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商議退敵和鼓舞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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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帳內的輿圖攤開半幅,巢湖與廬州間的官道用朱砂畫得格外醒目,李星群指尖按在 “廬州” 二字上,指腹蹭得顏料微微發花,語氣裏帶著幾分遲疑:“先生,眼下軍中疫蠱交織,弟兄們士氣低迷,不如咱們暫且撤往廬州?等整頓好兵力,再回頭來打巢湖不遲。”
李助聞言立刻上前一步,手掌重重按在輿圖上,聲音帶著急切:“監軍萬萬不可!您忘了廬州到全椒的山道有多崎嶇?咱們若棄了巢湖,南疆人定會分兵襲擾楊元帥的後路 —— 楊元帥正率軍在全椒和王慶拉鋸,補給全靠廬州轉運,一旦糧道被斷,前線將士斷炊三日便會不戰自亂!而且這座堅城,我們也是投入了許多防禦設施,就這樣白白給南疆,後麵我們想要打下來的壓力也是非常大的,萬萬不可以!” 修建這座巢湖城的時候,是調用了太原府生產的鋼筋混凝土的,雖然沒有後世那些混凝土堅固,同樣的現在火炮也沒有後世的威力,想要打下來的難度非常高
李助俯身指著巢湖周邊的叢林,眉頭擰成疙瘩,繼續說:“況且南疆人善在密林中設伏,咱們的騎兵在林子裏根本展不開,撤退途中若遭偷襲,損失隻會比現在更重!”
李星群垂眸看著輿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案邊的茶杯,杯沿的水漬涼得刺骨:“先生說的這些,我豈會不知?可隔離區近萬弟兄還在受苦,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 他話未說完,喉結便重重滾動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不忍 —— 昨夜他在隔離區外,聽見裏麵傳來的咳嗽聲混著低低的呻吟,每一聲都像針紮在心上。
“監軍是心善,可戰場容不得婦人之仁!” 一道洪亮的聲音從帳外傳來,武二掀簾而入,甲胄上還沾著操練時的塵土,肩上的箭傷雖未痊愈,卻依舊身姿挺拔。他刻意放緩了語氣,目光掃過帳內眾人,始終稱李星群為 “監軍”,自己則以 “武將軍” 自居 —— 軍中場合需守規矩,唯有私下裏,他才會喚李星群 “老弟”,這既是為了維護統帥權威,也是多年軍旅生涯的習慣。
武二走到輿圖前,指著巢湖湖麵的標記:“咱們在北方打慣了騎兵奔襲,到了江南是有些水土不服,可未必就沒勝算!南疆人的大船被咱們燒的燒、繳的繳,想再造新船至少得半個月;他們的蠱術雖陰,可咱們有裝甲車擋著,毒箭射不穿、藤蔓纏不住!” 他伸手拍了拍帳邊立著的裝甲車模型,聲音裏滿是底氣,“三十輛裝甲車、二十門紅衣大炮,還有俞大匠帶來的新子彈,這些可不是擺著看的!他們用奇招亂咱們節奏,咱們就用正陣破局 —— 正麵推過去,讓他們嚐嚐咱們的硬家夥!”
李助猛地抬頭,眼底的遲疑漸漸被亮光取代:“武將軍說得對!咱們一直被動防禦,反倒讓他們占了先機!不如趁此機會製定反擊計劃,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急。” 武二擺手,語氣沉穩,“這些新武器的性能我還沒摸透,俞大匠說裝甲車在泥地的轉向需要調整,紅衣大炮的射程也得重新校準。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晚上咱們再聚,定能拿出周全的方案。”
李星群點頭應下,起身時目光掃過帳外,見營中士兵多是垂頭喪氣的模樣,心裏忽然有了主意:“也好,這一天我去營裏走一趟,給弟兄們鼓鼓勁 —— 總不能讓他們一直憋著。”
次日清晨,巢湖營區的校場上飄著薄霧,李星群一身輕甲,手裏提著鄧雨薇生前用過的長槍 —— 槍杆上還留著一道深痕,是上次水戰中鄧雨薇為護他擋下南疆兵短矛時劃的,他用布條細細纏了,卻總也磨不掉那道印子。他一步步走上點將台,木梯被踩得 “吱呀” 響,像極了昨夜隔離區裏傳來的、讓人心揪的呻吟。
台下的士兵稀稀拉拉地站著,有的低頭踢著腳下的石子,石子滾過泥地,留下一道淺痕;有的望著隔離區的方向出神,眼神空茫得像帳外的霧;連往日最精神的弓箭手,此刻也把弓斜挎在肩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弓弦上的舊傷。
李星群將長槍往台上一拄,槍尖紮進木台的聲響 “篤” 地炸開,驚醒了眾人。他目光掃過台下,聲音裹著晨霧的濕意,卻格外清亮:“弟兄們,我知道你們熬得苦 —— 鄧統領走的那天,我在楓香林外撿了他的護心鏡,上麵的血都凝住了,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麥餅,是他從太原帶過來的,說要留著打勝仗了再吃;隔離區裏的張老栓,昨天還在喊著要見他那在廬州的小孫子,說等打完仗就帶孩子去看巢湖的荷花;還有王三,你斷臂那天,鄧統領背著你跑了三裏地,自己的箭傷滲血都沒敢停 —— 這些,你們都忘了嗎?”
