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血案迷凶 第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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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風雨錄!
    “五維出山……行蹤成謎……”三醫此時都是大驚失色,麵麵相覷,一個個呆若木雞一般,鬼醫甚或眼光往門外瞅了一眼,好似那甚麽五維已然到了門外一般。王昔邪這半晌始終聽的有些不解,悄悄一扯鬼醫衣襟道“師父,那五維到底甚麽來曆?怎地連獨孤先生都似乎有些忌憚?”
    鬼醫一臉沉思之意,尚未答話,神醫卻是眼帶憂愁,看了一眼王昔邪道“這唐家五維,乃是蜀中唐門五個耆宿元老,便是當年壯年之時,名頭也不怎麽響亮,但位分還在當今唐門大掌門唐大元之上,隻因他五人在這唐門藝業上各有所長,因此唐門在掌門之上,還有個五維堂,平素並不理事,每逢遇有大事,唐門大掌門這才循例谘訪,如今專一調教唐門傳人,這一次被殺死的唐繼業,便是他五人唯一弟子……”王昔邪聽的臉上仍是頗為茫然道“那方才我聽獨孤先生說,其中兩人乃是叫做甚麽唐價人、唐大師甚麽的,怎麽卻又叫做五維?”
    “獨孤前輩……”思玉此時心中已然沉靜不少,事已至此,眼看三醫跟獨孤勝,甚或是坤衣道人都沒有袖手不管之意,隻宇文遠坐在那裏苦苦思索,想必是不知何人與自己有這般深仇大恨,竟然冒名頂替自己在江湖上攪起如許大一場風波,此時便是前去勸解,隻怕也是無益,便順著王昔邪話頭思量道“那五維前輩,名字可是叫做,唐價人、唐大師,唐大邦、唐大宗、唐懷德?”
    “嗬!姑娘好機敏的心思!這五個名字分毫不差!”獨孤勝見思玉說出這五個名字來,臉上頓時一派讚許之色,一翹大拇指誇到,三醫臉上也是詫異道“姑娘怎麽知道五維性命?難不成家中有人跟這五維相識麽?”思玉見幾個長輩都是誇讚連帶驚訝之意,就連宇文遠都瞪大眼睛,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羞澀道“這五維前輩既然人稱五維,想必自有來曆,所謂價人維藩,大師維垣,大邦維屏,大宗維翰,懷德維寧,宗子維城,那也是書中早已有的,他們五人若是還有一個兄弟,自然是叫做唐維城,如今隻有五位,那唐維城自然是沒有了!”
    “不錯不錯,一點不錯!”在場之人除了獨孤勝以外,其餘人等都不知思玉所言是何意思,這五人名字,乃是取自《詩經》之中,思玉對《詩經》研讀頗深,自然明白,獨孤勝眼中喜色一閃即逝道“不過姑娘雖然知道這五人姓名,卻不知這五人來曆,方才不害所言,這五人名聲不著,其實不確,這五人在早一輩武林中,名頭可謂是如雷貫耳,隻因這五人淡泊名利,一生心血都在唐門武學之上,因此極少出門,漸漸也便不為人知,不過這五維麽,並非隻是這五人名字,也是這五人武學之稱,這唐門武學,稱為掌器藥身術,各有其妙,乃是掌法內力,暗器手法、製毒喂毒、輕功身法、還有這諸般造作,這五維與這五門藝業,各盡其妙,傳之門下,可說是唐門馳名江湖之本,五人更有一樁宏願,便是將這掌器藥身術盡數傳與一人,便是那死了的唐大元了,你說這五人豈能輕易饒過遠哥兒麽?”
    “但此事跟四弟並無幹係!”眾人此時方知這唐門五維來曆,心中都是有些膽寒,不覺都是看著宇文遠,胡空青不由叫了一聲道“這五維怎地如此不忿青紅皂白,豈不是冤枉好人麽?”獨孤勝冷冷一笑道“唐繼業臨死之前,一口咬定殺他之人乃是宇文遠,你道那五維如今是信你呢?還是信唐繼業呢?”鄭潤兒卻是略帶驚詫,略帶不屑道“既然唐繼業一人身兼唐門五大高手藝業,遠哥哥隻怕也跟他不過是個平手,如何便就被人殺了?看來唐門武功也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獨孤勝看著自己這徒兒道“你師父我人稱當今劍法無匹,你如今劍法如何了?且不說是不是遠哥兒對手,你便是盡了全力,能在昔邪手下走幾招來?五維雖是要將五人之力盡數傳與一人,奈何唐繼業如今不過跟遠哥兒一般年歲,便就是學了些功夫,又豈能就如五維一般了?”說的鄭潤兒臉色一紅,低頭不語,她投入獨孤勝門下不久,雖是於這武學一道有些先天之明,卻時日不多,自然還不是王昔邪對手。
    “隻是不知動手之人是誰……”人醫沉吟半晌道“若能捉住此人,隻怕也能替遠哥兒分辨一二,可如今何處去尋此人呢?”這一句話出,眾人均又都是沉默不語,現在唯一之道,便是將這凶犯擒住,可如今這凶犯行跡又不知何處去找,這才是當今最為棘手之事,不免都是坐在那裏,枯坐一夜,及至天明,人人都是眼中顯出一點血絲來,竟然夜來都不曾入眠。
    “媽了個巴子的,要殺便殺,要剮便剮,給爺爺一個痛快,這般不死不活,卻是甚麽意思?”眾人正坐在屋中呆呆出神,忽聽遠遠一陣聲音傳來,自然是大煞二煞被捆的久了,又冷又餓,身上又帶著上,自他二人上峨眉來,哪裏受過這番罪來,不免破口大罵。屋中眾人正被那凶犯之事弄的人人心頭煩亂不已,胡空青頓時臉色一變,順手拿了宇文遠短刀,便要出門,獨孤勝見他一臉怒氣,手中短刀緊握,臉上忽然一動道“且慢!”登時起身從胡空青手中拿過那柄短刀來看了半晌道“遠哥兒,你與人動手之時,用此刀麽?”
