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叫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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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原始之我在部落當祭祀!
    然後整個場景就變成了三個小孩排排坐著,目不斜視,其中一個懷裏坐著個不老實的小不點,一直好奇的看來看去,瞅到屋裏什麽好玩的沒見過的還呀呀的嚷嚷著。
    這場景讓紀朗覺得自己像個托兒所老師。
    紀朗其實不是很擅長和小孩子相處,本來他喊豐來,隻是想讓他給自己介紹介紹這群人。
    結果現在這樣,讓他有些為難。
    拿了些自己曬的果幹放在幾個孩子麵前,示意他們吃,“這是我自己曬的,味道不好,就是個零嘴。”
    豐忙擺手,“我們不餓。”
    他們沒有零嘴的概念,隻覺得餓了才該吃東西,況且剛還吃了那種甜甜的小豆子,一看就很珍貴。
    小滿已經習慣吃零食了,小大人一樣的,把果幹分成幾份分給他們。
    這才進入正題,紀朗問豐,“我聽青九說了你後來和黑十六那些人起了衝突還受傷了,怎麽跑掉的?”
    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就是看青九喝水不方便,想拿個陶罐給他裝水用,走到部落外麵就和黑十六的狩獵隊碰上了,他們猜到青九在附近,就逼問我”
    看他不配合,狩獵隊裏就有人拿起骨刀要殺了他。
    察覺出來那人的殺意,豐假裝改變主意,說願意帶他們去。
    黑十六就派了一夥人跟著豐去找青九,剩下的人回了部落。
    豐從幾歲的時候就在部落外麵跑了,對附近的地形熟悉的很,反倒黑十六的那些人,到部落裏時間不久,部落外有的地方還沒來的及去探索。
    也是那群人實在自負,想著十多歲的小屁孩還能有膽子反抗他們,跟著走了一段時間才發現越來越不對勁,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人陷在沼澤裏出不來了。
    豐趁亂跑了,但是沒敢直接回山洞,躲在山裏暗暗觀察,那群人在沼澤裏折了三個,氣瘋了,一直在附近找了他四五天,後來還是部落裏其他人找來,好像是部落裏出了事。
    要不然豐感覺自己可能會被餓死,躲避處的草根都被他翻出來吃了。
    隻是千辛萬苦回到山洞才發現,青九和小滿不知道什麽時間已經離開了。
    他也不敢到處跑了,一直待在山洞裏,餓了就外出找些野菜或者抓點小動物什麽的。
    十幾天之後果七和豐的哥哥西十才找回來。
    看到短短二十來天瘦的快脫相的豐嚇了一跳。
    問清楚之後,幾人又偷偷回部落裏查看,部落裏徹底亂了,黑十六死了,好幾股勢力頭子都想成為新的首領,大大小小的衝突不斷,已經有很多人受傷甚至死亡。
    打聽清楚青九曾經回來過,還殺了黑十六離開了。
    果七他們也沒耽擱,一起回到了家人們新的落腳地。
    幾個月來,一直在到處尋找著青九。
    隻是這一大家子看上去人很多,實際上的戰鬥力隻有果七和西十颯十這三個人。
    果七也不敢離開家人去很遠的地方尋找弟弟。
    紀朗聽完這些,心裏有些感慨,果然就算是時代不同,人對於權力的欲望都改變不了。
    哪怕是在這種條件苛刻,活下去都不容易的惡劣環境裏,都不忘內鬥。
