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魔亂舞 第十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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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風雨錄!
“豈敢!”豐都客見自己趁曆亭寒不備之時暗出兩掌,被人接了下來,眼中倒是有些震驚之意,臉上卻是一笑道“老曆跟那三個老貨談了這許多日子,我不過是想看看老曆是否從中悟到那門功夫奧妙所在,不過是想趁機切磋切磋罷了!並無他意!”宇文遠方才看的並不真切,思玉卻是看的一清二楚,豐都客適才身法掌勢,並非是切磋之道,乃是趁機要去曆亭寒性命的招式,隻是見曆亭寒身形不動,雙掌向後翻出,豐都客這才身形一滯,收了勁力罷了,若方才曆亭寒不及應對,隻怕那兩掌必然勁力十足!
“哦,原來是要切磋切磋!”曆亭寒自現身至此,臉上始終帶著一絲愁苦之色,忽而抬頭看了看天上冰盤也似一輪圓月,臉上卻是冷冷一笑,看著豐都客道“五國城三魔四煞之中,人皆以為百花道乃是其中最好淫邪之輩,其實不知你豐都鬼客這淫性還在百花道之上,百花道不過是借著采陰補陽之名一逞罷了,你豐都鬼客卻是另辟蹊徑,非但隻來尋覓年輕貌美,不諳世事的處女,還要取女子元陰精血煉製你那見不得人的丸藥,這些年來,你那丸藥想必你也給那金國皇帝貢了不少罷?”一句話說的宇文遠同思玉都是十分驚恐看著豐都鬼客,看來完顏亮在萬山莊的耳目,此人便是其中之一了。
“這些事你如何得知?”豐都鬼客見曆亭寒說出這些話來,臉色陡然一變,口中頗有幾分陰森到,曆亭寒卻是十分不屑看了一眼豐都鬼客冷笑道“五國城地方雖大,卻嚴禁外人擅自入內,你瞞得住一時,瞞得住這幾十年麽?你不肯久居人下,這本也是人各有誌,老夫在五國城乃是寄人籬下,自然懶得理你罷了!自咱們離了五國城,你為了掩飾行跡,也有些日子不曾修煉你那丹藥了罷?你每次煉藥,必用三位女子修合,前些日子看著屋中那兩位暗自隱忍,也不過是人數不夠,生怕走了藥性,到今日見了這位姑娘,又得了三醫那些醫書,心中技癢難耐,敢怕是等不及回五國城再來動手罷?可惜,如今到了這宋國之地,自然要以老夫號令為尊,你若是不從,隻索離去,老夫也不強留,但你若要在老夫麵前行那淫邪之事,隻怕天魔之下,容你不得!”
“哈哈哈”豐都鬼客忽然放聲大笑,指著曆亭寒道“看不出老曆還有這份心念故國的情誼,倒是十分難得,你既然知道我暗中煉藥,又知我跟宮中相通,隻怕那莊主也知曉了罷?”他此時臉色看似毫不在意,心中卻是緊張非常,生怕曆亭寒已將自己之事告知那莊主,如此以來,萬山莊必然容自己不得,因此故意用此話試探一番曆亭寒口風,眼光且向著雙煞惡狠狠瞪了一眼,看的雙煞都是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已知此人有殺人滅口之意,心中都是有些打鼓,不管曆亭寒與豐都鬼客兩人今日說成甚麽局麵,自己二人隻怕落不了好去,萬一豐都鬼客向著自己兩人動手,曆亭寒恐怕未必會出手攔阻。
“老夫方才說過了……”曆亭寒見豐都鬼客頗有幾分忌憚之意,臉上淡淡一笑,雙手輕輕在身上虛拂了一拂,似有幾分寂寥道“老夫在五國城,不過是寄人籬下而已,懶得去管你們那些汙七糟八的事情,但度日而已,又何必惹事上身,自尋煩惱?至於心係故國,那也是無稽之事,隻不過不願看見你那不入眼的本事罷了!”豐都鬼客見曆亭寒如此說,眼珠卻是轉了兩轉,臉上森森一笑,看來曆亭寒並未將此事告知萬山莊主,心中不免落下一塊石頭來,低著頭左右踱了兩步,忽而雙手一拱道“那老夫倒要感謝老曆你這份隱瞞之意了!”
