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隻是馮伯裕他們都沒想到這個梁大廚客氣的讓他們都害怕。

    馮伯裕照常的帶著弟弟妹妹們放學回家，正準備跟弟弟妹妹們一起開始做晚飯呢，院子的門又被敲響了。

    陳靜熙被哥哥們打發著去開門，昂著腦袋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門外的來人， “做飯超好吃的姨姨?”

    一張嘴話就這麽甜的，梁大廚看著這個長相精致，惹人喜愛的小姑娘，忍不住呼嚕她腦袋，大嗓門都忍不住輕了幾個度， “對噠，今兒我們一起吃午飯，就你們班的那個星星哥哥，你們幫他打壞人了，記得不?”

    說著還把不好意思的藏自己身後的兒子扒拉了出來。

    陳靜熙看著兩人點點頭，記得!

    不過陳靜熙也沒讓人進來，而是先喊了哥哥。

    馮伯裕洗了洗手就出來了，梁大廚一見到他係著圍裙走了出來，就問: “做飯呢?”

    馮伯裕都沒來得及問句人家來幹嘛的，隻能回， “嗯，是的。”

    梁大廚立馬說， “哎喲，我來給你搭把手吧，你們爹媽也是都一樣忙，也就隻能你們自己學著弄飯吃了。”

    說著說著人就走進來了，一路奔廚房，看到一邊淘米的陳靖北和邊上給竈臺點火的盛明遠，轉頭問， “剛開始啊?”

    馮伯裕也不知道人怎麽就進來了，手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拎上了東西， “嗯，是的阿姨您……”

    他完沒說還，梁大廚就接上話了， “巧了不是，我給你們家帶了條魚，快五斤重，今兒一起弄了吧，等會用這個魚給你家弄上兩個葷菜!”

    飯正要放鍋裏煮著，她又從她帶著的包裏拿出幾塊土豆洗幹淨往紅薯飯裏放。

    馮伯裕都忘了問人家登門是有什麽事了，這邊梁大廚已經片上魚了，還指揮著他們兄妹四個摘菜的摘菜，剝蒜的剝蒜，鍋裏添火的都不忘說上兩句。

    鍋裏揮著勺呢，嘴上還不忘說著話， “要我說你們家小院啊，可比樓房實在多了，樓房看著新，但沒你們這兒大!還能種菜呢。”

    馮伯裕也不知道怎麽接話，隻能在邊上哦了兩聲，然後推了下邊上的盛明遠示意他趕緊給接上，別讓話給掉地上了。

    盛明遠隻能指著菜籃裏那個有些黃了還帶著酸辣味的油菜花問， “姨，這個是什麽菜啊?”

    梁大廚瞄了一眼， “哦，酸菜，我家前段日子弄的，這個配著辣椒炒，好吃著呢，又酸又脆口，還有邊上那個酸芥菜等會給你們弄個酸菜魚，剩下的魚頭我再弄個豆腐魚頭湯，對了你們那個雞蛋就不弄了，放起來吧，這些菜夠吃的。”

    盛明遠豎著大拇指誇贊， “哦哦，聽著我就饞了，姨，我們這就把雞蛋收起來，等會就等著嘗您這些好菜了。”

    梁大廚做起飯來就風風火火的， “行，等著吧，等會就好，你們邊上玩去吧，這會也用不上你們了。”

    五個小孩被趕到一邊，燒火的都沒留。

    馮伯裕看了眼被小胖孩圍著的一個弟弟，隻能轉頭問另一個弟弟， “怎麽辦啊?”

    盛明遠不明白要幹嘛， “什麽怎麽辦啊，這不挺好的嗎，這菜多香啊，比咱姐弄的都香。”

    馮伯裕看著他不爭氣的往廚房瞧，妹妹年紀小經不得誘惑往裏看也正常，他在邊上饞得咽口水做什麽，沒好氣的用手把他腦袋轉回來，小聲道: “那媽媽不就知道我們打架的事嗎，你個笨蛋!”

    盛明遠下意識扭頭望向廚房，聽到哥哥這麽說又迅速反應過來扭頭看他， “對啊，媽媽知道我們打架會不會喊爸揍我們?”

    盛明遠咬著拇指有些著急跺腳，轉頭問他， “怎麽辦啊?”