    鍋裏的肉湯已經隱隱有香味散出來了,紀朗趕緊讓豐給自己講一下這一大隊伍人的名字和特征。
    要不等下分湯的時候連名字都不知道。
    除了最好認的礫,隊伍裏還有兩個女人,一個是之前采集隊的蘭,身形嬌小,不是很健壯,是屋子裏被抱在懷裏的小豆丁的阿姆,也是果七的伴侶,具體什麽樣子她一直站在後麵,紀朗也沒看清。
    另一個女人是青九的妹妹颯十,個子很高,五官英氣立體,短短的頭發,像是自己拿著不是很鋒利的刀割的,長短不一有些淩亂,是部落裏少有的女性狩獵者。
    這個妹子紀朗有印象,雖然站在人群裏沒吭聲,但表情淩厲,很引人注目,圍著一件獸皮衣,露出來的胳膊和腿,都是健康的小麥色,肌肉比紀朗都多,看上去非常可靠。
    她的伴侶西十,是豐的哥哥,一個相對瘦弱的男人,當然,隻是在這群裏人裏相對瘦弱,實際上還是要比紀朗強壯的。
    西十具有部落裏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感知能力,對所有的氣味和聲音,還有溫度和濕度都非常敏感,在部落裏可以預測天氣變化,外出尋找獵物時可以當向導,是部落裏很多狩獵隊都想要爭奪的存在。
    果七紀朗也是一眼就看出來是哪個了,比起青九修長的身形,果七更為高大健碩,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五官粗獷,濃眉大眼的,應該是隨了他父親的長相。
    青九就隨著礫的長相多點,五官輪廓更加精致一些。
    紀朗想到果七和蘭站在一起,有點幾年前在網上看到的最萌身高差那個意思。
    這夫妻倆,哦,這裏的人叫伴侶,這伴侶倆的孩子就是小豆丁川,一個降生在寒季的小崽子,由於在寒季生產,保暖條件又差,導致蘭的身體現在也不好。
    好在果七提前準備了很多柴火和毛皮,讓蘭的身體沒有太大的損傷,好好的將養著,慢慢也會好起來的。
    小小的川身體狀況隨了阿爹,在難熬的寒季裏也依舊健康的活了下來。
    抱著川的是礫最小的孩子,也就是青九的親弟弟,梧。
    梧的長相也是隨了礫,還沒長開,臉上沒有青九的那種攻擊性,看上去有幾分稚嫩可愛,紀朗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小時候的青九大概也是這個樣子。
    再想想現在的青九,有種奇怪的反差萌。
    梧還小的時候,阿父就因病痛死了,是阿姆和哥哥姐姐們一直將他帶大的,所以對哥哥姐姐的感情很深,青九找到他們的時候梧真的很開心,哥哥沒有和阿父一樣在外麵悄悄的死掉,不僅傷好了還活了下來,所以梧心底對於救了二哥的紀朗,很是感激。
    豐這孩子的表達能力真的強,每個人的特點和性子都給紀朗講了一遍。
    紀朗也沒想著一下子把一群人摸透,就是大致了解一下,心裏有點數。
    畢竟這些人要和他一起開始生活了,如果是在過去的環境裏,他還可以慢慢的通過相處互相了解,但是現在這樣的生存條件,有時候甚至要把自己的後背交給誰,他多少要摸清每個人的脾性。
    好在這群人裏沒有黑十六那樣,不把人當人的存在,要不然紀朗真的沒辦法和這樣的人長時間待在一起,指不定哪天就被暗搓搓的捅一刀。
    正胡思亂想著,聽到外麵有輕微的腳步聲,紀朗抬頭,是蘭。
    蘭本就有些窘迫,看到坐在梧懷裏嘴裏還吧唧吧唧的嗦著什麽的川,更不好意思了。
    小聲的開口,“那個小孩子亂跑,我就去幫了一下忙,他就下來了,我這就帶他上去。”語無倫次的。
    紀朗笑著擺了擺手,“沒事,小孩子在屋裏還安全點。”
    看蘭有點尷尬的站在門外,又說道,“要不要進來坐坐?”
