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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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0 章

    看清車上下來的人,江雨霏下意識翻了白眼,當然白眼不是對對麵的人,隻是表達自己的無語,然後她把身後的趙桂花拉了出來,邊說: “你家關團長回來了。”

    關團長本來在給司機遞煙說話的,聽到江雨霏的聲音下意識就把頭轉了過來,還沒說聲問好呢,趙桂花表情又換了,聲音帶著哭腔和一點婉轉, “老關!”

    這場麵跟離別重逢戲一樣。

    老夫老妻的,大庭廣衆下被妻子抱住,關團長下意識看向江雨霏,想知道是發生什麽了,他媳婦是難得這麽熱情。

    江雨霏有些無奈,還以為這姐剛剛還算冷靜呢,結果隻是因為沒依靠逼著自己冷靜的,這會對於關團長投過來的問詢,她也隻說: “你們夫妻兩回家再聊吧,嫂子怕是想你了。”

    關團長一聽臉上扮著黑臉,心裏卻有些美滋滋,老夫老妻了,這人咋這麽黏糊呢,年輕的時候出去打仗回來也沒見她這樣的,也顧不上跟司機閑聊了,拉著趙桂花回自己家去了。

    隻是剛關上屋門,想享受媳婦的熱情招待時,結果趙桂花的第一句卻是, “哎喲,我剛剛可被你嚇死了。”

    關團長,???

    這幾個意思啊?合著剛剛就我一廂情願了,不對啊,我回來你不高興,你還被我嚇了,這還講不講理了?

    好在很快趙桂花把剛剛發生的事解釋了下。

    關團長一聽,臉也跟著嚴肅起來: “這回你是碰著人家小江了,不然人家轉身把你舉報了,你就等著哭吧!”

    趙桂花被他一教訓,有些不忿, “要不是麵前是小江,我會隨便跟人亂說嗎?”

    關團長對她這態度轉變也是無語了,不想理她,自己坐了下來,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趙桂花也不管他說不說話,自顧自的和他說: “不過剛剛小江的表情也唬人,一直覺得她挺溫溫柔柔的人的,沒想到嚴肅起來是這幅模樣。”

    關團長有點想翻白眼,人家要真就是溫溫柔柔的,能拿手術刀嗎?

    趙桂花沒管他不搭腔,又問, “對了,你回來怎麽不說一聲?”

    這回關團長是真翻白眼了, “我說一聲你能咋滴,我連口熱水都喝不上,還被你埋怨的。”

    “你早說我就讓你把孩子接回來了,你可不知道我去市裏才知道咱們這算好多了,外頭啊,都是遊行批d的,什麽市委的人都換了幾批的,老嚇人了,不過,要不是我去的早你閨女就加入那什麽紅小兵。”

    關團長不信自家大閨女敢去跟人家鬧革命, “她哪有那膽子。”

    趙桂花: “對啊,我也這麽想啊,但人家說自己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呢!”

    說完又問他的事: “不過你咋回來這麽晚,不是一年嗎,都晚上兩個月了。”

    關團長不想多說嚇她, “那邊出了點事所以結業推遲了。”

    “你們也鬥老師了,還真是的,你們一個個自己學不好,還要誣賴人家老師不會教。”

    關團長無語了, “誰鬥老師了!”

    “那是怎麽回事?”

    關團長: “說了你也不懂。”

    趙桂花有點想撓他臉, “你不說我更不懂。”

    關團長還是不想說, “跟咱家又沒有多大關係,省得你知道了,嘴又不嚴的,還不如不知道,對了,盛三在家嗎?”

    趙桂花也不多問了,隻回答他後一句: “在啊,帶他們家幾個小子和咱們家幾個小子去河裏遊泳了。”

    關團長站起來拍拍屁股說: “那我去找一下他。”

    趙桂花一聽又有些好奇了, “那跟盛團,不是盛副師長有關係啊?”