    馮伯裕一時扶額，有點想厥過去，這問題又回到自己身上了，加上“智囊團”又被“敵人”圍住了，他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招，總不能把客人趕出去吧。

    好在沒多費腦子，江雨霏已經回來了。

    江雨霏推著車子放在院裏，換了鞋進屋，就聞到了屋裏的菜香味，看著廚房外的幾個小孩，又聽見傳到屋裏炒菜的聲音， “這是?”

    馮伯裕聽到聲音立馬驚恐轉頭。

    “幹嘛呢，媽走錯了，還是把你們嚇著了?”

    有些靦腆的小胖孩先站出來沖著江雨霏道， “阿姨您好。”

    江雨霏低頭看去，一個眉清目秀的小胖子哎，比年畫娃娃還圓潤上兩個號吧，大街上碰著都忍不住捏臉揉搓那種，她下意識沖小孩微笑， “哦，你好，你是?”

    陳靖北開口介紹， “張星星，我同桌。”

    江雨霏笑容愈發真切， “哦，你就是小北的同桌啊，我知道你，小北在家老說你來著，一個很熱情開朗的小朋友。”

    陳靖北當然沒有說這個，隻說新同桌很愛和他分享零食，所以也希望帶些糖果餅幹禮尚外來，但這不耽擱江雨霏理解成傲嬌小孩對於新同桌的滿意啊!

    張星星一聽還以為是同桌對自己的高度誇獎呢，不好意思的撓頭。

    陳靖北也沒注意媽媽的話，腦子在高速運轉著，關於打架還反誣賴這件事。

    而江雨霏還想問廚房裏頭是誰，不過還沒開口很快裏頭走出了個胖大姐，手裏還端著菜，一看到她也不見外， “江醫生，您回來啦，巧了，開飯了!”

    江雨霏完全不記得問人家是誰，隻能點頭，嗯嗯，謝謝您，麻煩您了。

    梁大廚一點不見外， “我給分了兩份肉菜，讓孩子們給隔壁鄰居家也送一份過去，咱們這就開飯了。”

    江雨霏也有些跟不上節奏，隻能在邊上應和，好的。

    然後馮伯裕被打發去當跑腿，接著江雨霏被喊著去洗手，又被拉著入座，終於記得問了句， “那星星爸爸?”

    胖大姐盛著飯不忘回話: “哦，他啊，您家盛團長都沒回來，他指定也在那訓練呢!”

    江雨霏隻能客氣的問: “那用不用收拾點飯菜出來?”

    “沒事，回去給他下個麵條就行，我就帶了我跟我家星星的口糧，今兒咱們兩家一塊就行。”

    不知道怎麽就一塊吃了，江雨霏隻能跟著人家節奏點頭， “哦哦!”

    說完她下意識看向兒女們，結果一個個下筷子可歡快了。

    江雨霏也沒辦法了，算了，吃飯最大唄，看看今天的菜色，酸菜魚，魚頭豆腐湯，清炒萵筍葉，還有……

    江雨霏下意識朝那碟醃製的油菜花伸出筷子，脆口的酸味又帶著菜本身的一點辣味和小米椒的辣味。

    許多年沒有嘗過的味道了，這是養母每逢春夏油菜花成熟的時候都會醃製一些，不管下飯還是喝粥都是神器。

    江雨霏裝作不經意得開口， “您是南方人啊?”

    “哦，不是，我算首都人，雖然是比較邊兒的大隊裏的農村人，你是想說這個菜吧，我奶奶教我做的，她以前是地主家廚房燒火丫頭，那個大廚就是南方的，醃的這個菜最是討那家地主歡心了，我奶奶偷著學了，又教給了我，好吃吧，這個吃起來和別的酸菜口感不一樣的。”

    梁大廚注意到江雨霏往那碟子夾了好幾次，就這麽說著。

    江雨霏笑著沖她點頭， “以前吃過，感覺口感特別好，後來一直想找這種醃製的方法，就是做不出這個味道，也沒發現我們這邊有這個吃法，後來才知道是南方那邊一些地方的吃法，還以為以後都嘗不到了，結果托您的福，我又吃上了。”

    江雨霏上一輩子也曾自己醃製過，可一直沒有吃出母親做的那種味道，可現在又嘗到了母親的味道，真的很懷念。

    梁大廚見江雨霏眼裏滿是懷念，也有些感慨， “這種菜就得應季吃，哪怕醃酸也留不久，放久了就不脆口了，這個也是我家最後一份了，想給你們嘗嘗鮮來著，現在要吃就得等明年了。”

    江雨霏點點頭，又夾了一筷子，裝作不知的點著頭說，這樣啊。

    盛明遠剛才就嘗過這個不一樣的酸菜，感覺也就特別了點，可見母親頻頻往那邊伸筷子，又忍不住夾了一次，嘗過後表示， “是挺好吃的，不過也沒有肉好吃啊?”

