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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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途如此多嬌,有點費腰!
黃馬兩家退出競爭,江寧商會又是過來打醬油的,所以雲山礦脈的開采權基本就是手捧著送到南興商會手裏。
次日的競標過程無風無浪,單調而乏味。三輪競價,都是南興商會領先,事實上,嚴良每一輪給出的報價都是一樣的,都是三百九十五塊琉璃玉。
比原計劃少了五塊,是的,這就是打算以後每年孝敬程文亮的錢。
按說這也是一筆巨款,在一般的州府裏買一棟豪宅定是沒問題。不過嘛,跟程文亮原來的胃口相比,顯然就差得太多了。
得知情況以後,程文亮就甩了一句話,“哼,死賤商!打發要飯的麽?”
在競標結束之後,嚴良給葛玉真致信,讓她和江錦瑜近期一起趕到雲嵐。另外讓丁青帶著歐陽傑一起,來河間府購置宅邸,設立會所。
黃馬兩家已經人去樓空,留下了大片閑置資產和市場真空,照嚴良預測,河間府的官場很快也會迎來清洗。
他打算讓葛玉真全權代表南興商會,跟官府洽談,接手黃馬兩家留下的商業資產,就像當初在平江府接手陳韓魏三家的資產一樣。
如今的南興商會今非昔比,擁有朝廷特賜的“行商優先權”,黃馬兩家畏罪潛逃,資產充公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從官府手中購置這些資產,南興商會將擁有絕對的優先權。
如此一來,原本河間府這塊“禁區”,轉眼已變成一塊肥肉。很快,常樂府很可能也會是這樣的情況。
所以嚴良讓丁青多帶帶歐陽傑,正好雲嵐省的生意正處於快速上升期,有許多學習曆練的機會,以歐陽傑的虛心好學,相信很快就能成長為商會的骨幹人員。
不做“英劍”了,自然要給小舅子安排點正事做做嘛。
至於大舅子“英勇”,也就是江彥,這個鐵憨憨無心商道,就愛喝酒耍刀,嚴良索性讓他回家玩刀去了,也不勉強。
另一位老大“英韜”,也就是龐素,嚴良暫時讓他隨白雲廷他們蹭功勞去了,等到將來罪過贖清,恢複合法身份以後,打算將他派駐江寧,委以重任。
安排好了一應事宜,嚴良片刻不停,當即帶著葉離秋和歐陽倩坐船返回青州。
“晴姐姐,我回來了……”
……
京城,皇宮,正和殿。
早朝。
今日的朝堂,氣氛異常凝重。文武重臣分立兩側,全都微微低著頭,無人敢於直視皇位上怒容滿麵的皇帝,那噬人的目光。
站在左側最前方的,是一位體型壯碩,高大英武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六王爺梁浦。
站在右側最前方的,一位是身穿黃袍模樣敦厚的太子,梁羽騰,今年二十八歲,一位是身穿青色錦袍英氣逼人的二皇子,梁羽琦,今年二十六歲。
其餘文武重臣按官階高低依次向後排列。
在場眾人當中,最為忐忑不安的,肯定要數六王爺梁浦了。因為此刻,在皇上的禦案上,堆了滿滿一排,猶如小山一樣的奏折。
排列起來那叫一個壯觀,把皇上大半張臉都擋住了,隻剩一雙凶光閃閃的眼睛怒視群臣。
至於那些奏折當中是什麽內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混賬!!簡直混賬透頂!!”皇帝猛地拍案而起,一聲怒喝,嚇得眾臣渾身一哆嗦。
皇上一家三代全是馬上天子,全都拿過刀,上過戰場,自有一股威武凶煞之氣,這冷不丁的一嗓子,屬實威勢非凡。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都傳到京城來了,簡直丟人現眼!!逼迫一個臨盆在即的婦人千裏趕路,致使孩兒胎死腹中,此舉與禽獸何異!!六弟!!”皇帝猛地看向梁浦,“你有何話說!?”
