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血案迷凶 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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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風雨錄!
    寇老二這一聲叫了出來,眾人都是一驚,宇文遠同思玉更是心中大震,仔細看時,雖是形容大變,依稀還有幾分那四煞模樣,隻是他被宇文遠點了十餘處大穴,又被藤葛捆紮了個解釋,這山上藤葛到了秋冬之時,最是柔韌,比之麻繩尚堅實幾分,這四煞竟是自己解了穴道,又將這藤葛掙斷逃了出來的?忍不住都是對視一眼,看來四煞這些日子來不少受苦,被宇文遠封在一線關中,隻怕等到曆亭寒肯放宇文遠之時,這四煞早已是一線關中一具枯骨了,實是不想他還有這般本事,竟然能逃了出來!
    “曆……曆…曆老爺子……”宇文遠同思玉見四煞眼光散亂,口中含混,都是心中一緊,隻當此人必是要說當日之事,哪知四煞半晌才說了一句道“有……有……有人……拜山……”一句終了,就此倒地,已然是生死不知,人醫連忙過來一搭脈搏,略一檢視,卻有幾分遲疑道“看這樣子,像是被人囚禁已久,饑饉過度之狀,倒不知是哪裏好漢將他拿下?”寇老大寇老二初見四煞模樣,已然詫異不已,此時在聽人醫之言,兩人都是憤然大怒,寇老二不顧自己肩上未愈,兩人一同躍出門去,大聲呼喝道“媽了個巴子的,是甚麽人將我們老四折磨成如此模樣,還不趕緊現身受死……唉喲……唉喲……曆老爺子,來人紮手的緊……”
    屋裏眾人此時都是詫異非常,眼見這兩兄弟奪門而出,威風赫赫,似是與人動上手來,隻是似乎兩人與來人交手不到一合,便落了下風,還未等眾人醒過神來,就聽撲通撲通兩聲響,寇老大寇老二似是被人擲了進來一般,門口卻是半個人影也不見,寇家兄弟再地上,也是半天掙紮不起來,眾人細看時,原來每人肩頭都是一個血洞,傷口不大,但兩人原本完好無損的三條胳膊,如今都使不出力氣來,看來這血洞自是深以及骨了。
    “好劍法,這麽多年不見,不想劍魔手中長劍已然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曆亭寒倒是看也不看寇家兄弟一眼,臉上卻頗有幾分驚奇之意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寇老大躺在地上叫道“那人使的不是劍,好似……好似就是一根樹枝子……”屋內眾人此時已是喜形於色,門外之人雖是未曾現身,但這劍魔之名,又能以樹枝為劍便可傷人的,當今世上除了獨孤勝還有誰來?看來竟然是獨孤勝回了峨眉了!
    “井底之蛙!”曆亭寒麵帶鄙夷看了一眼寇老大,口氣極為不屑道“此人劍法,如今已是不拘於形製之格,草木竹石,隨手所得,無不是當世利器,乃是劍法最為玄妙境界,豈是你這等蠢貨能懂?這劍魔二字,想必你這等蠢笨之人也不曾聽過!”寇老大此時已是大張著口,一臉驚訝之色,他雖遠在遼東,這劍魔二字也多少聽聞,知道乃是當世一代劍法奇人,但至於姓甚名誰,所居何處,倒是一概不知,殊不料自己今天竟然傷在劍魔手上!
    “嗬嗬嗬,曆天魔果然了得!這許多年不見,身上本事看來是猶勝當年啊!”屋內眾人正在各自琢磨,就聽門外聲音響起,跟著門口人影一閃,果然是獨孤勝,手中也不知從何處拿著一根枯枝,身上卻是一襲秀才衣衫,好似方才去甚麽地方會文剛剛回來一般,見了宇文遠,臉上輕輕一笑道“哦,遠哥兒也在,倒省了不少事情,老夫近來正在尋你!”
    宇文遠反是一愣,獨孤勝既然說是尋找自己,該當去江南臨安才對,怎地卻來峨眉山上?曆亭寒見獨孤勝隻是往屋內走了幾步便停,手中樹枝微微顫動幾下,身子就蒲團上稍稍伸展,臉上冷冷笑道“看來老夫今日要見識見識當今天下第一等的劍法了!便請動手罷!不過你也是魔,我也是魔,今日就看看究竟誰才是魔高一丈!”獨孤勝麵帶猶疑,拿著手中樹枝看了半晌,輕輕往地上一扔,歎了一口氣道“老夫平生但求一敗,能與曆天魔一戰,自然求之不得,不過今日在此時此地,老夫不敢動手!”
    屋內眾人此時都是一愣,心中不免大駭,獨孤勝生性最為好勝,一身劍法更是出神入化,天下已無人能及,今日怎地竟然不敢動手?難不成這天魔曆亭寒的功夫竟然比獨孤勝還高麽?曆亭寒見獨孤勝將樹枝撇下,看著眾人嗬嗬一笑道“你等當真以為他怕老夫麽?不過是投鼠忌器罷了,隻怕劍魔心中也沒有把握不傷及這屋中之人,便將老夫拿下罷?”獨孤勝見曆亭寒直言其事,索性也盤膝而坐,微微一點頭道“正是!”
