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兄妹合力救沙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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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劍流花!
    秋兒提筆想了想寫道“秋與展君相識數月,於心深為仰慕,隻得隱瞞身世,想博得垂愛。不想今日東窗事發,隻歎與君有緣無份。然妾有把驚雲劍,乃家傳寶物,若君愛之,請珍愛,勿轉贈他人。若君欲棄之,不如伴妾身同葬,亦或送於沙城換置珠寶財物。望展君憫於當日之情,莫記恨秋兒隱瞞之事,秋兒生後之事勿須掛心,若能安於秋兒親娘萬氏之側,秋兒在此感恩戴德,永世難忘。沙秋絕筆。”
    秋兒寫完,早已淚痕交錯,忍住悲傷,疊好遺書交予獄卒,道“我死後,若城主來了,便交予他,若他沒來,還請小妹想辦法轉達,若轉達不了,請想辦法找到月夫人轉達,萬不可交予金鴿。”
    獄卒道“姑娘如此信任在下?不怕在下交予城主夫人?”
    秋兒無奈道“眼下我也無人可依靠,若你要將此物交予金鴿,我也隻能歎一句命該如此,那驚雲劍的命運就隻能靠它自己了。”
    獄卒歎氣道“小的也是身不由己,隻能盡量幫姑娘了。若有不周的地方,還望姑娘莫在午夜夢回時來向在下討要說法,在下地位卑微,實在有心無力。”
    秋兒點頭笑道“嗯,就算我變成孤魂野鬼,我也不會踏入你身旁半步。”
    獄卒苦笑道“姑娘莫怪。”
    秋兒握住獄卒的手道“怎會,還不知你貴姓和芳齡呢。”
    獄卒道“小的叫李芸,今年18。”
    秋兒道“我身上沒有帶什麽貴重的東西,倘若你遇到了月夫人,將我今日說的話說予她聽,她一定會有重賞的。”
    獄卒忙道“小的受之有愧,隻希望姑娘到了另一個世界,能早登極樂,莫再受苦了。”
    秋兒笑道“我找到我娘,一定會開心的。若是能遇見我的孩兒,我就圓滿了。”說完,端起那一杯涼了的毒水,端詳了好一會,突然間一飲而盡,然後籲了口氣,笑顏逐開,仿佛自己馬上就可以見到親娘和孩兒了。
    毒水已經喝下,但身體似乎沒什麽反應。過了好久,胸口猛然一陣翻騰,接下來五髒六腑絞痛不已,秋兒知道毒發了,馬上喊來獄卒,道“你快去喊人來,最好把城主引來,還有月……月夫人……”說完,哇的一聲,一陣嘔吐,這次吐的不再是黃色的膽汁,而是黑色的毒血。秋兒一閉眼,擠出聲音道“快去呀!”李芸抖著兩條腿,趕忙跑往牢房門外大喊“不好了,有人服毒自盡了!來人呀,有人服毒自盡了!”牢房把守的人一聽,立馬派人進來查看。此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白展、月夫人和金鴿的耳裏。
    白展是最先趕到牢房的,隻見秋兒瘦骨嶙峋的趴在地上,麵色呈紫色,那雙如繁星般的眼睛緊緊的閉著,身邊全是一團團黑血,白展隻覺得自己的頭如同要爆炸了般,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他抱起秋兒已經輕如羽毛的身體,抖著手輕觸秋兒的鼻息,沒有感覺到一絲氣息。白展全身血液瞬間涼到了腳底,心底撕扯的恐懼充斥著心房。顫抖的聲音不停的在念“秋兒,回來……秋兒,回來……”白展全身發抖,不知道該怎麽辦。
    緊接著月夫人一陣尖叫“秋兒,秋兒,快叫大夫,快叫大夫來。”月夫人強忍住快要崩潰的神經,大喊道“哥,你快給她過功呀,鎮住心脈,哥,快呀!哥!”
    白展方才如夢初醒,立馬運功輸真氣給秋兒。然卻始終輸不進去,仿佛有股力量抵抗自己,纏繞自己,隻要加一分力,此力量就纏繞得更緊,漸漸的確有要吞噬自己之勢。隻讓白展想到了與沙莫對攻的情形,白展心中不禁一喜秋兒還活著,要不然不會有內力來抵禦外力。白展不敢再試,怕自己力量過大,會將秋兒內力擊潰,於是收了功力,輕柔的抱起秋兒直奔城主殿廂房。
    月夫人不明緣由,拉住白展,道“哥,你這是要做什麽?你不救她了?”
    白展搖頭道“她不會死的,沒有我的允許,她不能死!叫大夫來我房間給她診治,再將牢房的一幹人等全都關起來,不準吃喝,也不準見任何人,等候發落!”
