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魔亂舞 第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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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風雨錄!
豐都客見宇文遠這一刀擲出,極具威勢,刀鋒破空之聲嗡嗡有聲,看來乃是全力施為,兩人距離又近,雙煞雖將思玉挾持,已然不及躲避,眼見這一刀乃是勢在必得,頃刻之間一個美貌姑娘便要香消玉殞,因此宇文遠短刀出手之時已然心中大怒,呼的一掌拍出,竟是要將宇文遠立時斃在掌底。
思玉見宇文遠到底明白自己心中意思,短刀脫手而出,雙眼一閉,臉上帶過一絲苦笑,萬沒料到自己此生竟然是死在自己心愛之人刀下。耳聽那一刀破空之聲大作,必是一刀斃命,陡然間耳邊一陣疾風略過,啪啪兩響,身旁那二煞卻是慘嚎一聲,鬆開自己連連倒退,急忙睜眼看時,隻見宇文遠也是呆立當地,臉色煞白看著另一邊,順著宇文遠目光看去,就見一個灰衣人,須發皆白,一臉愁苦站在一旁,原本繞在宇文遠身邊的豐都客已是遠遠站開,滿麵惶惑之意,半晌才頗有幾分猶疑問了一句道“老曆,你這是甚麽意思?”這一聲問出,思玉登時心中一震,原來此人竟然便是天魔曆亭寒。
宇文遠此刻站在曆亭寒不遠,心中一片惶惑,方才自己一刀擲出,已然見豐都客臉色大怒,對著自己便是一掌力道十足拍下,索性不閃不避,就當是同思玉共赴黃泉,誰知豐都客掌力還未及身,便見月色下一物疾飛而過,正撞在自己短刀之上,跟著身前人影一晃,一人閃過,已是接下了豐都客這來勢凶猛的一掌,豐都客頓時悶哼一聲,身形急退,飄出丈餘這才站住。如今聽豐都客叫出此人來曆,不覺看了思玉一眼,兩人眼中盡都是決然無望之意,再看曆亭寒卻是赤著一隻腳站在那邊,看來撞飛自己短刀的,便是這隻腳上的鞋子了。
“媽了個巴子的,竟然傷你家二爺,看老子今日不活撕……”長白四煞之中寇老二此時才爬起身來,千牛短刀正插在他肩頭,宇文遠這一擲又是全力施為,雖是被曆亭寒鞋子撞了一下,失了準頭,卻餘力不歇,寇老二一個躲閃不及,便被這短刀在肩膀上插了一個對穿,饒是寇老二應變的快,連忙退後六七步,又順勢在地上翻了一個跟頭,這才免得被千牛刀去勢將整個肩膀從身上生生扯了下來,翻身爬起已是又驚又怒,負痛怒喝一聲便要動手,才走兩步便見曆亭寒站在當場,登時好似舌頭被人切了一般戛然而止。
“寇老二,拿過老夫鞋子來。”曆亭寒緩緩看了一眼場上,對著寇老二吩咐一聲到,寇老二心中雖是怒極,奈何此人非但武功極高,就是在萬山莊身份也遠在他之上,此時既然吩咐了,也隻好忍著肩上劇痛不止,就地上找到那隻鞋子,恭恭敬敬拿了過來,放在曆亭寒腳下,這才慢慢退回原處。
“老夫讓你們將來人毫發無損帶來,並未讓你們將死人帶來,你們難道聽不懂老夫號令麽?”曆亭寒彎腰穿上鞋子,這才看著豐都客緩緩問到,豐都客卻是臉上冷冷一笑道“老曆,這兩個雛兒手底上有些本事,再者說,咱們在這山上也有些時日了,每日裏吃的那些狗都不吃的東西,也沒處快活去,這兩個雛兒須不是那三個老貨門下之人,又正好一男一女,便讓咱們開開葷又有何妨,何必非要甚麽死的活的!”
“哦……”曆亭寒聽罷倒是點點頭,臉上愁苦神情不改道“老夫曾說過,那既然你幾人跟著老夫,那等造孽之事便再休提,誰若違我號令,老夫必然嚴懲不貸,酒肉之事好說,山下就有,若嫌不盡興,便去那成都城內吃個醉飽,哪裏娼館妓院自也不少,你們便在哪裏享用的足了,再上山來不遲,何必非要將這峨眉佛門清靜之地,弄得個血光流離之所?”宇文遠同思玉此刻聽的倒是有些納悶,按說這天魔曆亭寒乃是萬山莊三魔四煞之首,以百花道和三煞四煞行徑看來,這些人必然個個都是十惡不赦之徒,為非作歹之輩,怎地這曆亭寒看著倒似謙謙君子,厚重長者一般?