    這剛升上去,總是習慣以前的稱呼,一時也改不過來。

    關團長故作深沉的沉吟了聲: “算吧,看他想不想要這個關係。”

    趙桂花一聽他語氣也不想理他了,感覺這人出門一趟回來,說起話來怎麽這麽沒意思, “算了,懶得理你們,不過姑娘的事你也得管管,嚇嚇她,不然我真怕她什麽時候腦子一熱給我跑出去跟人家批d去了。”

    “知道,回來就說她。”

    說完關團長擺擺手就出門去了。

    小鎮往村落那頭走就有一條小河流過去,關團長出門就往那頭走,這麽大太陽底下的,遠遠看去河岸上隱隱約約能看到有幾個大人站在岸邊,還能聽到小孩的吵嚷聲。

    關團長一走過去,盛致反應很靈敏的轉頭。

    關團長看到他的第一眼是不敢確定, “三兒,你咋白成這樣呢,娘們唧唧的。”

    盛致,……

    自己隻是沒那麽黑了,但也沒他說的那麽離譜。

    盛致沒說話,倒是站在邊上光著膀子看顧弟弟的關常軍先喊了聲: “爸。”

    關團長看到帶著眼鏡顯得有些文縐縐的大兒子第一句是: “哎喲,老大你真變四眼狗了。”

    關常軍,……

    算了,親爸,還是解釋一句吧, “前段時間用眼太疲勞了,不過不是很深,就是坐後排看不清黑板,媽就帶我去配了副眼鏡。”

    “我知道,你媽信上說了,不過我兒子真爭氣,我老關家也是出了個讀書的種子啊!”

    說著關團長就用力在大兒子肩膀上拍了拍,很是寬慰自豪。

    關常軍有些瘦弱的肩膀差點沒挨住老父親沉重的愛。

    關團長也注意著兒子,忍不住又吐槽, “就是太瘦弱了,你媽咋不給你買點肉呢?你看你盛叔跟你差不多的色,但他肯定是一拳能打倒你。”

    關常軍覺得自己和父親溝通不來,這剛回來就嫌這嫌那的, “爸!”

    關團長本來還想說點什麽,河裏那幫崽子們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一個個穿著短褲上岸,先是關家的三個男孩喊了關團長,然後是馮伯裕他們三跟著問好。

    關團長看著都是男孩,就問: “你們妹妹呢?”

    盛明遠心直口快, “女孩那頭唄,還能跟男孩紮堆啊!”

    關團長也反應過來, “哦,對對對,看我這腦子,剛回來啥也沒反應起來。”

    不過他看到盛明遠又想起自己過來為的什麽事了,沖盛致擠了下眼神, “過去聊聊。”

    盛致沒動, “他們媽媽讓我看著他們。”

    關團長:那你可真聽話。

    “有急事跟你說。”

    沒好氣的往盛致那頭踢了一腳,還被人躲開了,差點沒站穩。

    關常軍看著親爹吃癟,偷笑了下,被人瞪了眼又和盛致說, “叔我看著他們呢!”

    盛致打量了眼關常軍身板, “你帶他們去樹蔭底下待一會,先歇歇,我跟你爸說完事就回來。”

    關常軍:嘿,這一個個的,自己還在長身體,竄個子的時候,哪有這麽多營養去長肉的,真是好氣,今晚怎麽也得再多怒幹兩碗飯了!

    好在小孩們也有點遊累了,倒沒有拒絕溝通,乖巧的往樹蔭那頭去。

    盛致則是跟著關團長去另一邊沒人的空地站著。

    關團長先是拿出一包煙, “抽一根?”

    盛致揚手婉拒,又說, “你要抽也離我遠些,她不愛聞這味。”

    嘿,你這麽說,我這一身反骨偏要靠你身邊抽了。

    盛致看著這個拒不合作的戰友皺眉道: “你愛說不說。”

    說完就轉身要走,盛致的好脾氣好像隻留在了家裏,在家外,哪怕是戰友也不一定能得他一個好臉。

    黑臉戰神的稱呼可不是人家白起的,當然現在可能沒這麽黑了,主要是皮膚嫩襯的,但依舊是不好惹。

    關團長覺得這人可真是不好逗,也就直接開門見山: “於家出了點事。”

    盛致看起來並不關心,語氣很平淡, “哦,沒事我就走了。”

    關團長一看他轉身又說: “嘿,夥計,你不問啥事啊,你這對前頭老婆和後頭老婆可真是一南一北的態度啊?”