    江雨霏知道他的不解，但是也無法和孩子解釋這個菜裏有她媽媽的味道吧。

    隻能撇他一眼， “對呀，你眼裏什麽肉都是最好吃的嘛!”

    盛明遠隻顧著點頭， “對啊對啊，梁姨中午給我們弄的紅燒肉比這個酸菜魚還好吃個十倍呢，不比省城那個第一飯店差，可惜媽媽你沒吃上。”

    江雨霏眉毛上挑，感覺到些許不對勁， “哦，你們還吃紅燒肉啦?”江雨霏轉頭問梁大廚， “怎麽還專門做紅燒肉了?”

    梁大廚立馬笑道， “你喊我姐就行，我應該比你大些，我今年三十一了，這個主要是想感謝你家這些孩子幫著我家張星星了，他們都是見義勇為的小英雄呢。”

    馮伯裕直接給嗆著了。

    江雨霏眼神落在他身上， “嗯?”

    馮伯裕立馬開口解釋， “媽媽，我這吃太急了。”

    江雨霏眼神一個個撇過四個裝老實實則不老實的小孩們，然後又沖著梁大廚笑問， “姐，你這不說，我這剛回來都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麽好人好事了呢?”

    梁大廚沒注意到這些孩子的神情變化，立馬興致勃勃的和江雨霏分享早上的事情。

    江雨霏看著一個個下意識夾著尾巴的小孩們，有些不解， “不是挺好的嘛，見義勇為你們緊張什麽?”

    一個個搞得幹了什麽壞事一樣。

    盛明遠真誠發問， “我們打架了，媽媽你不生氣啊?”

    原來是為了這個啊，江雨霏細看了幾眼，看到他們臉上有些不算明顯的青紫，這會屋裏有些暗黃的燈照來顯得不算真切， “那你們是挑釁的一方嗎，還讓自己受傷了嗎?”

    盛明遠立馬傻笑著把臉湊過來， “臉上受了點傷，不過您的帥氣兒子沒破相哦!”

    江雨霏也被這小鬼逗笑了，點著他額頭， “沒破相媽媽也沒看到什麽帥兒子，反而看到一個自戀鬼!”

    小孩不滿意他的說法，嘟嘴耍賴道， “媽!”

    江雨霏提醒他， “菜快沒了哦!”

    盛明遠立馬看向飯桌，這些哥哥弟弟妹妹們是一點不友善啊，有好吃的菜，他們是真的會趁自己不注意依舊速度不慢的吃著。

    盛明遠也忘了耍賴了，立馬加入吃飯大業。

    江雨霏搖頭笑著看這幫小孩已經忘記了客人在場，開始拌嘴吵鬧。

    梁大廚也在邊上笑著看自己性格靦腆兒子加入這幾個孩子的說笑中，筷子時不時會因為一個菜交碰在一塊，很快又錯開，但笑聲卻沒有斷過。

    梁大廚忍不住和江雨霏說了句， “孩子多真好!”

    江雨霏就接了句， “那你也給星星生個弟弟妹妹唄?”

    這個年代多子多福美好願望，江雨霏也就這麽下意識開了口，結果梁大廚聽到後神情有些落寞，不過很快又把這個心情收了起來先是沖江雨霏搖了搖頭，接著輕輕摸著張星星的腦袋說， “他就是我盼星星盼月亮才求來的，有他那會，我就跟他爸說，男孩就叫星星，女孩就叫月亮。”

    江雨霏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懷上這個就已經是千難萬難的事了，不再敢多求了。

    江雨霏也沒多好奇人家的私事，結果飯後，孩子們主動去收拾了碗筷，梁大廚也沒急著走，孩子們洗好碗就被打發去書房一起做作業了，而她拉著江雨霏在沙發上嘮嗑。

    說著說著大概也是情到濃時，加上對江雨霏也有些相見恨晚，都沒喝上兩口呢，就什麽話都給吐了出來， “唉，我住樓房那邊，平時也不怎麽往這邊走動，之前聽說過你，我自己呢，也是後媽養大的，對後媽是有點偏見，之前知道你的事還以為你是做麵子的，看到你本人，我就知道你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和那些麵甜心苦的比，我看得見你對這些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也打心底羨慕孩子比我命好碰到了好人。”