    宇文遠也是一愣,不知獨孤勝此話何意,呆了半晌道“並非次次都用此刀,不過此刀始終帶在身邊!”獨孤勝臉上顏色轉了幾轉道“或許這倒是個法子,殺了這麽多人,隻是以掌法傷人,看來此人與刀法並不精通,如今若能知道這路掌法來曆,倒也好尋些!你這幾日先在這峨眉山上,不要下山去了,等我回來再說!”說罷也不管眾人眼神詫異,將短刀遞到胡空青手中,飄然出門而去,隻聽一陣吩咐聲隔空傳來道“那三個畜生若是有活路,便放他們一條活路回北國去,去害,你該當知道怎麽做罷!”鬼醫聽了這一聲吩咐,臉上先是一愣,忽然一喜道“在下明白,謹遵獨孤先生之命!”這一番莫名其妙,倒叫屋中幾個晚輩都是有些不明所以,隻有三醫臉上頗有幾分得意之色。
    神醫也是站起身來道“既然獨孤先生如此吩咐,暫且留下他三人性命,帶下山去罷,此處不是動手之處,昔邪,你去中峰寺貼下告示,就說三醫遠遊,暫不療傷治病,省的人多眼雜,露了遠哥兒行跡,萬事都等獨孤先生回來再說,潤兒姑娘還有這位思玉姑娘,跟昔邪一同下山,先將山下地方打掃打掃,順便看看有無閑雜人等,空青和詮哥兒,帶著那三個畜生慢慢下山去罷,切切不可讓他三人死了。”
    眾人雖不知這獨孤勝方才究竟是何意思,但見三醫已然吩咐下來,便各自行事,三醫卻過來陪了宇文遠道“遠哥兒這幾日,便跟咱們兄弟在一起,且莫遠離!”宇文遠倒是有些詫異道“這是為何?”鬼醫見幾個姑娘都已出去,這才嗬嗬一笑道“若論武功家數,隻要不是五維齊至,想必與昂而還能有逃生之法,但唐門用毒,不在我之下,無影無蹤,神出鬼沒,便是咱們兄弟三個,心中也有幾分不托底,因此自今日起,咱們便要以防萬一,省的著了別人的道兒!”宇文遠這才心中一驚,已然是明白自己如今處境,竟然時時刻刻都有性命之虞,不由苦笑一聲道“但憑三醫前輩吩咐!”
    “嘖嘖,山下竟然被這幾個畜生糟蹋成如此模樣!當真可恨!”三醫陪著宇文遠來到山下居所,見頗有幾間房屋被長白四煞拆成斷壁殘垣,都是有些氣憤之意,索性其他房屋都還完整,隻是卻不去住,徑自帶著宇文遠到了一線關中,見裏麵原是一堆枯藤,自是當日宇文遠捆綁四煞所用,不過看那斷口,倒不像被人掙斷的,乃是被甚麽從中一分為二,三醫都不知這枯藤如何而來,倒是宇文遠將當日之事說了一遍,神醫嗬嗬一笑道“難怪那四煞虛弱至此,還有本事上山去,看來是獨孤先生到此,這才救了他一命,不過這一番苦頭也吃的不虧,也算是他造孽無數的報應!”當下三醫便親自動手,將這一線關中整理了一番,又命胡空青將四人一應鋪蓋之物盡數帶來,這才對宇文遠道“遠哥兒,今後你便與我三人居住在此,不等獨孤先生回來,切不可隨意離開此處,更不可隨意下山,免生不測!”宇文遠自知這乃是三醫小心之意,隻怕也抗拒不得,隻好就此應承了,居住了幾日,三醫倒也不過分拘緊,隻是每日夜間,必要來此過夜,飲食盡數由胡空青親自送來,必由三醫檢視之後方可食用,至於大煞二煞,同那氣息奄奄的四煞,卻不知被三醫放在何處,不過看著樣子,倒是日日療傷的模樣,倒叫宇文遠頗有幾分不解,便是胡空青幾人,也不知三醫究竟弄的甚麽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