    盛致沒回頭,也不理會他的嘲諷, “當初我跟於嵐那點破事你也知道一點,要是你真想為於家打抱不平,那咱倆以後就算同事,我跟他們家真的沒什麽關係了。”

    關團長雖然聽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盛致這麽說裏頭肯定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但見盛致沒繼續往前走,知道他的意思,關團長也不賣關子了,直言道, “我去進修的時候欠了點人情,那人跟於家有點關係,是於亭的小舅子,他想找你幫忙把他大外甥摘出來,那小子讀炮軍學校的,準備畢業了,咱們部隊不是有個炮兵營嗎,他來咱們部隊也算專業對口。”

    這是家裏的政審不合格影響到畢業分配了,怕不是於亭沒把於嵐之前的事處理好啊,盛致心裏嘆了口氣, “他家怎麽一回事?”

    關團長也不和他兜圈子, “首都現在不是弄了個革命小組嗎,裏頭有一個小頭目的兒子和於亭女兒處上了,他女兒和我家偉蘭差不多年紀,也十六七了,那小子長得白白淨淨的,也不知道怎麽騙於亭家姑娘的,要不然就是這姑娘腦子進水了,反正最後就是這姑娘“大義滅親”把親爹給舉報了,不過因為沒有確鑿證據所以於亭現在就是停職在家調查,當然人家目標也不是於亭,是於亭身後哪位軍長,這幫人啊都是豺狼野心,圖的大著呢,軍政的權都想要呢。”

    關團長對於首都的亂也是嘆了口氣,尤其是哪些批d現場,哪些老百姓對著哪些被批d的大學老師還有老功勳的態度跟瘋了一樣……

    盛致聽完,知道這個事是真的扯平了,這種時候那件事沒有暴露出來,於家就不會被那件事炸了,不欠了,他也不會上趕著拉關係,所以他也直言, “於家我真幫不了,我跟他們家早就互不相欠了,於亭也不會讓他兒子承我的情的。”

    關團長聽後點了點頭,他理解盛致的意思,自從於嵐沒了後,於亭和盛致也扯不上什麽好關係,盛致也不是空口白話的人,說不欠了,那肯定有自己不方便知道的事情在裏頭,而且現在兩家已經互不相欠了,沒必要再添人情把兩家連起來, “我懂,你當我沒說過。”

    關團長想到往事就忍不住咂舌,說起來要不是於嵐自己霸王硬上弓,也不會發生之後的破事,但是於嵐癡情盛三,就得怪人家盛三長得俊俏嗎,說起來也是他們於家的姑娘不地道,關團長現在怎麽看都覺得他家有點上梁不正下梁歪了,要不然怎麽老栽在男人身上呢,也不對,於亭家大女兒是苗更歪了,這找男人眼光還比不上她姑啊,革命小組小頭目的兒子和盛致比都是一個天一個地了,要他是於亭怎麽也得去看看祖墳是不是埋錯地方了。

    關團長也是無意中道破了事實,雖然他並不知道裏頭的實情,見盛致沒再說話轉頭就走了,隻能在原地無奈的踢了腳旁邊的小石頭, “我這破嘴,現在真是破事一堆。”

    盛致倒是沒有生氣關團長的態度,也知道對方不是想把自己拿來當人情的,而是想幫自己還欠過於家的人情,畢竟一起在戰場上過命的戰友,對方也是少有的站自己這一頭的人,盛致自然不會因為這些破事遷怒他,這會轉頭沒說話也隻是心裏在想,難道女性對於政治更為敏感些嗎,先是於嵐的預感,再到妻子通過報紙好像能預示未來一般的能力。

    盛致這會也無心守著兒子了, “回家嗎,給你們買雪糕。”

    怕他們耍賴,盛致直接利誘。

    盛明遠一聽就說, “我要綠豆冰棒,雪糕有種奶腥味。”

    盛致看向另外兩個兒子: “那你們呢?”

    陳靖北, “爸,我要紅豆的。”

    馮伯裕, “我不嫌奶腥味。”

    盛致點點頭又看向關家幾個小孩, “走嗎,叔也請你們。”

    關常軍聽了就鬆了口氣,剛剛看見盛致一個人沉著臉走過來還以為他被自己那個不會講話的親爹說氣了呢,這會看盛致的態度應該不是什麽大事,再說了親爹嘴賤罪不及他們小孩啊。

    一到供銷社,一幫小孩就擠在供銷社擺在外頭的冰櫃開始挑選,盛致也拿了兩個綠豆冰棒,又沖談論給妹妹拿那種口味的三個兒子道, “先不拿妹妹的,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等他回來爸再單買。”

    盛明遠嘟嘴, “那我不就看著我妹饞嗎?”