“老曆……”豐都客站在遠處踱了幾步,口中忽道“咱們不下山,自有不下山的道理,既然你今日出麵,咱們就饒了這兩個雛兒性命,這心肝咱也不吃了,但這女娃兒,須得讓咱享用享用罷,你放心,咱們決然不會傷了她,不過是取個快活罷了!”話音一落,宇文遠同思玉都是大驚,深怕這曆亭寒就此一點頭,認了此事,方才曆亭寒未至之時,兩人還能求得同死,如今對方高手俱在,以宇文遠一人之力,抵擋豐都客已然不濟,更何況在加上一個曆亭寒?宇文遠心中默思半晌,陡然長歎一聲,掌上暗自運力,隻要這曆亭寒一點頭,自己以掌擊額而死。
“對對對,豐老爺子說的不錯,咱們隻是樂嗬樂嗬,絕不傷了這小雛兒!”雙煞站在一旁,見豐都客竟是跟曆亭寒講價錢一般,頗有些不解其意,冦山君看了幾眼眾人,忽然明白,趕忙隨聲附和到,他此時已知豐都客話中意思,若是曆亭寒肯了此話,宇文遠必然不會看著思玉受辱,看這樣子,必是自斷經脈而死,到時候一個死人,還不是落得自己幾人處置?至於思玉,落到這步田地,也決然不會獨生,卻不是一舉兩得?
“老夫方才在屋中已然說過了……”曆亭寒看了一眼宇文遠和思玉,低著頭緩緩道“要將來人毫發無損帶來,並未說過要給你們幾人樂嗬!”話到此處,陡然音聲一轉,口氣冰冷道“老夫方才也說了,要尋樂嗬,自去那成都城內花街柳巷去尋,不要在這佛門清淨地方招惹是非!難不成你們還不明白麽?”宇文遠見曆亭寒如此說,心中倒是一定,看了一眼思玉,見她臉色也微微緩和些許,想不到這曆亭寒人稱天魔,竟然毫無半點魔性,倒是叫兩人有些奇怪。
“這也不許,那也不許,你老曆也未免管的太寬了罷?”豐都客眼光極為貪婪在思玉身上掃了幾掃,口氣陡然一變道“咱們幾人南來,哪裏還有當日在五國城中那般快活,日日受你拘束,莊主不過隨口一說,令咱們以你為首,難不成你還真當你是咱們幾人的首領了麽?”
“哦?聽你此話意思,難不成是要不尊老夫號令了?”曆亭寒此時方略一抬頭,看了豐都客一眼道“那你且說說,那你究竟要如何?”豐都客被曆亭寒忽然看了一眼自己,身形微微一晃,倒似曆亭寒眼中有甚厲害一般,雖是有些底氣不足,仍是抗聲道“依我說,你自跟那三個老貨去探究那武功之中疑難所在,但這兩個雛兒,連同屋內那四個,隻索交給咱們處置便罷,如此咱們一得兩便,都落些好處如何?”
“嗬嗬,說來說去,隻怕你也是著了百花淫道的魔怔,忍了這麽些許日子,有些按耐不住了罷!”曆亭寒冷笑一聲,看了豐都客半晌,搖了搖頭道“若老夫今日不依呢?”豐都客見曆亭寒毫無商量餘地,口氣一軟道“既然咱們幾人尊你為首,自是你說了算,不依便不依罷!”曆亭寒這才緩緩點頭道“將他二人送進去,跟那幾人一起罷了!”說罷卻看著宇文遠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武功卻如此了得……”話音一落,身形忽動,宇文遠登時大驚,此時兩人相距既近,宇文遠見他並無傷人之意,隻是心中疑惑,不及防備,待要動手抵敵之時,哪裏還來的及,雙掌剛剛揮起,就覺肩頭一麻,曆亭寒竟是淩空出指,不待近身便封住宇文遠穴道,一身內力再也提不起來,此時才知遲老道當日對這天魔心存忌憚不為無因,隻怕此人武功還在遲老道之上,就算比起獨孤勝來,也稍不遜色。
“帶進去罷!”曆亭寒一招出手便將宇文遠製住,這才吩咐大煞二煞將宇文遠同思玉兩人帶了進去,大煞二煞雖是口中應聲,卻是麵露猶豫,站在原地不動。曆亭寒不由看著兩人道“怎地?你二人也有話說麽?”大煞二煞見曆亭寒眼看自己二人,都是臉色一變,極不情願挪動步子,方才走了兩步,便聽思玉輕輕一聲驚呼,跟著便是啪啪兩聲,卻是雙掌相交,大煞二煞登時麵露喜色。
“老鬼,你到底耐不住了!”宇文遠被曆亭寒製住,站在當地動彈不得,但聽這風聲,已知是豐都客暗施偷襲,並未得手,被曆亭寒接了兩掌去,再見身影一晃,豐都客已然站在自己當麵不遠,麵露懼色,曆亭寒這才極為不屑看了一眼,伸手拂了拂身上衣衫道“難不成你今夜是要跟老夫就此做個了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