“謝?”曆亭寒瞥了一眼豐都鬼客冷嗤一聲道“老鬼,咱們在五國城相處這些年,難道老夫還不知你脾性麽?此時心中隻怕已是有了殺人滅口之念了罷?如今老夫在這門功夫上,疑難甚多,始終不能破解,這你也心中知曉,老夫天魔功,你也知之甚熟,今日你若殺了老夫,這山上男女,便能盡行由你處置,便是回了五國城,也沒有了後顧之憂,這般一舉兩得之事,以你老鬼脾性,未必肯就此錯過罷?”宇文遠此時心中倒是一驚,這曆亭寒說的如此明白,隻怕是此人也有下手除去豐都鬼客之意,忍不住偷眼向著思玉看去,隻見思玉也是眼露驚異看著曆亭寒。倒是雙煞站在那裏,不知這莊中兩位大佬究竟要如何才好,不免擔憂自己性命,兩人都是一頭的冷汗。
“哎…”豐都客忽然搖手一擺,神色灑然道“老曆說哪裏話,你那天魔功我佩服的緊,甚是不願意同你動手!不過麽…老夫更不願意授人以柄,永留後患!”話音一落,身形陡動,便是方才對付宇文遠所使鬼門五方掌,不過威勢與方才截然不同,身形詭異之極,出掌之時竟然似乎帶著利刃破空之聲,足可見此人掌勢已然快到何種地步!宇文遠心中不禁大駭,此人若是方才以這般掌勢對付自己,隻怕不出十招,自己便已斃命在此人掌下。
曆亭寒見豐都客掌影飄忽而至,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及到掌力及身,忽然一腳站起,另一腳腳尖點地身入陀螺一般急轉而動,跟著便是如同放爆竹一般劈啪作響,乃是兩人四掌相對,瞬息間便對了數十掌去,這般功夫,宇文遠自是見過幾次,思玉也曾在秦府後院之中見過那書辦與黑衣人相對,即便如此,兩人也是看的舌橋不下,雙煞卻是從來不曾見過自己莊中這兩位大佬這般狠命相博,已然是看的有些發呆,隻是心中都盼著曆亭寒能力壓一籌,畢竟自己兩人方才聽見豐都鬼客那些私密之事,若是豐都鬼客今夜將曆亭寒斃於掌底,自己二人隻怕也此命休矣。
“哼,天魔亂舞不過如此!”豐都客與曆亭寒一陣掌力急對,身形猛然一頓,由急變緩,雙掌卻是陡進陡退,每到及身之時,掌勢都是一變,忽掌忽爪,甚或以指以拳對敵,待得曆亭寒急轉之勢稍緩,便又是一輪掌風急攻而上,竟是不讓曆亭寒這般轉動之勢稍有停歇之意,周圍眾人不免看的都是心驚膽戰,不知這兩人勝負如何,一時間竟是度日如年一般。
忽聽幾聲掌聲極為響亮,豐都鬼客身形陡然一退,站在一邊,口中冷笑一聲道“當日在五國城之時,老夫便說過你這天魔功,自禦有餘,攻敵不足,早在五年前,老夫便已思量出如何破你這天魔轉了,哈哈哈!”曆亭寒此時身形方住,口角竟然隱隱流出一縷血跡來,若不是方才中了一掌,便是兩人內力相對之時,不敵豐都鬼客,經脈受傷之勢,登時讓眾人都是一驚,思玉心中更是一涼,天魔曆亭寒雖是名頭狠辣,但似乎並非大奸大惡之徒,落在他手中,便是最後不免一死,也必不受辱,但看著形勢,倒似這豐都鬼客稍占上風,若是落在這人手裏,隻怕是死都難以瞑目了,心中憂懼之下,不免目光往宇文遠臉上一撇,卻見宇文遠倒是滿麵疑色,似乎有些不解之意。
“嗯……”曆亭寒看著一臉得意的豐都客,神情頗有幾分讚許,點了點頭,卻是略有遺憾道“在五國城這麽些年來,你這陰曹地府十八打,從來都不曾使過最後幾路,今日竟然全數使出,看來是品了你這條鬼命,也要將老夫斃於此處了……可惜……可惜呀!”
“可惜甚麽?”豐都鬼客見曆亭寒嘴角血色,心中本意一喜,已知曆亭寒必然受傷,自己隻需如法炮製,隻需費些功夫,便能將此人一絲一毫慢慢磨死,此時見他說話中氣十足,心中倒有幾分詫異,不免退後一步,雙掌一提便要急攻而上,曆亭寒卻是看著豐都鬼客,麵帶憾意道“可惜鬼畢竟是鬼,如何能勝的過魔去?天底下偏你老鬼聰明,知道藏著掖著,難道老夫就不會麽?”豐都鬼客聞言臉色陡然一變,這才心中真正有些畏懼之意,手上卻是絲毫不慢,雙掌一錯,眼中赤色盡露,厲喝一聲道“那今日就試試,是你這魔厲害,還是我這鬼厲害!”
“哈哈哈哈哈!”豐都鬼客雙掌還未到曆亭寒身前,卻見曆亭寒這一番跟之前決然不同,身上衣衫須發,竟然無風自動,須眉飄起,掌勢一展,看著豐都鬼客道“便讓你這老鬼見識見識甚麽是天魔亂舞!”豐都鬼客見曆亭寒此番形容大變,麵貌猙獰,雙掌未動,已覺身邊氣息有些凝滯之意,自己竟然從未見識過曆亭寒這番內力,但此時兩人已然撕破麵皮,哪裏還有退路,隻好硬著頭皮,雙掌直撲曆亭寒身前,將及到時,腳下一錯,已是轉到曆亭寒身後,一掌化指,疾點曆亭寒身後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