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魔亂舞 第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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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風雨錄!
    宇文遠此時心中陡然一緊,如今這屋中兩人,都是世間少見的高手,這一點動靜看似不大,卻定然逃不過他們耳目,當下也不敢亂動,拉著思玉伏在樹下,屏息凝神半晌,隻見月光清冷,四周毫無異樣,自己倒有幾分納悶,難不成是因為此到底較遠,因此那屋中並未聽見這邊異常麽?再看思玉時,也是一臉大驚初定,這才覺道兩人雙手握在一起,又粘又冷,竟是都嚇的出了一身冷汗來。
    “好一對孤男寡女!”宇文遠同思玉剛剛定住心緒,輕輕抬起些身形來,就聽身後有人冷笑一聲道“卻不知來這荒山野嶺有何貴幹?”兩人頓時心中一緊,連忙轉身,就見背後數丈遠之地站著一人,雖是月光之下,此人麵貌也看的兩人一驚,且不說相貌,但是那兩隻眼睛便與常人不同,竟而露出一種異樣赤紅來,臉龐雖是微胖,卻是毫無血色,與這赤紅雙眼放在一起,格外有一種陰森恐怖之意。
    “我二人隻是上山遊玩,哪裏知道這裏還有人家?”思玉見了此人相貌,不禁心裏打了一個突來,見宇文遠已然悄悄將兩人腰中繩索解開,腳下微動,知他必是要施以偷襲,自然是口中虛與委蛇,胡言亂語幾句,隻盼能分開此人心神。宇文遠也知思玉心意,見那人雙眼緊盯思玉,手中短刀輕輕拔出,心中卻是極為有些不定,隻憑此人這般無聲無息便能繞到兩人後麵,隻這份輕功已然十分了得!
    “豐老爺子,是甚麽人?”宇文遠正待發動,隻聽身後又是兩人腳步聲響,略一回頭,就見兩個中年漢子,一人虎背熊腰,一人身形瘦長,也不拿兵刃,幾個縱越已然到了跟前,心中不免一涼,聽這話音,看來當前此人便是那殺人不眨眼的豐都客了,這兩人自然是長白四煞之中的老大老二兩人,不由看了思玉一眼,露出幾分懼意來,卻見思玉雖也是臉色驚懼,眼神中盡是一派決絕之色。
    “寇老大,我看你三弟四弟回不來了!”豐都客看了思玉幾眼,臉上忽然陰森一笑道“這兩位上山遊玩之時,隻怕已是將你家老三老四順路料理了!”後來二人之中那虎背熊腰之人往前站了一步,看了看思玉和宇文遠,麵色平靜道“那也不妨事,老三老四行事不謹,落在別人手裏也是咎由自取,不過這兩位既然來了,咱們正好管待管待!”
    “說的是!”豐都客看著思玉臉上忽然浮出一陣淫笑來道“屋裏那兩個雛兒,既然老曆不讓咱們動,甚是讓老夫上火,今夜正是好時光,卻叫這兩隻嫩羊自己走上山來,你那兩兄弟也折的不虧!這男羊留著無用,一會兒你兩人拿去洗剝幹淨了,好好燉一鍋肉來,心肝卻要給老夫生留著,煮過了便不脆嫩,待老夫與這女娃兒好好泄一泄火氣,也叫你兩人沾沾光,過幾日再吃不遲!”那大煞二煞聽豐都客如此講,都是臉帶淫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必要豐老爺子也動了箸,咱們才好散福不是麽?”
    宇文遠同思玉此時已然聽的心驚膽戰,這三人現下已然將自己二人當做下鍋之菜,看來當日遲老道所言這豐都客殺人之時必要將人心肝生食,竟然不是虛言,不免看了一眼,暗暗點頭,思玉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今夜唯有一死,決不能落在此人手中受了淩辱去!
    “想動手?”宇文遠心意已決,身形甫然發動,手中短刀一挺便是向前急刺而出,忽聽兩聲破空之聲來勢甚急,趕忙身形一側,就聽當的一聲,自短刀上傳來一陣劇震,再看思玉卻是一聲悶哼,跟著身形一軟,竟然倒地不起,口中卻是疾呼一聲道“遠哥,我被製住了,先…先給我一刀!”宇文遠聞言心中陡然一痛,已知必是這豐都客以指力發石,既阻了自己急刺勢頭,又一出手邊將思玉製住,這份本事已是宇文遠所不及,再看身後大煞二煞已是身形一動,直奔思玉而去,當下便棄了豐都客,直奔思玉而來。
    “嗬嗬嗬,不得我令,誰敢擅入豐都鬼門?”宇文遠還未到思玉跟前,便覺身前人影一晃,那豐都客竟然已是擋在自己和思玉之間,一手背後,一掌飄出,宇文遠隻覺麵前氣息一滯,便知此人內力果然了得,眼見思玉就要落在大煞二煞手中,到時隻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心中一橫,厲聲喝道“放開我師姐!”渾然不顧麵前此人內力遠高過自己,拚盡全力便是一掌迎上!