    “你還可以喝綠豆湯。”

    盛明遠: “爸你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老聽我媽的。”

    盛致挑眉, “那我肯定得和你媽媽說道說道這個了,你不滿意現在一天一個冰棒的日子,想要多吃多拿,還嫌棄你媽媽在家當家做主。”

    盛明遠再次被輕鬆拿捏,隻能氣鼓鼓的把冰棍還成雪糕。

    馮伯裕看著他的動作, “你不是不喜歡雪糕嗎?”

    盛明遠鼓著臉表示: “我要把他的零花錢都吃垮!”

    馮伯裕:那你可真是傷敵一百,自損一千。

    據他所知爸爸的零花錢是他們的十倍呢,也就是一張大團結,就算他們這幫人都買最貴的雪糕也花不到一塊錢。

    回去的路上啃著雪糕,盛明遠還有些小心眼,硬挨著盛致, “爸,你背會我嘛,我走累了,你不愛我了嗎?”

    “你不嫌熱嗎?”盛致挺無奈的,真不知道這小子像了誰,你不讓他舒坦,他也不讓你舒坦,哪怕這個過程中他也不好受。

    盛明遠假笑, “怎麽會熱呢,爸爸買的雪糕這麽甜,這麽清涼,爸爸我真的好累,你背會我吧!”

    盛致快步上前: “我不,別挨我,我嫌熱。”

    江雨霏在葡萄架的躺椅悠哉悠哉翻著書就聽到大院外的傳進來的聲音,自家幾個男孩和關家的小孩告別的聲音,而盛致直接推了門進來。

    江雨霏擡頭看去,盛致逆著光朝她走來,手裏舉著一個綠豆冰棒, “有些化了。”

    江雨霏笑著接過, “有點黏糊,怎麽這麽快回來?”

    盛明遠又開始咋呼, “我爸不想帶我們玩唄,他現在都對您陽奉陰違了!”

    瞧瞧這氣話,不想帶你們玩他還出去做什麽。

    江雨霏看向盛致,你又惹著他了?

    盛致: “他想多吃冰棍,我不同意,然後他說我夫綱不振,我說我們全家都聽你的,他要不服可以自己反抗。”

    這兩開始互相拉踩,父子兩是真的有些水火不容的感覺。

    江雨霏目光移到盛明遠身上, “嗯?”

    “沒有,他胡說!”

    江雨霏聞著撲鼻來的雪糕味, “一口雪糕味,之前不是嫌腥嗎?”

    這會也不玩拉踩這事了,隻嘴硬, “偶爾換換口味。”

    行吧,你高興就好。

    江雨霏看著小孩一臉不開心就想逗一下他, “不過今年暑假老師沒來得及布置暑假作業,你們把之前買的那些習題寫個五分之一吧,當暑假作業了。”

    盛明遠一聽小臉更喪了, “媽媽,你太殘忍了吧?”

    江雨霏開口忽悠, “你都有空和你爸鬧了,可你不管力氣智商都玩不過他,所以不提升一下自己嗎?”

    小孩一聽將信將疑, “有用嗎?”

    這真是有點笨的粗糙口味綠茶,江雨霏忍著笑繼續忽悠: “那你們學數學語文這些不就是鍛煉自己的思維能力嗎,比如參照一下你小弟?”

    盛明遠眼睛眯成縫思索了下, “好像也是哎。”

    陳靖北瞥了眼盛明遠,也沒多說,沖江雨霏道: “媽媽我要看書。”

    這個就得提醒一下了, “注意時間好嗎,要記得休息眼睛。”

    兩個弟弟都跑進屋,馮伯裕也跟上, “我也去寫會作業。”

    小院裏隻剩下兩人,江雨霏空出的一隻手拉住他的手舒展著笑容, “怎麽啦?”

    “看出來了?”

    江雨霏沒說話,做了調皮的表情,表示你說呢?

    盛致就著她的力道和她擠在一張躺椅上,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於家出了點事。”

    江雨霏著急的舔著有些化開了的冰棍尾巴,才問: “找你幫忙?”

