一家,我喜歡你,不管你是胡人還是漢人,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我不愛你。”
“不,不可能,幾天前你還說你一直等著我,哪怕深宮緊閉,哪怕重門深鎖,你的心無時無刻不想念我,期盼我。”
“那是騙你的。”
“不,你騙不了我,這些年來你一直珍藏我送給你的那副寫著我的名字的折扇,哪怕它已破舊拆開,你一直沒忘記我後腦上的一塊傷疤,甚至連我不愛吃茴香都記得清清楚楚,你怎麽會不
愛我呢?看著我,你為什麽不看我?”
“別說了,漢寧,求你別說了。”劉玉蘭泣不成聲。
耶律斜軫拉著她的手問“到底為什麽?”
“漢寧,你讓我走吧。”
“不,我不讓你走,曆經千辛萬苦我們才在一起,我決不讓你走。”
“漢寧,你現在已做了官了,皇上那麽信任你,你已有妻子了,她那麽愛你,還是皇後的侄女,你的前途無量,我跟你去了,會毀了你的。”劉玉蘭淚珠如雨。
“我就知道你為這個才離開我,我不在乎什麽前途不前途,你不在我身邊,再好的前途也黯淡無光。我這就回去辭了這官。”
“別,正因為怕拖累你,我才不能跟你在一起,你這樣,我更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原來恩公怕我耽誤你的前程,將我送人宮,我還有些怨他,現在看來我的確不能和你在一起。”
耶律斜軫哭了,他說“不,我不會讓你走的,我們已經讓人家拆散了那麽多年,現在誰也休想阻止我們在一起,隻要你不離開我叫我幹什麽都行。”
劉玉蘭低著頭哭,耶律斜軫將他扶上馬。他們披著朝霞,緩緩地信馬由韁地走。晨風拂麵,撩起她的秀發不斷地輕柔地掃過他的鼻翼,臉頰,淡淡的香味如低婉的歌,引得他陣陣衝動和串串聯想。他將鼻子伸過去,緊貼她的秀發,讓整個臉埋在秀發裏,他的胳膊緊了緊,讓她緊貼著自己。
“漢寧。”
“嗯。”
“你輕一點,人家簡直讓你勒化了。”
“是嗎?化了好,化了,我就把你吞到肚子裏去。”
“那我不是死了。”
“你死了也是我的。”
“你是個魔鬼。”
耶律斜軫大笑,他雙腿一夾,馬揚頭快跑起來,他快活地大叫“對,我是魔鬼,我就是你的魔鬼,我就要把你裝在肚子裏,讓你永遠和我在一起。”
他們躍上山頂,正好太陽升起來了,雲蒸霞蔚,明豔瑰麗,頗為壯觀。
“漢寧,這山叫什麽名字?”
“二郎山。”
“二郎山,這兒好美,要是能在這兒住下來,多好。”
“你想在這兒住?”
“嗯。”
“等我有錢了,把這兒買下了,給你蓋房子,就蓋在這裏。”
劉玉蘭笑起來說“你要把我當尼姑養起來嗎?”
耶律斜軫說“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到身邊,怎麽會讓你去做尼姑?”
“那你為什麽要在這兒給我蓋房子?”
“這兒有什麽不好嗎?”
“隻有廟宇建在山頂,住房多在山腳。”
耶律斜軫笑道“是啊,不過,你們漢人不喜歡住氈帳,真奇怪。”
“漢人喜歡安定,喜歡始終如一。”
“我也是,我也始終如一。”
“隻怕有人口是心非。”
“我要是口是心非,就讓我萬箭??????”
劉玉蘭急忙掩著耶律斜軫的嘴,嗔道“人家一句玩笑話,你就急得賭咒,往後,誰敢跟你說笑。”
耶律斜軫說“我說的是真的,我對你一定始終如一,你喜歡安定,住房子,我們就住房子,我們就在南京蓋房。”
“不,漢寧,我們還是去放馬牧羊吧,我們一起趕著羊群,一路欣賞風景,多愜意,多快活呀。”
一路說笑,他們走進了營寨。氈帳內立著一個漢人,見耶律斜軫牽著劉玉蘭進來,上前向劉玉蘭跪下,說“臣盧俊向娘娘請安。”
耶律斜軫問“你是什麽人?”
盧俊說“漢駙馬盧俊。”
“你來幹什麽?”
