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開始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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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原始之我在部落當祭祀!
    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這人高挺的鼻梁,紀朗也閉住眼睛睡覺。
    不自覺的想到了獵風剛找來那天的樣子,噗,差點笑出聲。
    真是什麽人養什麽狗,都是秒睡怪。紀朗醒來的時候青九還沒醒,旁邊的小滿已經起床了,把自己的被子都疊好放在炕角了。
    昨天一天沒見的喵崽趴在上麵翻著肚皮睡大覺。
    陌生人的到來,讓喵崽沒有安全感,昨天回來察覺到陌生人的氣味,還不止一個,它都沒有現身,而是找了個地方悄悄蹲著。
    直到淩晨大家都睡下了才悄喵的溜回屋子裏。
    睡在門口的獵風知道是喵崽,也沒敢鬧出來動靜。
    紀朗從屋子裏上來正好看到從睡袋裏鑽出來的豐,對著睡袋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麽收拾,紀朗把就過去給他示範怎麽把睡袋收起來卷成小小的一捆,豐一臉好奇。
    “朗哥,這個東西好神奇呀,小小的薄薄的,但睡在裏麵一點都不冷!而且花花綠綠的很好看!”回來的路上,青已經給他們講了許多紀朗的事情。
    紀朗笑著將卷好的睡袋遞給他,“學會怎麽收起來了嗎?”
    豐點頭,“學會了,謝謝朗哥。”歡歡喜喜的將睡袋放在帳篷的角落裏,等著晚上再用。
    豐這孩子性格外向,還有點自來熟,一來就和紀朗聊了大半天,現在朗哥朗哥叫的很是親熱。
    紀朗也樂的多一個小跟屁蟲。
    原本想讓大家再歇幾天出發,不過他們都表示沒問題,這種外出他們每天都在經曆,區別隻是在於有沒有行李,根本不需要花時間去適應。
    青九把行李分配了一下,礫他們自己帶的東西很少,隻有獸皮和骨刀,還有幾件陶製品。這些東西被青九捆成一卷,由果七背著,陶罐和碗裝在紀朗編的竹筐裏,由豐和梧換著背。
    大頭兒是紀朗的東西,幾頂帳篷加十來個睡袋,紀朗想放在自行車上推著,青九沒有同意,而是決定自己背著。
    生活用品還有被子毯子衣服馱包這些,掛在自行車上,大家換著推。
    防潮墊紀朗沒有都拿,隻帶了路上要用的幾張。
    本來刷出來的食物,紀朗也打算不帶了,隻帶夠刷新的就行了,但出於對食物本身的敬畏,礫和蘭不顧紀朗的反對,各自用背簍背上了。
    原本紀朗還有些糾結,是不是不該讓女人和小孩拿這麽多東西,可自己費勁巴拉挪都挪不動的陶罐,梧這個小孩子單手拎起來都輕輕鬆鬆,而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蘭,能一手拎著兩個竹筐,還能單手抱著川,紀朗才明白,這群人的力氣和他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他太小看他們了。
    紀朗隻好默默的推著車感受了一下自己這邊的負重,走起來不是問題,隻要山路不是一個坎一個坎那種,索性他就在車頭固定了一個大背簍,往裏麵墊了毛皮,讓兩個比較小的孩子可以輪流坐在裏麵休息。
    小滿還好,可以自己走累了再換大人背或者抱,川就不成了,長途跋涉肯定需要一直抱著,即便蘭的力氣也不小,但她自己身體就不好,一直長時間一個動作抱著川,也很辛苦的。
    真到了走的時候,紀朗遇到了一個大問題,他想帶著喵崽走。