    江雨霏也不知道怎麽說著說著就到知心話環節了，隻能安靜聽著梁大廚訴說， “我還不知事那會，鬼子進村，我娘沒跑出來，然後再跑回村裏什麽都被燒光，我親娘人也沒了，後來我爺奶給了我爹錢又給他娶了個不帶孩子的寡婦，我就開始給全家洗衣做飯，大雪天，那水冷得和冰塊一樣，她為了省柴火是一點熱的也不舍得給我用啊，熬到了十來歲，我也不想一輩子受她使喚，跑到我奶跟前跪著求她給我個活路，我奶大概也覺得娶了這麽個兒媳對不住我，就開始帶著我去給人做席麵，周圍村子知道她手藝好又是在地主家幹過的，每回辦紅白事都會請她去掌勺，一個月也能有個一兩回吧，能吃個肉，也能吃飽了飯。”

    江雨霏聽著她的話，心裏也有些感慨，百樣米養出百種人，這個梁大廚聽著和李小滿相似的遭遇，但兩個人的命運卻完全不同，李小滿算是被盛致從泥潭裏拉了出來，然後自己慢慢立了起來，而梁大廚則是靠自己掙脫了泥潭。

    江雨霏也有些好奇後頭的故事了， “然後呢?”

    梁大廚也不是吊人胃口的，自然繼續接著下去， “然後我一點點長大，我奶也開始腿腳沒有這麽利索，我就開始自己掌勺，我手藝比她好，自己研究著把飯菜弄好吃，加上我舌頭夠刁，嘗過一次的味道我多少能吃出他的用料和火候，後來名聲就打出去了，連著鎮上的人辦紅白事都請我過去掌勺呢，後來我就在一個紅事的席麵上碰上張星星他爸，你不知道，我家星星就和他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江雨霏……

    也沒聽說那個營長是這麽胖的啊?

    也不是說胖不好，至少張星星就圓潤得很可愛。

    好在梁大廚的下一句讓她弄明白了， “他們父子兩都嘴笨，那會他是他們鎮上出的第一個大學生呢，在軍校念書，還是自己考上的，聽說畢業出來至少是個連長呢，我當時也不懂，就是聽到前頭桌上有人喊他上去說兩句，然後他就被拉上前頭去了，我偷偷湊腦袋往外頭瞧，當時他在上頭和呆頭鵝一樣可笑死我了，之後他傻愣的說了幾句我也聽不懂的話就下臺往廚房跑，然後我兩就碰著了，他見著拿著大勺的我，又傻呆的道歉跑出去了。”

    江雨霏大概聽出來是個怎麽樣的故事了，大概是個俏書生與悍廚娘的愛情故事吧!

    那會的梁大廚不覺得自己會和這樣的人物發生什麽故事，隻是之後沒多久，他們又在一個鄉下的紅事的席麵碰上了，梁大廚在人家支著的臨時露天廚房大力翻炒著鍋勺，然後對方被指使過來幫忙端菜，但是當時兩人並沒有什麽交集。

    再之後梁大廚年近十八了，後媽打算把她買個好價錢的時候，家裏來了個媒婆，說是要給她介紹個好對象，就是有過兩麵之緣的張星星爸爸。

    “那會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有什麽毛病才想娶我的，不是說我條件不好，而是他條件太好，因為他這人配個鎮長姑娘都沒問題，所以怎麽會想娶個鄉下婆娘呢，我也不懂，但是我想嫁，然後我後媽大概是想殺一回肥豬，嫁妝就敢開口要兩個鎮上的工作給我那兩個沒腦子的弟弟，我當時都覺得她瘋了，拿了菜刀架她脖子上，跟她和我爹說他們要敢把我賣個好價錢，我就敢把她給剁了，然後把全家給燒了，就算事沒成，我也不怕他們把這事傳出去，畢竟他們也想收個嫁妝錢。”

    說到這些往事梁大廚神情沒有什麽變化，好像隻是單方麵敘述別人的故事。

    江雨霏沒有去打斷，隻是安靜的聽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配合，還是這些事壓在心底不曾和誰分享過，梁大廚對於江雨霏可能都沒有保留多少。

