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契苾部落 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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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風雨錄!
“此處不是說話處”李徒郎看著那些坐在四周盡是哄笑的諸人,也是略有嫌憎之意道“不知三位可願雖我出城一看,我自當將那千牛指與三位瞧瞧,不知三位意下如何?”宇文遠趕忙看老道眼色,他深怕此人便是宮中侍衛,要將三人帶去不測之地,盧穎兒卻道“去就去,怕甚麽!我倒要看看那一千頭牛有多少!”她如今對這李徒郎心中絕無好感,自己被人說了那麽多汙言穢語,都是因此人所起,雖知城外可能有詐,心中仍是不免有些怒氣,隻盼著一出城便讓自己師父和宇文遠將此人痛打一頓出氣,然後自己三人自走自路罷了。
遲老道臉上一笑道“那就去看看罷!”他心中所慮卻不是在這李徒郎身上,深怕城中有人見了自己三人生疑,此地雖在中都以西,卻仍是大金國地方,中都前幾日夜夜不寧,這裏官府多少也自知曉,雖不如中都那般盤查嚴密,萬一有個把捕頭老爺想著升官發財,留了一份心思,倒有些不妙,如今這酒店中人多眼雜,不如且出城去,就算城外有所埋伏,料自己和宇文遠也自應付得下來,再說未必要到他埋伏之地,隻到城外僻靜之地,便拿住此人問個明白罷了!再看盧穎兒俏臉上仍是有氣,趁著起身之際小聲笑道“師父給你出出氣!”說著便拿起桌上一根筷子,在手中輕輕一捏,登時支離破碎,趁著往外走之際,衣袖遮手輕輕一揮,登時眾人中幾個方才言辭中調戲盧穎兒之人都是唉喲唉喲一陣慘叫,急忙伸手去摸,那木片又輕又小,早已掉落在地,哪裏還知道是甚麽打的,隻覺嘴角麵頰上一陣紅腫起來。
宇文遠倒是聽見老道方才揮手之時袖中幾聲嗤嗤輕響,知道他乃是出手替盧穎兒教訓了一番方才那幾個言辭汙穢之人,臉上雖也是一笑,雙眼卻緊盯一路走在前麵的李徒郎,見遲老道揮手之時,他似乎並未覺察,倒是那幾個人叫出聲來,這才臉上略覺有些詫異,回頭看了幾人一眼,想必也知道是他三人中出手,隻是不知是誰罷了。
“喲,嘴巴怎地都腫了!”盧穎兒見那幾人個個捂著麵頰,心中十分解氣,偏偏裝作驚訝萬分道“嘖嘖嘖,定然是說了甚麽話,得罪了神明,因此降罪責罰了,往後要說甚話,心中可要細細思量思量才是吶!”眾人心知肚明,定然是他三人做了甚麽手腳來,隻是誰也不知這手腳如何做的,況且眾人之中,隻有那幾人方才嘴裏不幹不淨,如今旁人都是無事,就他幾人麵頰腫起老高,問他幾人到底如何成了這樣,也有說像是被甚麽蟲子叮了一口,也有說像是被人劈麵一掌,也有說像是撞到甚麽東西一般,其中有些老成之人便說定是說了甚麽話,觸怒神明,倒有幾個心思活絡的,看著盧穎兒眼中微露懼意,心中暗思這個看著俏秀清麗的姑娘手上隻怕真有些法術,聚在一處竊竊私語,見盧穎兒忽然瞧了過來,趕忙四散躲出老遠。
三人遠遠隨在李徒郎身後,往城外而來,宇文遠心中卻不禁有些讚歎,不管這李徒郎是何來曆,這份氣概確實自己不及,自從哪酒店裏出來,這李徒郎也不往身後看一眼,隻是大踏步往城外而去,渾然不管三人到底有沒有隨自己而來,就連盧穎兒也道“他這是何意思?咱們若是不隨他而來,他豈不是白白費了一番心機?”遲老道卻遠遠看著李徒郎背影道“不管他,且跟上再說!”誰知一路出了城,這李徒郎仍是不停,直直走了離城兩三裏遠近,一片蒼茫草原綿延在望,李徒郎這才停住腳步,三人見他住腳,仍是不敢走的太近,遠遠站住,看他到底意欲何為。
“喂,吹牛的,你那一千頭牛都在哪裏?”盧穎兒四下打望一番,見四處空曠,也難以埋伏下甚麽人來,遠處草地上倒有幾頭牛馬在哪裏吃草,不由出聲問到,遲老道同宇文遠也都覺道有些詫異,若說埋伏,此處十分空曠,莫說藏個人,就是一隻兔子走過也能看到,不知這李徒郎引三人到此究竟有何玄虛,心中卻仍是有些戒備。
“姑娘莫急,這就讓你看看!”李徒郎見三人遠遠站在,放聲一笑,忽然撮唇一聲長嘯一聲,嘯聲既清且亮,傳的極遠,遲老道臉色一動,趕忙往四周看看,並無動靜,宇文遠同盧穎兒也是急忙四下探望,也是毫無異狀,盧穎兒正要說話,就聽遠遠傳來一聲馬嘶,就見那草原上一匹駿馬,全身上下一片赤紅,奔騰之際,便如一朵小小紅點從草原上掠過一般,直奔李徒郎而來。
“原來是伏下幫手了”盧穎兒看著那馬一路飛奔,也是輕笑一聲道“難不成你這個幫手叫做一千頭牛麽?”宇文遠卻在她身邊輕聲道“盧家妹子,那馬上無人,隻是一匹空馬!”盧穎兒趕忙再瞧,那馬已然近前,果然是馬背上空無一人,但馬身上卻似乎帶這些物事,宇文遠見那紅馬跑近,也禁不住暗自讚歎一聲,這紅馬神駿之處,比起當日完顏亮那匹照夜玉獅子也毫不遜色,全身上下一片火紅之色,現下離得近了,便如一朵紅雲相似,就連遲老道也忍不住讚道“果真是匹好馬,不是這草原之上,難見這等好馬!”