    白展站在床邊守著大夫把脈,望著大夫深鎖的眉頭,心中擰成了一團,直到大夫把完脈,猶猶豫豫的收了手,吞吞吐吐道“城主,秋夫人症狀是中了一種極其陰毒的毒藥,此毒藥可擾人五行,使得人五行逆行而亡。”
    “究竟是何毒?”白展道。
    “這中毒的症狀像是‘無極’,但‘無極’的藥力前慢後快,中毒之人毒發後不可能挺得過半個時辰,而秋夫人至今還一息尚存,奴才實在疑惑……”
    月夫人聽罷,急忙將白展拉到一邊低聲道“我有辦法,你假裝讓他們去抓藥,我去去就來。”不待白展有反應,月夫人轉身便走了。
    沒過多久,白展看見月夫人拿著一個錦盒跑進來,把門關好。打開錦盒,取出熏草花,拿水化開,然後將水一點一點的灌到秋兒嘴裏。
    白展道“月兒,你這是幹什麽?”
    “解毒!熏草花能解‘無極’之毒!上次崔姑娘給我和秋兒演示過的。快,哥,再泡一點,一定要把這些毒都壓下去。秋兒本來就喝熏草花茶,能夠抵抗一部分毒性的。”
    白展聽後,立馬照做。
    三碗熏草花茶被灌了進去,秋兒的臉色似乎開始好轉,嘴唇不再是烏黑色。
    白展和月夫人才漸漸放下心來。
    月夫人將手中的杯子放下,癱坐在椅子上,眼神恍惚,喃喃道“好險呀!秋兒脾氣真是太強了,天又塌不下來,為何一定要選擇自殺?哥,別再那麽刺激她了,她孤身來到白城,孤苦無依,就算她真的有錯,也不該逼她到如此境地。”
    白展愕然道“你覺得她是自殺?”
    “難道你還認為她是因為被你發現身份,沙城怕細作經不住你威逼利誘,然後用‘無極’毒殺她?”月夫人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白展。
    “難道你覺得沒有這種可能性?沙清遠為了自己的貪婪,連自己的夫人都可以舍棄,一個可有可無的女兒又算得上什麽?”
    月夫人望著黑氣已完全褪去的秋兒,深吸一口氣,長歎道“義父他們三人年輕時候的事,我們又如何知曉其中的緣由。哥,上一代的恩怨,能不能不要加在秋兒身上,她從小失去母親,父親對他不聞不問,她的親人隻有陪伴她長大的哥哥。”說罷,頓了頓,道“我能體會她的感受,就如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一樣,你若有危險,我也會奮不顧身的去救你,哪怕……哪怕是離開自己愛的人。”此時月夫人聲音已經顫抖不已。
    白展按住月夫人的肩頭,道“能告訴我你在當年沙城,究竟發生了什麽?我當年娶你,就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名分,為何你最後又不要那個孩子?”
    月夫人此時已經泣不成聲,把頭埋到白展臂彎裏大聲哭泣,釋放多年積壓的委屈。白展抱著不停抽泣的月夫人,心中愧疚不已,道“是哥對不起你,讓你好好的一個姑娘,最後隻能陪著哥度過下半輩子。如果你想找他,哥不會攔著你的。”
    月夫人搖搖頭道“我不敢見他。我當年不辭而別,我哪有臉去見他?況且我當年真的是去當細作……”
    白展道“那人究竟是誰?月兒!他若敢有半句推辭,我絕不放過他。”
    月夫人突然笑道“人家隻是對我有辭言,你就不放過他,你看看秋兒都差點沒命了,你覺得沙少城主會放過你麽?”
    “父過子償,放不放過,我們這輩子都是敵人。”
    月夫人眼神不禁暗了下來,道“你讓子償就好了,女兒你就別為難了。”
    白展見月夫人神情由晴轉陰,便猜到了七八分,道“月兒,你要去沙城找他嗎?”
    月夫人道“我就守著你過,哪也不去。”
    白展聽罷,便把月夫人抱入懷裏,輕言道“我本打算娶鴿兒為妻,但是我總是不放心她,我怕她當了城主夫人以後苛待其他人,不如你做我的平妻,好讓其他人不要太難過。如果你願意,儀式一並舉辦,至於夫妻之事,一如既往,還是你說了算,如何?”
    月夫人苦笑一聲,道“看來我要當城主夫人了,你那金鴿妹妹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還不得氣死?”
    白展笑道“你知道我一向疼你要多一些的。”
    月夫人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秋兒,作揖道“哥哥有心了,妹妹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