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涯亡命 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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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風雨錄!
    “兩人?”宇文遠登時一驚,思玉也是看著宇文遠,一臉驚訝之色,難道說自己這些日子在山上,唐門之中竟然又有別人遭了那凶犯毒手了麽?川東四傑卻是看著兩人臉色,都是滿眼鄙夷之色道“宇文少俠難不成還不知道麽?”宇文遠此時還未瞧出這幾人言語中故意諷刺之意,連忙一拱手道“在下的確不知,敢問兩人之中,另一人卻是誰?”
    “哈哈哈!”唐如龍幾人頓時放聲大笑,看著宇文遠道“看來宇文少俠非但功夫了得,這臉皮也是頗厚,事至此時還在裝聾作啞,你真當唐門奈何不了你麽?”思玉見這幾人說話之間,雖是放聲大笑,麵色上似有幾分淒慘之意,看來唐門這番被殺之人,跟這幾人隻怕有些關係,就馬上冷冷一笑道“人家臉皮厚不厚,人家自己知道,不過本姑娘卻是知道,你們若是找那個跟你們唐門為敵之人,今日隻怕是找錯人了!”
    “錯不錯,跟我走一遭便知!”唐如龍見這兩人事到如今,仍是不肯承認乃是唐門所要尋找之人,臉上頓時大怒,身形自馬上飛起,直奔宇文遠而來,剛到半路,雙手就空中一振,兩枚鐵蒺藜陡然飛出,直奔宇文遠左右肩頭,跟著手中銀光一閃,兩柄分水峨眉刺隨即出手,隻是招式所向,都不是宇文遠身上致命之處,看來也是因宇文遠有這不死玉佩在身,輕易不敢開了殺機!
    宇文遠見唐如龍已然出手,當真是有幾分無奈,不想自己這才離了峨眉幾日,便遇上這場風波,這一路往江南而去,還不知有甚麽風浪,不由心下歎了一口氣,見那兩枚鐵蒺藜來勢甚急,身形微微一側,便已讓過,千牛刀順著這一讓之勢,已是出手,在唐如龍兩柄峨眉刺上微微一撥,唐如龍雖是有些本事,卻並非宇文遠對手,刀刺相交,便覺此人內力了得,兩柄峨眉刺竟是被蕩的飛起,登時中宮大露,心內不免一慌,就見宇文遠在馬上一掌揮出,不偏不倚,正中唐如龍胸口,後麵幾人大叫一聲,隻當唐如龍此番必然性命休矣,誰知唐如龍隻是身形在空中一頓,宇文遠掌上發力,輕輕一送,唐如龍哪裏還能拿捏得住,徑直向後飛出,落在地上。
    “大哥!”唐如龍一招失利,站在地上愣了半晌,虎、豹、彪三人見他一聲不發,神色怪異,隻當是被宇文遠一掌打成重傷,連忙下馬圍上,唐如龍這才氣運周天,隻覺全身並無異樣,心知乃是宇文遠手下留情,若是不然,這一掌隻要使的稍重,自己便立時被斃於當場,哪裏還有半分活命之機。
    “我沒事!”唐如龍體內真氣遍運經脈,確定自己並未受傷,這才對著神色焦急的三人有些遲疑道“此人武功果然厲害,單打獨鬥咱們不是他對手!擺四大陣!”思玉見宇文遠方才饒過唐如龍一命,心想此人就算不願相謝宇文遠不殺之恩,多少也知道些厲害,哪知這四人竟然要擺陣迎敵,不免滿臉譏諷道“原來唐門本事並不怎地,專憑人多勢眾,以多欺少,小女子今日當真是見識了!”宇文遠雖知這四人未必肯憑著自己方才饒了唐如龍一招就此放過自己,心中倒有幾分詫異,他這如今隻有四人,怎地卻擺甚麽四大陣?難不成還有旁人在近前不成?
    “四位大哥!”宇文遠詫異歸詫異,卻仍是想要知道這四人方才所言的“兩人”之中另一人是誰,自己便也翻身下馬,對著四人一拱手道“最近以來唐門之事,的確並非在下所為,唐繼業唐兄弟被人一掌斃命,彼時我正在峨眉山上,並未見過唐門之人,前兩日才下的山來,不知幾位所言的兩人之中,另一位卻是唐門何人罹遭不幸?”唐如龍方才被宇文遠容讓一招,本是有些心中疑惑,見宇文遠問出此話來,臉上卻是怒氣頓盛,看著宇文遠道“你還敢說你不曾見過唐門之人?那你身上這不死玉佩是何人與你的?”宇文遠不覺一愣,已知方才口誤,自己要說的乃是唐繼業身死之前,自己並未見過唐門之人,並非是在峨眉山上不曾見過唐門中人,再看這四人都是怒氣勃發,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辯解,趕忙看向思玉,盼著她能解說一二,誰知思玉卻是轉過臉去,瞧也不瞧一眼。
    “布陣!”
    “是!”