台下的寂靜裏,忽然傳來一聲壓抑的哽咽。斷臂的王三抬起頭,左手死死攥著腰間的刀鞘,指節泛白:“監軍,俺沒忘!鄧統領背俺的時候,說俺是好苗子,還說等俺傷好了,教俺耍長槍…… 可現在,俺連他的墳都沒處拜,俺怕…… 怕咱們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聲音越說越抖,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喊出來的,眼淚混著臉上的泥汙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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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的機會,咱們現在就有!” 李星群走下點將台,一步步走到王三麵前,將手裏的長槍遞到他麵前,“你看這槍杆上的印子,是鄧統領為護我留的。他沒說完的話,咱們替他說;他沒報的仇,咱們替他報!” 他轉身指向校場東側的裝甲車,陽光正一點點穿透薄霧,照在鐵殼上,反射出的光落在士兵們臉上,像燃起的火苗,“俞大匠昨夜沒合眼,把裝甲車的車輪都換了包鐵的,說要讓它們能在泥地裏碾著南疆人的蠱蟲走;紅衣大炮的炮口,已經對準了南疆人的營寨,就等咱們一聲令下,把他們的糧草、帳篷,全轟成灰!”
他走到一個年輕士兵麵前,那士兵臉上還帶著稚氣,眼裏滿是恐懼,手裏的火槍都在抖。李星群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聲音放得柔了些:“你叫李小六,對吧?你娘托人給你帶的信,我看過了,說家裏的麥子快熟了,等著你回去收。咱們現在守住巢湖,就是守住你家的麥子,守住所有弟兄家裏的田、家裏的人 —— 要是咱們退了,南疆人會把你家的麥子燒了,把你娘擄走煉毒人,你願意嗎?”
李小六猛地搖頭,眼淚 “啪嗒” 掉在火槍上:“俺不願意!俺要殺南疆蠻子,俺要回家收麥子!”
“好!” 李星群的聲音陡然提高,他轉身麵向所有士兵,舉起自己的佩劍,劍身在陽光下亮得刺眼,“弟兄們!隔離區的弟兄還在等著咱們救,鄧統領的仇還在等著咱們報,家裏的爹娘妻兒還在等著咱們回去!現在,願意跟我一起扛著槍、駕著裝甲車,把南疆蠻子趕出巢湖的,舉起你們的武器!”
第一個舉起武器的是王三,他用左手抓著鄧雨薇的長槍,槍尖指向天空;接著是李小六,他握緊火槍,手指扣在扳機上;然後是校場東側的弓箭手,他們 “嘩啦” 一聲舉起長弓,弓弦拉得緊繃;連遠處負責做飯的夥夫,也扛著菜刀跑過來,大聲喊著 “殺蠻子”!
武器如林般豎起,晨霧徹底散去,陽光灑滿校場,照在士兵們帶淚卻堅定的臉上。王三忽然朝著楓香林的方向跪下,聲音嘶啞地喊:“鄧統領!俺們要替你報仇了!你在天上看著,俺們一定守住巢湖!” 其他士兵也跟著喊起來,“報仇!守住巢湖!” 喊聲震得校場邊的樹枝簌簌落葉子,連隔離區的士兵也趴在柵欄上,跟著一起喊,有的還舉起沒受傷的胳膊,用力揮舞著。
李星群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眶也熱了。他舉起佩劍,高聲喊道:“明日製定計劃,後日出兵!咱們讓南疆人知道,啟軍的弟兄,骨頭是硬的,血是熱的,隻要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讓他們踏過巢湖一步!”
“絕不後退!絕不後退!” 呐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回蕩在巢湖上空,連湖麵上的水鳥都被驚得飛起,盤旋著,像是在為這支重燃鬥誌的軍隊助威。武二站在遠處的土坡上,望著被士兵們簇擁的李星群,伸手抹了把眼角 —— 他想起當年在五台縣,這小子還是個跟著他學騎馬的愣頭青,如今卻已成了能扛起萬人大軍的統帥。他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心裏想:鄧小子,你沒白護著他,這仗,咱們能贏。
中軍帳的燭火已燃至過半,燈花 “劈啪” 爆了一聲,將三人的影子映在輿圖上。武二剛從軍械營回來,甲胄上還沾著軍械油的味道,他手裏攥著一把製式火槍,槍身泛著冷硬的金屬光,往案上一放,聲音裏帶著剛研究完的篤定:“監軍大人,之前忙著應對疫蠱,沒正經瞧過這些新家夥,今天蹲在軍械營看了一天,總算摸透了些門道。”
李星群和李助湊上前,目光落在火槍上 —— 這是太原府新造的燧發槍,槍管比舊款長了半尺,槍托處還裹了防滑的鹿皮。武二拿起火槍,手指點著槍管前端:“這玩意兒的有效射程,我讓弟兄們試了,大概在一百二十步。咱們的弓箭手,熟練的能射到一百五十步,硬碰硬的話,火槍手在正麵得吃虧。”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裏多了幾分底氣:“可咱們也別小瞧它。弓箭手射個五六支箭,胳膊就抬不起來了,火槍手呢?隻要彈藥管夠,連著打百八十發都沒問題。更別說訓練 —— 弓箭手得練三年才能上戰場,火槍手?三個月,隻要能扣動扳機、裝對彈藥,就能用!” 他說著,從懷裏掏出個紙包,倒出幾粒鉛彈,“俞大匠說這鉛彈是熔鑄的,比箭頭沉,打在甲胄上能穿個小窟窿,對付南疆人的皮甲正好。”
李星群看著鉛彈,指尖捏起一粒,沉甸甸的壓手:“那火槍的部署,就得避開正麵?先讓弓箭手耗他們的力氣,再讓火槍手補漏?”
