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初聽南疆聖女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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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剛漫過軍營的轅門,將台周圍已站滿了肅立的士兵。木製將台高約三丈,台階上還沾著昨夜未幹的露水,台側懸掛的 “楊” 字戰旗被晨風拂得輕晃,卻掩不住營地裏沉鬱的氣氛 —— 昨夜俘虜的三千多南疆士兵,此刻正被關押在東側的臨時柵欄裏,密密麻麻的人影,像根刺紮在每個楊家軍士兵心頭。
    李星群站在將台下方,指尖無意識地攥著腰間的刀柄,冰冷的金屬觸感卻壓不住掌心的燥熱。他抬頭望向東側柵欄,仿佛能看到那些南疆士兵麻木的臉,又仿佛看到三日前水門之戰裏,被南疆蠱蟲咬得麵目全非的弟兄,看到孫立、楊誌倒在血泊裏的模樣,胸口的怒火像被風添了柴,燒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又在想俘虜的事?” 雲莘蘭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她手裏提著個陶壺,倒了杯溫水遞過來,“還有半炷香就要登將台了,先喝點水,別讓士兵看出你的情緒。”
    李星群接過水杯,卻沒喝,隻是盯著水麵的漣漪,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沙啞:“大師姐,你說我們憑什麽放他們回去?” 他猛地轉頭,眼底的紅血絲格外明顯,“三萬弟兄的血還沒幹,他們手裏的刀,沾過我們多少人的血?現在說放就放,對得起那些死在湖州水道裏的人嗎?”
    雲莘蘭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東側柵欄,語氣沉靜:“我知道你恨。昨夜清點戰場時,你在孫立將軍的屍體旁站了半個時辰,我都看在眼裏。可放他們回去,不是妥協,更不是忘了仇。”
    她抬手拍了拍李星群的肩膀,指尖能感覺到他緊繃的肌肉:“你想想我們平白無故的把人放回去,方貌怎麽可能相信他們,必然防備他們,或者把這些人遣散回臨安府,而無論他們怎麽選擇都是為我們下一步埋下伏筆,因為隻有這三千人回去,我們才能有機會把我們的人安排進入湖州城,不然現在湖州城對我們針插不入,水潑不進,等他們城市糧食耗完,我們拖不起。”
    “可這還是放了他們!” 李星群攥緊水杯,指節泛白,水從杯沿溢出,打濕了他的衣擺,“我知道這是策略,是為了大局。可我一想到,那些殺了弟兄的人,能活著走出去,能回到湖州城,我就……” 他話沒說完,猛地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卻還是壓不住喉間的哽咽。
    他想起昨夜去看俘虜時的場景:有個南疆士兵懷裏揣著半塊幹餅,那是楊家軍分發的口糧,可這人的鎧甲上,還沾著楊家軍士兵的血漬。當時他差點拔了刀,是李助死死拉住了他。
    “成大事者,總要忍常人不能忍的。” 雲莘蘭的聲音放得更柔,像晨露落在枯草上,“你不是不想成大事,你是不想為了‘大事’,丟了心裏的‘人’。可你要知道,現在忍下這口氣,放他們回去攪亂方貌的陣腳,將來拿下湖州城,平定方臘,才能讓更多弟兄活下來,才能讓那些戰死的人,真正瞑目。”
    李星群垂下手,看著杯裏晃蕩的水,指尖慢慢放鬆。他摸了摸腰間鎧甲的內側,那裏縫著一小塊布,上麵繡著 “平安” 二字 —— 是柳玨出發前給他繡的,當時她說 “別總想著贏,活著回來最重要”。他突然想起,水門之戰後,他在亂葬崗裏找到一個十七歲小兵的屍體,那小兵手裏還攥著給娘寫的信,信裏說 “打完仗就回家種莊稼”。
    “我知道。” 他終於開口,聲音裏的怒火淡了些,卻多了幾分沉甸甸的無奈,“我隻是…… 有時候真覺得累。” 他抬起頭,望向將台頂端,晨光落在他臉上,映出眼底的疲憊與不甘,“不想算來算去,不想為了策略妥協,不想看著仇人活著離開。”
    “累了就歇會兒,可不能退。” 雲莘蘭遞給他一塊幹淨的布巾,“擦把臉吧。士兵們都在看著你,他們需要的是能穩住大局的李監軍,不是被怒火衝昏頭的將領。等將來天下太平了,你再找個地方,種幾畝地,再也不用管這些算計,好不好?”