    都說狗認人,貓認窩,紀朗是體會到了,喵崽不願意和他走。
    現在的喵崽已經是個半大的貓了,很是厲害,經常帶著自己獵到的老鼠兔子小野雞回來,頭幾次非要在炕上吃,被紀朗打了好幾次屁股,後來長了記性,在外麵吃完才回來。
    往背包裏裝了好幾次,喵崽都鬧騰著跳了出去,最後一次甚至直接跑出去鑽進草叢裏不見了。
    紀朗有些傷心,這個在他最寂寞最難熬的時候拯救了他的喵崽,注定帶不走了。
    想著一群人都在等他,也就沒耽擱,往喵崽的飯盆裏放了幾根火腿,門微微掩著留了一條縫,這樣最起碼喵崽冷的時候還有地方待著。
    青九讓紀朗背著弓箭,他把其他的武器分給大家。
    由他打頭,走在隊伍前麵十來米的地方,獵風跟在他身邊。
    西緊挨著人群走在前麵,然後是推著車的紀朗,車上的背簍裏坐著小滿,梧背著背簍手裏拿著長刀挨著紀朗走,時不時的向四周看看,是個小小的戰士呢。
    紀朗後麵是礫和蘭,兩人各自背著些食物,礫手裏握著一支長叉子當拐杖,蘭抱著川和她一起走。
    豐跟在他們身後,時不時隔著兩人和梧還有小滿鬥嘴,每次梧和小滿兩個人都說不過他,氣的半天不說話,過不了多久,又被豐逗的和他嚷嚷起來。
    偶爾看紀朗的車子推不動的時候,梧和豐還會幫著他一起推車子。
    這種深山裏,花草樹木都是野蠻生長,沒有人打理,雨水充沛的區域,草厚的像是鋪了幾層地毯,車輪和鏈條很容易被卡住,哪怕青九和西十帶著大家盡量往野草沒有那麽濃密的地方走,也依舊避免不了這個問題,隻能稍微放慢一點速度。
    果七和颯十在隊伍最後麵,守護著前麵的所有人。
    一個像是狼群般的隊伍。
    路上察覺到有獵物,颯十和西十因為沒有負重,會主動出列去打回來吃,現在是暖季而且是在深山裏,獵物不少,有他們的打獵能力,一群人餓不著。
    天色快暗下來的時候,沒有找到合適的山洞,大家找了個相對平坦有水源的地方紮營。
    野外其實待在有水源的地方是很危險的,畢竟不知道會有什麽野獸也恰巧過來喝水。
    隻是他們人多,離水源近一點方便許多,而且有下午打到的野山羊,不用外出狩獵了,人都在,安全係數高一點。
    照舊是烤肉,就著紀朗煮的粥和榨菜吃。
    走了一下午的紀朗也不由的多吃了一些,雖然邊吃邊遺憾,要是這羊肉用來煮火鍋就好了,真的很鮮嫩。
    吃飽喝足,大家進帳篷休息。
    前半夜由颯十和西十守夜,紮營之後大家做飯,讓他們倆去帳篷裏睡了一段時間,後半夜是青九和紀朗來守夜。
    晚上紀朗躺在帳篷裏,想到喵崽,心裏空空的。
    也不知道這小家夥有沒有回屋裏,到寒季了它打不到獵物怎麽辦,會不會挨凍,會不會挨餓。
    青九貼著他睡著,知道他心裏牽掛喵崽,安慰般的蹭了蹭。
    伸手摸到紀朗的腳上,這人很少一下子走這麽多路,還是山路,小腿和腳掌都有些腫脹,青九一下一下的揉搓著,幫他緩解,要不然明天走起來還是會難受。
    紀朗也著實是累了,感受到摩挲在腳掌的大手,帶著厚繭,刮得本就脹疼的腳又熱又癢,但又很舒服。
    迷迷糊糊就這樣睡著了。
    心裏有事,睡得也不是很踏實,手機震動的時候,察覺到摟在腰間的手輕輕挪開了,紀朗揉著眼坐了起來,原本打算偷偷出去的青九,看紀朗醒了在穿外套,也沒再攔著他,先一步出了帳篷。
    穿好衣服的紀朗,發了一會兒呆,幫旁邊的小滿掖了掖被子,山裏的晚上還是有些涼。
    天色還是很暗,帳篷裏哪怕開了手電,也隻能看到手電照到的一點亮。
    紀朗總覺得小腿涼涼的,這才發現帳篷的拉鏈留了個小口,可能是青九出去的時候沒拉嚴實。
    伸手去摸了一下小滿腳邊的被子有沒有蓋好,這孩子看他和青九沒睡在睡袋裏,也不想睡,要蓋被子。
    一把摸到了個毛茸茸的東西。
    被嚇醒的喵崽,氣惱的轉過去看了紀朗一眼,扯著嗓子長長的喵嗚了一聲表達怒意。
    …!!!
