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兩丫鬟是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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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出庶女!
在穿越兩個月後的今天,衛芠又得知了一件事情,她身邊的兩個丫鬟是她姨娘的兩個哥哥生的。
要換到現代,白露跟白霜,就得是她的表姐妹。
隻是古代據說庶出也隻能認嫡母的娘家為外祖家,姨娘的娘家什麽都不算,所以白露跟白霜就被送到自己身邊來當個丫鬟了。
衛芠不知道為何白露白霜之前沒跟自己說過這些,便問白霜,“這件事為何之前沒告訴我?”
白霜哭著道“奴婢不過是個下人,又哪敢跟姑娘攀親帶舊呢?要是讓太太知道了,免不得又要被罰的。”
想當年白霜白露還真仗著自己是菱姨娘的侄女兒覺得衛芠是自家姐妹那般在衛府上不客氣過。
隻是衛府好歹也是尚書府,規矩重。白露跟白霜口無遮攔的事被梁氏知曉後,就算那時她們姐妹不過七八歲,也被打了個半死,差點沒能活下來,連菱姨娘去老祖宗那求饒都沒用。
因此之後關起門來,不管失魂之前的衛芠對她們比對別的丫鬟好,處處為她們姐妹張目,白霜與白露也是半點不敢再在姑娘麵前提表姐妹之類的話的。
如今衛芠失了魂,當初的事也不記得了。
白霜隻覺得如今的姑娘沒以前的好了,即便是如今的衛芠對她們在打賞上要舍得了一些。然而這主動給的,與她們編著話去要的,心境到底也有不同。故對著這個失魂了的六姑娘,白霜心中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小心思,許多事情其實都暗自瞞著的。
此時白霜把自己跟白露說得可憐,也不過是為了得到衛芠的可憐。隻要自家姑娘覺得自己可憐了,她們姐妹才能真撈著好處呢。
想到菱姨娘在衛府上整日什麽事兒都不用做,就能吃得好穿得好,還有個當主子的女兒孝順,白霜就覺得自己的心都在砰砰砰的響。
當初因菱姨娘當了四房的姨娘,她們一家子都被老祖宗送去京城外的一個外縣裏的莊子上去當管事去了。從外縣到京城一個來回都得四五日,這看上去是個肥差,可外麵又哪比得上京城繁華呢。
當年她跟白露一起被姨娘要進門來的時候,家裏的母親跟嬸子也是為她們著想的,隻在主子身邊呆著,才能開眼界,等到日後長大,也好嫁個不賴的人。
隻這些年過去了,不說家裏母親跟嬸子的想法變了,就是她們自己的想法也變了。
說是在主子身邊的丫鬟嫁得好,嫁得再好,也不過是像太太身邊的那個嬤嬤,還不是下人?還是得在太太麵前做事兒。
要主子打發十來兩銀子被嫁給一個平頭百姓,嫁人後什麽都得自己操持,又哪比得上菱姨娘這般享福?
以後姑娘總是要嫁給這京中家世尚可的府上的,那樣家世的姑爺,又哪不需要姨娘?就像太太,不也還得把身邊的丫鬟給了四老爺?
當個隻伺候姑爺,其餘什麽事兒都不用做的姨娘,可是比嫁回那些村子裏當農婦的強不是?就算是僥幸姑娘憐愛自己,銀子給得多,那最多也不過是個有個十來畝地的地主婆,以後生的孩子要想有出息,那叫一個難,還不如這樣的府邸,以後生個兒子要拿銀子還能買功名或者買個官也是輕而易舉的。
如此,倒不如當個姨娘的強,就算姨娘隻是個妾,可隨意買賣。可四房的兩個姨娘不也混得好好的,一個厲害得太太都不敢管,一個連主母都要倚重。
要運道再強一些,如太姨娘那般,兒子出息還能為自己爭一支誥命下來,連老祖宗都得高看一眼,那才是真享福!
衛芠完全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丫鬟心裏想的東西,隻如白霜預料的那般,因著這話對白霜與白露又帶了些同情。
然而此時因被菱姨娘給嚇住了,衛芠也沒心思再問白霜其他,隻擺了擺手讓白霜退了出去,然後自己回到床上躺著,隻蒙著被子哭了出來。
她知道這個世界跟原來的世界不一樣,可真沒想到能不一樣到這種地步。
其實生活上的不便她能忍,就算是上廁所隻有竹片,來月事了隻有布條包著灰,因為調料太少而飯菜並不好吃……
可這種因為不是本尊的心驚膽顫,卻是比那些更為嚴重。
等哭了半晌,衛芠又睡了半天,隻覺得渾身都熱,像被水淋了一般。
幾番掙紮起身,看著眼前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擺放,心中頓時又空落落起來。到底是在做夢,她還當她回到了現代,有車有房子,大熱天家裏的冰箱下麵最上層堆著的從來都是好看又好吃的冰淇淋。
不像這裏,沒個冰不說,空調之類的更是別想。
衛芠隻有些呆的坐在床上,好似靈魂永遠都不可能融入這個地方。
被氣走了的衛蕉並沒回自己的屋子,隻轉頭又去了梁氏的院子,把之前的事兒說了出來,隻皺著眉頭道“母親,菱姨娘這些年也越來越沒規矩了。今日竟敢推搡六姐姐了,還暗示白霜私自去拿六姐姐的銀子。這要是不管,以後還不知會做出什麽事兒來。”
衛蕉一直都不喜歡菱姨娘這個人。在她眼裏,衛芠再怎麽樣也是自己的血脈姐妹,然而就因為菱姨娘被教得不像樣子。衛芠以往的不好,於她而言都是被菱姨娘教壞的,恨不得代嫡母把菱姨娘那個作妖的發賣出去。
梁氏也不喜歡菱姨娘,然而不論如何菱姨娘也生了衛芠,又哪有發賣出去的道理,她們書香門第也沒打死姨娘的風氣,歎氣道“便是要打發了,也還得等你六姐姐嫁人了。不然別人要知曉了,會怎的看你六姐姐?”
