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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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林夫人躺贏日常!
    江洛能看出信中的隱秘,林如海倒不算意外。
    那麽多朝中事都教過她,並不差這一件,何況是與她、與林家緊密相關,甚至關係到生死的事,其實說了也無妨。他一開始沒打算告訴她,隻是怕她到底年輕又一直被拘在內宅,沒經過什麽正經大事,再因此事把自己嚇出病來,那便太不值得了。
    可既然她已看出端倪,也沒有再瞞著的道理。
    就是
    察覺林如海的猶疑,江洛便說“若是機密大事,不好與旁人提起,那便罷了。可老爺得答應我,千萬要小心”
    “不是你想的那般。”林如海忙解釋,笑歎道,“隻是想著今日第一次帶你出來,若把這事從頭說個明白,隻怕龍舟是看不成了,你也沒心情看了。”
    江洛當然覺得命比遊玩重要“龍舟哪年不能看明年、後年、大後年老爺以後再帶我來就是了。”
    林如海便反握住她的手,令管家改道,直接去臨湖的太白樓。
    端午佳節,不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出門遊玩者眾多。太白樓臨湖而建,是除湖邊外觀賞龍舟賽的絕佳位置,按理說,樓上包廂應早已滿了。
    可林家的車馬到時,太白樓的掌櫃已親迎出來,笑道“林大人難得駕臨,鄙舍真是蓬蓽生輝,樓上棲雲閣都準備齊全了,快請,快請”
    江洛在車內聽這掌櫃的聲音熱情而不阿諛,恭敬而不諂媚,恰到好處的態度真叫人舒坦。
    “這就是巡鹽禦史大人的排場”江洛小聲玩笑。
    林如海也笑,還當真解釋說“不但我,曆任道員、知府、同知等人在這裏也有雅座,掌櫃見了誰都一樣。”
    他先下車,太白樓掌櫃才要迎上來,便見鹽政大人又回身,竟從車裏扶出一位女子。
    哎呦
    顧不上吃驚,掌櫃忙趁這個空兒細看,見那女子衣著雅致,是夫人太太的裝扮,容貌雖被帷帽遮住了看不清,可看她露在袖外,被林大人緊緊握住的那雙素手,便知她還不過雙十年華。
    待她下車站直,掌櫃又發現她身量高挑,氣韻不凡,顯然並非尋常姬妾一流。
    想來也是,以林大人之身份修養,怎會帶那些庸俗脂粉在身邊,還這般優寵
    可也沒聽得林大人續娶了哪家的閨秀
    林大人成婚,這揚州城不可能一點不知道啊
    哎,林府內宅管得鐵桶一樣,要緊的消息輕易漏不出來。先頭那位夫人一到揚州就在養病,叫人想拜會都不得門路。過一年人沒了,似乎是兩個姨娘管家,更沒人見得著。
    這位不知是哪一位姨娘
    掌櫃的心裏想的越多,越不敢輕慢了,忙俯身恭請兩位,又不敢明著問這位女子的身份,心裏且打著鼓。
    幸好林大人隻是來解悶消遣的,那女子也隻安靜跟在林大人一側,直到進了雅間點菜,都沒開口說一句話。
    掌櫃的
    問了菜出來,便急命心腹夥計好生招待林家下人,最好能打聽出林大人帶來的這女子是何身份,若問不出來,也千萬別強問,別反而把人給得罪了,一切還是穩妥為上。
    心腹夥計去了,太白樓掌櫃站在樓梯下,向上望了望。
    想看巫朝塵寫的紅樓林夫人躺贏日常第 35 章 性命之憂嗎請記住域名
    林大人到任第三年,兩淮鹽商竟無一個能進得了林家後宅。
    若能從這女人身上打開口子,好處不知多少
    “我怎麽覺得,相比於老爺,這掌櫃更在意我”棲雲閣內,江洛摘下帷帽,低聲問道。
    “你是我第一個帶出來的人,他們自然在意你。”林如海替她抿好有些散了的鬢角。
    “那我可要注意,別拖了老爺後腿。”江洛說完這句,便等不及問,“那信裏究竟是”
    “老爺。”
    這時,牆角一個眼生的年輕媳婦走了過來,在林如海那一側說了什麽。
    聲音太低,江洛沒聽清。
    林如海眼神微微一凝,對她點頭,那媳婦便又悄無聲息退回了角落。
    江洛好奇看著她,心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皇家暗探身量中等,體型也中等,樣貌不起眼,若不是特地出列給林如海回了話,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麽異於人處。
    她的視線都這般明顯了,那媳婦就站定了一動不動,臉上竟然還露出點慌張來。
    實在太像一個下人媳婦了
    這演技
    江洛又想多研究一會,又怕太不禮貌,林如海把一杯茶放在她麵前,笑問“已經開始了,不去看嗎”
    江洛秒懂
    是外麵有人偷聽,不好說正事對不對
    她非常聽話地站起來,走到窗邊,其實興致缺缺。
    到現場看比賽不就是感受個氛圍嗎
    在遠處看幹巴巴的
    龍舟不就是一群男人光著膀子劃船
    一群男人,光著膀子,劃船
    江洛猛然一喜
    她迅速把視線投向湖上,看見滿滿十來個船的壯實漢子,雖然不是光著膀子,可那衣服也沒全蓋住上身,都露著結實的臂膀、線條流暢的肩頸,船槳劃起落下又迸濺出許多水花
    正巧離得遠,看不清這些人或許歪瓜裂棗的臉,隻看得到身材,正是天賜大飽眼福的好時機