    宇文遠心中這才恍然一動,方才獨孤勝手中樹枝微顫之時,自己也看在眼中,隻當是獨孤勝將要出手之意,及至聽了曆亭寒之話,再回思方才獨孤勝手中樹枝輕顫之時,曆亭寒身形也跟著一動,不過看那去勢,乃是對著身邊三醫而來,看來曆亭寒對獨孤勝也是心存忌憚,兩人若是動手,曆亭寒必然以屋中眾人為抵擋,甚或是挾以為質,獨孤勝隻怕是也無把握不傷他人便能製住曆亭寒,因此索性不戰,所以才有“此時此地”之語。眾人此時也已是回過味來,王昔邪便有幾分惱怒道“挾持我們這些武功低微之人算甚麽英雄好漢?有本事便跟獨孤老先生到外麵一戰,見個輸贏!”
    “不敢!”曆亭寒看著王昔邪,麵不改色道“老夫也不是甚麽英雄好漢,自忖一身武功,也不是今日劍魔對手,老夫隻要跟三醫在此,解了心中疑難,便自離去,到時候自當堂堂正正一戰!但若今日劍魔非要在此拿下老夫,也就怪不得老夫在這峨眉佛門清淨之地,顯一顯我這天魔名頭的來曆了!到時候姑娘你說不定便要陪著老夫陰曹地府走一遭了”王昔邪見曆亭寒盯著自己眼中寒光一閃,不禁打了個寒戰,看來獨孤勝若是動手,此人必然要拉著自己墊背了。
    “曆天魔!”獨孤勝見王昔邪被曆亭寒一句話嚇的往後一縮,不免一笑道“何必跟後輩徒費唇舌,今日老夫來山上,乃是有一事相詢,另有一位故人,要曆天魔見見!”
    “哦?”曆亭寒臉色略略一變道“何事?甚麽人?”
    “此事說來有些蹊蹺!”獨孤勝坐在地上凝思片刻道“這兩月以來,川中不少門派,便是荊襄之地一些武林世家,都有高手或是掌門被人以重手法震死,兩川武林頗為震動,十五日前,蜀中唐門總掌門唐大元獨生兒子唐繼業在成都府外龍泉驛被人殺死,唐門上下大震,已是傳貼兩川荊襄內外唐門各支,追緝元凶,必要將此人碎屍萬段,因此來問問曆天魔,可知是何人所為麽?”此話一出,屋中眾人都是大驚,不料在這山上被拘禁幾月,江湖上竟然出了這麽大事情!
    “不知”曆天魔倒是答應的幹脆,不過卻是麵色詫異道“但不知此事有何蹊蹺之處?難不成劍魔疑心是老夫所為麽?”獨孤勝看了一眼宇文遠,臉上忽然顯出一絲苦笑來道“自然不是曆天魔所為,此事已然有人打了保票,此事蹊蹺之處,乃是這些被殺身死之人,被人發現之時都是並未斷氣,似乎有人故意傳報一般,據這些人臨死所言,那殺人凶手乃是當今武林中青年一輩的佼佼者,因此凶犯性命已知,隻是這凶犯,卻並未做下此事,看來乃是有人嫁禍!可為何要嫁禍於他,如今仍是不得而知!”
    “哼,這有甚麽!”曆亭寒臉色忽而一沉,似有無限憂愁道“天下這般是非不明的事情多了,這凶犯真人,或是得罪與人,或是為人所忌,或是知曉旁人隱秘,旁人自然尋出這等毒辣手段來對付他,又或不過是以他之名,借機行事罷了,到頭來自然是一箭雙雕,但不知這被嫁禍之人姓甚名誰?老夫可認識麽?”眾人此時都是麵露懼意,不知江湖上何人得罪了別人,竟然被人如此陷害?不說別家,便是這唐門已是傳書各支,闔門而動,這被嫁禍之人下場如何,自然是可想而知!
    獨孤勝眼光在屋中環視一圈,歎了口氣道“若說此人麽,曆天魔你倒也是初相識,其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便是這位遠哥兒,宇文遠!”
    “甚麽?是我?”
    獨孤勝這一句出來,屋中眾人頓時大驚,想不到竟然是有人冒充宇文遠!可宇文遠這一月來都在山上,同是被曆亭寒製住,與眾人寸步不離,自衛尚嫌不足,哪裏有機會下山傷人?況且非隻是唐門,此事既然遍及兩川荊襄,宇文遠又不曾生了雙翅?豈能跑了這麽許遠殺了人來?思玉本因香囊之事,一直以來對宇文遠都是神情冷淡,此時卻是放聲叫道“不可能,絕不是遠哥做的!此事我便能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