    從她話裏，江雨霏知道了，她嫁了出去，十八歲出嫁，一直到二十六歲肚子才有了動靜，親爹後媽還有村裏的親戚都笑話她嫁了個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但是沒人知道，其實“不中用”是的她自己，就連一開始她都以為是張星星父親有問題，還是後來兩人一起去看了醫生，她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她因為宮寒太嚴重，影響了受孕。

    但是從頭到尾張星星父親都沒有說過她的不是，而是落實了老家傳他不中用的事，因著這事，連著婆家也不敢為難於梁大廚。

    年少時後媽磋磨，青年時無子被衆人攻訐，丈夫幫著抗下了這些，但心裏還是深深地愧疚，不敢向誰言語。

    說完這些故事，梁大廚感覺到嘴巴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接著神情也尷尬起來，有些厭煩自己的話多， “抱歉，我這，我這話是真多，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說了這麽多，也停不下來。”

    大概是每個愛笑又熱情的人內心都有一段悲傷的過往吧，江雨霏其實是理解的，梁大廚這些事一定一直想找誰述說過，隻是一直沒遇到合適的人一直壓在心底，而今天說出口，也完全是這個場景，麵前的人給她一種值得托付這個故事的感覺。

    江雨霏對於她的話揚起了和善的笑，笑容裏滿滿的包容，對於這些故事沒有一絲厭煩，反而很感慨， “很了不起，勇敢又堅韌，這個故事讓我想贊美您對於原生家庭的反抗，也想贊美您和您愛人的愛情故事。”

    梁大廚又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本來挺熱情的人，聽著江雨霏的話反而靦腆起來了。

    在書房做作業的幾個孩子已經寫好把書包收了起來，盛明遠還跑出來問， “媽，我爸還沒回來啊?”

    江雨霏下意識看了眼手表，八點半了都，梁大廚也看了眼手表，立馬告辭， “哎喲，這麽晚，怪我話多，得回去了，星星，咱們回家了!”

    張星星立馬聽話的跑出來牽住母親的手，他們沒走多久，盛致也披星戴月回來。

    江雨霏和小孩們圍著收音機聽著評書，聽著門口傳來動靜立馬往門口那邊走過去，見到盛致換鞋進來，一致開口， “怎麽這麽晚?”

    盛致把衣服掛在衣帽架上， “晚上臨時有活動，首長下來視察，一起吃過晚飯了，你們今天吃得怎麽樣?”

    一說到這個，江雨霏也有些想笑， “有大廚來咱家了，還以為你沒福氣呢，誰知道你還有活動。”

    盛致好奇的問了句， “哦，誰啊?”

    盛明遠立馬搭話， “張星星媽媽!”

    啊?

    江雨霏知道他聽不懂，立馬接話， “你們軍區有沒有一個軍校畢業的，姓張，然後他愛人在鎮小食堂工作。”

    盛致走進來， “那應該是張營長了，軍校畢業又是這麽個年紀的也就他這麽一個了，不過他愛人來咱們家做什麽，醫院認識的?”

    盛致以為是她不經意往外拓展社交呢，江雨霏解釋道， “咱家幾個見義勇為，然後人家上門專程給我們做飯道謝呢，比趙大嫂還熱情些，差點招架不住。”

    盛致按住她的肩給她揉捏了下， “招架不住就別招架了，咱不惹事也不怕事，別怕得罪誰。”

    江雨霏聽著他這偏袒的話也有些好笑， “也沒有啦，有些過分熱情說不定也是人家保護自己的色彩啦，反正挺有意思的人的。”

    馮伯裕給盛致遞了被水，盛致喝了一口，還沒說話，盛明遠先接了話， “做飯還好吃的阿姨!”

    江雨霏和盛致聽了相視一笑。

    陳靖北撇了他一眼， “你就知道吃!”

    盛明遠很不服氣弟弟不尊重哥哥， “嘿，你這小老三，你不知道吃，剛剛飯桌上你還搶什麽菜。”

    說著壓住弟弟就撓他咯吱窩，陳靖北咯咯笑著，但是嘴硬沒求饒，不過盛明遠剛攻擊了陳靖北，陳靜熙又按住他往他咯吱窩上撓，隻是陳靜熙人小敵不過，馮伯裕又立馬接了上去，也是咯吱窩伺候，很快四個孩子又鬧作一團。

    江雨霏和盛致就笑著看他們笑鬧，家裏的笑聲好像是怎麽都斷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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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著昨天那一更一起還上了，大家明天見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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