    雖然被罵了但是心裏很高興,喵崽居然跟著來了!
    白天沒看到它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紀朗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出來的時候,颯十和西十已經進帳篷睡去了,青九坐著用枯樹枝一下一下的戳著火堆。
    在青九對麵坐下來,紀朗有些開心的說,“喵崽跟來了,你知道嗎?”太開心了都不困了。
    察覺到自己聲音有點大,說完趕緊捂了捂嘴。
    青九點點頭,輕聲回答,“你剛睡著,我聽到有聲響,拉開帳篷看到它在撓帳篷,就放他進來,不過他待了一會兒就要出去,我就在帳篷上給他留了個小口。”
    紀朗了然,青九總是這樣,看上去高高大大的大塊頭,心思卻很細致。
    把火堆撥弄的旺了一些,青九拿起放在旁邊的毛皮鋪在膝蓋上攤開,衝著紀朗招手,“過來。”
    紀朗起身走了兩步,被青九一把抓住拖進懷裏,下一秒就被暖和的毛皮裹住。
    “你幹嘛?”紀朗有些無語的從他懷裏撐起來坐在他結實的腿上。
    青九看著他因為困倦多出來的幾層的眼皮,這人每次沒睡好都會這樣,其實很可愛,不過青九還是不喜歡他這樣明顯睡眠不足的樣子。
    “趴我懷裏再睡一會兒。”青九又把他按回懷裏。
    “不睡了,不困,要守夜的。”要是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打哈欠青九還真信了。
    知道他這是鐵了心不睡了,青九索性抱著他調整姿勢,讓人能看到天空。
    黑沉沉的夜色使得天上的星星更加的閃亮,周圍靜謐著,連蟲鳴聲都沒有了,偶爾隻有火堆裏傳來一聲樹枝被燒裂的聲音。
    小時候在農村裏,紀朗也看到過許多次漂亮的夜空。
    但都不及今晚,這一刻紀朗再一次清楚的認知到,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沒有他熟悉的北鬥七星,沒有獵戶座那三顆很亮的星星。
    完全陌生的星空,他不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的夜晚出來,但卻是第一次這麽認真的去觀察。
    好在,他不在是孤單一個人,他在一個人的身上,找到了歸屬感。
    紀朗窩在青九的懷裏,兩人偶爾低語,大部分的時候都隻是安靜待著,牽著的手卻從未鬆開。
    天微微泛起黃色的光芒,仿佛太陽已經躲在山下,就等著時間到了立馬跳出來。
    果七從帳篷裏出來,青九和紀朗看過去,他抬了抬手打了個招呼。
    正好紀朗也坐的有點累,索性起身,有果七在,他和青九可以去打些水回來,順便洗漱一下。
    兩人沒耽擱,快步走到小溪邊給礦泉水瓶灌水,青九整個人突然很是戒備。
    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小溪上遊的位置,手已經摸到背上背著的長刀上了。
    紀朗灌好水正要轉頭喊他過來洗臉,卻發現青九的樣子不對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小溪上遊的位置站在兩個人,背著光,紀朗眼睛微微有些刺疼,看不真切。
    “青九,你背叛了部落?”上麵傳來有些沙啞的質問聲,打破了這僵持的安靜。
    紀朗微微一愣,沒想到居然是青九認識的人。
    原本站在遠處石塊上的兩人跳了下來,紀朗這才看清楚,是一個高大但是有些年邁的男人,帶著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瘦瘦小小的,比紀朗還矮一些。
    青年受了傷,左邊的胳膊被毛皮包裹著,滲出的血已經浸透了毛皮。
    男人似乎也生著病,嘴唇是不正常的青紫,臉色蒼白,跳下來的動作似乎讓他很不適,強忍著一口血沒有吐出來。
    青九沒有接他一開始的話茬,而是有些悲痛的開口,“林叔,你得了和阿父同樣的病。”
    怪不得部落裏亂起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林和他的孩子葉。
    原來早就外出尋藥了。