    盛致搖頭, “沒有,怕是他們家親戚自作主張。”

    江雨霏看著他愁眉不展的,又問: “你想幫忙啊?”

    盛致依舊搖頭,聲音很輕, “我就是擔心他連累到小遠,小遠不是說他想當飛行員嗎,要是政審不過,小遠以後怎麽辦?”

    江雨霏一聽,自家老二確實對上天也是有點執念在的, “好像也是哎,不過於亭應該能處理好,而且他這也算不上犯罪,頂多是思想出問題,立場不堅定之類的問題,又不是直係親屬,影響應該不大。”

    盛致中肯的點頭, “希望吧。”

    這也是以後的事了,隻能希望於亭自己爭氣點,別影響了自家兒子。

    兩人沒在說這個話題,這個事也不了了之,江雨霏靠在他的肩膀上拿自己的手和他的手比大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又被敲響了。

    江雨霏先站了起來, “我去看看是誰。”

    打開小院的門,是個穿著軍裝沖她笑得有些憨的青年,江雨霏覺得眼熟,一時沒想起來,就問, “你好,有事嗎?”

    以為人家是來找盛致的,然後轉頭正想喊盛致呢,對方就雙手遞出一張折疊的紅紙。

    江雨霏接過後,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好在青年很快又開口了, “嫂子,我來送請柬的,下個月我和安秀準備結婚,日子訂在八月一號,建軍節那天,嫂子你和盛副師一定要來啊!”

    江雨霏一聽到王安秀的名字立馬記起這人了, “是你啊,小肖對吧?恭喜啊!”

    肖連長有些驚喜, “嫂子你還記得我啊!”

    江雨霏會以微笑: “哪能不記得哦,真的得恭喜你們。”

    麵前的來人就是1964年初雪災那會跟盛致住一個病房的那個副連長,後來盛致把對方介紹給了王家,但是都過去兩年多了,江雨霏還以為黃了呢,沒想到人家修成正果了。

    江雨霏把紅紙打開看了下,發現酒席是兩場的,早上十一點在國營飯店,下午四五點在家屬院的食堂,又問, “你們這還打算女方家擺個酒,然後再在部隊擺一次?”

    “對,這會外頭正亂著呢,不好請人進來,安秀希望您兩場都能過來,說起來您和盛副師都是我們的媒人來著,還想請您當我們的證婚人。”

    去兩場肯定沒問題,不管是江雨霏還是原身都受過王家的恩情,不過證婚人就不太合適了,江雨霏依舊寬和的笑著說, “哎喲,小肖,你看你,兩場婚禮,一場女方家的長輩當證婚人,一場得請你家關團長當證婚人,我們是去喝喜酒湊熱鬧的,哪能去搶你們風頭。”

    肖連長也沒多在意這個, “那嫂子說好了,兩場都來哦!”

    江雨霏立馬點頭, “那必須的,我多少也算女方娘家人的。”

    得到江雨霏肯定的回複,也算和妻子那邊交了差,肖連長就笑著告辭, “那嫂子,我就先去我團長那邊了。”

    “好走,不送了啊!”

    江雨霏看著人走遠才把門合上,走到躺椅那邊把請柬遞給盛致,盛致看了眼就說, “市裏那趟我怕是不能陪你去了。”

    江雨霏自然明白,盛致這個級別做點什麽怕是底下的人都會瞎想些亂七八糟的,之前他剛升上去的時候,陸陽本來也是有機會升一級的,但因為避嫌的原因,機會就讓給別人了。

    盛明遠不知道從哪冒出來, “去什麽?”

    江雨霏就知道這小子坐不久,不過也沒說他什麽,隻回答: “吃席。”

    盛明遠湊過來看盛致手裏的紙張, “誰的席啊?”

    江雨霏大致說了下。

    結果這小子的話依舊有些刻薄, “那個解放軍哥哥終於娶上媳婦啦!”

    江雨霏看了眼盛致,盛致隻是聳了下肩膀表示這小子不一直是這德行。

    果然就這個德行,盛明遠又問, “那另一個哥哥呢?還單著嗎?”

    江雨霏覺得這小孩想飛天是假,想搞婚介所才是真吧!

    還有,你管人家單不單著,寫你作業去。

    江雨霏揪著他耳朵回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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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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