    蘭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
    幹巴巴的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好在飯快好了,紀朗索性讓她帶著幾個孩子先上去吧。
    屋頂上烤肉的香味傳來的時候,鍋裏的湯也已經燉的很香了。
    不等紀朗喊,青九就自覺地下來把湯和碗一起端了上去。
    紀朗也從屋裏拿了十幾個大土豆上去,埋在了烤肉的火堆下麵。
    加了幹菌子的鹿肉湯又香又鮮,肉質細嫩、瘦肉多、熬的軟爛脫骨,菌子幹吸滿了湯汁,有菌子的鮮又有肉的香,混在一起一口下去都能爆汁,加了些許紀朗自己帶來的調料,這種味道讓以前隻吃過加了鹽的煮肉的大家忍不住讚歎。
    尤其是豐,像個小馬屁精,坐在紀朗和小滿旁邊,邊吃邊嚷嚷,“這個肉好香好軟啊,一點也不費牙。”
    那是自然啊,這裏的人吃肉,隻要是煮熟的就行,很少在意口感,餓的狠了的時候,甚至還會生吃。
    而且本身在山裏,海拔偏高,水都不一定是燒開的,更不要說把肉煮的很爛了。
    紀朗這肉是用高壓鍋煮的,壓了四十分鍾,所以才能這麽軟爛。
    跟著紀朗小半年,烤肉技術也直線上升了很多的青九,一路回來沒少給大家展示自己的“廚藝”,今天的烤鹿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也沒引起大家的討論。
    倒是紀朗埋的土豆燒的焦味散出,引起了果七他們的注意。
    這種軟糯綿密,帶著焦香,就連牙齒不好的礫都吃的很容易,而且吃了一大個就有了飽腹感。
    西十有些激動,“這種食物是在附近挖的嗎?”他在部落裏負責外出時幫大家尋找食物,自己本身對於好吃的食物也很喜歡,這樣的食物之前是沒有見過的。
    紀朗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給他講。
    倒是坐在一旁的青九開口,“不是,這是紀朗自己帶來的。”
    想來青九之前也給他們講過紀朗的神奇之處。
    聞言西十有點喪氣,“好吧,要是這附近能挖出來,我們寒季又可以多一種食物了,我仔細研究了一下,這種食物很好儲存而且儲存時間應該挺長的。”
    紀朗還是有些驚訝的,怪不得這人剛吃了一口土豆就呆呆的坐著不動了,還問他要了一個生土豆。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推測出來的,但是確實很準確。
    紀朗思索了一下開口,“其實這個東西叫土豆,我們可以自己種植,很好養活,產量也很高的。”
    西十和青九都探究的看過來,西十問,“種植?產量高?什麽意思?”
    反應過來這個時候的他們還沒有種植的概念,紀朗就解釋道,“種植就是我們自己清理一塊土地出來,用種子把植物種上,自己照顧好直到這些種子長大成熟,這樣我們就不用漫山遍野的去找去挖,直接在我們自己的地裏挖就可以,而且每年都能種,種多少也由我們說了算。產量高就是我們用少量的土豆可以種出來遠遠高於種子數量的土豆。”
    這對於西十包括在場的其他人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概念,他們還停留在所有食物來源都來自於野外的認知裏,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東西可以自己種植。
    自己種植那就意味著他們不會在外忙忙碌碌尋找很久還是沒有收獲,意味著他們有了一點最基本的保障。
    此刻除了紀朗,所有人都在想為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情,他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
    看著大家若有所思,紀朗繼續說道,“種植不僅僅是可以種植土豆,我們可以種植所有能找到種子,生長周期快的食物。”
    這時已經被土豆折服的豐開口,“朗,你有土豆的種子嗎?”他喜歡這個食物,想自己種。
    紀朗舉起手邊剛剛西十研究過的生土豆,“土豆在氣溫升高的環境裏,本身就會發芽,發芽之後就可以種了。不過種植這件事是很累人的,而且收成不一定會好。”
    西十了然的點點頭,“這我們明白,每一輪的天氣都不一樣,一些野外能找到的食物,再過一輪就很難找到了,有時候過了好幾輪才會再出現。至於累人,我們都不怕,打獵采集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們願意分一些時間在種植上。我們可以先種一些土豆,平時收集到的種子也都留著,慢慢去種植。”
    紀朗還挺佩服他的,接受能力這麽快還能想到這麽多,不愧是感官敏銳的人。
    察覺到紀朗看著西十的目光有些熱切,本來坐在紀朗旁邊西十對麵的青九,默默的挪到西十旁邊,並且出聲把西十趕去照顧梧和礫。
    紀朗,“”
    一夥子人一路上風塵仆仆的,這會兒吃飽喝足了就開始昏昏欲睡了。
    總共搭了三頂帳篷,礫帶著兩個小孩,梧還有豐睡一頂,果七和蘭帶著自己的小孩睡一頂,颯十和西十睡一頂。
    除了坐在外麵放風的果七,其他人都進帳篷裏睡去了。
    颯十和西十的帳篷裏已經傳出來隱隱的呼嚕聲了,另外兩頂帳篷裏還有小孩興奮的咿咿呀呀和驚呼聲。
    小小的川對於這個顏色鮮豔,摸上去又軟又滑的東西很感興趣,伸著自己的小短手一下又一下的去夠旁邊的篷布。
    蘭忙抱住他,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哄他睡覺,這帳篷一看就很珍貴,萬一抓壞了怎麽辦?別看小孩子個頭小,這力氣隨了阿父,可是一點都不小的。
    旁邊帳篷裏的梧和豐也興奮的有些睡不著,梧倒是還好,這孩子性子比較老成穩重,就算心裏興奮也不會表現的很明顯,旁邊的豐明明比梧大一些,卻像川一樣,好奇的默默這裏碰碰那裏。
    青九坐在屋外的階梯上,輕輕安撫著趴在旁邊的獵風。
    獵風不計前嫌,興奮的吐著舌頭用腦袋蹭青九的大手。
    紀朗哄著小滿睡下,青九臉上雖沒有疲色,但是十幾天的長途跋涉,身體肯定很累。
    “你去炕上睡一會啊,坐外麵幹什麽?”紀朗輕聲催他去睡。
    青九搖搖頭,“我不困。”發現紀朗沒打算睡覺就繼續問他,“你去幹嘛?”
