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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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原始之我在部落當祭祀!
    不過這件事最終還是被青九一人獨攬了,紀朗的脖子落枕的有點嚴重,屬於不小心轉一下都會疼半天的程度,青九想到要是一起出去,紀朗肯定會到處亂看,到時候又要受罪,索性讓紀朗在家裏把外院裏他們帳篷裏的東西往裏搬,青九外出去割一大捆黃荊子回來。
    外院的東西都搬的差不多了,就留了一排自行車和架子車在外麵,原本圍了一大圈的帳篷都被紀朗收進去了,現在突然顯得有些空曠。
    青九把背回來的黃荊子晾在空地上,暖季接近尾聲,風季快來了,晚上山裏就會莫名的起山風,青九拿了幾塊厚實的木板將黃荊子壓住,防止被風都刮跑了。
    紀朗正好從裏院出來拿最後幾個工具。
    青九問紀朗,“你那些自行車就這樣放外麵嘛?”
    紀朗嗯了一聲,“放外麵,我還要一直刷呢,放裏麵放不下的,回頭我用帳篷弄個大篷布蓋上,省的雨季的時候都生鏽了。”這些自行車的輪子,回頭可以再試試改一些農耕用具出來,刷夠做水管的碳纖維管得幾百天。
    輪子也夠用了,以後再刷新出來就隻拆碳纖維管就成。
    今年到這裏就太晚了,時間上來不及,明年暖季的時候紀朗決定多開一些地出來,弄點梯田什麽的,多搞種植,這種隻靠采集和狩獵的日子也要慢慢的改變,要讓他們慢慢的接受農耕和養殖,這樣才能有最基本的保障。
    而且紀朗還想教幾個小的算數和寫字,等以後有機會了,把自己腦海裏還能記得的知識寫下來,哪怕不能立馬實行,也可以傳下去,等著他們慢慢的去實現。
    青九幫著紀朗一起拿上鋤頭和幾個背簍,兩人一起進了裏院,把東西放在了柴房。
    原本計劃挖在廚房旁邊的柴房,最後挖在了南麵兩個外出通道中間,現在裏麵還隻有一點幹了的竹子和白蒿,燒磚用的柴火太多了,青九他們每天下午都會去打一次柴,現在用的一點都沒了,也得抓緊時間準備柴火了,這在寒季和食物一樣重要。
    廚房裏幾個架子都被放的滿滿的,包括挨著灶台的炕上,全是幹貨,最裏麵放了四個大缸,兩個裝東西,還有兩個要留著醃臘肉用。
    除了大缸,礫還給每個屋子裏燒了一個半人高的小缸,這樣每天閑著的時候從外麵提兩桶水回來倒缸裏,用來洗手洗臉很是方便。
    擱洗臉盆的架子是紀朗自己做的,小時候村裏最常見的三腳架,分三層,臉盆放在最上麵彎下腰洗臉正好,毛巾搭在第二層,牙杯牙膏都放在一起,香皂洗頭膏就放在第三層,不過這個架子對小滿來說不太友好,小不點踮腳夠著腦袋還沒三腳架高呢,就不要說洗臉了。
    “朗,這個太高了我夠不到。”小孩子急得不行。
    “嗯,等下我給你放地上,你蹲下來洗臉。”紀朗說道,邊動作邊指了指架子上的毛巾,“那個黃色的小毛巾是你的記住了嘛?”