    “哦,竟然是同門!好好好!”豐都客見宇文遠迎著自己掌力硬上,嗬嗬一笑,砰的對了一掌,宇文遠身形登時向後便退,登登登連退四五步,趕忙一轉內息,卻是並無異樣,豐都客這才站在原地慢條斯理道“放心,放心,老夫隻是將你逼退而已,決不讓你身受內傷,若是受了內傷,那心肝便走了味道!不讓你看著自己心肝被取出,老夫絕不讓你便死!”
    宇文遠此刻已然又驚又怒,眼見大煞二煞兩人已將思玉拉起,那二煞卻將思玉肩頭竹筒拿下,聽了一聽,臉上一喜道“哈哈,這雛兒原來是上山來送禮的,非但送了自己,連著畜生也一並送來了,倒是省了咱們不少功夫!”大煞更是就這思玉身邊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豐都客滿臉淫笑道“這個雛兒比屋裏那倆隻怕還要好些,豐老爺子索性快些,咱們兄弟有些等不及啦!”
    “你們這些畜生!”宇文遠見這幾人神情猥褻至極,思玉在這兩人挾持之中,麵色通紅,兩眼盡是絕望之意,心中不免一陣焦急,大吼一聲,直奔豐都客而來,既然這豐都客不願傷了自己,便盡是搏命的招數,隻求能離的思玉更近一步,便是兩人死在一處罷了。宇文遠這一番勢如瘋虎狠命相搏,倒叫豐都客有些為難,以他武功,無論是傷了還是殺了宇文遠都不在話下,偏生他要將宇文遠生擒活捉,方才兩人掌力相對之時,他已知這青年並非尋常泛泛之輩,便是這大煞二煞,也未必是這青年對手,因此反被宇文遠逼得連著退後幾步。
    “嘖嘖嘖,果然有些本事!”豐都客同宇文遠周旋半晌,隻是奈何宇文遠不下,自己心中也不免有些焦躁起來,忽見宇文遠雖是搏命招式,步法中卻一步一步向著思玉身前而去,臉上頓時一沉道“想壞了老夫好事!沒那麽容易!”陡然雙手一番,雙掌齊出,身形頓時如鬼魅一般,繞著宇文遠團團而轉,登時四麵八方都是這豐都客身形,大煞二煞都是麵的懼意對視一眼,口中喃喃道“這肥羊看著年歲不大,竟然能逼得老爺子使出鬼門五方掌來,也算是有些能耐了!”
    “這番卻是如何?”豐都客以身法將宇文遠團團圍住,身形雖是急動,口中卻仍是不緊不慢道“你若能從老夫這掌勢中脫身而出,今日老夫便賞你一個痛快如何?”一句話說的宇文遠不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自己脫身竟然也難免一死!但此時自己此時被這掌影所擋,果然難行一步,雖是搏命而至,奈何旁人隻是以掌力將自己攔在原地,多一分掌力都不肯使出,眼見思玉落在那雙煞手中,臉上又急有怒,兩人距離不過一兩丈遠,卻如咫尺天涯一般,心內不免一灰。
    “這肥羊看來今日要力竭而死!倒是個稀罕殺法!”雙煞見宇文遠被豐都客攔住,再也不能向前一步,臉上都是一笑道“豐老爺子倒有些時日不曾使動這路掌法了,現下看來,這一身功夫竟然倒還精進不少!”宇文遠與豐都客衝突數遭,始終不能自豐都客掌影中脫身而出,猛然聽見雙煞之言,心中也是一凜,看來這豐都客果然是不願傷了自己,竟是要以一身內力與自己周旋到底,直到自己力竭之時,這才出手將自己製住,想到此處,不免看了一眼臉上已露絕望之色的思玉,心內一苦,招式雖是不慢,兩行眼淚卻已留了下來,難道自己二人當真多災多難,此生竟無廝守之份麽?
    “遠哥!來世再見罷!”宇文遠正在無奈之時,忽聽思玉拚盡力氣大呼一聲,連忙去看是,就見思玉也是淚流滿麵,自是見到自己為人所阻,拚盡全力卻又無可奈何之意,隻是不知她這一句話卻是甚麽意思?猛然間就見思玉眼神一直瞧著自己手中短刀,心中陡然一震,已知思玉心中意思,剛一猶豫,就見思玉看著自己,眼神中盡是乞求之色,猛然大吼一聲,向著豐都客急攻數招,逼出一個破綻來,口中極為絕望大喊一聲道“師姐莫怪我!”,豐都客同雙煞還不知這兩人是甚麽意思,雙煞還在麵麵相覷之時,就聽豐都客輕喝一聲“不好!”隻見宇文遠手中一道寒光一閃即出,竟然是將手中千牛刀拚盡全身氣力脫手擲出,直奔思玉胸前而來,自是宇文遠不忍思玉受辱,又不能將她救下,無奈之中出此下策,趁著豐都客應付自己之時,陡然出刀,寧肯讓思玉死在自己刀下,也不願她落在這幾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