    紀朗說道,“早上摘的果子還有斧子在山上,我去拿回來。”
    青九起身跟上,“我和你一起去。”眼神熱烈,像是有許多話要說,又像是隻想一直看著眼前的這人。
    紀朗,我可不信你隻是單純的想和我去拿東西。
    獵風跟在屁股後麵顛顛的要一起去,被青九趕回小屋外麵守著了。
    大狗子有些鬱悶,趴在門口,一隻爪子捂著鼻子,眼神往上看著,可憐又委屈。
    青九不為所動。兩人肩並肩的走著,時不時觸碰在一起的雙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成緊握在一起了。
    紀朗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在燒起來了,鼻息裏全是青九身上的味道,明明兩個人挨得夠近了,還是忍不住想貼的更近。
    剛才吃飯的時候好好的,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了,紀朗又生出來一些很難以言說的羞澀,理智上想要逃離,實際上卻越靠越近。
    感到身邊的人越走越慢,青九輕笑一聲,報複性的低下頭湊到紀朗耳邊,“我帶你去個地方?”
    溫熱帶著濕意與纏綿的氣息縈繞在紀朗的耳邊,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戰栗。
    抬起頭看著近在眼前的人,兩人靠的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要糾纏在一起。
    交織在一起的視線,曖昧又火熱,至於剛才青九說的什麽,紀朗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被熱情又直接帶著微微笑意的眼睛盯著,紀朗覺得自己剛剛掩飾住的羞澀又湧了上來,還帶著些許惱意。
    伸手去推眼前這讓人生氣的人,根本推不動,小山一樣,惱火的拍了兩下這人的肩膀,腰卻被結實的胳膊箍的更緊了。
    溫熱的胸膛貼在一起,能清晰的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紀朗突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般的抬頭,雙手捂住青九耳邊的臉頰,將這人的腦袋往下拖了拖,抿緊的唇貼了上去,不滿足的吸允了幾下,趁青九還在愣神,又輕輕的啃咬了一番,最後甚至伸出舌頭逗弄般的舔了下。
    似乎這樣呆呆有趣的青九讓紀朗心情大好,似笑非笑的輕聲問,“知道這叫什麽嗎?”
    青九難得的反應慢半拍的伸手摸了一下還殘留著熱意,因為紀朗的吸允現在有些緊繃的嘴唇,後知後覺的開口,“叫什麽?”
    “這叫接吻。”說完也不顧還在回味的某人,從他箍緊的臂膀裏鑽出來,快步往山上去了。
    忍不住想呐喊,臉漲的通紅。
    啊!啊啊!!他在幹什麽啊!!!
    如果時間能回到兩分鍾之前,他一定給那個衝動的自己澆一腦袋涼水冷靜一下。
    又羞恥又尷尬!還這叫接吻,天呐,好想死。
    還在羞恥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紀朗,突然腳下一空,被攔腰抱著起來轉了個身。
    ??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趴在青九的背上了。
    青九呼吸急促,腳步難得的有些淩亂和急切。
    這人撩完就跑,他現在感覺身體裏有一股發不出來的邪火。
    燒的他的五髒六腑都在焦灼。
    恨不得把這人按著揉搓一頓。
    想到這,作弄般的捏了捏他托在手裏肉肉的屁股。
    紀朗被他捏的又氣又惱,生氣的在他肩膀上啃了一口咬住。
    “嘶”聽到背著他的人疼的直抽氣,紀朗才撒完氣般的鬆開了牙齒,留下兩串清晰整齊的牙印,還隱隱滲出一點血。
    有點心疼的摸了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這人走了他的心好像也被帶走了,整天魂不守舍的,做什麽都會想到這人。
    可是他回來了,他既高興又委屈,像個被這人捏在手裏的河豚,一言不合就氣鼓鼓的想發火。
    被他摸的渾身燥熱的青九,腳下跑動的速度更快了,出聲叮囑道,“趴好,頭趴在我肩膀上別直起來。”
    紀朗這才發覺不對勁,“你怎麽下山了?你帶我去哪裏?”