    李星群接過布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汽,嘴角扯出一抹極淡的笑。他攥緊布巾,轉身看向將台,台階上的露水似乎被晨光曬暖了些。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踏上第一級台階,腳步雖沉,卻不再猶豫。
    “走吧。” 他對雲莘蘭說,聲音裏已沒了方才的激動,隻剩為大局妥協的堅定,“讓他們看看,我們不是不敢放,是要讓他們回去,給方貌帶個‘好消息’。”
    晨光漸盛,將台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李星群的身影一步步往上走,每一步都像踩在 “個人怒火” 與 “全局安危” 的平衡點上。營地裏的士兵們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挺直了脊梁,東側柵欄裏的俘虜們,卻不知道自己即將踏上的歸途,會成為刺向方貌的一把軟刀。
    李星群踏上將台頂端時,晨風恰好掀起他的衣擺,甲胄上的銅扣在晨光裏泛著冷光。台下的士兵瞬間安靜下來,數千道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 —— 有楊家軍的期待,有南疆俘虜的忐忑,還有李文學、吳八月等人的緊張。他扶著將台邊緣的木欄,目光掃過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影,喉結動了動,終是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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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南疆營區的亂子,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他的聲音透過晨風傳得很遠,帶著幾分壓抑的沉重,“我李星群自接管軍營以來,從不虧待弟兄們 —— 楊家軍的糧草,你們和我們分一樣的;過冬的棉衣,你們先領;連受傷看病,雲師姐也從沒把你們當外人。我自認待你們公平,可為什麽,還是有人要反?”
    話音剛落,人群裏突然響起一陣騷動。一個身材魁梧的南疆漢子從俘虜堆裏站出來,他胳膊上還纏著昨夜打鬥留下的繃帶,眼神裏滿是不服氣:“公平?李大人說的公平,不過是我們沒得選!我們服從你,不是服你,是怕聖女的‘牽心蠱’發作!蠱蟲啃心的滋味,你嚐過嗎?若不是被蠱蟲轄製,誰願意跟著你這中原將領賣命?談何反叛!”
    李星群認得他,是昨夜跟著儂智高鬧事的南疆小校林寬。他眉頭猛地皺起,轉頭看向站在士兵前列的李文學,語氣帶著幾分急切:“李兄弟,他說的是真的?你們歸降,竟是因為被下了蠱?”
    李文學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低下頭,聲音裏滿是難堪:“是…… 是真的,大人。當初我們部落戰敗歸降,聖女親自來見我們,給每個頭領都下了‘牽心蠱’,說隻要我們敢有異心,就催動蠱蟲。後來給受傷弟兄解蠱的方子,也都是聖女派人送來的,我們…… 我們一直沒敢跟您說。”
    “你們……” 李星群的手指攥緊了木欄,指節泛白,心裏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 他一直以為這些南疆人是真心歸降,卻沒想到背後還有蠱蟲的脅迫。他剛要再問聖女的底細,站在李文學身邊的吳八月突然往前跨了一步,對著將台拱手大喊:“大人!您別聽林寬胡說!我們這些人,是真心想投靠您!當初聖女下蠱,我們也是被迫的,可這幾個月來,您待我們不薄,弟兄們都看在眼裏!若不是儂智高蠱惑,我們絕不會反!”
    李星群看著吳八月懇切的眼神,又掃過台下其他幾個南疆頭領 —— 有的點頭附和,有的卻低下頭不敢看他。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波瀾,語氣緩和了些:“吳兄弟,我知道你們是真心的,不然昨夜也不會拚死反抗儂智高。我隻是好奇,這位聖女到底是誰?她為什麽要幫我?又為什麽要給你們下蠱?”
    吳八月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搖了搖頭:“大人,我們也不知道聖女的真實身份。每次見她,她都蒙著麵紗,聲音也是變過的,根本聽不出男女老少。我們唯一能確定的,是她手裏的‘南疆聖女令’—— 那是南疆巫教的信物,還有她修煉的‘幽冥蠱術’,隻有聖女一脈才能學。”
    “連你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李星群皺起眉,心裏泛起嘀咕 —— 這聖女既幫自己解蠱,又給南疆人下蠱,行蹤還如此隱秘,她到底是敵是友?他沉默片刻,又問:“你們覺得,她會不會就藏在我們軍中?”
    李文學和吳八月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我們不知道。聖女行事向來神秘,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就算她在軍中,我們也未必能認出來。”
    李星群心裏暗歎一聲 —— 看來調查聖女的事,隻能從長計議了。他重新轉向台下的南疆俘虜和叛軍,目光落在林寬身上,突然提高了聲音:“你們不是不服氣嗎?不是覺得跟著我是被迫的嗎?好,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他頓了頓,看著台下所有人震驚的表情,繼續說道:“在我們中原,很久以前有個叫諸葛孔明的丞相,他當年平定南疆時,七次擒獲南疆首領,又七次放他回去,最後讓首領心服口服。今日我也學他 —— 你們若是不服,我放你們回湖州城,回去找方貌,找你們的金王、法王。等下次再戰場上見,我會讓你們真正服我!”
