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李小滿臨産這事還是很突然的，不過這種在預産期的事，本身就是突發的，完全看肚子裏哪位想不想出來。

    江雨霏收到消息還是中午的時候馮伯裕抽空跑來骨科和她說了聲。

    因為還沒生，所以大家也就一開始慌忙了下，等待著反而愈發冷靜了，從早上就九點多到中午十二點，宮口還沒開到四指，産科的醫生就說在外頭走一走有助於生産，江雨霏趁著下班去看了眼，李小滿正扶著走廊上的扶手走著路，這時許大娘抽著空回去準備午餐回來了。

    她提著籃子招呼大家一塊吃午餐。

    午餐吃是的番茄雞蛋拌麵，上麵還有些肉沫，許大娘從籃子裏拿出一大盆煮好的麵條和幾個疊在一塊的碗，裏麵還有一碗滴了香油的雞蛋羹，一邊給大家盛麵一邊說: “這孩子可真是的，以為它是個急性子，這會又跟磨刀子一樣，專門嚇人。”

    陳靜熙拿著碗吸著著麵條，還為肚子裏的小孩發言， “大娘，可能是這小孩愛熱鬧，看我們不聊天了，它又不想出來玩了。”

    許大娘一聽就笑: “哎喲，那這得怪我們了，沒聊點它高興的。”

    這話剛出口，接著李小滿差點沒拿穩碗，突然急促的墜痛，讓她哼了聲， “啊!”

    許大娘又把碗放一邊，拿起邊上專門給李小滿準備的蛋羹， “這還是個脾氣大的，小滿你快些吃了這個蛋羹先，麵條看等會還能吃嗎，不然等會沒力氣了。”

    她端著碗就要喂李小滿，李小滿捂著肚子硬著頭皮張口，一碗蛋羹下肚，許大娘又拿起筷子和碗給她塞麵條，李小滿吞了兩口就搖頭， “我吃不下了。”

    江雨霏用手摸著她肚子宮縮的情況， “行了，她吃不下就算了。”說完又招呼護士過來把人送手術室。

    這回送進去後就是準備生産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李小滿的叫喊聲，有個護士還出來問了聲給孩子帶的東西拿過來沒有，許大娘把帶來的包袱給人家又抓著人家的手問了句什麽時候能好，那個護士就回了句， “産婦頭胎，大概還得花點時間，不過宮口開得挺快的，還是頭位，不用太擔心。”

    江雨霏看著許大娘聽著裏麵的聲音不斷皺眉，又想到以前聽說的一些農村婦女生産的牛人事跡，正想說點什麽，結果人家現在已經有自己的濾鏡了，皺著眉就說: “果然是城裏孩子，還沒從娘胎裏出來就折騰人，要我啊，以前能在地頭裏生呢，人家幫著剪個臍帶的事，這麽想難怪我家陸陽有出息，當年生他的時候我就難産了，這會看小滿生的這麽難，怕是孩子像親爹。”

    本來還怕許大娘覺得李小滿矯情，結果人家自己把自己想通了，雖然這個想法並不科學，但是江雨霏難得不想解釋。

    哪怕有門隔著但是裏麵的叫喊聲好像一直不絕，江雨霏擔心小孩害怕就問他們要不要去休息一會，結果一個個盯著産房搖頭。

    因為病房裏不能喧鬧，五個人就安靜的坐在外頭幹看著，江雨霏更是看著天花板開始想最近的病歷，沒辦法，她也是頭回等人家生孩子。

    大概過了一個鐘頭吧，下午一點多， “哇”的一聲啼哭，江雨霏很快回過神， “是生嗎?”

    許大娘也沒有在外頭等的經驗， “是吧。”說著她就下意識往門口那頭走。

    江雨霏他們一個個下意識跟上然後在門口前傻站了一會，四個小孩還好奇得踮腳往裏看，接著産房門就被打開了，一個護士抱著個包裹出來， “李小滿家屬。”

    盛明遠第一個舉手， “這這這!”

    護士還愣了下，然後看到江雨霏他們，開始確認， “家屬?”

    江雨霏點點頭， “額，是的，我是她舅媽，這個是産婦的婆婆。”

    “哦，好的，你們看下哈，下午一點七分生的，閨女，六斤八兩，很健康，你們誰要抱一下?”

    許大娘先是湊過去看了眼，比在場的人先反應了過來，還問了聲， “護士啊，我兒媳怎麽樣?”

    江雨霏也想起來要說的話了，湊著包裹裏的紅皮猴子問: “對，産婦怎麽樣了?”