    小孩乖乖的點頭,撅起屁股呼啦著盆裏的水洗臉。
    紀朗給他的小牙杯裏倒滿了水,放在了架子旁的爐子上,這爐子不高,放在上麵小滿能夠到。
    牙杯是紀朗自己隨手用竹子做的,說是做的其實就是鋸開的竹節,這個竹子細一些,但是竹節長,小孩的小手可以抓住,紀朗就鋸開打磨了一下,還煮了一遍,用來給小孩當牙杯了。
    小滿自己把臉上的香皂沫衝洗幹淨,給自己的牙刷上擠好牙膏,拿起爐子上的牙杯就出去門口刷牙了。
    之前在外院,晚上刷牙就在下水溝裏,現在住進來了,紀朗就在院子裏放了個專門用來刷牙的木桶,第二天拎出去從水溝裏倒了就行。
    天色暗了下來,屋裏牆上的手電開著,正好照著門口,紀朗清楚的看見幾隻蚊子不長眼的飛了進來。
    把放在爐子邊上的白蒿辮子點燃,掛在牆上,白蒿的味道對於人來說不難聞,還能助眠,但是蚊蟲遇到這個味道就避而遠之了,點著了白蒿沒一會兒,屋子裏討厭的嗡嗡嗡聲就沒有了。
    紀朗拿著個自製的蒼蠅拍還在屋子裏尋摸,小滿刷完牙回來了,小手在臉上撓了兩下,紀朗一看,哦吼,臉頰上和額頭上各頂了一個大蚊子包,小滿自己對這種情況倒是一點也不慌張,畢竟這裏誰不是經常被蚊子咬,擦幹淨臉上的水,就去自己的小包裏找西十給熬製的專門用來塗在蚊子包上的藥膏。
    紀朗之前見西十在外麵熬過這個,用了好多草藥,紀朗認識的隻有薄荷,白蒿,艾葉,還有幾種從來沒見過的,但是熬出來的藥膏塗在蚊子包上涼涼爽爽的,用不了一刻鍾,就不會再癢了。
    塗完藥膏,小家夥就踩著炕旁邊的架子爬到炕上,躺在裏最裏麵,黃荊子還得曬幾天,紀朗就找了幾件衣服卷在一起當枕頭。
    原本紀朗想讓小滿睡在靠窗戶的這邊,因為有牆,能防止小孩子掉下去,但是青九說他睡在門口方便一下,就去把一開始貼牆立著的木架子立在了炕邊擋著,這木架子紀朗用的都是很厚實的木材,現在上麵每一層都放滿了衣服和被子,沉甸甸的,紀朗坐在炕邊靠上去都紋絲不動,擋著個小滿是不成問題的。
    小孩剛躺上去的時候還很淡定,沒一會兒就開心的像個小球一樣來回滾動了。
    從院子裏刷完牙回來的紀朗,“這麽開心啊?”
    小家夥停了下來,從毛毯裏伸出毛茸茸的腦袋,因為滾動亂成一團的頭發擋住了一隻眼睛,另一隻露出來的眼睛圓溜溜的亮著,眼神裏全是欣喜,“嗯,開心!青還沒有回來嘛?”
    “沒呢,快了吧。”紀朗把臉盆裏他和小滿用過的水拿到外麵倒了,又往裏加了些幹淨的水放著等青九回來用。
    今天沒開灶,大家晚上還是在外麵燒的火堆煮飯,吃了晚飯天還亮著,青九和果七,西十就商量著去山下打些柴火,幾人就帶著獵風出去了。
    紀朗逗了一會兒小孩,看他興奮完了有點困倦,就哄著人先睡,自己拿了手電往大門的通道去了,因為幾個能打的都不在,他們走之前叮囑過先把大門關上,等幾人回來了再開。
    走到大門邊上的紀朗想透過門縫看看外麵有沒有光,他們幾人外出的時候是帶了手電的,要是能看到光就說明回來了。
    不過光沒看到,紀朗倒是聽到了什麽撓門的聲音,很鋒利的爪子,撓在木門上的聲音很響,聽的紀朗不由得心慌,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喵嗚!!!”好大的一聲叫聲,裏麵是很容易就能聽出來的憤怒。
    糟糕糟糕,這不是喵崽嘛。
    紀朗趕緊把門檻上專門用來給喵崽和獵風出去的小門擋板拉開。
    喵崽嗖的一下鑽進來,對著紀朗扯著嗓子長長的“喵”了一聲。
    罵的挺髒的,就不翻譯了。
    紀朗“對不起,把主子忘了。”
    主要是最近喵崽很少回來,每次回來肚子也是溜圓,喂給它的飯也不好好吃,偶爾就去水渠那裏喝點水。
    得虧紀朗害怕水渠那裏一直流水會慢慢衝的越來越深,在水渠裏貼了一層磚頭,上麵還墊了一層防潮墊,要不然喵崽這帶倒刺的舌頭,回來每次都喝帶泥的水,沒準慢慢的連水都在外麵喝了。
    喵崽一副我不和你計較的樣子在通道裏轉了一圈,往裏院走了。
    紀朗看著已經長成大貓的喵崽,像是巡視領地一般,在院子裏這聞聞那嗅嗅的,一點不拿自個兒當外人。
    由著它去吧,這家夥現在有時候晚上都不回來,估計在外麵也有落腳的地方,紀朗當初想到給它和獵風留門主要是因為怕寒季的時候,它在外麵不好過,到時候可以回來待在家裏。
    獵風現在的狗窩被紀朗安置在了柴房裏,給墊了兩張防潮墊,還放了個裝滿土的盒子,這樣它上了廁所也好處理。
    結果喵崽轉了一圈之後,毫不猶豫的占了獵風的狗窩。
    柴房的門沒關,紀朗就看著喵崽大搖大擺的進去了,好久沒出來,跟進去看了一眼,好家夥,人家已經在防潮墊上趴著洗臉了。
    見紀朗進來,還轉過頭看著紀朗。
    這會兒它要是能說話,肯定得給紀朗來一句,“你有事嗎?”