    青九安撫的顛了顛他,“帶你去個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因為他的速度太快,紀朗覺得自己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頭埋在青九的肩膀上,熱度透過衣服的布料傳過來印在紀朗的臉上。
    這一刻,青九要帶他去哪裏,去做什麽,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他就想這樣趴在青九背上,聽著自己和這人的心跳像是交響樂一樣交叉著咚咚作響。
    好像沒過多久又好像過了很久,紀朗終於被青九放了下來。
    腳落地的瞬間,他還沒來得及的看周遭的環境,就被一把拽住躺倒在青九的懷裏。
    耳朵貼在胸口,聽到的心跳聲要比貼在後背上響很多。
    鼻尖是青九身上的味道混著淡淡的花香,紀朗這才看到,這是一大片開的很漂亮的花,紫色的黃色的,混成一大片,很是夢幻。
    紀朗壓下心口想要翻出來的甜蜜,裝作好笑的說,“又不是女孩子,還喜歡這種”
    還沒說完的話被青九一個翻身堵到了嗓子裏,現在變成他躺在花裏,青九附在他身上,一隻手撐在紀朗耳旁,一隻手輕輕的撫著紀朗臉上的碎發。
    像是撒嬌一樣輕聲開口,“我還要。”
    紀朗被他低沉的嗓音裏壓抑著的欲望激的發顫,“要要什麽?”
    “要接吻。”話音還沒落,紀朗的唇就被輕輕咬住。
    一開始是沒有章法的輕咬和舔弄,慢慢變成有些急躁的啃咬。
    紀朗微張著嘴,靈巧的舌勾著青九在他的口腔裏探索。
    這人強大的學習能力完美的體現在了方方麵麵,沒一會兒主動權就完全倒向了青九那邊。
    紀朗被他像是解恨般的吻了很久,久到紀朗覺得自己的嘴巴都開始發麻,還帶著微微的刺痛,應該是破皮了。
    實在是受不了了,才推開依依不舍的青九,捂著嘴巴坐起來,“不親了不親了,嘴巴要疼死了。”
    青九有些不滿足,但還是順著紀朗的意思起身,拉開他的手看了下被蹂躪的紅豔豔的嘴唇,手指輕輕給他擦拭粘在嘴邊的唾液。
    眼神認真又熱切,紀朗覺得自己又要陷進去了。
    怪不得人家都說戀愛中的人沒有腦子,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像是被青九提在手中的提線木偶,由著對方隨意擺弄,還忍不住心裏歡喜。
    青九捧著紀朗的臉,在額頭上又輕輕吻了一下,“紀朗,這些天我好想你。”
    他不是一個重欲的人,部落裏像他這般大的人,基本上都找了伴侶,有了小崽子,有的甚至已經換了好幾個伴侶,有好幾個崽子。
    可他不想這樣,像是被安排好一樣,到了特定的年齡找個差不多能看順眼的人,成為伴侶,在對方生下孩子後養活孩子和伴侶,或者雙方膩了之後分道揚鑣甚至因為一些事情決裂。
    他想要的,是能讓他從心底牽掛的人,不是因為那人可以和他做親密的事,可以給他生崽子,所以去牽掛對方,而是他心裏有對方,從心底自發的去牽掛。
    他這樣的想法,在這樣一個人人追求飽暖和順從自然欲望的時代裏,顯得異類又可笑。
    隻是青九不願意妥協,哪怕一直隻有自己一個人,好在家人雖然理解不了他卻也願意支持他。
    幸運的是,這個人出現了,像是山神對他的恩賜一般,出現在了他最難的時候拯救了他。
    一開始他隻是好奇,這人怎麽這麽白嫩好看,怎麽有著那麽多奇奇怪怪的工具和想法,怎麽在大山裏這麽不小心呢,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後來漸漸發現,這人很可能是意外來到了這裏,他原本的世界和這裏千差萬別,這時候他竟然自私的想,要是紀朗回不去就好了。
    他的目光會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他變的欲望濃烈,腦海裏演示過千千萬萬種和這人更加親密的樣子。
    隻是一想到自己現在,除了一身蠻力,什麽都沒有,連個安定下來的山洞都沒有,他隻能忍住心底的愛意等著。
    可是出去了十幾天,把他的耐心一點點的耗沒了,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牽腸掛肚,什麽叫歸心似箭。