    林是青九阿父的隊友,阿父隻有一身蠻力,但是林的狩獵以及格鬥技巧,讓他在部落裏地位很高,青九和果七小時候都是在他手底下訓練,算得上他們的師父。
    最重要的是,林的追蹤能力強的驚人,隻要是被他鎖定的獵物,很少能逃脫。
    也許這也是為什麽紀朗和青九能在這裏遇到他的原因,也許是個某個地方察覺出來了有人走過的痕跡,一路循著找過來的。
    而紀朗他們走的方向,和陶礫部落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再加上紀朗這個有些奇怪的陌生人,林這才得出結論,青九很可能背叛了部落。
    可惜的是,林的孩子在阿姆的胎中時受了傷,生下來便體弱多病,沒有辦法繼承和學習林的一身好本領。
    林雖然遺憾,但是也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更加賣力的為部落裏訓練新的狩獵隊。
    林和葉走近了一些,卻沒有放下握在手裏的骨刀,“回答我,你背叛了部落?”青九身邊那個打扮奇怪的人,看上去很會蠱惑人心,不知道是哪個部落派出來拉攏人的。
    青九上前一點,把紀朗擋在身後,他了解林叔這個人,雖然很有本事,但是為人認死理,不變通,自己認定的事根本不聽別人怎麽說。
    斟酌了一下才開口,“林叔,老首領被殺死了,部落裏全亂了。我不是背叛,而是新的首領將我們一家趕出了部落。”
    林有些難以置信,“怎麽可能?老首領新的首領是誰?”他的教導一直是讓大家聽從首領的指令,他不相信自己帶出來的人會去殺老首領。
    青九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回道,“是黑十六。”
    “怪不得怪不得,我就知道他那些人不安分!”隻是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原本還因為換到了救命藥而心生歡喜的林,這時候卻是如墜冰窖。
    隱隱有些兔死狐悲的難過,黑十六殺了老首領,那他這個部落裏大部分人都信服的師父,怕是也逃不掉被殺的命運。
    沒曾想過,自己費盡心思千辛萬苦換回來了救命的藥,可要是回了部落,卻依舊活不下去。
    青九覺得幾個人站在這裏聊天也不是個事,這會兒大家都醒了,看他們這麽久沒有回去肯定會著急。
    “林叔,先回我們紮營的地方吧。”青九說完便拎起地上的水瓶牽著紀朗往回走,後麵的葉扶著林跟上。
    原本對於青九的話將信將疑,在看到礫還有果七之後已經深信不疑了,他和礫認識幾十年,清楚的知道對方對於部落的感情,不是逼不得已,礫是絕對不會離家部落的。
    隻是現在對他來說,何去何從又是個大問題。
    他生了病,容易提不起氣,還總是咳嗽,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外出打獵,甚至連當一個訓練員都做不到了,葉胳膊上的傷就是被他的咳嗽聲吸引來的野物抓傷的。
    雖然沒有大礙,但他不覺得自己和葉每次都有這般的好運氣。
    而且葉身體瘦弱,並沒有得到山神的恩賜,在部落裏連采集隊都不歡迎他。
    自己沒生病之前,就算年紀大了,早些年積攢的毛皮等物件,可以換到不少的食物,實在不成還有點打獵的技巧在身上,不至於餓死。
    可現在那些東西都被用來換藥了,自己的身體也垮了,他和葉如果回部落裏,很難能活下去。
    礫這一大家子,年輕的狩獵者並不多,他們的壓力也很大,自己實在沒辦法張嘴讓人一下收留他們兩個。
    礫當然看的出來這個老隊友欲言又止的心思,他們年輕的時候,部落裏人還沒有這麽多,隻分狩獵組和采集組,沒有小隊,那時候外出,林教了她和伴侶很多東西,也幫助過他們很多次。
    後來林的伴侶難產,生下葉之後身體一直不好,沒多久就去了。
    林沒有再找伴侶,而是自己將小小的葉拉扯大,漸漸的部落裏人多了起來,他也不外出狩獵了,變成了部落裏唯一的訓練員。礫隻能先避而不談這個問題,打算私底下再去和孩子們還有紀朗商量。“我們煮了肉湯,先吃點吧。”
    因為葉受了傷,昨晚父子倆就沒有外出打獵,隻是找了些野菜燒了吃了,現在確實饑腸轆轆的,就沒拒絕。
    礫一邊拿著空碗給他們盛湯一邊閑聊,“你去藥石部落裏換到了藥嗎?”
