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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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沒出息

    “賤人,程敬佳你就是個賤人,天天勾搭男人,一天不勾搭你就瘮得慌,那個舞蹈比賽的名額都是你靠睡來的!”

    此言一出,床上的艾驕悅目露探究,轉而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程敬佳。

    大家都是舞蹈生,個頂個漂亮,身材好,她們明明什麽都不輸程敬佳的,但程敬佳就是西淮大學所有男生的夢中情人,嘴裏罵的再難聽,隻要她一勾手,還不是乖乖跪舔。

    這也是程敬佳除去脾氣爛之外沒幾個女性朋友的主要原因之一。

    孟迎晨被胡純子抱著腰攔住,氣憤得臉頰漲紅,口不擇言的罵程敬佳。

    胡純子捂著她的嘴,生怕她再次激怒程敬佳。

    上次程敬佳打人,她到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悸。

    看上去瘦小的姑娘,脾氣和拳頭倒是硬的很,被人掄了一凳子僅踉蹌幾下,穩住身子,迅速反擊。

    孟迎晨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她們拉都拉不開,眼睜睜看著程敬佳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孟迎晨身上,甚至後麵宿管阿姨來拉偏架,程敬佳也依舊占上風,沒吃到什麽虧。

    在此之前,胡純子對程敬佳的印象一直都是身嬌體軟的妖豔賤貨一枚,學校論壇裏對她的看法褒貶不一,甚至有好事者匿名為她建了個話題樓,打賭她會一直野下去還是會被人拿下收拾得服服帖帖。

    胡純子原本押了第二個,見過程敬佳打人的架勢後速速改第一個。

    程敬佳這種人,最不缺的就是被人瘋狂喜歡,至於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除非火星撞地球。

    但很快胡純子就發現自己現在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因為程敬佳這次的脾氣控製的不錯,冷靜睿智,用最溫和的話語刺向孟迎晨。

    “你要發瘋請別回宿舍,在外麵住一夜花不了幾個錢。”

    程敬佳舉起桌子上的小鏡子站到光線明媚的屋子中央,白皙的額頭上紅了一塊,她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傳來陣鑽心的疼。

    “你管我,宿舍你家的嗎?我交了錢,憑什麽聽你的不回來住?”孟迎晨惱羞成怒開始強詞奪理。

    程敬佳吸取上次的教訓,不和醉鬼過多糾纏,繞過她們到自己的床位邊,把鏡子放回原位,矮身撿掉地上的手機。

    屏幕顯示正在通話中,已經打了八分鐘了。

    她剛才給李逢值撥了電話過去。

    他都聽到了嗎?

    程敬佳手尖顫動,想給掛了。

    瞅了眼瘋瘋癲癲的孟迎晨,她抿嘴,決定跟他聊聊。

    顯示屏上裂開幾道口子,細細密密的劃痕遍布,將就著還能用用,她明天去換一個新的。

    程敬佳拿著手機不搭理罵罵咧咧的孟迎晨往陽臺走,順便鎖上了門,眼不見為淨。

    夜裏風大,宿舍樓外種的樹被吹得左右搖曳,樹葉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冷清。

    程敬佳細嫩白淨的手指撥弄著手機,老半天才成功開了免提。

    那邊估計一直聽著動靜,笑著先開了口:“層層姐,罵得好兇。”

    程敬佳感覺心裏莫名軟了一塊,包裹著甜送上胸腔,她忽然沒那麽煩了,跟李逢值調笑道:“這就嚇到了?早跟你說了我道德感低廉,現在信了麽?”