    紀朗壞心思的用手指描繪著青九胸肌的輪廓,嘴硬道,“想我幹嗎?我可是一點都不想你。”
    青九輕笑一聲,“喜歡你,愛你,想成為你的終身伴侶,所以想你。就算你‘一點都不想我’。”
    明明在山下看著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現在還傲嬌著說不想他,青九心裏了然,麵上卻不敢點破,怕真的把這人惹惱了。
    紀朗聽到他這麽直接的告白,倒顯得他剛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略小家子氣。
    他也不端著了,但仍是有幾分不好意思,側著腦袋趴在青九懷裏,耳朵緊緊的貼在青九胸口,聽著他還沒有完全平複下來的心跳聲。
    “我剛騙了你,我也想你,和你一樣,所以想你。”
    青九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擺弄著懷裏人的頭發,“嗯,我知道。”
    紀朗錘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委屈的開口,“你知道個屁,我這些天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經常感覺你還沒走,反應過來之後又覺得自己很可笑。”
    順手將在自己肩上作怪的手拿下來,這祖宗是不是忘了肩膀上還有他剛咬的牙印子呢,這再錘下去雖然不至於受傷,但是疼啊。
    青九撈起這隻比自己白了不少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是我不好,以後再也不離開你。”
    “這是你說的,可別反悔。”紀朗試著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抽回來索性隨著他擺弄去了。
    “不會反悔的,一輩子都不會。”
    想到什麽一般,紀朗突然直起身,力道有些猛,還好青九反應快,沒有讓他的下巴被這圓圓的小腦袋來了個突然襲擊。
    “你剛說終身伴侶?是一輩子隻和我在一起嗎?”紀朗還是有些在意他們這裏的伴侶概念,不想說分開就分開。
    青九認真的看著他,“對,一輩子隻有你,除非除非你要離開。”他心裏也是害怕的,紀朗會因為意外來到他們這個世界,會不會又意外的離開呢。
    不過紀朗並沒有察覺到他話裏的意思,還以為他在說自己會變心呢,憤憤的道,“誰先離開誰是狗!”
    “噗”青九笑出聲,怎麽跟個小孩子在置氣一樣,心裏也釋然,真到了那一天,他也願意和對方走。
    “笑什麽?”紀朗不滿的道,想到了什麽,有點難以啟齒,但又覺得不能不說的開口,“那咱倆不能生崽子了,我覺得你們好像很看重小孩子。”
    部落裏大部分家庭是很看重小孩子,珍惜小孩子的到來,會盡心盡力的將孩子養大,畢竟這裏沒有養老,沒有保險,年紀大了之後隻能依靠自己的孩子。
    我將你養大,你給我養老,與其說是一種傳統,更像是摻雜著血緣,愛意,以及更多東西的交易。
    青九將人圈在自己懷裏,“我不喜歡小孩。”這句話是真的,尤其是今天幾次打斷他們好事的小滿,現在想起來還想給這倒黴孩子彈個腦瓜蹦。
    又繼續說,“我會存很多很多毛皮和工具,等我們老了沒辦法打獵了,拿這些東西和別人交換食物,一定讓你吃飽穿暖。”
    兩人又不由自主的抱在一起啃起來了。
    當然這是野外,哪怕這裏是青九來確認過好幾次的安全地帶,他也不會在這裏太過火,兩人摟摟抱抱親親我我了半響,手卻規矩的連褲腰帶都沒碰。
    倒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害怕在這荒郊野嶺的都失控。
    紀朗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對對方說,可到了這個時候,他更想兩人抱在一起,聞著周遭傳來隱隱的花香,置身在這一大片花海裏,靜靜的待著,勝過千言萬語,
    算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說。
    兩人回來的時候,大家都睡醒了,果七和颯十兄妹倆外出打獵去了,礫和蘭帶著豐外出找野菜。