    林點點頭,“換到了,運氣很好,他們部落裏也有人也得了這種病,我拿毛皮和他換了一些藥,吃了之後輕鬆了很多。”但是藥石部落的祭祀也說了,這種病沒辦法根除,吃藥也隻是減緩他們身上的病症帶來的疼痛,慢慢的就會拖垮身體。
    要想徹底好起來,還是要去尋找神草。
    可是神草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被找到,當初礫的伴侶帶著青九離開了那麽久,最終還是沒有找到,回到部落沒多久就不行了。
    想到這,林心裏堅定的做出了決定。
    希望礫和幾個孩子不要怪他,他也不想把那點不值一提的恩情當作交換的籌碼,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和他一起受罪,他不成了,葉雖然瘦弱但是再活個幾十年是不沒有問題的。
    想到這,林也不再猶豫了,直接開口,“礫,我有一事相求。”
    礫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麽,隻是沒想到林這麽快就說,她還沒的及和孩子們商量。
    “林,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對我們家有恩,又算得上青和果的師父,你的請求按理說我們不能拒絕,可是現在我們必須商量一下。”礫本來想說問一下紀朗的意思,但是當著林的麵說這樣話,像是在說朗不會同意一樣,礫覺得不太好。
    好在因為要吃飯了,大家都圍在一起,既然林已經開口了,那他們就在這裏商量。
    林忙點頭,“我明白,不過你們放心,葉這個孩子體弱了些,煮肉烤肉卻都很拿手,吃的也不多,人很勤快,還很年輕,能做很多年活的。”
    紀朗在旁邊聽到了有些困惑,這怎麽跟著賣小孩一樣。
    隻是這人一副托孤的樣子。
    葉這時候卻察覺出來不對了,小聲的喊了一聲,“阿父!”不由得心慌,阿父的意思那阿父怎麽辦?
    林拍了拍他的手,“聽話,阿父老了,又病了,本來也走到頭了。”
    這個意思,竟然是隻打算讓葉留下,自己不跟著礫他們一行。
    礫的嘴微張,端著碗的手也有些許顫抖,想說話最終卻沒出聲。
    青九和坐在對麵的果七對視了一眼,看到對方微微點了頭,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林叔,你和葉都跟著我們走吧。”
    轉頭看了一眼紀朗,說道,“我和果七會打更多的獵物回來。”
    紀朗,“給我說這個幹嘛?你們決定啊。”
    青九拍了拍他有點懵的小腦袋,“沒事,你有決定權。”
    紀朗無意識的摸了摸被拍了的地方,這人真狡猾,都說了讓人家跟著了還說什麽他有決定權,他有個屁的決定權,他總不能真的讓這一老一弱在深山老林裏自生自滅吧。
    反正他也隻是個裝備的,出力的活還是要靠青九他們。
    林擺擺手,“讓葉跟著就行,老頭子沒什麽用了,就不拖累你們了。”
    葉有些急的站起來,“阿父,你不走我也不走,反正部落裏也回不去了,我們就在外麵,能活一天是一天。”
    林生氣道,“你這叫什麽話,你還年輕,能活下去!”