    護士見她一直瞧以為她想抱，把小嬰兒往她懷裏一塞，一邊又說， “産婦挺好的，就是有些脫力，等會就送回病房了。”

    江雨霏手裏被護士手上的東西塞了個滿懷，下意識得繃緊全身，可能是天氣熱，她身上隻裹了張薄薄的毛巾被，暖暖軟軟的感覺，特別奇妙，幾個小孩都很好奇小寶寶，一個個拉著的衣擺讓她下蹲一點，江雨霏卻完全不敢動。

    江雨霏低頭看小孩們， “我不敢，她好軟，好久沒抱過小孩了，我都不記得要怎麽抱了。”

    最後還是許大娘把小嬰兒抱給小孩們看得，一個個的看了眼就吐槽人家醜，紅皮猴子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閉著眼撕嚎著，兩隻小手握拳就往外揮。

    盛明遠伸出一個食指戳了下她的小拳頭評價， “她好兇!”

    哇，哭得更兇巴巴了。

    馮伯裕拍了下盛明遠， “不要說她，她生氣了。”

    許大娘也笑了， “對啊，你們小時候也是這麽個樣子呢，慢慢長開會好看的。”

    大家看了一圈，護士又把孩子接了回去，許大娘看著小嬰兒眼巴巴的， “還要抱回去啊?”

    護士聽了也覺得好笑，就解釋了句， “不偷你們孩子，等會會和産婦一塊送回病房的。”

    “哦，好，麻煩了哈!”

    剛才還嫌人家醜的四個孩子也跟著許大娘一樣眼巴巴的看著人家把小嬰兒抱走，江雨霏看著差不多也到上班的點了，和許大娘說了聲要回去，晚點下班再過來。

    許大娘擺擺手， “放心走吧，這幾個孩子可穩當靠譜了，做事都有著落，我這幾十歲的人都比不上他們，我們五個侍弄一大一小肯定沒問題。”

    “那我回了哈。”

    江雨霏出了産科還對那個紅皮猴子有種不知道怎麽言語的感覺，她好像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回見證下降臨的生命。

    真的好軟，好軟，心情都跟著輕鬆愉快起來了。

    下午一下班江雨霏換了衣服，洗幹淨手又往産科那邊走，找到病房號，還沒進去就聽到許大娘在數落人， “你衣服都不洗，一身泥巴的，站遠點，人家醫生說了，小孩體弱，你媳婦又剛生産，別被你搞得生病了。”

    陸陽覺得自己又不是病菌，髒點還能傳染了?再說了他這也是剛從山裏訓練回來，沒來得及回家一趟，於是也快開口叫屈: “娘您以前可沒這麽講究的，您之前不是說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嘛?”

    許大娘伸出巴掌就說， “嘿你還頂嘴，我打你信不信?”

    陸陽嘴有些賤， “那您沾了我身上的泥，怕是也抱不成我閨女了。”

    江雨霏推開門沒往裏走，就看到許大娘在病房裏四處找著什麽東西，嘴裏好像念叨著掃帚，陸陽則是趁機一個勁的去看這李小滿床上的小嬰兒，李小滿見丈夫還神情得意的朝自己擠眉弄眼，坐在床上笑得愈發深。

    盛明遠很快就壞心眼的把陸陽的視線擋住。

    江雨霏看著病房裏的熱鬧莫名想笑，李小滿就沖他說， “回去洗洗再過來。”

    陸陽不想走， “我剛剛進來聽到你們說起小名了，我得發表點意見。”

    江雨霏一聽也不看戲了，就問， “起什麽名。”

    陳靜熙聽到她的聲音就躥出來抱住她大腿，仰著腦袋沖她眨巴眼睛， “起她的小名，媽媽你說叫小寶寶做寶寶好不好?”

    一看就是她起的，水潤潤的眼睛在賣萌，希望江雨霏能投一票。

    盛明遠覺得叫寶寶不好，立馬反駁， “那你在路上喊聲寶寶一群人回頭看你，多沒新意。”

    這時，許大娘也說， “我覺得喊招娣好，要是能招個男孩，湊個好字，男孩就叫護姐，再說了老話說得好，賤名好養活。”

    江雨霏初一聽臉先是一黑，然後聽到男孩小名，很好，許大娘完全是想讓她的孫子孫女們平等的讓小名創死。

    陳靜熙一聽就搖頭， “不要不要，太難聽了，大娘。”