    “層層姐再這麽說自己,我可要掛了。”李逢值壓抑著湧上來的咳嗽,寬大的手裹住手機,不太想讓她聽到風聲。

    她看到他了,不知道有沒有認出來。

    私心不想她知道那是他。

    孟迎晨與她這般針鋒相對,要是知曉她對自己感興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徹底疏遠她。

    李逢值捫心自問,有點舍不得。

    其實,傑叔說的對。

    他這種人,既然已經被人纏上了,就不應該再招惹別人。

    孟迎晨隻會是她坦途人生中的小意外,跟他不一樣的。

    想到這李逢值的眼神一黯,他在這邊都能清晰的聽到“咚”的聲音,得撞多狠。

    孟迎晨指甲那麽長,他皮糙肉厚被撓兩下不痛不癢,恢複的也快,可層層姐不行,她嬌生慣養要是被撓了,會留疤的,多醜啊。

    “李逢值。”

    她喊他,李逢值應了聲。

    程敬佳心中關著隻野獸,她回身進去取了煙和打火機,語氣篤定:“剛剛送她回來那人是你吧?”

    那邊靜了下來。

    半晌,李逢值疏離道:“這跟你沒關係吧?”

    連稱呼都沒帶。

    她點燃煙,吸了口,暗嘆老爸抽的煙就是不俗氣,貴果然有貴的好處。

    “對我這種不感興趣,喜歡她那款?”程敬佳咬著煙含糊不清的問。

    李逢值沒搭茬。

    程敬佳毫不在乎,自顧自的問他:“你想當她備胎?嘖,沒出息。”

    程敬佳頭次這麽激他,雖然早知道她脾氣不好,打起人來架勢挺足,但她對他一直都是“討好”的態度。

    她可真能聯想。

    李逢值直接氣樂了,意有所指:“給誰當備胎不是當,層層姐不也養著不少嗎?”

    “李逢值,我特麽不想和你爭辯。掛了吧,我要睡覺了。”程敬佳不爽得很,氣沖沖一通說,卻不肯自己掛電話。

    李逢值情緒緩回來了,恢複常態,語氣微微僵硬,哄她:“你出來,我在你們學校門口,勉強給你住一晚。”

    程敬佳從鼻腔裏冷哼出來一聲,她還罵他沒出息,她比他更沒出息,這麽輕易就能被哄好。

    兩個人在今夜本性畢露,拿刺戳向對方。

    程敬佳略微思忖,正好她今晚不想住宿舍。

    “嗯,你給我發個定位。”

    掛了李逢值的電話後,她又給輔導員劉舒為打電話過去,說了要出去住一晚的事。

    隨即在原地吹了會風,練舞那會出的汗已經落了,此時冷風往她寬大的袖子裏灌,後知後覺的感到冷,經過剛剛那一遭,她也沒了洗澡的心。

    程敬佳把拿進浴室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放回宿舍,裏麵的氣氛與她出來前大相徑庭,十分安靜。

    孟迎晨已入睡,鬧了這麽久,睡的很香,胡純子揉著腰窩凳子上做ppt。

    她裹了件外套,隨手扯個背包塞了幾套衣服,出了宿舍門。

    樓下是和她一起送孟迎晨回宿舍的阿姨守夜,看到她著實嚇了一跳,尤其是注意到她額頭上紅腫一片,更擔心了,慌慌張張的問:“又打架了?你不是答應我不打嘛?小孟還活,呸,沒出什麽事吧?”

    程敬佳:……

    她是什麽暴徒嗎?能把人給打死?

    程敬佳木著張臉解釋:“沒打架,我自己磕的。我給輔導員發過消息了,出去住一晚,親戚來接。 ”

    宿管明顯鬆了口氣,給她輔導員打電話詢問清楚後拿鑰匙開了宿舍樓正門,放她出去。

    程敬佳沖她禮貌的頷首,“麻煩了。”

    看著程敬佳離開的背影,宿管阿姨在原地嘟囔了一句:“這也不像會發瘋打人的女孩子啊。”

    雖然痞了點,性子貌似有點冷淡,但這不還挺有禮貌的嘛,還會跟她說麻煩了這種話,就是那臉過於妖豔,哪怕她什麽也不做,也會成為女生群體明裏暗裏排擠的對象,簡稱“公敵”。

    程敬佳到外麵才發現這段時間酷熱不斷的西淮市終於迎來了第一場雨,她在陽臺那會沒下雨,出來便沒帶傘。

    雨絲淅淅瀝瀝,被夜色包裹著沉到地麵,她瞧著雨勢還沒大到必須撐傘的地步,正打算跑出去,手機先響了。

    手機顯示屏在剛剛一摔中有些不聽使喚,程敬佳扒拉老久,終於在電話即將自動掛斷的前一秒接起。

    “不是剛剛打過電話了嗎?怎麽了?”