    葉難得的有了小脾氣,“那我活下來了每天想到的就是被我拋棄在野外的阿父,我怎麽安心的活著?”
    紀朗聽到這句話還是挺認同的,這兩人被他們遇上了,就不可能袖手旁觀,否則以後每次想起來都會後悔的。
    而且別看林病怏怏的,葉很是瘦弱,但兩人在這種環境裏能去換了藥還活著回來,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後來收拾好出發的時候,紀朗真的不得不服,怎麽一病一傷,走起來飛快,一群人反倒像是在遷就他一樣,故意放慢了速度。
    葉胳膊上的傷還在滲血,血腥的味道在野外是很危險的,紀朗就幫著他處理了一下,上了點傷藥,好在傷口隻是微微泛紅,沒有發炎腐爛,上了藥包紮好就可以了。
    葉被疼的眼眶微微發紅,“謝謝,謝謝你們。”紀朗知道葉的意思不僅是謝為他上藥。
    “沒事,記得明天找我給你換藥,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把紗布拆開,盡量不要碰水。”紀朗叮囑他。
    葉點頭應下。
    一行人沒敢耽擱,商量好了就收拾好又開始上路了。
    原本早晚還算涼爽的天氣,這天又悶又熱,紀朗推著車沒走幾步,就覺得已經被汗浸濕的褲子貼在腿上,很是難受。
    走在旁邊的幾人,身上甚至還披著獸皮,雖說露著胳膊和腿,但是那麽厚的獸皮,肯定既捂又熱。
    隻是他們早就習慣了不論嚴寒都要外出覓食,對於這樣的天氣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意識是什麽時候開始模糊的紀朗也不清楚,自行車輪子可能被野草卡住了,更加難推動,但他沒有力氣去查看,強壓著心口想要嘔吐的欲望,拖著沉重的像是掛了幾個沙袋的腿一步步的挪著。
    心裏還不忘給自己打氣,堅持一下,中午就可以休息了,旁邊的梧和豐都沒事,他不能這麽脆弱。
    西十停下來感受空氣中不太尋常的濕度,伸手撥開身旁的的樹葉,幾隻昆蟲扇動著大大的翅膀落在樹幹上,沒有飛起來,很明顯翅膀已經濕了。
    “不對,青九,不往前走了,上山,找高處的山洞!一定要在高處!”西十對著還在前麵探路的青九喊道。
    青九回頭,一眼看過去的便是臉色蒼白,眼神迷離,一副隨時要倒地的紀朗。
    聽到喊聲下意識停下的紀朗,下一秒便察覺到有人衝到了他的身邊,他的意識也漸漸抽離,昏死前被一雙粗壯熟悉的臂膀攬住。
    “紀朗!”青九急切的喊道,可懷裏的人已經完全沒有意識了,嘴巴緊緊的抿著,幹裂的已經開始爆皮了,蒼白的臉上掛滿了汗珠,哪怕人已經暈倒了,還在不停的滾下。
    除了還在隊伍最後守著的果七,其他人都圍了上了,礫到底是年歲大,經曆的事情多,看了一眼邊說道,“小朗這是中熱毒了,快,給他先灌些鹽水。”
    青九打開水瓶的手都是微顫的,好在常用的調味料就在自行車上的馱包裏,很容易就翻到了。
    捏著紀朗的下巴給他灌了幾次鹽水,緩了緩,人還是沒醒,但臉色沒先前那般差了。
    青九這才想到西十剛才的話,轉過頭去問西十,“要下雨了嗎?”