“三位先聽聽我這箭風如何!看值不值得千牛”李徒郎見那紅馬馳到身旁,猛然翻身而上,就馬鞍邊抽出一張弓來,形製比尋常軍中所用之弓打出一倍有餘,再抽出一支箭,就馬背上彎弓搭箭,嗖的一箭射出,隻聽那箭風破空之聲甚急,宇文遠生怕傷著盧穎兒,短刀應聲而出,站在盧穎兒身前,卻見那箭勢略偏,並非是對人而發,遲老道卻一步上前,伸手一抄,已將那箭尾抄在手中,再看那隻箭,也比尋常箭矢大出許多,箭頭更是長有兩寸,打磨的極為鋒利,上麵隱隱似乎還刻著兩個字,上麵一個字似乎是個天字,下麵一個字卻已模糊不可辨。
“好硬的弓,好強的膂力!”遲老道將那隻箭在手中把玩一番,順手扔給宇文遠,看著那李徒郎道“看來你是有意帶我們來此了,說罷,到底是何意思?”李徒郎見遲老道一手便將那隻箭抓在手中,神色微微一驚道“老丈好功夫,咱引三位到此,不為別事,隻為這哥兒手中短刀而來!既然這位哥兒不肯發賣,我這裏也有一把刀,想叫這位哥兒手中刀比試比試!”說著話將那大弓掛在馬鞍下,伸手從馬身另一側一摸,一柄長刀已然拿在手中,順手便將刀鞘抹去,隻見刀身頗長,約莫四尺有餘,刀柄也有近尺長,柄端以龍鳳成環,刀身窄而筆直,將至刀尖之處似被切削一般,陡然尖利,若不是隻一側有刃,倒有幾分像長劍一樣,刀光寒沉碧水,顯見是一把利刃。
“咦!”思玉瞧著李徒郎手中這把刀,再瞧瞧宇文遠手中短刀,隻覺兩把刀形製極為相似,隻是千牛刀像是李徒郎手中長刀折短了一般,刀柄處不似那般繁瑣罷了,宇文遠此刻也瞧出幾分端倪,看看自己手中短刀,再看看李徒郎手中長刀一陣發愣。
“遠兒,上起試試他功夫!”遲老道此刻心中也是有些詫異,見李徒郎拿出這把刀來,沉思片刻,踱到宇文遠身後輕聲道“莫傷了他,看看他刀法如何!”宇文遠正看著李徒郎手中長刀發愣,聽遲老道這般說,當下短刀一挺,上前道“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手中刀有何好處!”說罷短刀一擺,卻不上前,隻是站在那裏。
“好!那這就來了!”李徒郎見宇文遠挺刀而出,嗬嗬一笑,雙手握刀迎風一舉,猛然順勢劈下,刀勢過半,卻不直劈到底,而是就勢往前急刺,宇文遠此刻短刀方才出手,千牛刀刀鋒一側,順著那長刀劃了上去,李徒郎不等雙刀交鋒,突然一聲大喝,往前猛跨一步,長刀刀鋒一橫,已成橫掃之像,宇文遠此時隻要試他武功,便退步避開這一掃之威,李徒郎一刀得勢,頓時又是緊跟一步,長刀迎風而起,直劈而下,接連數招,都是直劈橫斬,手中越來越快,半空中被他刀光來去,倒似瞬息間在空中劃了一個十字。
“嗬,十字分心斬!此人刀法有些來頭!”遲老道站在一旁看著李徒郎手中長刀走勢,忽然有些驚奇道“我隻當這路刀法早已失傳,不料如今還有人會使,此人看來也是有來曆了,不錯不錯,他正是姓李,說不定這乃是他祖傳刀法!”
“甚麽祖傳刀法?”盧穎兒隻見李徒郎刀勢極為沉猛有力,劈砍之間隱帶風聲,不時有幾招刺挑夾在其中,倒有幾分奇兵突出之效,宇文遠隻是拿著短刀或格或擋,始終不還一招。在聽遲老道說這是甚麽家傳刀法,忍不住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