“正是這個理。” 武二點頭,又指向輿圖上標注 “西城門” 的位置,那裏離南疆營寨最近,也是之前敵人攻城最凶的地方,“至於裝甲車,是好東西,昨天我讓人試過,南疆人的毒箭射上去,連個印子都留不下。可咱們就三十輛,數量太少,硬衝肯定不行。得先讓弟兄們把對麵的弓箭手熬得力虧 —— 明天他們攻城,咱們先派弓箭手跟他們耗,射上兩個時辰,等他們胳膊酸了、箭袋空了,再把裝甲車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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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帳邊,掀開帳簾指了指軍械營的方向,月光下能看見裝甲車的輪廓:“每輛車裏塞二十人,一半火槍手,一半持盾步兵。車一衝出去,火槍手就從射擊孔裏往外打,不用瞄準,朝著人多的地方掃就行。隻要撕開他們的陣腳,後麵的步兵跟著衝,就能把他們壓回去!”
李助皺著眉,手指在輿圖上的 “屍堆區” 劃了圈 —— 那是之前攻城戰中,南疆人留下的屍體堆積處,硬邦邦的能擋車馬:“可武二將軍,南疆人打起來悍不畏死,要是他們故意把屍體堆在陣前,裝甲車的輪子陷進去,或是被屍體擋住,怎麽辦?咱們就這麽點家底,撞壞一輛少一輛。”
武二卻笑了,伸手拍了拍李助的肩,語氣裏帶著幾分胸有成竹:“這我早想過了。咱們把裝甲車弄‘嚇人’點 —— 讓軍械營的弟兄連夜給車身上塗黑,再用鐵片焊些尖刺,從車頂伸出來,像野獸的獠牙似的。衝陣的時間選在明日黎明,東方剛亮那刻,咱們的裝甲車從西城門衝,背著光過去,他們連車身上的尖刺都看不清,隻看見黑乎乎的大家夥衝過來,先怯了一半。”
他頓了頓,眼神裏閃過一絲懷念:“這法子,還是當年跟著狄樞密使打仗時,他教我的。那時候他總說,打仗不光靠力氣,還得靠‘勢’—— 讓敵人先怕了,咱們就贏了一半。他當年戴麵具上陣,不就是這個道理?”
李助眼睛一亮,湊近輿圖仔細看了看西城門的地形:“西城門外是片開闊地,黎明時背光,裝甲車衝出去,確實像從黑影裏鑽出來的巨獸!而且那片地沒有坑窪,輪子不會陷,隻要能衝散他們的前陣,後麵的步兵跟上,定能破局!”
李星群攥緊了拳,指節泛白,眼底的振奮壓過了連日的疲憊:“武將軍這計策好!既用了新裝備的優勢,又借了‘勢’。明天咱們就按這個來 —— 弓箭手先耗,火槍手補位,裝甲車衝陣!等撕開缺口,我親自帶步兵跟在後麵,一定要給鄧統領和隔離區的弟兄們,討回這筆賬!”
武二見他點頭,也鬆了口氣,拿起案上的火槍又看了看:“我已經讓軍械營的弟兄連夜給裝甲車焊尖刺,再檢查一遍火槍的彈藥,保證明天不會出岔子。對了,俞大匠說紅衣大炮可以架在西城門的城樓上,等裝甲車衝出去,就朝著南疆人的後陣轟,斷他們的退路。”
帳外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已是三更天。李星群走到帳邊,望著營區裏零星的燈火 —— 軍械營還亮著光,隱約能聽見打鐵的 “叮叮” 聲;隔離區的方向靜悄悄的,想來弟兄們還在等著消息。他回頭看向武二和李助,聲音堅定:“那就辛苦二位,今晚再盯著些準備工作。明天這一戰,咱們不僅要贏,還要贏得讓南疆人再也不敢來犯!”
武二和李助齊聲應下,轉身往帳外走。燭火搖曳中,輿圖上 “西城門” 的標記被燈光映得格外清晰,旁邊密密麻麻標注的 “火槍部署”“裝甲車衝陣路線”“紅衣大炮射程”,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正悄然朝著南疆人的營寨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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