    她的心情不大好,語氣跟著有點燥。

    李逢值肯定聽出來了。

    他在那邊溫和的笑著,無奈且委屈的道:“層層姐,我用的老年機,沒發給你發定位,你怎麽找我?”

    程敬佳沒想到這茬,稍怔,反應過來後兇巴巴的說:“這賴不著我頭上吧,我送過你手機,你特麽不是清高得很,還費勁吧啦找程枸杞給我還回來了麽?”

    李逢值“嗯”了聲,“不賴你,你在宿舍門口等我,我現在在往那邊趕了。”

    他如此好脾氣,一副跟她好說好量的態度,拿捏住了她,程敬佳沒再沖他發難,睫毛翕動,猶豫的問李逢值:“你現在在哪?離我這遠嗎?”

    聽聞此言,李逢值瞥了眼“富家旺”超市的門匾,一邊接過女店員顫顫巍巍遞過來的傘,一邊語調底氣很足回她:“不遠,層層姐先耐心等會,我大概十分鐘左右到。”

    掛了電話李逢值的視線自然的落到女店員身上,她很怕他,身體似乎在輕微的抖動,他收回目光,垂下眼睫,降低壓迫感,詢問:“多少錢?我付現金。”

    女店員瞟了他眼又立馬低頭,哆哆嗦嗦的說:“35一把。”

    不怪她怕。

    他真的太兇了。

    從女店員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到男生脖頸上鮮紅的抓痕,他的長相偏硬朗,肩身挺拔,就很兇,再帥估計都沒有女孩子去搭訕,是狗狗眼也沒法令人産生憐惜那種兇戾感。

    這種相貌加之指甲痕,怎麽看怎麽像剛結束一場不可言說的秘事。

    李逢值從褲兜裏掏出錢數了數遞給女店員,沒再逗留,往西淮大學的方向跑。

    他剛剛已經出校門了,接到程敬佳電話那會他正準備上出租車,他接了電話程敬佳那邊卻沒開口,手機裏傳來爭吵還有撞擊的聲音。

    老年機功能不大行,他沒開免提,但還是震耳欲聾,前麵的司機明顯也聽清了,豎著耳朵,好奇的同他對視上,訕笑道:“要去哪?”

    李逢值舉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等等。

    夜裏西淮大學門口基本沒什麽車輛往來,司機和李逢值靜靜的聽完了那頭的動靜。

    徹底靜下來後,李逢值給司機付錢下了車。

    後麵就是她質問他。

    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麽想的,才會說出勉強讓她住一晚這種話,想想那破房子樓道裏的情況,李逢值罕見的爆了句粗話“艸”。

    簡直鬼迷心竅。

    眼瞧雨勢漸大,學校門口到藝術係宿舍樓的距離不近,李逢值眸色稍深,以他現在的速度十分鐘到不了,他幹淨利落關了傘,用八百米沖刺的時速跑。

    頭一次覺得自己瘋了。

    生病要花不少錢治的緣故,李逢值素來愛惜身體,鮮少讓自己垮下,明明知道前些天感染的風寒還沒好全卻這般淋雨狂奔。

    他心底嗤笑自己,真是病得不輕。

    在這種狀態下,李逢值很快到了宿舍樓下,他氣喘籲籲,站原地緩過來了才撐開傘,提步上樓梯。

    程敬佳在外麵的凳子上小憩,整個人窩靠在長椅角,像隻受傷的小獸,鴉羽似的睫毛垂著,發絲遮住了一大半瓷白的臉頰,她穿的少卻感覺不到冷似的睡很熟。

    她應該挺累的。

    李逢值收傘的動靜吵醒了她,目光對視。

    他的動作僵住。

    因為她第二次直呼他的名字:“李逢值。”

    緊張。

    他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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