    “大人!您說的是真的?” 林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他南疆俘虜也炸開了鍋,有人竊竊私語,有人滿臉懷疑,還有人眼裏閃過一絲期待。
    “當然是真的。” 李星群點頭,語氣堅定,“我李星群從不說空話。不過,若是有人願意留下,我也歡迎 —— 但我醜話說在前麵,留下的人,就得守我的規矩,再敢像昨夜那樣鬧事,休怪我不客氣!”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將手藏在身後,指節捏得死緊,指甲幾乎嵌進肉裏 —— 放這些手上沾過弟兄鮮血的人回去,他打心裏難受;可若是留下他們,軍營裏遲早還會出亂子,雲莘蘭說的 “攪亂方貌陣腳” 的計策,也沒法實現。他隻能攥緊拳頭,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怒火與不甘。
    “你們先別急著做決定。” 李星群對著台下喊道,“李助,你派人去統計 —— 願意歸降的,編到輔兵營,跟著弟兄們一起操練;願意回去的,給他們準備三天的幹糧,今日午時在營門集合,我親自送你們出城!”
    李助在台下拱手應下:“末將領命!”
    台下的南疆人瞬間安靜下來,有人低頭盤算,有人和身邊的人商量,林寬也皺著眉,顯然還在懷疑李星群是不是有陰謀。李星群看著這一幕,心裏五味雜陳 —— 他知道,放這些人回去,或許是眼下最好的選擇,可每當想起水門之戰裏戰死的弟兄,想起孫立、楊誌倒在血泊裏的模樣,他就覺得喉嚨發緊,連呼吸都帶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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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風又起,將台側的 “楊” 字戰旗獵獵作響。李星群望著遠處湖州城的方向,眼神裏滿是複雜 —— 他不知道這些被放走的南疆人,會不會成為刺向方貌的軟刀,也不知道那個神秘的聖女,還藏著多少秘密。他隻知道,自己這一步棋,走得既艱難,又孤注一擲。
    夜色裹著軍營的寒氣,落在西側臨時搭起的靈棚上。棚內點著十幾盞白燭,燭火映著一排排簡易的木牌 —— 那是跟著吳八月、李文學反抗儂智高時戰死的南疆人靈位,木牌上歪歪扭扭刻著名字,有的甚至隻寫著 “南疆某氏”,連全名都沒能留下。
    李星群掀開門簾走進來,身後跟著李助與雲莘蘭。吳八月和李文學正跪在靈前燒紙,火光映著兩人臉上未愈的傷痕,氣氛沉得像壓了塊鉛。李星群停下腳步,目光掃過那些木牌,手指不自覺地蜷了蜷,轉頭對李助低聲問:“李先生,之前選定的那二十個人,當真可靠?”
    李助捧著個布冊,指尖在紙頁上輕輕劃過 —— 上麵記著二十個南疆人的籍貫、部落及過往履曆,每一條都標著篩查結果。他抬頭時,眼神裏滿是篤定:“大人放心,這二十人都是吳八月、李文學舉薦的,我們又派斥候去查了他們的底細 —— 要麽是家人被方貌的人所殺,要麽是部落被黎廣吞並,對南疆叛軍本就有恨。這幾日又暗中觀察,他們對儂智高的反叛行為極為不齒,對大人放俘的決定也心存感激,絕無問題。”
    李星群點點頭,又看向雲莘蘭,語氣裏帶著幾分關切:“大師姐,他們身上的蠱蟲,當真都解幹淨了?別留下什麽隱患。”
    雲莘蘭走到靈棚角落,拿起放在那裏的藥碗 —— 碗裏還剩些淡綠色的藥渣,是她特意調配的解蠱藥。她指尖撚起一點藥渣,輕輕嗅了嗅,語氣溫和卻肯定:“你盡管放心,這‘牽心蠱’雖烈,但我用百草穀的‘清蠱湯’連灌了三日,又用銀針渡穴逼出了餘毒,昨日檢查時,他們手腕上的蠱印都已消退,脈象也平穩,再無蠱蟲殘留的跡象。”
    “那就好。” 李星群鬆了口氣,目光又落回靈前的木牌上,聲音輕了些,“他們…… 戰死的那些人的遺願,都記錄下來了嗎?有想讓家人知道消息的,有想歸葬故裏的,別漏了。”
    “都記著呢。” 李助把布冊翻到最後幾頁,上麵用墨筆寫著一行行小字,“吳八月說,有個叫阿木的小夥子,想讓家裏知道他沒當叛徒,是為護著大營死的;還有個老婆婆,想把她的織梭送回海南的寨子裏…… 等日後戰事平息,我們定想辦法幫他們了了心願。”
    李星群沉默著走上前,拿起案上的香,點燃後對著靈牌深深鞠了三躬。燭火被風吹得晃了晃,映著他眼底的複雜 —— 這些南疆人,本是歸降的俘虜,卻為了護著大營反抗同族,最終丟了性命。他抬手將香插進香爐 ,看著嫋嫋升起的青煙,忽然想起小時候在家鄉聽到的童謠,不由得輕聲頌唱起來:
    馬配金較,等待你來騎。故送馬篇章,讓我來唱通:
    表考的!魂魄皆騎馬,六祖騎馬行,君主騎馬行。
