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陪我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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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漠染洗完澡,磨磨蹭蹭地走出來,恨不得把自己貼在牆根上。
嚴笑倒是若無其事地坐在她身邊,為她添飯布菜,舉止優雅動人。
黃小天拿著手機啪啪啪,一連拍了幾十張各種角度的圖片,狂發朋友圈,一臉著迷的表情簡直可以用猥褻來形容。
金針菇?這桌上怎麽會有金針菇?她最討厭金針菇了!
丁漠染對著桌上的那碟【】,一臉苦大仇深,她偷偷把香菜選出來吃了,剩下的時間,都在扒白飯。
根本不敢抬頭看人。
嚴笑黑著一張包公臉,麵前放著一盤老虎菜。他舉箸,然後把裏邊的蔥條一根根都剔了出來。同樣目不斜視。
黃小天的待遇好一些,招待他的是一盤泡椒翅尖,可是他是北方人,十分怕辣,一個晚餐吃下來,眼淚和鼻涕齊飛,差點就哭死在餐桌上。他幾次偷偷地伸筷子去夾丁漠染麵前的金針菇,都被嚴笑用眼神殺了回來。
嚴笑的眼神太可怕,他壓根無力抵抗。
三人中間放著那塊熱乎乎的平板電腦,丁漠染回想上次在醫院被嚴笑罵成狗的情形,心裏一哆嗦,幹脆選擇了裝傻充愣。
她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順手從紙巾盒裏抽出兩張餐巾紙,往樓上逃:“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別睡太晚。”不敢回頭。
嚴笑把筷子一放,跟在她身後,說道:“我也吃好了。”
黃小天站起來,指著那個平板,傻乎乎的:“老大,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嚴笑瞪了他一眼,突然加快了步子,追上了丁漠染。丁漠染下意識地往旁邊讓出一步,他卻順利地捉住了她的手,把她推進了洗漱間。丁漠染低呼一聲,還來不及說什麽,手裏就多了一個口杯,一把牙刷。她一臉懵。
嚴笑自己也拿起了牙刷,遞到她麵前:“你不是說不能睡太晚麽?我們早點洗臉刷牙。”
我,我們?
丁漠染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她乖乖地替他擠牙膏,可是不小心用力過猛,就擠多了一點,她尷尬地擠出一點笑容,想要重新擠,嚴笑卻從她身後探出一隻手,握住她的右腕,將半邊牙膏蹭在了她的牙刷上。
他一本正經地說:“就這樣,別浪費。”人在貼她身後,卻沒有離開在意思。
丁漠染站在他身前,全身都在發燙,這時候再要她去想病發時的沮喪,竟是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她隻好點點頭,假裝不在意地開始刷牙。兩人一高一矮地擠在鏡子前,將影子拚進了同一個框裏,丁漠染心裏居然產生了這是第二次拍結婚照的感覺。
她瞪著鏡子裏的自己,有點走神。等她從怔忡遊離之中蘇醒,嚴笑已經洗漱完畢,一雙手猶自撐在她身體的兩側,跟她一起欣賞鏡子裏的人影。她想回頭,他卻在她脖頸處出奇不意地咬了一小口。
丁漠染手裏的杯子:“哐當”一下,掉進了洗漱池。
她慌得手忙腳亂,嚴笑卻不著痕跡地伸手,替她抹掉了嘴唇上的泡沫。
他說:“別緊張,你一緊張,我就更緊張了。”說得雲淡風輕,但眼瞳烏黑,深得不見底。
丁漠染戰戰兢兢地道:“你要罵我麽?上次我用你的電腦,查出了典玲……這次又……你還是想罵就罵吧,這樣陰陽怪氣的樣子,讓我覺得天都快塌了。再不然,你覺得我做得不對,打我也行,我保證不還手,真的。”
嚴笑沒想到她會說這個,一時有點煞風景,他的臉沉下來,卻不是真的不高興。
十分沉鬱,倒有九成是裝出來的,他問:“你為什麽覺得我一定會罵你?我很喜歡罵人?”
丁漠染無措地抓抓頭發,想離他遠一點,可是他卻欺近了一步,幾乎將她壓在了洗漱台上,他的眼睛緊盯著,明亮的眼睛,一時比星空更浩瀚:“我以前罵你,替你著急,是因為不了解你,現在不會了。我欠你一聲對不起。”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道,“我啊,也曾以為所有女人都像藤纏樹,都須要依靠男人才能站起來,特別是像你這樣的,看起來那麽弱……當然,這都是我自以為的錯覺。我現在知道了,你能一個人處理很多事務,你可以不用依靠任何人,但有時候能不能也裝作依靠一下我?給我一個好好表現的機會?”