梁浦臉色鐵青,抽筋似的拱手拜道“臣弟……管教無方,但民間傳言亦不可盡信,其中多少有誇大其詞之處,還望陛下……明察!”
“民間傳言?”皇帝猛地將案上那堆積成山的奏折呼啦一下掀翻在地,厲聲道,“那這麽多官員的奏章又怎麽說?這也是民間傳言?”
“這……”梁浦啞口無言,那奏折不光是南齊的,還有各個省份的,叫他如何狡辯。事實俱在,他自己心裏難道沒數?
皇帝越說越是火大,又將那兩份萬言書掀了出來,怒道“此事在江南三省已然激起民憤,那裏是全國財賦重地,鬧出這等丟人現眼之事,皇家臉麵何存!來人!宣六王妃和世子進殿!”
“宣王妃世子進殿!”
太監一聲高唱,很快,早已候在宮外的王妃和世子滿臉惶恐地入了正和殿,在群臣各異的目光下,抖抖索索地上前參拜。
直到此刻,這母子二人都還處於懵圈狀態。
一個輕賤的民女而已?為何會鬧到這等地步?萬言書?激起民憤?百官上奏?大半個大梁國都在為嚴家鳴不平?逗我麽?
“李氏!梁燁!朕且問你二人,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逼母喪子之事,是真是假?”皇帝目光如刀一般盯著跪在殿下的二人。
“皇……皇上,我……”王妃臉色慘白,瑟瑟發抖。梁燁跪伏在地,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當日之事,親見者甚眾,要不要朕將目擊證人盡皆召來,當堂對質?”
事實俱在,那二人本就做賊心虛,哪敢狡辯。其實他們若真想狡辯,大可將罪責推到那兩個死掉的護衛身上,那樣或許還能減輕罪責,反正那二人已死無對證。
但主要就是沒有想到在他們看來微不足道的事,竟會鬧到這等地步,所以一時間完全慌了神。
見二人跪伏在地,一言不發,皇帝再難掩飾澎湃的殺意,獰聲道“來人!將這對喪心病狂的賊母子,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皇上!!”梁浦腦中轟然一響!
王妃母子身子一軟,差點當場暈倒。
“皇上!請三思!”好幾位大臣紛紛出言勸阻。
“休要多言!此事已引得天人共憤,不殺這二人,何以平民憤?江南的匪治財政剛剛有了起色,就鬧出這等違逆民心之事,若不能給世人一個交代,朝廷威信何在?若是動搖三省民心,便是動搖國本!朕豈能姑息!!”
皇帝義正言辭,句句在理,又有那散落一地的奏折和萬言書在,朝上的一眾六爺黨都不知如何為王妃母子求情。
倘若沒有那些奏折和萬言書,這事就是個微不足道之事,但事情鬧到這種程度,的確是不得不給萬民一個交代。
事情嘛,一目了然,皇帝以孝治國,這等逼母喪子之事,忤逆天人,皇帝要殺二人,於情於理都不容置喙,六爺黨們也很是無奈。
事情已經上升到動搖國本的地步,一言既出,百官驚愕。
侍衛很快入殿,將王妃母子拖往殿外。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母子二人慌亂無狀,不住地哀求呐喊。一些六爺黨也不停地說著請陛下三思,可在那兩份萬言書麵前,說什麽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那些奏折和萬言書是什麽?是民心,是天下人的人心!
六王爺臉色陰沉至極,萬沒想到區區一個商女,竟能讓他一家栽這麽大一個跟頭。動一個商女,就動了國本?他隻覺腦子裏嗡嗡直響。
皇帝的臉色同樣陰沉,無人知曉此刻他的心裏,藏著怎樣的恨!
“我那可憐的孩兒……可憐的孩兒……李氏!梁燁!朕恨不能生啖你肉!!”
幾天前,他就已接到密報,知道了蘭月晴的事。無盡的怒火壓抑心中,令他整整兩天兩夜沒合眼。直到各地的奏折還有那萬言書的到來,終於給了他宣泄怒火的理由。
眼看王妃母子將被拉出殿外,就在這時,殿外突然響起太監的高呼,“太後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