“替遼皇後娘娘傳書,順便請娘娘回去。”盧俊說罷,取出一封信遞給耶律斜軫。
耶律斜軫看罷信,作色道“你在皇後麵前告我的狀?”
“不,我是去求救的,是皇後猜到你會打我家娘娘的主意。”
“是,我就是為玉蘭才救你們太原的。”
“我要帶娘娘回去。”
“你家皇帝已將玉蘭還給我了,你個駙馬有什麽話說。”
“大遼皇後讓我帶娘娘回去。”
“休想,玉蘭是我的人,你休想帶走她。”
“這是皇後的旨意。”
劉玉蘭忙說“漢寧,就算你我無緣,讓我跟盧駙馬回去吧。”
耶律斜軫一把將劉玉蘭拉到身後,厲聲說“盧俊,小心我宰了你。”
“你敢抗旨?”
“來人,把這人拖出斬了。”
衛士一擁而上,將盧俊綁了個結實。
劉玉蘭忙擋著士兵,說“不可,漢寧,不能殺他,殺了他,我就成罪人了。”
“太可惡了,憑著皇後的旨意就狐假虎威來壓我,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沒有我,你現在連一個狗窩也沒有,還憑什麽來向我要人,把他給我轟出去。”
盧俊喊道“耶律將軍,你要三思呀,抗旨大罪,你可擔當不起呀。”
耶律斜軫哪裏肯聽,揮手讓衛士將盧俊拖了出去。
劉玉蘭泣道“漢寧,你還是放我跟盧駙馬回去吧,你不能為我違抗聖旨呀。”
耶律斜軫氣得下巴亂顫,他把官帽扯下,朝地上一摜,脫下官服扔在地上,雙眼噴火,說“大不了不要這行頭了,她還能把我這頭拿去嗎?”他指著自己的腦袋說。
劉玉蘭默默地拾起官服官帽,將其疊好,抱到一個箱子前,打開箱子,取出一件青緞夾衫兒和一頂銀灰色貂皮帽。
耶律斜軫忙走過來,拉著劉玉蘭的胳膊,說“玉蘭,你要幹什麽?你別走。別離開我。”
劉玉蘭笑了笑,將官服官帽放進箱子裏。拿起貂帽戴在耶律斜軫的頭上,又給他穿上夾衫,上下一打量,笑道“帽子將就,夾衫略小了些,不過看起來,倒有幾分儒商的氣派。”
耶律斜軫沒聽見她說些什麽,隻擔心她會離開他,他可憐兮兮地說“玉蘭,你別走,隻要你不走,我什麽都聽你的。”
劉玉蘭歎道“好,漢寧,我聽你的,我哪兒也不去,你到哪兒,我就到哪兒,你削了官,我就陪你放羊,你坐牢,我也跟進去,皇後要殺你,我就先在你麵前自殪。”
“不許說喪氣話,皇後是個重情義的人,她會可憐我們的。”耶律斜軫這才放下心,低頭看著身上的夾衫說“你給我穿這些幹什麽?”
“試一試呀,看看相公脫了官服,換這一身打扮怎麽樣,不錯,照樣威武英俊,還氣派。”劉玉蘭讚道。
“這是誰的衣服?那個死皇帝的?”
劉玉蘭生氣地把頭扭向一邊,說“我從來沒給他動過一針一線,這衣服還是我在劉繼業家偷偷為你縫的,來不及給你,我就被送進宮裏去了。”
耶律斜軫看看身上,笑道“胖了,我長胖了,看這衣服有些緊了。”
“不要緊,改一改剛好。”
“怎麽改,大改小容易,小改大難。”
劉玉蘭笑道“你就等著瞧。”
皇上仍在南京,耶律斜軫便到南京複命,韓德讓到城外迎接他。韓德讓見過他和劉玉蘭後,把他拉到一邊說話。
韓德讓問“二哥準備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當然去見皇上呀。”
“二哥,依我看,你還是先不要晉見,皇後正在氣頭上,大哥正在勸她,你這時去見她等於火上澆油。”
“那就先進城找個地住下來。”
“還有”韓德讓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
“二嫂也來南京了伯父伯母都來了,住在留守府裏。”
“你接他們來的?”
“不,皇後接他們來的,明年南京要大張彩燈,慶賀皇子三歲辰誕。”
“那他們不是要在南京住上四個多月?”