    西十已經在迅速的收拾腳邊的行李了,是青九剛剛丟下的,聞言立馬點點頭,“大暴雨。你抱著紀朗,先上山找山洞,東西我和颯十來拿。”
    青九點頭,抱起紀朗便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山上走,其他人立馬跟上。
    小滿原本站在紀朗身邊,看到倒下的紀朗害怕極了,小小的他又跟不上青九的速度。
    沒一會便看不到青九的背影了,既害怕又擔心,想哭,但要忍住。
    豐見狀便牽起他一起走,身後是獵風緊緊的跟著。
    下暴雨低處的山洞容易被倒灌,若是趕上泥石流,後果會更嚴重。
    大家根本不敢耽擱,一路上跟著青九留下的記號往山上走。
    西十雖說見過紀朗推車,但是推動的速度太慢了,索性直接將自行車舉起來扛在肩上。
    蘭背著背簍抱著孩子上山走不快,果七就和颯十換了換,他去背剩下的行李,然後抱著川上山,颯十來墊後。
    紀朗是被吵醒的,不知道哪裏來的水聲,還是那種很急的水,像是開了閘一般,哐哐哐的往下流灌去。
    讓原本就尿急的他都有幾分憋不住了。
    睜開眼,黑黢黢的,什麽也看不清。
    剛想起身,便被一隻大手輕輕拂過臉頰,“醒了?還難受嗎?”是坐在旁邊的青九。
    紀朗想搖頭,但是還是覺得有些許眩暈感,扶著青九的胳膊坐起來。
    環顧了一下四周,他躺在紀朗結實的腿上,小滿和獵風挨著他躺著,就連白天從來看不到蹤影的喵崽,都乖乖的蜷在防潮墊上。
    看他醒了,小滿立馬爬起來,緊緊的環住紀朗的胳膊,小眼神很是擔憂,摻著幾分害怕。
    紀朗笑了笑開口想講話,臉色突然一變,憋不住了,膀胱要炸了。
    拍了拍青九的胳膊,“扶我起來一下。”
    青九看他捂著肚子的樣子,也能猜到這人想幹嘛,扶著他起身往外走去,外麵的雨很大,青九給兩人套上雨批子,但也沒走遠,在山洞附近找了個草叢讓紀朗解決了生理問題。
    回來的時候紀朗才仔細觀察了這個山洞,還挺深,而且有一個小拐彎,他醒來的位置是看不到外麵的。
    剛被憋得難受,出去的時候沒注意,這會兒卻察覺出不對勁了。
    礫和葉都沉默的坐在煮著粥的火堆麵前。
    剩下幾個人也都心事重重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颯十和西十,還有果七都沒在山洞裏。
    “其他人呢?”紀朗轉頭問青九。
    “颯十和西十在最後麵,還沒上來,果七去找了。”青九有些自責,他當時被紀朗蒼白的小臉嚇到了,一路上走的很快,找到了山洞先是給紀朗擦洗收拾,聽到外麵的雨聲才發現其他人還沒上來。
    好在沒多久,除了墊後的颯十和西十,其他人都上來了。
    隻是一夥人在山洞裏燒了火堆,衣服都快烤幹了,還不見那兩人的身影。
    他們可能出事了。
    青九拿著鏟子和繩子,打算外出去找,被果七攔下,“你要照顧紀朗,我去。放心我有數,尋不到蹤跡我很快就回來。”
    外麵的雨勢愈發的大了,山洞裏除了柴火燒著的聲音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
    就連平時鬧騰的豐和獵風,這會兒也像是鵪鶉一樣,縮在角落裏不敢出聲。
    陶罐裏的粥早就煮好了,卻沒人提吃飯,青九給紀朗盛的粥放在地上都快涼了,依舊沒有聽到其他的動靜。
    紀朗掏出來放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十一點剛過。
    他睡了快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還是在這種下著大暴雨的山裏,已經有好幾處地方開始有大股的水匯聚成小河湍急流下,混著泥土和樹枝。
    紀朗想都不敢想他們這時候要是還在山下會是怎樣的境地。
    原本窩在裏麵的獵風忽然激動的起身衝了出來,對著洞口汪汪亂叫。