    臣子時馬行,畢摩騎馬行,平民騎馬行,你剪騎馬行。
    參頭上高山,破倒青鬆木,鬆木做成馬,良馬送給你。
    這匹肥壯馬,關在廄中養;麥葉給馬吃,稻葉喂給馬。
    穀子絡馬吃,玉米喂給馬;清泉給馬飲,鹽水給馬喝。
    看看四支腳,就象粗鐵柱。看看馬喘氣,就象雲零飛。
    看看馬眼睛,就象星星閃;看看馬籠頭,金鏈閃金光。
    看看馬身子,綢緞兩邊飄;金鞍亮晃晃,十五月亮般。
    看看馬尾巴,如同小米穗;看看馬鬃毛,猶似鬆樹林。
    這層青天底,這塊大地上,這樣的良馬,實在難尋到。
    君不騎此馬,臣不騎此馬,畢不騎此馬,主人也不騎。
    不是君的馬,不是臣的馬,不是畢的馬,不是主人馬。
    嗯一一喪者喲,這是你的馬,良馬你來率,寶馬你來騎。
    尋祖道路上,坡路有九條;若是不騎馬,難爬九座坡。
    尋宗道路上,九條平路長;若是不騎馬,平路難走完。
    尋考道路上,深洞有九個;若是不騎馬,難過九深洞。
    尋妣道路上,大河有九條;若是不騎馬,難過九條河
    質
    喪者喲,來把馬鞍配。配鞍從左麵,騎馬從左上。
    你牛你來率,你羊你來趕;你豬你來拉,你馬你來騎。
    敬送馬篇章,到此唱通完。
    吳八月見他出神,輕聲開口:“大人,您……”
    李星群回過神,拍了拍吳八月的肩膀,語氣堅定:“你們放心,他們的功勞,我記在心裏,大營也記在心裏。日後若有機會,定讓他們的名字,不再隻是靈牌上的幾個字。”
    其實身為一個小部落的酋長吳八月,他對這些族人的離去除了有點肉疼之外,還真的沒有那麽大的感情,他吃驚的是李星群念誦的祭文,這是南疆極少數人才知道的祭文,為什麽李星群會知道,李星群好歹之前也是太原府的知府,和南疆也有不少的交際,還是知道一些他的情報,都知道他是永興軍路出身的,距離南疆不說十萬八千裏,距離也不少,怎麽會。而在吳八月不知道的地方,一個黑衣人看見李星群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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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轉身走出靈棚。夜色更濃了,軍營裏的篝火漸漸少了些,隻有東側關押俘虜的柵欄旁,還亮著幾盞燈 —— 明日一早,那些俘虜就要被放走了。
    次日清晨,晨風又起,吹得營門的戰旗獵獵作響。東側柵欄被打開,林寬帶著幾百名南疆俘虜,背著簡單的行囊,小心翼翼地走出營地。他們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眼,生怕李星群突然變卦,派兵追上來。
    而在俘虜隊伍裏,二十個混進去的南疆人,正不動聲色地跟著往前走。他們有的背著柴刀,有的提著布包,眼神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俘虜,默默記著哪些人對李星群仍有敵意,哪些人似乎已動搖。
    李星群站在營門的哨塔上,看著那支漸行漸遠的隊伍。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指尖卻在袖中攥緊 —— 他知道,這支隊伍裏藏著的 “火種”,遲早會在湖州城裏燃起。
    林寬走在隊伍中間,又一次回頭看向大營。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冰冷的火槍,而是李星群站在哨塔上,朝著他們揮手。晨光落在李星群身上,竟讓他覺得有些晃眼。他忽然想起昨夜李星群在將台上說的 “七擒七縱”,想起那些戰死的同族,心裏莫名掠過一絲悔意 —— 或許,他們真的選錯了?
    隊伍漸漸消失在遠處的樹林裏,李星群才收回目光。李助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大人,二十個人都已順利混入,他們會按計劃,在湖州城裏聯絡對黎廣不滿的部落,隨時傳消息回來。”
    李星群點點頭,望著湖州城的方向,語氣裏帶著幾分期待:“希望這一次,我們能離結束戰爭,近一步。” 晨風卷著他的聲音,飄向遠方,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變局,埋下一聲輕輕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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