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梁氏細說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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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出庶女!
衛家四爺回府,算得上是四房得大事兒了,不過四房裏除了菱姨娘也沒見得誰有多高興,因老爺回來梁氏不禁她足了。
當然更好的事情還在後麵,晚上的時候衛四老爺歇在了菱姨娘的屋裏。
第二日菱姨娘出門的時候一臉的春意怎麽攔也攔不住,在去給主母請安的時候恨不得在玫姨娘眼前轉幾圈好顯擺。
可惜菱姨娘拋媚眼給瞎子看了,玫姨娘看起來壓根兒不在乎這個。
梁氏對菱姨娘的模樣自然也不在乎,衛四老爺在那擺著,誰愛睡誰睡去,能生個兒子是誰的運道,生孩子生死了也是自己倒黴。
兩個姨娘給梁氏請安,衛芠與衛蕉也在一邊,梁氏就幹脆尋了這空說了,“昨天老爺回來,帶了兩副嫁妝,想來你們都是知道的。”
玫姨娘在梁氏的院子裏是見過那兩套家具的,卻是比五姑娘當初的要精致得多,心裏已經在謝天謝地了,忙道“多謝老爺與太太的一片心意。”
梁氏搖頭,道“好在這回的倒不錯,我瞧了瞧,木頭用的都是上好的,花雕也刻得靈活,那漆也塗得均勻,倒不用在外麵去買新的了。”
要說在大戶人家姑娘家的嫁妝是從小備著走的,但也得看家境,就衛府上一代不過還是鄉紳,得幸一門中了三個進士,但家中三個進士官當得再大,也多做事謹慎,頗有些讀書人的骨氣,並不好金銀。
衛府的女兒也從出生就開始籌備嫁妝,不過都是嫡出孩子靠著自己母親帶來的嫁妝方才有的待遇,像衛芠與衛蕉這樣的庶女,便是梁氏再寬厚,也最多是在說親之時籌備嫁妝的時候暗中添妝一些。
畢竟中公底子薄,從小籌備嫁妝這種事差的還是銀子,何況四房自己也沒賺什麽錢反倒是一直在往中公裏要錢,梁氏就算是想替兩個庶女籌謀一些,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而梁氏對庶女再好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嫁妝平分給自己親生的五姑娘和兩個庶女,平時一視同仁還有中公分擔,但在嫁妝上就不可能了。
但梁氏也並非不慷慨的人,繼續道“老爺帶回來的那兩副嫁妝極好,我也見過,並未有瑕疵,雖隻是兩個弟子的出師之作,卻也是嶄新的,並不用忌諱。中公給各房姑娘的出嫁銀子隻五百兩,你們也知曉衛府底子薄已經算是不差。我本打算一人添五百兩湊一千來置辦,如今大頭的銀子花銷去了,省下來的我便打算留給兩個孩子當壓箱底。”
玫姨娘在一邊聽得心生歡喜,忙道“多謝太太。”
梁氏搖頭,“她們也叫我一聲母親,我自不會薄待她們。”
隻菱姨娘並不見得多高興,說到銀子她當然喜歡,然而壓箱底的嫁妝,估計就得衛芠出嫁那一日梁氏才會給出來,那時候她一個姨娘,許是連衛芠的麵都見不到,更別說拿到銀子,總歸跟她是沒緣分的。
梁氏掃了一眼菱姨娘不怎的開心的臉,心裏也好笑,覺得也就菱姨娘這般的人,活得像有些煙火氣,就是犯了錯惹人發火了,偶爾也讓人覺活潑。
“這是前幾日我在銀樓打的兩根簪子,鑲了幾顆小寶石。老爺難得回來一次,你們也要盡心伺候。”梁氏讓身後的清荷將放在盤子裏的兩根簪子端了出來。
最先挑的自然是菱姨娘,隻眼珠子在盤子裏的簪子上看來看去,覺得哪一根都好看,拿了這根就舍不得那根了,心裏免不得抱怨梁氏,每次給兩個姨娘賞東西都這樣,明明自己伺候老爺得最多,偏偏要去便宜了玫姨娘。
最後菱姨娘終究是不得不選定了一根,然後眼睜睜的看著玫姨娘把另外一根收了起來,眼睛都看熱了。
梁氏說了這兩件事,也沒別的了,隻讓兩個庶女跟姨娘回自己屋去,又特別囑咐菱姨娘,“老爺喜歡你,你便好生伺候,也盼著這回能結個果,也是咱們四房最大的喜事兒了。”
衛芠在一邊聽得嘴角一抽,再一看菱姨娘一臉的笑意就覺得心情複雜得難以描述。
這話梁氏每回在衛四老爺回來之時都會說一次,不過每一回菱姨娘都愛聽,隻曲膝上前道“太太放心,卑妾定不負所望。”
梁氏囑咐著菱姨娘生兒子,菱姨娘也盼著生兒子,好似現在四房都已經是她肚子裏還沒顯出來的那一位的了,隻比來請安時更高興。
衛芠與衛蕉卻是更關心自己的嫁妝,兩姐妹回了自己院子,便嘀嘀咕咕起來。