    坐在洞裏的幾個人,立馬起身往外麵看去,隻見西十扛著紀朗的兩個大馱包,颯十背著另外一包行李,手裏還抓了幾隻花裏胡哨看不出死活的野雞。
    果七走在最後麵,背上背著紀朗已經斷成兩截的自行車。
    雨天路滑,三人走的比較慢,還沒到山洞大夥兒便都看到了明顯不能再用了的自行車,都一臉闖了禍的樣子盯著紀朗。
    紀朗沒看見這些人的表情,還盯著外麵看,確認了幾人都沒受傷才放下了心。
    知道西十和颯十是因為幫他拿東西才走在最後,他簡直坐立難安,那些東西其實隨便找個地方扔下就行,反正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刷新,犯不著冒著生命危險去拿。
    可看著眼前這三人狼狽的樣子,紀朗原本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忍住。
    西十身上的獸皮都不知道被什麽劃了個大口子,白花花的背漏在外麵,頭發全被打濕貼在臉上。
    颯十穿的獸皮衣服上有很多用來裝飾的毛毛,現在全都被淋的亂七八糟,一縷一縷的胡亂貼在獸皮衣上,原本白的發亮的毛毛,被雨水打濕還沾了泥,都發黃了很不好看。
    果七沒他們兩人那麽狼狽,就算披著雨批子,這會兒身上也沒用一處幹地方了。
    將東西全都放下,幾人圍著火堆坐了下來。
    青九又往裏麵加了些柴,讓火燒的更旺一些,旁邊靠著的行李也被他挪開了,上山的時候著急忙慌的,還是葉想到要是下了雨,柴火會濕,上山的路上提醒幾個人每人抱了一大捆柴回來。
    紀朗遞過去兩張幹毛巾,隨口問道,“你們在後麵遇到什麽事了嗎?怎麽沒及時回來。”
    颯十大大咧咧的在火堆前擦著身上的雨水,“嗨,這事怪我,我們後麵上來的時候看到有野雞窩被驚了,想著去打兩隻野雞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再上山的時候雨就下大了,我走在後麵滑了一下,下意識的抓了一把,把前麵的西十抓倒了,我倆都沒事,爬起來發現車子滑下去一截,卡在石頭和大樹的夾縫裏了。”
    被淋濕的車子和石頭,還有他們的手都變得很滑,石頭是那種很大的石塊,一大部分還卡在地下,根本挪不動,車子也拔不出來。
    雨越下越大,兩人卻和卡在夾縫裏的自行車較上了勁,也不敢太用力,擔心把這精細玩意弄壞了。
    果七找過來的時候,兩人還淋著雨蹲在地上討論怎麽把那大石塊挖出來呢,果七擼起並不存在的袖子就去幫忙,一不小心沒控製好力度,場麵一陣尷尬之後就變成三個人對著斷成兩截的自行車麵麵相覷。
    西十,“果七,這個車子就由你背回去向紀朗解釋怎麽回事吧。”
    果七,“我去就我去,這玩意怎麽這麽不結實,一拽就折了。”
    颯十,“對對對,太不結實了!”
    三人就這樣背著成了兩截的自行車和行李磨磨唧唧的回了山洞,主要是果七,走一會兒就要停一下,一會兒說雨天地太滑了,一會兒說前麵的水流太急了我們等等再走。
    一點也不像那個為了獵物雨季都能在山裏跑來跑去的果七。
    紀朗忍不住扶額,怪不得平時五大三粗的果七,看他的眼神閃躲還透漏著幾分窘迫。
    “對不住啊紀朗,把你這個什麽車弄壞了,你放心,你的行李之後我來給你背,我有的是力氣。”果七砰砰的拍著自己的胸肌,展示自己確實力氣大。
    紀朗,我該怎麽和你解釋,明天我們還會有一輛新的自行車呢。
    青九把手裏的毛皮扔給他哥,“不用,就算要背還有我呢,趕緊去把濕了的毛皮換了,你要是病倒了我們可不想背你。”
    感受到被嫌棄的果七伸手接住毛皮,去洞裏換,他還是走吧,這兩人一副看他笑話的樣子。
    唉,變的好快,明明剛剛回來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急切和關心,幾句話的功夫,都變了,人果然是善變的生物,猛男惆悵,力氣大是我的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