    完全沒想起來給喵崽準備住處的紀朗,心虛。
    唉,看來隻能委屈獵風了,今天晚上直接睡院子吧,等以後了再想辦法給它重新弄個住處。
    被喵崽這麽一打岔,紀朗原本的擔心慢慢散去,拿了些做架子剩的木板回屋子擺弄了,他想在放衣服的木架子邊上給小滿裝個小樓梯上炕,要不然總不能天天踩著架子,而且最好做個可拆卸的,等小滿大一點了用不到了,颯十的孩子估計就能用上了,到時候在拿去給颯十。
    手裏有了事,時間就過得快了起來,沒多久,紀朗就聽到大門被“叩叩叩”的敲響,連著三次,每次三下,是青九他們回來了。
    紀朗還沒來得及起身,離著大門最近屋子裏的豐就衝出去開門了。
    原本飯後各自回了窯洞,喵崽撓門的時候,紀朗看他們屋子裏手電都關了,還以為都睡下了呢。
    紀朗拿著手電到院子裏去,怕他們回來動靜大,吵醒小滿,隨手把門關上了。
    院子裏青九幾人每人背上一大捆柴,三個人還合力抱著一根兩人抱的樹,怪不得回來這麽晚,這麽粗的樹幹,從山下抬回來,尤其是天還黑著,想想都很不容易。
    柴房的門和窯洞的單扇門不一樣,是紀朗專門做的雙扇門,就是想著平時開著門放柴火取柴火的時候方便。
    這會兒打開了先讓青九他們把背上的差放進去,這大樹就先放院子裏,等回頭劈開了再放進去。
    已經睡著了的喵崽被吵醒,臭著臉打了個哈欠,但是沒起來,還是不動如山的趴在防潮墊上。
    後麵跟著進來的獵風,看到下午還屬於自己的地方,現在被喵崽占了,委屈的直哼哼,繞著紀朗轉圈圈。
    “哎呦,獵風你別轉了,轉的我頭暈。”紀朗去按住獵風讓它停下來。
    明明獵風的眼睛在黑暗裏閃著微微的綠光,按理說應該是有點嚇人的,但這會兒紀朗隻看到了可憐兮兮。
    認命的去屋子又拿了一張防潮墊,放到了門洞裏,摸摸獵風的狗頭,“乖,睡這裏吧,喵崽我是不敢惹的,你要是敢你就去把地盤搶回來。”得想個辦法,回頭給獵風做一個真正的狗窩。
    獵風哪裏敢去和喵崽硬碰硬,它可不想自己臉被抓花,反正有地方睡覺就行了。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
    “獵風你以前不是趴著睡覺的嘛,怎麽最近大刺刺的把肚子露出來,真的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紀朗嘟囔了一句,而且最近是不是給獵風喂的有點多,感覺這家夥肚子也圓了。
    青九站在院子裏把身上的木屑和沾在身上的草葉拍幹淨,就看到紀朗嘀嘀咕咕的從門洞裏出來。
    “怎麽了?”青九湊過去問他。
    紀朗順勢鑽進這人的懷裏,“沒啥,就是想最近是不是給獵風吃的多了,它都胖了。”
    “沒事,很快就風季了,到時候還要它跟著出去打獵呢,現在多吃點沒什麽事。”青九抱著人晃悠著說道。
    這時候的晚上已經不再燥熱,即便是在院子裏,還是能感受到時不時的有涼涼的山風吹來,很是愜意。
    兩人抱在一起,都不太想進去了。
    “怎麽弄那麽粗一棵樹回來?”紀朗想到他們剛才抱著的樹幹,好奇的問。
    青九將埋在這人肩膀上的頭抬起來,“下山的時候,西十說這棵樹應該很快就要死了,裏麵被天牛幼蟲掏空了一大截。我們就試著砍了一下,真就很容易砍斷了,原本事打算等天亮了再搬回來的,我想起來你給我的包裏有個頭頂燈,很亮,我打開看路很清楚,索性就三個人抬回來了。”
    他們現在炕多,寒季要燒的柴火肯定是越多越好,早點準備不是壞事。
    “西十怎麽連這個都能感覺出來啊?”紀朗聽到這個還覺得很神奇。
    青九也不明白,“不知道,他說自己看到了就知道。”
    紀朗更好奇了,“那他能感覺出來人的生命力嘛?”