“是的,你是不是先到留守府見一見他們,我剛出來時,二嫂還惦念著你。”
“好,我帶玉蘭一塊去。”
“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
“會出亂子的,她去了,二嫂如何受得了?”
“那怎麽辦?總不能把玉蘭一人丟在城外吧?”
“大哥家裏空著,要不,先讓劉二嫂到那兒去住。”
“好吧,就這樣。”
韓德讓回到宣和殿,耶律賢氣色溫和,微笑著朝韓德讓點點頭。蕭綽怒氣稍息,但依然氣忿難平。室昉陪在一邊,神色緊張。
“耶律斜軫怎麽沒來?他敢抗旨,不敢進見?”見韓德讓走過來,蕭綽劈頭就問。
“他有點事要耽擱一會兒。”
“為那女人?”
“不,軍中有些事要安排。”
“沒有一位忠心的,他不是去他家裏嗎?”蕭綽示意室昉。
韓德讓吃了一驚,轉頭向室昉看了一眼,室昉的眼神告訴他,她什麽都知道了。韓德讓說“是,臣見皇上,皇後惱怒,所以,臣自作主張讓二哥先避一避,免得讓您們見了更生氣。”
“你倒是很為寡人著想,你這是徇私,是欺君。”
“臣甘願領受責罰。”
蕭綽歎息一聲,不再言語。
耶律賢說“皇後息怒,事至如此,不要再勉強了,室昉說的在理,雖然耶律斜軫膽大包天,違抗旨意,但太原畢竟是他救下來的,功勞居偉,皇後知道他的脾氣,弄不好我們會失去一位難得的人才,況且,他的癡情讓人起敬,誰能十幾年隻惦念一人,為她出生入死?再說,他帶劉玉蘭回來,劉繼元已答應了,我們何必阻攔呢?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就成全這對鴛鴦吧。”
蕭綽說“成全了這對鴛鴦,卻毀了那對鴛鴦。都怪我不長眼,害了婉容。”言訖,淚落了下來。
耶律賢道“不會的,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嘛,隻不讓別人做了耶律斜軫家的老大就行了。”
蕭綽又歎息了一聲說“就你們男人能三妻四妾,你們不知道做女人有多苦。”她看了韓德讓一眼,說“你去跟耶律斜軫說,抗旨的事寡人不追究了,他和那女人的事寡人也原諒她了,但那女人不能踏進他家半步。”
韓德讓高興地說“多謝皇恩。”起身就走。
轉眼間,到了次年的正月十五,南京城內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披紅掛朱,隻把南京打扮得花團錦簇,到了夜晚,萬燈齊放,燦若星漢。從五鳳樓到迎春門更是燈火通明光彩流溢。整條大街成了燈的世界,人的海洋。似乎全城的人都跑到這兒來了。又似乎
這條通衢大道一下子變窄了。人們摩肩接踵簇擁著到這來成了一個巨大的回流灣,哪裏邁得開腳步?擠飛帽子,撕破裙子,踩掉鞋子的驚呼聲此起彼伏。讚美聲,嬉鬧聲,埋怨聲不絕於耳。
五鳳樓裏裏外外裝飾一新,內外都懸掛著燈籠,大者若犀象,小者若梨桔,玲瓏剔透,巧奪天工。這是人對光的訴求,對影的解析,對美的渴望,這是被壓抑的尋歡作樂之心的總爆發。
耶律賢,蕭綽領著一幫文武大臣登上五鳳樓。蕭綽拉著蕭婉容,耶律賢跟在蕭綽的後麵,一麵觀燈一麵與雪雁抱著的皇子隆緒逗笑。他身後跟著蕭幹,韓匡嗣,耶律賢適耶律休哥,蕭繼先,室昉,邢抱撲,馬得臣,韓德讓以及大臣們的命婦和外國使臣。
這是大遼首次舉辦元宵燈會,契丹人沒有元宵節。今年駐蹕南京,一則入鄉隨俗,二則慶賀隆緒滿三,三則向外示信,顯示大遼政治清明,人民融洽。因此大肆操辦,廣布恩澤。蕭綽雖在南京長大,看過幾次燈會,但都不及這次規模宏大,她今日興致頗高,拉著侄女東瞧西望。耶律賢是頭一回見這燈的海洋,若小孩子見到了貨郎手中各色小玩意一樣,興趣盎然,目不暇接。
大家一邊走一邊讚歎,流連在這片流金瀉銀的光輝中。耶律賢問“室賢卿,你家住在南京,南京每年都如此繁華熱鬧嗎?”