    許大娘卻覺得， “也還好吧，大娘的孫子都叫狗子柱子的。”

    陸陽也搖頭， “你看家裏小花他們的名字也不是你取的，而且嫂子他們就算給侄女們取個小花小草的名也比您喊招娣強。”

    許大娘一聽她反駁也不樂意了: “我這不是想著孩子好好長大，然後盼著你們夫妻兩能兒女雙全嗎。”

    陸陽皺眉反駁: “那叫招娣的也多的是啊，萬一我跟小滿下一個也是閨女，那她不就虧了，姐姐小名又不是招她，她還得護姐，太不講道理了，再說了老大幹嘛一定得招個弟弟，我和小滿沒有兒子還是老大的罪過了?之前我跟您和爹說好的，我們夫妻兩就生兩，您二老也不缺孫子孫女的，也不用盼著我兒女雙全。”

    許大娘小聲嘟囔: “那你兩以後咋養老啊?”

    “我兩都有工作，以後有退休金，再說了您咋知道我姑娘不出息的，萬一她以後也能當上女書記，女領導，人家一打聽領導小名叫招娣，那不是讓人笑話嗎，你叫我姑娘怎麽管下屬?”

    許大娘一聽，先是看了眼四個小孩，然後又朝江雨霏看了下，很快就把自己的堅持放下， “還是不叫招娣了，江醫生您有文化，幫取一個唄。”

    江雨霏也不知道人家怎麽反轉得那麽快， “我取啊，這不好吧?”

    許大娘一臉不贊同: “你是孩子舅姥姥，怎麽不能取。”

    江雨霏，……

    天哪，我才三十，我就是舅姥姥了，好生嚇人。

    江雨霏並不想擔這個舅姥姥的責任，於是委婉拒絕， “我這也想不出什麽好聽的小名，要不你看他們四個也是孩子，可能取的名字更合孩子意。”

    陳靜熙立馬蹦起來， “叫寶寶!”

    盛明遠又開始和她杠， “叫小猴，她看起來就像小猴。”

    說著他兩就開始互相拉票，陳靖北盯著小紅猴沒有發言，馮伯裕猶豫了下， “要不叫九九吧，今天剛好是二十九號，希望她能健康久久。”

    本來想投“寶寶”一票的陸陽很快倒戈， “這個好，我投這個一票。”

    以此同時陳靖北指著小嬰兒說， “她睜眼了，她好像喜歡這個名字。”

    陳靖北剛說完，一群人都沒搭理陸陽就開始圍觀幼崽睜眼，江雨霏看著小嬰兒有些古靈精怪的眼神評價道: “她看起來好像有些滿意。”

    結果剛說完，小嬰兒又眨了下眼，小表情好像又變化了，盛明遠跟著解說， “她好像在說，瞅什麽瞅，有點嫌棄我們。”

    江雨霏就笑道， “她應該是看不清的，可能是我們站一塊到她眼裏像一團一團的什麽東西一樣。”

    陳靖北又一次評價， “好像有點不耐煩了。”

    這話一落，小嬰兒“啊”的一聲，又開始大張口啼哭。

    陳靖北往後退了一點，還帶著點嫌棄: “散了吧，她就是不耐煩了。”

    盛明遠， “真兇!”

    陳靜熙捂了下耳朵，朝李小滿開口: “姐，等她長開了，我再來，她現在脾氣大，也不是很好看。”

    馮伯裕和江雨霏一時對他們三很無語。

    你們一個個的事真不怕人家父母把你們丟出去啊!

    於是乎，江雨霏一人一巴掌往後腦勺下去，又沖李小滿說: “你這邊沒什麽事，我就帶他們回去了，一個個的都不會說話。”

    許大娘就笑道， “童言無忌。”

    江雨霏拉著小孩們出了醫院，邊走邊問他們下午的事，陳靖北先是皺眉， “開始覺得她有些神奇，但是她很愛哭，一會拉了，一會餓了的，還好她是姐姐的小寶寶。”

    陳靜熙糾正， “是九九，她喜歡這個名字。”

    陳靜熙雖然也嫌小孩吵，但是她好像很喜歡女娃娃，像孫家的孫瀟瀟，每每周末她都要去找人家一塊玩，這回家裏又來了一個新的小姑娘，她自然也是喜愛的。

    盛明遠還有些不忿， “怎麽就叫九九呢，小猴明明就很好聽，大聖也是猴兒。”

    江雨霏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執著，對於他的話隻表示， “那以後你的小孩就喊小猴了。”

    結果人家還不樂意， “那我不就是大猴子嗎，我還是喜歡當人，不喜歡當猴爹。”

    所以這是主打一個死道友不死貧道，既滿足了自己的起名愛好，又不會誤傷自己嗎?