    “人的不行。”青九搖搖頭,這個問題他也問過西十,當時西十笑了笑說,山神的恩賜不可能是無限的,他隻能感受到花草樹木的,連動物的都是隻能感受到氣息,沒辦法感受到生命力的,更不要說人了。
    紀朗咂咂嘴,這都差不多算是超能力了吧,但是還有點可惜,要是真的能感受到人的生命力,那不就可以當神醫了。
    轉念一想,也不對,萬一隻能感受出來但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不知道該怎麽治病,就太痛苦了。
    “那也很厲害了。”紀朗由衷的感慨。
    耳垂突然被輕輕咬了一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輕輕說道,“不許誇別的男人。”
    紀朗一整無語的推開這個在他耳邊作怪的大腦袋,“亂吃什麽醋,進去睡覺了,在外麵喂什麽蚊子。”走了兩步又想到什麽,“進去的時候小聲點,小滿都睡著了。”這小家夥也是神奇,一點都不認床認地方,每天到點就困,外麵隻要不是特別大的動靜他都睡的雷打不動。
    跟在後麵的青九歎氣,“就該讓他自己睡。”和小孩睡在一起,紀朗根本不給他有機可乘的機會,每次兩人擦著的火花都會被理智回籠的紀朗在最後關頭掐滅。
    紀朗沒好氣的用胳膊懟了他一下,“小滿才五歲!”這個黃心黑玫瑰,又不是沒給他吃著,兩人時不時的外出躲起來沒少做點什麽,怎麽這麽不知足呢。“那就讓他去和西十睡。”反正那麽大炕呢,睡一個大人三個孩子綽綽有餘,青九不死心的提議。
    紀朗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要去你去,我舍不得,我要和小滿睡一個屋。”
    青九趕緊求饒,“睡一個屋睡一個屋,我也不去,我們三睡一個屋。”唉,怎麽就舍得我呢,黃心黑玫瑰也覺得心裏苦。
    想和伴侶每天來點助眠的炕上運動怎麽了?合情合理!
    紀朗看著他這個樣子,很難把這人和當初在小屋裏差點一把掐死他的人聯想到一起。
    不過還是這個好點。
    炕上的小滿才不管大人之間的三七二十一,他就想和紀朗住在一起,現在這個願望滿足了,抱著小毯子睡的直做美夢,夢裏全是朗在陪著自己玩,竹蜻蜓,跳格子,還有很多他叫不上來名字的玩具,旁邊的桌子上擺的全是炸雞和薯條,小小的人兒在夢裏直砸吧嘴,就說朗是山神的孩子,這樣美好的地方,肯定是山神專門給朗打造的。
    青九還在洗臉,紀朗躺在炕上一陣喟歎。
    還是大炕舒服,睡了好幾個月的帳篷,一開始覺得很是擁擠,慢慢的也習慣了,現在攤在炕上,看著這個寬敞漂亮的窯洞,窯洞裏泥土的氣息漸漸散盡,滿滿的都是白蒿點燃的味道,聞得紀朗昏昏欲睡。
    青九洗漱完,關好門,檢查了一下白蒿辮子的位置,沒什麽問題了才換了幹淨的衣服上了炕。
    側身親了親迷迷糊糊湊過來的額頭,“晚安。”
    身下的人口齒不清晰的回了句“晚安”。
    一夜好眠。
    難得的沒有自然醒還沒有睡過頭,窯洞裏的隔音效果好的出奇,之前早上山裏的鳥叫聲,還有水流聲全都聽不到,甚至連院子裏林叔在掃院子的聲音紀朗都沒聽到。
    還是他從屋裏出來看到的,“林叔,早啊,怎麽一大早在掃院子?”紀朗和林叔打招呼。
    “這不是幾個小的還沒起來,我也沒事做。”林叔樂嗬嗬的,其實他一直很擔心自己的身體,而且對於這些人很愧疚,自己平時除了看著幾個孩子之外,其他的事也幫不上什麽忙,還要吃食物,用的那些東西看上去就很珍惜,心裏是忐忑的,又是開心的,想盡自己的能力找一點能做的事兒。
    “這個掃把是你自己做的嘛?感覺還挺好用的。”紀朗都忘記了還要做掃把,之前清理院子都是隨手拿的野草樹枝之類的。
    林叔指著靠東邊的門洞說,“我和葉砍了些球球草回來,這東西曬幹了綁在棍子上就能當掃把,根本不費什麽力氣,回頭你拿一個放屋子裏掃地。”