室昉說“不是,往年隻這兒一盞,那兒兩盞,數點寒星,哪及今年,簡直把銀河都搬來了,南京人都沾皇上的光了。”
耶律賢笑道“室賢卿真會說話。”
蕭綽也笑道“這幾年室愛卿都成了馬屁精了。”
馬得臣說“室參政不是溜須拍馬之人,皇上看這街上繁星閃爍,璀璨奪目,但它們畢竟隻盈尺之光,皇上,皇後才德配日月,有億丈光芒。”
蕭綽說“又來了一個。”
室昉說“稟皇後娘娘,臣並非討好皇上,自皇上登基以來,政通人和,百業興旺,人民安居樂業,雖有小變,無傷大體,長此以往,則大遼中興不遠了。”
眾臣齊聲附和。
蕭綽道“大遼中興,全憑諸位齊心努力,非一人之力所能及。”
眾臣立刻表示願盡忠盡責輔佐聖上成就萬世之功。
大家說笑了一陣。
耶律賢說“室賢卿,汴梁的元宵燈會有如此繁華嗎?”
“恐怕不輸於此,臣雖未去過那裏,但從古人筆墨中可窺一斑。”
“哦,說來聽聽。”
“初唐詩人盧照鄰有一首詩說的是長安元宵節的盛景,由此可以想象汴梁景象‘錦裏開芳宴,蘭紅豔早年。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接漢疑星落,依樓似月懸。別有千金笑,來映九枝前。’”
蕭綽聽罷連連叫好。
韓德讓說“還有一首好詩,也是詠元宵的,為唐宰相蘇味道所寫‘火樹銀花台,星橋鐵鎖開。燈樹千光照,明月逐人來。遊伎皆穠李,行歌盡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蕭綽笑道“蘇模棱寫起詩來不模棱。”
耶律賢聽不明白問“皇後此話是什麽意思?”
邢抱樸笑著說“皇上,這蘇味道詩作得好,但是官當得不好,他當宰相幾年,毫無建樹,做事拖遝,奏事模糊,說了等於白說,因此人們送他一個‘蘇模棱’的諢號。”
耶律賢大笑道“好一個‘蘇模棱’,居然任宰相數載,大唐盛世,怎麽用這樣的人才?”
馬得臣說“皇上有所不知,他是裝糊塗。當時,武後擅政,廢黜李氏諸王及勳臣貴戚,天下洶擾。蘇味道一怕取罪於武後,二怕得罪李氏宗黨,所以裝糊塗,明哲保身。”
耶律賢說“原來是這樣。”
蕭綽正色道“寡人認為他蘇味道就是首鼠兩端的小人,隻求明哲保身,不為黎民百姓打算,這樣的人應該名正法典。各位愛卿辦事千萬別裝糊塗呀。”說罷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韓德讓。
耶律賢適忙附和道“是的,隻有大家一條心,才能中興大遼,年年有燈會看。”
“嗬,這兒也有一首詩呢。”蕭幹叫道。
眾人都圍過去看,隻見一隻宮燈上寫著四句話“林中有玄話,大手來卜卦,句句皆吉言,君要向上爬。”
“這是什麽詩?”耶律休哥說。
室昉說“這不是詩,是謎語。”
“謎語?”耶律賢湊過來看了看說,“哦,在這兒,打一字。”耶律賢想了想,沒猜到。
蕭綽看了看,微笑著點點頭。
這時,蕭婉容叫起來“我猜到了。”
蕭綽笑著問“是什麽?”
“攀。”
蕭綽說“婉容真是聰明。”
這時,眾人又尋一首“櫃裏坐一人,不吃又不行,人誇法力大,樂意被煙熏。打一物。”
耶律賢看罷即說“這個朕猜到了,眾卿猜到了嗎?”
大家都搖頭說“沒有。”
“這不就是佛像嗎?”耶律賢哈哈大笑。
蕭綽笑著說“皇上,你看你的一幫蠢大臣。”
一句話點破,耶律賢收住笑,旋即又笑起來,說“原來你們都裝糊塗呀。”
正在這時,隻聽見蕭婉容驚叫一聲,臉色蒼白,渾身顫抖,隨即雙手捂起臉來。蕭綽,忙向樓下望去,一個熟悉的背影在街上一閃,隨即混入熙熙攘攘人流,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