    你們這一個個的都是討人厭的親戚。

    江雨霏決定最近還是少讓他們往李小滿那邊湊，這一個個的嘴真是太熬人了。

    江雨霏推著自行車轉移話題， “等會先去打個飯，要不然回去弄的話晚飯得等七點了。”

    馮伯裕也點頭， “媽你帶的票夠嗎?”

    江雨霏就摸口袋，沒帶，就兩張零碎的毛票，怕是還得回去拿，正商量著呢，結果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家裏上頭冒著煙呢。

    還沒進屋就聞到一股香辣味，江雨霏就說: “喲，你們爸爸回來了，今晚不用吃食堂了。”

    她話才一落，幾個就擠嚷著進屋， “肯定有肉!”

    走進院子就看到了一地的兔毛，還有絲絲得血腥味。

    餓狼上線，江雨霏笑著跟在他們身後，還沒到廚房就問，要開飯了沒，盛致揮著鍋勺喊他們看火，然後又下意識回頭看江雨霏， “怎麽樣?”

    “挺順利的，不過你怎麽沒過去?”

    盛致就說: “一身泥巴的，我又不是孩子爹，知道平安就行。”

    江雨霏聽了點點頭，見另一個竈臺還煮著飯，又看他把鍋裏得肉盛到盆裏， “今兒怎麽這麽早?”

    盛致邊管著鍋裏的，邊回話: “新上任的司令員下來視察，排練結束人家就回去了，然後我們也就提前解散了。”

    一個個小爪子不安分的試圖往盆裏扒拉，盛致跟打地鼠一樣一手拍落一個小爪子。

    盛明遠就嘟囔， “嘗嘗嘛，想饞死誰呢!”

    陳靜熙則是賣萌， “爸爸饞，想吃。”

    盛致立馬就笑了， “你爸不饞，先洗手去。”

    意思就是洗手才能吃，然後一個個飛奔出門。

    盛致見他們出去了，無情鐵手拿起一塊肉就沖江雨霏招呼， “我手幹淨的，嘗嘗入不入味。”

    江雨霏抿嘴笑了，當她孩子哄呢，不過大概自己還是吃著一套的，趁著孩子不注意，父母背著他們偷吃的感覺就很好，雖然入嘴還有些燙。

    一個個又一窩蜂回來，江雨霏心虛的背著他們坐下看火，也不敢哈氣了，盛致又喊， “拿筷子，用手幹嘛。”

    盛明遠瞪他，然後拌嘴， “那你還喊我們洗手。”

    用筷子還不用洗手了?

    “爸你事兒越來越多了，跟事兒精似的。”

    然後趁著盛致不注意就伸手，接著自然事驚呼: “啊，燙!”

    盛致看著他兩手兩回交換，就說: “看吧，讓你拿筷子跟我不讓你吃一樣。”

    這小孩也是有點死強， “這樣吃，香!”

    說完就把肉往嘴裏塞。

    然後就屁顛的端著菜出去了。

    盛致翻炒了下青菜和江雨霏說: “就他鬧騰。”

    江雨霏笑著搖頭不評價，要是自己附和盛致那小孩肯定利索的打自己一個回馬槍。

    七月也就剩下這麽幾天，建軍節很快就到了，想著市裏怕是還亂著，江雨霏沒帶四個孩子，一大早自己乘坐公交去了縣裏又轉車。

    江雨霏出門的早，現在天氣熱，在縣裏換了趟公交車到市裏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太陽炙熱的烤著地麵，到了市裏她又快速換了趟車，這時候的車子沒有空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等著車子啓動帶起來的風吹過舒緩熱氣。

    車子還沒走多遠，轉角的地方，街道冒出了一群人，是遊行的隊伍，江雨霏下意識要撇開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餘光裏看到了個算得上熟人的人。

    這會車子已經停了下來，司機和車上的人正在對著遊行的隊伍行著矚目禮，江雨霏又把頭轉了回去，太熟了，話說已經上次聽到對方的消息還是在別人的八卦了，這會人家已經掛著木牌，嘴唇幹裂，目光無神的看著前方，身上都是髒汙。