    這是他們刻在骨子裏的行為習慣,不論走到哪裏,尋找食物永遠是最重要的。
    西十坐在帳篷旁邊鼓搗著青九給他的工具,對這種堅固光滑的材質很感興趣,一邊研究一邊在腦海裏搜尋自己之前外出是否遇到過類似的。
    幾個小孩圍著獵風在玩,紀朗走過去一看,笑出了聲,不知道他們幾個從哪裏找來的小石頭和樹葉,用這些小東西圍著獵風放了一圈,圈裏的獵風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破壞了這“神秘的陣型”。
    獵風也想不明白,怎麽自己從一個狩獵隊的先鋒變成了一頭孤獨的獨行俠,現在又變成了小孩子們的玩伴。
    不過看它也玩的很開心的份上,就不計較這些了。
    狗狗天性喜歡熱鬧,在外麵的幾個月很難和野生野長的動物們相處在一起,它們有一種天生的戒備感,每次獵風還沒有湊上去對方就匆匆的跑了。
    也不想想它獵風真的想抓獵物,怎麽可能弄出來動靜,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覺的好吧。
    “小滿。”紀朗喊了一聲,小孩看過來之後招了招手。
    小滿動作利落的站起來跑到他身邊,“怎麽啦,朗。”
    將手裏的小籃子遞給他,“給你,去把杏子分給大家吃吧。”
    小滿接過小籃子,露出個大大的笑臉,歡快的跑開了,邊跑邊喊,“我知道了。”
    “別摔著了。”
    “嗯嗯!”
    哪怕這幾個月裏,家裏的食物,零食都是緊著小滿先來,這孩子依舊還是樂於分享的性子,並不會覺得這些東西就該是他的。
    小孩子一個分了兩個,大人一人四個,就連拿著杏子回來一路上沒少偷吃的紀朗和青九,也各自收到了四個杏子。
    當然,獵風也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小人份,它心裏是希望能被當作大人拿大人份的,可惜許願並沒有成功,隻能安慰自己,小人份的也不錯,總比沒有強。
    還沒有回來的,都被小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他們的帳篷外。
    做完這些,原本開心的小滿更加興奮了,小臉通紅,他也可以給朗幫忙了!
    拎著剩下的小半籃子杏子,找到正在檢查帳篷有沒有被訂好的紀朗,“朗!這是剩下的,我拿回來啦。”
    邊說還邊費勁的將籃子舉起來遞給紀朗。
    紀朗沒接,蹲下身誇讚小孩,“你做的很好,現在這些剩下的杏子就是給你的獎勵,你可以自己決定把它們收起來還是分給小夥伴們一起吃。”
    小孩更開心了,“那我留著明天分給大家吃。”說罷便跑回屋子裏放籃子去了。
    紀朗繼續查看帳篷的情況,順便數數礫他們帶的東西有多少。
    知道這樣挺不禮貌,但是他得提前規劃自己要帶的行李了,知道了他們本身帶了多少,自己心裏有數才能有取舍。
    礫他們的帶的都是些皮毛和陶製品,皮毛用一種結實的植物蔓藤捆成兩摞,一個人就能拿的動,陶製品是碗和煮肉的罐子,碗平時放在罐子裏,用藤曼圈主罐子口邊凹進去的部分,可以直接用手提著。
    他們這一群人看上去人多,實際上能拿重物的就青九,果七,西十和颯十這四個人,頂多再算上紀朗和半大的豐。
    紀朗的行李可不少,他沒敢浪費自己的金手指,雖然不是每天都刷,但是很多東西都刷了不少,讓本來還算寬敞的小屋現在塞得滿滿當當的。
    到時候實在沒辦法帶那麽多,就隻能挑著每樣都至少帶一件,等安定下來以後慢慢再積攢。
    晚上躺在炕上,紀朗對著摸過來抱住他的青九一頓無語,但也沒掙開,被抱住一會兒沒動靜,紀朗想著可能就是單純的想抱著,不是想幹壞事。
    小心的看了看睡在最裏頭的小滿,小孩今天興奮過頭了,他還沒上炕的時候就已經睡著了,這會兒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正好他想和青九商量一下行李的事,輕聲說道“你說,我們這些東西怎麽帶走啊?”
    怎麽沒有動靜?
    紀朗費勁的把腦袋從這人懷裏鑽出來,想湊緊看看青九的表情。
    “呼嘶呼嘶”隻有平穩的呼吸聲,這人直接睡著了。
    想來這些天真累著了,下午還帶著他去胡鬧了一番,也沒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