    唐如龍見宇文遠站在當地,一語不發,隻當他是一句謊話被自己戳穿,方才被讓過一招升起的些許感激之意頓時煙消雲散,一聲厲喝,其他三人都是震聲相和,思玉也是被這一聲嚇的陡然一震,回過頭來再想說話,卻見四人腳步錯動,將宇文遠圍在垓心,唐如龍右手食指指天,口中大聲喝道“道法陰陽自然成!”,一句既出,唐如虎雙掌上翻,也是一句應和道“清升濁降乾自空!”唐如豹卻是雙拳沉腰,跟著厲聲喝道“三山五嶽列坤土!”唐如彪雙手成爪,雙眼怒睜道“戴天履地人自生!”四句已畢,四人都是圍著宇文遠緩緩而動,宇文遠見此人模樣,已知這便是方才所說的四大陣了,雖不知這四大到底是何意思,但看這四人身形步法,乃是指、掌、拳、爪四路功夫。
    “我當是甚麽四大,不過就是道家所謂道、天、地、人麽!還以為你們能擺出四個陣法來呢!”思玉見這四人陣法轉動,宇文遠眼中仍是有一點疑惑之意,知他必是不明白何為四大,便在一旁提點到,卻仍是不肯直言相告宇文遠,乃是出言譏諷四傑,雖是如此,也不敢太多怠慢,已是下馬落地,提著雙戟站在一旁掠陣。唐如龍見思玉說出這四大陣來曆,臉上閃過一絲冷笑,知道宇文遠必然不知這陣法用意,唐門中,陣法乃是歸於“術”字一門,五維之一的唐懷德最是精擅於此,這四大陣便是由他而創,看似乃是四人各掌一方,實則又有道陣、天陣、地陣、人陣四個變陣在其中,主導之人因陣而定,但四人都不主導之時,又稱四大陣,乃是這陣法中第五種變化,因此唐門中也稱此陣為四大五行陣,便是說到了四人都不為主的四大陣時,實則已是暗含五行陣變化在其中,這其中區分,思玉哪裏會曉得!
    “天門開!”宇文遠站在陣中,見四人身形緩緩而動,他雖不知這陣法來曆,卻也多少知道陣法必有破陣之術,便如那些說書先生所謂“從生門入,自景門出,則此陣必破!”這四人之中,必有一人乃是主陣之人,隻需逼住此人,這陣法自然無功,正在思量間,忽聽唐如龍大喝一聲,聽得一個“天”字,趕忙向唐如虎看去,誰知唐如龍一指突出,卻是自背後而來,宇文遠心中一凜,正待轉身,就見唐如虎、唐如豹兩人忽地站在自己麵前,拳掌齊至,百忙之中一足反踢,逼退唐如龍,雙掌跟著便向前揮出,虎豹二人見他出手迎擊,身形忽地往兩下一分,自左右而來,宇文遠雙掌隨勢而動,眼前陡然一花,已知不好,唐如彪自兩人身後欺入,正對宇文遠胸前空門,雙爪淩厲,直取宇文遠胸腹要穴,口中冷笑道“天門開,便是天麽?”
    思玉聽得一聲“天門開”,也是趕忙看著唐如虎,他方才所念乃是四大之中的天字句,眼風一掃之時,已見唐如彪腳步錯動,雖在虎豹二人身後,心中一急,已知這天門開,乃是兩人為門,門後隱人之意,隻是心中雖知,急切間哪裏還來得及提醒宇文遠,雙戟一陣便要上前,身形未動,就見一指奔著自己而來,乃是唐如龍所使虛招被宇文遠一招逼退,早已料到思玉必然相救,不待她動作,便已過來牽製住她。
    “嗤!”
    “他娘的,這格老子的功夫果然有些怪異!”
    思玉見唐如龍一指向著自己而至,趕忙雙戟一錯,誰知唐如龍這一招仍是虛招,隻為逼得她不得近前相救罷了,見思玉退步出招,早已身形回撤,借著避開宇文遠後踢之勢,又是一指戳出,直取宇文遠腰間,乃是要將他一招製住之意,思玉見唐如龍回身出指,心中又急又怒,雙戟一舞,正要奮力攻上,就聽一聲布帛破裂之聲,跟著便是唐如彪一聲怒罵!再看宇文遠早已脫出四人合圍,站在唐如彪身後一丈餘遠,胸前衣衫上已是被撕開幾道口子,那被撕下來的布料,自是零零落落掛在唐如彪十指之上。原來宇文遠急切之間,四麵受敵,也顧不得許多,見唐如彪身形稍慢,趁著四人招式還有空隙之際,陡然使力,以解牛刀法第一勢太極刺之法,堪堪自空隙見閃了出去,隻差少許,宇文遠胸前就要被唐如彪撕開幾道血口出來,四人不意宇文遠還有這等本事,都是撲了一個空,唐如彪本是這一招主攻之人,四人練習這陣法之時,也與門中高手演練過數次,並無一人能從這“天門開”之中脫身而出,最多不過成了一個兩敗俱傷之勢,唐如彪今日本是拚著性命不要,也要將宇文遠留在此地,哪知竟然被人閃了出去,大驚之下便是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