    江雨霏靠著自己的好視力看著牌子上的大字，剝削，貪汙之類的字眼映入眼中，江雨霏心裏頭一次對於這種場麵覺得內心暢快。

    她從來沒想過張彪會得到這樣的下場，而這場運動也不隻是無辜的人受害，還有真正不無辜的人在受著批判。

    張彪就是當初她在市醫院的時候那個笑麵虎同事，後來她和李圓圓的來信上知道了對方當上了科主任，科室在對方的治理下一團糟亂，之後李圓圓因為懷孕靠家裏的關係調去了醫院後勤，沒在那個科室呆之後，再加上江雨霏去了首都進修，兩人的信件就沒有原先頻繁了。

    後來因為有市裏的人到他們醫院就醫，江雨霏通過同事們的嘴又知道了些以前工作單位的事情，這會看著對方站在最前頭這身軀可比幾年前胖了兩三號，怕是上位後就沒少貪啊!

    可能是感受到江雨霏的目光，對方擡起了頭，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見，對方並沒有認出自己，反而因為擡頭被身邊的紅小兵狠狠的辱罵，推搡，毆打……

    隊伍越走越遠，江雨霏又回頭看了一眼，在內心裏期盼這一場遊行裏都是如張彪這樣的人。

    如果這樣的場景不能避免，那就讓被誣陷的人少些，讓真正該收到懲治的人多些。

    車子又開始啓動了，這回除了站臺沒有再碰到別的批d遊行，車上的乘客開始低聲聊著，江雨霏隱隱約約聽到， “這幫崽子終於幹點人事了。”

    有人低聲嗬斥他: “別亂說，那是紅小兵。”

    那人很快自打嘴巴: “對對對，紅小兵，口誤口誤，聽說他們抄家抄出好多錢呢，領頭那個胖子還是個醫生你知道嗎，可惜不做人事，貪紅包就算了，他還貪人家救命錢啊，聽說他家還搜出一小箱的小黃魚呢……”

    聽著人家細數著那些人罪責，大家反而愈發覺得大快人心，很快車子裏又開始熱鬧起來，江雨霏對於這些不知道真實性是多少的聽說並不評價，車子到站後安靜的下了車。

    她到的時候，王家裏裏外外都貼著喜字，好些以前的街坊鄰居看到她一時還認不出來，江雨霏隻和王家得人寒暄了下，很快就被請進了新娘的房間。

    王安秀穿著一身紅色得的確良和一大紅色的褲子，身邊坐著她的好幾個姐妹，一見她進來就不好意思的笑著喊了聲， “雨霏姐。”

    江雨霏笑了笑，拉住她伸出來的手，坐在大家在她邊上空出的一個位置， “嗯，恭喜呀，要結婚了。”

    王安秀就湊到她耳邊小聲說， “其實穿裙子更好看，這一身顯得不倫不類的。”

    現在布拉吉已經不允許穿了，小姑娘都是愛美的年紀，結婚的日子穿條漂亮的裙子都不被允許，自然想吐槽一下，所以江雨霏就安慰著說， “這一身也很喜慶啊。”

    她話一落，房間門又被打開了，一個穿著一身改過的綠軍裝的姑娘走進來問: “說什麽悄悄話呢，我們不能聽啊?”

    江雨霏沒認出人，對方說話的性子有些潑辣，倒是王安秀看著來人臉色不大好， “林嬌嬌，我沒請你進來吧?”

    那個林嬌嬌臉皮挺厚的說: “咱兩一塊長大的，別這麽小氣嘛!”說著又沖江雨霏道: “雨霏姐，你可真不地道，聽說你都是師長夫人了，就想著安秀，我們這一個個都還單著呢，也不見你也幫忙介紹個好對象的。”

    江雨霏聽了這話倒也不氣，反而笑得和善， “我又不是媒婆，哪有那些時間幫你們一個個看人家是不是如意的，再說了咱們屋裏的姑娘們又長得不差，怕是多的是人排隊等著呢，一女百家求著呢，我可不能添亂，對吧，姑娘們?”

    江雨霏打趣的看向圍坐在王安秀身邊的人，唯獨沒看哪位不請自來的。

    結果這姑娘還自來熟， “可姐我缺呀，你幫我介紹個唄!”

    江雨霏這會大概想起了這號人是誰，皮笑肉不笑道: “可我不樂意啊，出去吧，這裏都是人家新娘的好友，我看安秀該是不樂意你呆這的，我就代她下逐客令了，畢竟人家結婚的日子還是看下新娘心情，做人禮貌識趣些不好嘛?”

    ————————

    不好意思這麽遲，屁股和腰都坐疼了，真的寫不出來，明天見吧

    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101nov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