就算是結親更多看的是父宗,然而一個姑娘還沒嫁出去之前,生母突然間被發賣了出去,也難免不讓人亂想,從而怕誤了衛芠的婚事。
梁氏一直忍著菱姨娘作妖,也不是隻因菱姨娘是婆婆賜下的及菱姨娘八字好的緣故。就算要處置菱姨娘,也得先把衛芠嫁出去了。
等衛芠嫁出去之後,也無非把菱姨娘丟到她爹娘管著的莊子上去管著,也要讓她在外麵算有個照應,不至於呆那被苛待。
白霜白露是當初菱姨娘非要給衛芠的丫鬟,其實就是想要幫扶一下自家人。這一點梁氏知曉,除了當年兩個丫鬟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在府上鬧出了笑話被她讓人教訓了一頓外,梁氏也沒再管過。
白露白霜會聽菱姨娘的話,梁氏也不覺得奇怪。她並非那種對庶女庶子掌控欲強的嫡母,對於這些也並不計較。
然而這並不代表菱姨娘可以讓白露白霜背棄衛芠,隻這一次被衛蕉打斷,抓賊拿現不成,倒也不好出手教訓。
因此要教訓白霜白露不到嫡母該管的地步,要怎麽做也隻是衛芠自己的事情,梁氏跟自己身邊的陳嬤嬤道“菱姨娘既然不肯消停,就讓她多為老祖宗念些佛。”
這是讓菱姨娘抄佛經去,讓她在禁足之時沒空再四處蹦躂,這還得梁氏身邊的陳嬤嬤去才能壓得住人。
陳嬤嬤應聲而去,梁氏才與衛蕉道“你六姐姐自來與我們不親。日後她嫁得好,也未必會記得你。要落魄了,卻是會來尋你的。你隻過自己的日子,能幫扶一把就幫扶,不能就罷,也不須放在心上。”
“我看六姐姐如今是真失魂了,以前的都記不起來了。好好跟嬤嬤學些規矩,當是改得了的罷。”衛蕉道。
梁氏搖頭道“失魂也總有記得那一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說,就如今失了魂那又糊塗性子又軟的模樣,日後真拖累起人來也夠嗆,隻怕連你都被連累。”
“姑娘呀,嫁出去了就是別家的人了。又哪會像在家中這般自由,隻見著不平就要上前去打呢?要太計較娘家親戚,夫家會不喜的。”梁氏對衛蕉是真心喜愛,自然也真心教導這些。
衛蕉其實也明白,就如她的嫡母也極少提及娘家的事,說到底就是女人不易。
“母親再去買個八字好的姨娘進府罷。”想到嫡母在府上的困境,衛蕉真心道。
不是不想為自己生母爭一些體麵,實在是不管是嫡母還是自己生母,都已經三十上了,再生子也難。不管如何,四房有個男丁總是比沒有強的,能是四房自己的血脈卻是最好。
畢竟三房裏的兄長們年紀已大,對各自的身生父母有了感情在,又哪會當嫡母為親生母親那般貼心孝敬,更別說裏麵願不願意。要換祖籍旁支的男丁來養,到底也心中不甘心呢。
梁氏聽得衛蕉這話,也沒訓斥她這是她一個小姑娘不該管的,隻含糊道“你三房裏的伯娘、哥哥都喜歡你著呢,你別怕。”
姑娘嫁出門了,看的就是娘家兄弟。就算家世不好,可要娘家兄弟願意給自己撐腰,夫家再壞也不敢對妻子怎樣。
衛府四房裏,三房的都喜歡衛蕉,要真在夫家出了事兒,也是願意為她出頭的。這一點梁氏早就考慮到了的。
衛蕉隻垂著眼不說話,嫡母與生母處處為她考慮,她又怎的不知道。可她也想為嫡母與生母考慮一番,也是自己的孝心。
衛蕉留在梁氏的院子裏吃了晚飯,正準備離開卻見得衛芠來了,也就繼續留了下來。
衛芠規規矩矩給嫡母行了禮,問了安才把袖子裏的兩頁紙拿了出來,道“之前女兒尋七妹妹問了些三房侄女兒們的忌諱,就在院子裏擬了兩張單子,還請母親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