她是病人,又是女人,所有人都覺得很麻煩,包括他撿她回來的時候。
是什麽時候將這種想法改變的呢?不是因為那次捉奸事件,也不是因為這些偷拍,而是他們攜手走過大學城那花林蔭小道時,他突然就想通了,丁漠染在大學四年時,都未曾移情別戀,也未曾利用或者依靠任何人,這說明她本身就和別的女生不一樣。她習慣背負更多,也習慣獨立生活。
獨立,彰示著她的完整,就算是病得糊裏糊塗,她也從未想過要連累他人。
她真的很愛陳之麽?或許是真的愛,可是陳之似乎不太懂她。
嚴笑托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下去,這個吻並不火熱,卻擁有融化萬物的能力,她並不懂得如何回應,她被動地接受著他的攻勢,想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很努力踮起腳,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
睡衣摩擦,慢慢升溫,他體內跳動的渴望,將他推向了一種焦躁的境地。
他貼著她,身體的變化令她記仇地推開了他。
她瞪著眼睛:“你說過對我沒興趣的,這是不是出爾反爾?”
嚴笑重新吻上她,凶狠而霸道:“不是出爾反爾,是從一開始,就騙你的,是你自己笨蛋。”他喘了一口氣,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就往臥室裏跑,真的是跑進去房間的。黃小天隻到一陣風聲,接著就是關門的響動。
嚴笑把門“砰”地一腳踢上,又一氣嗬成地反鎖,然後將丁漠染頭重腳輕地扔在了床上,然而他忘記了自己睡的是硬板床,這一扔,就發出了“咚”地一聲,聽起來特別慘烈。他嚇了一跳,慌忙俯下身子確認情況。
丁漠染被他吻得意外情迷,這突如其來的一撞,反倒攪得她清醒了。
她失聲道:“嚴笑,我說試一試,不是指這個。我們慢慢地一步一步來好麽?你好歹讓我喜歡上你,再說……”
嚴笑俯身趴在她上方,居高臨下:“你現在不喜歡我嗎?你剛才有反抗嗎?從哪一步開始,是你說了算嗎?”
丁漠染被他噎得啞口無言,而就在這恍惚地一瞬,嚴笑就壓上了上來,用最習慣的力道,牢牢地壓住了她,她條件反射地回抱他的腰身,卻引來了他的一聲輕笑:“丁漠染,你還真是單純的家夥,你真的以為那件紅內|褲是我給你換上去的?真以為我這樣抱著你,能坐懷不亂?你還真是……不懂男人。”
丁漠染這下子是真的又羞又氣,賭氣地一鬆手,卻被他捉了個正著,雙手被他輕易地壓在了頭頂,他半撐著身體,灼灼地盯著她,她賭氣地撇過臉不看他,他卻像個無賴似地粘上來,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加深的吻,帶著擾亂乾坤的魔力,深度的索取,笨拙的取悅,令她下子就軟了下來。
躁熱的身體變得十分敏感,他手指劃過的地方,越發灼燙,她認命地閉上了眼睛:“你也不懂女人,我們半斤八兩。”
嚴笑點點頭,突然執起床頭的眼鏡往鼻梁上一架,很學霸地道:“嗯,所以,這是我的第一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丁漠染被他逗笑了,掙紮著要去搶他那副鬼|畜款的黑框眼鏡,卻被他趁虛而入,抽掉了鬆垮垮的衣帶。
兩人沒開燈,可是室處微弱的天光透過窗簾,給兩人鍍上了一層冷芒。
窗外的雨沒有停過,漸漸瀝瀝地,正好壓住了兩人有些淩亂的呼吸。
丁漠染的心跳聲越來越大。
她伸出的手沒再執意地伸向嚴笑的眼鏡,而是撫上了那張如玉刻般的臉。
不愛打扮的嚴笑,奉行極簡審美,他整個人都是這麽清清爽爽的,一畫冗筆都沒有,精致得恰到好處。
他五官立體,眉峰清晰,他身上沒有陳之的書生味,卻也不是至於刻板無趣。
相處久了,就能發現,嚴笑更具煙火味的人。
他於她,有一股致命的吸引,不是因為他與她相像,也不是因為他的強大與堅持。而是因為這股溫存的煙火味。
人們常把這股煙火,稱作,人情味。
丁漠染學著他的樣子,很嚴肅地點了點頭:“嚴笑,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喜歡你,大概,不抗拒……就是喜歡吧。要想清楚這個問題很難,所以我們都不要想了。”
愛是一個動詞,並不是用嘴巴說說就能算的。
丁漠染想起與陳之永遠未曾達成的第一次,一時愁緒翻湧。
她與陳之做過最荒唐的事,莫過於大三的暑假在宿舍裏同居,她從來沒想過和陳之發生過什麽,她甚至一直覺得陳之神聖不可褻瀆,以至於陳之跪在她麵前,問她可不可以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搖了頭。
陳之是她的男神,她不能褻瀆,可是襄王於神女也有夢,她為什麽對陳之卻沒有欲|望呢?
情|愛之事,並不是真的可以無師自通,愛一個人需要莫大的勇氣,攻克一道又一道的難題。
好在嚴笑是個簡單而直接的性子,他總能找到丁漠染能接受的方式,順理成章地完成下一步。
丁漠染被他扒光了,扔進被子裏,這場遊戲似乎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