因衛芠什麽都不記得,也還得衛蕉與她說“當初大姐姐跟二姐姐出嫁,也不過才三千兩銀子的嫁妝,還全是大伯母的嫁妝填補的。前頭五姐出嫁,母親陪送了許多,留下的嫁妝也沒剩下多少。咱們是庶出的,能有一千已經不錯了。就別家,要底子跟咱們家這樣薄的,庶出聽說百兩的也有。”
衛芠心想之前嫡母說的添五百兩,跟中公願意出的一樣了,想來也是很大一筆錢的。想想一兩銀子一千錢,就當是現代的一塊錢,一千兩算下來好歹也是一百萬呢。
“一千兩能做什麽?”衛芠頗為心動的問。
衛蕉被衛芠給蠢樂了,“一千兩裏頭,自然是置辦各樣器物,不說那些便宜的,就往貴裏的說,至少十匹綾羅綢緞錦布肯定是要有的,這一匹就是不少銀子了。金銀首飾也得有幾套才見得了世麵。還有咱們書香門第充場麵的書本,一台少說也得有幾十本,也得花銀子買呢。尋常用的瓷器,顏色足燒得平滑見光的也需得有幾套,哪一樣不花錢?還有要嫁到哪,總得在那地方置辦些田土罷?少說也得有二三十畝的不是?這些算下來,其實也剩不了多少。也虧的有兩副現成的大頭,床、桌椅、梳妝台這些,也不便宜。要說能剩下來的,怕也最多不過兩三百兩銀子了。”
想到這,衛蕉倒也感慨了一番,“也虧得帶了兩副好看的大頭回來,不然要把這筆錢添進去,其他的定然要少了。就那大頭的,換別家庶出的,一兩百兩打出來的,大多都不能看,一看就粗苯醜。”
當然,一兩百兩銀子打出來的家具,在平頭百姓眼裏卻是又好看又精致又高檔的,也是衛蕉長在尚書府裏,見得多了高門大戶人家裏嫁女的盛狀,再看那些雕花床,就覺得簡陋無比。
雖衛四老爺不招衛蕉喜歡,覺得有這個爹太傷人心了,但這回這嫁妝她卻是難得滿意,比起五姐的幸運不說,就說這一套床、梳妝櫃、衣櫃加桌椅等下來,從品相上來看,至少也能值個幾百上千兩了。
衛府讀書人家,底蘊不夠,聯姻還不算多,祖上沒什麽好東西留下來過,幾百上千兩的東西已經能當祖傳寶貝往下傳了。
衛蕉覺得自己年輕,許多東西眼力都不夠,那家具用的木材卻是看得懂的,“就那木料子,就舅母家裏就有桌子是那料子,雕工著色更強一些,聽說傳了有百年了。咱們這一套,好好點用,也是能傳百年的寶貝。”
從穿越來一直在用古董的衛芠“……”
“一畝地也才五六兩銀子呢,一千兩能買多少土地?那些家具我看也能值這麽多。”衛蕉進一步解釋道。
衛芠點了點頭,心想爹是不靠譜,好在帶回來的東西靠譜一些,不過衛蕉昨天還一臉嫌棄那嫁妝的模樣,今天又變了臉說值錢,有時她還真想不明白她是怎麽想的。
衛蕉其實本就是個話癆子,以前不怎麽說話是因為跟衛芠好不起來,如今衛芠換了性子,在高燒後還更親熱了,倒是真把以前的恩怨給忘了,什麽事兒都給衛芠說“這些還隻是咱們自己的嫁妝,當初五姐嫁人的時候,母親就說過,聘禮這些也是要充進嫁妝裏,一起帶回夫家的,好讓在夫家更立得住腳。”
這樣算起來,別家差不多家境的嫁妝不過五百兩,她們姐妹倒是說不定能有翻翻到一千多兩千兩,這麽一筆銀子跟嫡出的其實也差不了多少了。
當然,跟同樣將聘禮添進嫁妝裏,還得了嫡母泰半嫁妝的五姐是比不了的,但好歹在京城文官裏這一圈裏,娘家淺薄的庶女裏,想來至少是最好的那一成。
說完自己的嫁妝,也免不了說別人的,衛蕉與衛芠道“大伯母讓父親教出來的徒弟給許五姑娘打一副嫁妝出來,怕是也少不得要幾百兩了。”
許氏兩兒兩女,當初娘家也算是底蘊豐厚,然而也不可能將嫁妝全分給女兒當作嫁妝,多少也是要為兩個兒子留一些的,因此手中餘錢當是還有不少。
“我猜嫁妝少不得也有千兩才夠,好歹嫁的是四品大員,再是填房,也得辦得體體麵麵的。”衛蕉道。
衛芠卻關心的是,“要是許五姑娘或者是二姐夫不喜歡怎麽辦?”
衛蕉瞥眼,“許五姑娘這般的還不喜歡,那不得去找天仙了?就許五姑娘不喜歡二姐夫,卻也比自己在娘家被隨便嫁一個的強。”
衛芠想了想也覺得是這樣,嫡母不管,別的姨娘又算計,當爹的比自己爹還要渣,還真不如大伯母給尋的這門親事好,嫁過去就是官太太,估計也得把千方百計想要取代自己姐姐上京來的許六姑娘氣得跳腳。
不過說到互相喜歡的問題,衛芠就問了一句,“大伯母會不會讓她們兩個跟母親帶我們姐妹去舅母家那樣,事先讓見一見?”
衛蕉想了想,道“當是會罷。不說替許五姑娘著想,就你說的,大伯母總是得念及要二姐夫看得來的才行。”
要徐家老爺喜不喜歡許五姑娘,這事先先見上一麵,或者製造個機會說幾句話都是行的,要不滿意也不至於到了定下來之後再鬧出個什麽來,對誰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