    紀朗走過去一瞅,不是很寬的門洞裏塞了十幾把掃把。
    仔細看了看,嘿,這不就是村裏人一直用的掃帚花嘛,這種植物長在地上像一個圓圓的球體,叫球球草也是很貼切了。
    美滋滋的拿了一把回屋子裏。
    青九一大早就出去了,炕上的小滿還在睡,紀朗就沒在屋裏幹活,剛在院子裏聽到廚房有蘭和礫講話的聲音,就想去找蘭說一下幫忙縫枕頭的事情。
    結果進了廚房,還沒顧上說什麽,就被礫和蘭拉著一頓誇。
    當然,不全是誇紀朗,主要是誇窯洞和炕。
    “又踏實又舒坦,我這幾十年真的沒有一天睡得這麽安穩的。”礫感慨的說道,“而且睡屋裏什麽聲音也聽不到,安靜的很,平時晚上有個風吹草動,我的心就跟著被揪起來一樣,一直懸著,每次都會醒來,昨晚真就一次都沒醒。”
    蘭也跟著點頭,“可不是,昨晚我哄著川睡覺,自己一不小心也睡著了,果七進屋的時候我才醒來,都沒聽到他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紀朗挺好,看來自己擔心大家睡不習慣這件事有點多餘了。
    兩人又是逮著紀朗一頓誇,誇到最後紀朗都忘了自己是進來幹啥的。
    直到青九和西十又各自背了一大捆黃荊子回來,紀朗才想起來枕頭的事兒忘了給蘭講了。
    趕緊去找她說了一下,聽紀朗講完,蘭滿口答應,立馬拿了幾件衣服出來開始剪,這東西簡單,她和葉趕一趕,兩天就能做完。
    到時候黃荊子也曬得差不多了,正好用得上。
    這幾日的天氣,更像是紀朗小時候在村裏經曆過的早秋,秋高氣爽,但是太陽依舊毒辣。
    天空一片蔚藍,沒有一朵雲彩,顯得與地麵的距離愈發的遙遠。
    紀朗蹲在外院的牆角,腳底鋪了一層篷布,用力的摔打著手裏的黃荊子。
    幹透了的黃荊子很好處理,隨便摔一摔,籽都掉下來了,籽用來做枕頭,剩下的幹枝就留著當柴火。
    幾個小的還在樹下樂此不疲的玩跳格子,好在當時挖院子的時候沒有把外院的大樹都挖了,還留了兩棵。
    大樹地下好乘涼,這句話紀朗這時候是體會到了。
    這怪異的天氣,大樹底下和太陽底下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紀朗擔心青九他們外出會曬傷,還拿了自己騎行時用的冰袖。
    不過青九大手一揮,不用,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天氣,身體也早就適應了,沒那麽容易曬傷。
    這邊紀朗把摔下來的黃荊籽都挑選一遍,檢查好裏麵沒有蟲子或者其他雜質,把枝葉清理幹淨倒在一邊,旁邊的葉幫著將黃荊籽裝在縫好的小口袋裏,蘭手腳麻利的給這些小口袋封口,手裏的針線繞的快到紀朗和颯十都一臉震驚。
    這大概就是天賦吧。
    颯十就等著把這些小枕芯裝進枕套裏。
    一個小小的分工明確的一條龍。
    前幾個月偶爾還是會下雨,最近這兩個月確實一點雨水都沒見了,連山上生命旺盛的野草都幹了不少,還有很多都蔫蔫的,這對於紀朗他們來講是個好事,畢竟這都是現成的柴火,屬於背回去就能用的。
    就是可憐地裏的辣椒和土豆了,即便是有紀朗和西十兩人時不時的來澆一次水,依舊是蔫蔫的,好在這裏土地肥沃,雖說精神不濟但也長得枝繁葉茂的。
    紀朗吭哧吭哧的除著草,西十去圍著地走了一圈,笑眯眯的回來了,“小朗,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告訴你。”
    毫不猶豫的紀朗,“我要先聽好消息。”
    “你的辣椒掛果了。”西十也不賣關子。
    “真的?!”紀朗開心的直跳腳,他還一直擔心這個地方適不適合種辣椒,能不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