    江洛原本還顧著林如海在身旁,不敢看得太過明顯。
    可來了就是看龍舟的,不看選手不看船,還能看哪
    自從穿到這來,她見過的英俊男人倒也不是隻有林如海一個。比方能在林如海身邊服侍的小廝,個人能力不說,長相起碼都算清秀。連人過中年的管家們,形象管理也都不錯。
    再有在林家做過教書先生的金陵同知賈雨村,隻論樣貌也能算一等的美男子。
    但這些男人江洛都要避嫌。隻是單純的欣賞美色都不行,以免造成什麽誤會。
    可憐她上輩子在網絡上稍微搜索就能看到一大批皮相不錯的男
    人,在路上偶遇帥哥,也能大大方方盯著看。
    再看林如海並沒察覺,江洛難免漸漸放鬆了些,眼神鎖住最靠前的龍舟上那個打頭的年輕漢子
    “娘子在看什麽”
    林如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
    江洛心中一慌,下一秒,雙眼又被一隻熟悉的手蓋住了。
    林如海另一隻手輕輕讓她轉頭,便轉為雙手捧住她的臉,笑著又問一遍“娘子在看什麽,看得如此開心”
    “在看看”突然被美顏衝擊,江洛急中生智,很有原則地笑道,“在看這些人竟及不上老爺萬一,真是沒意思”
    “是嗎”林如海離她又近了一寸,低頭笑問。
    “是啊”江洛真是在說實話
    這些人也就看個新鮮,真正論起容貌,全捆一起也比不上林如海的一半
    龍舟賽結束了。
    林如海根本不關心是哪家的船贏。草草用過飯,他便急帶江洛回府。
    回的是芙蓉院。
    他原本還覺得,他年將不惑,人生早已過半,即便續娶,也隻是為了有個家人陪伴,能接回黛玉撫養,盡量讓林家平安。
    但自從做出娶江洛的決定,他發現自己似乎年輕了。
    他變得衝動了,也冒撞了,甚至會做出真正年輕時都不會做的事。
    比方因為一些不相幹的人,便在白日最亮的時候,把江洛的手腕舉過她的頭頂,一下一下撞出心中的醋意。
    他以前可從未做過這等事。
    帶她出去不就是想讓她看賽龍舟嗎
    她不過遠遠看了一會龍舟上的漢子
    林如海更加發狠。
    太陽偏西。
    夕陽的金光灑在窗欞上,江洛睜開眼睛,動了動酸麻的手腕,浮現在心裏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
    林如海這都能忍著沒進去
    這等自製力,他不成功,誰能成功
    正想著這個人,他從臥房外推門進來,見她醒了正揉手腕,便走過來坐到床邊替她揉,一麵笑問“累不累”
    江洛不回答,枕到他腿上,問“老爺不生氣了”
    林如海便彈她的額頭“還說還問”
    遠遠看幾眼就罷了,竟還把他和那些人比真是
    幸好沒帶她去湖邊
    江洛發現他對“妻”的容忍度真的比對“妾”高很多。
    若還隻是個普通的妾,她今天是絕對不敢向別的男人多看一眼的。
    她一笑,連忙轉移話題,問正經的“都回來了,老爺總該把事說明白了吧”
    林如海正想同她講,便道“你不必過憂了。是我查出兩淮私鹽源頭與甄家、薛家有關,便密折稟報陛下,陛下已派來數十位暗探相助。甄家現下還以為我與賈家多年姻親或許會容情。可我欲讓陛下信任,必得與賈
    家撇清關係。待與江家姑娘的婚事擺在明麵”
    他笑碰了一下“江家姑娘”的臉,“甄家疑心一起,知曉走投無路,或許會狗急跳牆,兵行險著,符瑞因此提醒我小心。”
    江洛豁然貫通。
    原來她這位新兄長起到的作用是這個。
    她不禁往深裏想了想。
    若江家或其他合適的人家有適齡的、待字閨中的真正的姑娘,這“林夫人”的位置還輪得到她嗎
    不過這個念頭也就是一瞬間。
    結果已經有了,再糾結過程沒必要。
    她聽林如海說他的安排“夜長夢多。我才看了,恰好五月十六宜出行,便送你過去。嫁妝慢慢置辦,婚期也擇機再定,你且去與符瑞的夫人住上一年半載。隻是不能給你過生辰了。”
    又答允“待你回來,一定教你騎馬。”
    她不在這,也能少些危險。
    江洛倒沒說什麽“要留下來,麵對危險共同進退”的話。
    她留下來也沒用啊。早點到江家,成為真正的江家小姐,把兩家的婚事定下才有用。
    她隻玩笑說“今日老爺還能稱江大人的字,再過一二年,就隻能稱呼兄長了,平白矮了身份呢。”
    師弟變成舅兄了。
    林如海倒還沒想到這裏,一怔,笑道“那我可要快些改口,今後別叫錯了。”
    臨走前的幾天,江洛並沒體會到太多離愁別緒。
    因為真的很忙。
    光收拾行李、禮物,決定要帶去的人就夠亂了。幸好路上所有的事都是林如海親自操心,不用她管。
    這回去江家至少要住半年,所以四季的衣裳衣料、首飾、銀錢、書籍筆紙、日常用品都要帶,江大人父母俱已亡故,家中隻有妻子和四個孩子,她既是妹妹又是姑姑,給兄嫂和侄子侄女的禮物也不能少。還有江大人之妻,謝宜人娘家的親戚少不得會見到,都要準備
    五月十四下午,總算各項齊備,江洛已經累得不想說話。
    這回出門沒用魏丹煙辦一件事。可這麽大的動靜總瞞不過人。
    打聽得芙蓉院都歇下了,張夏萍忙叫小丫頭去問江姨娘見不見她。
    江洛正在斟酌是把冬萱帶過去還是留下,其餘無已事,恰好林如海說今日事多,晚飯後才來,便忙令去請張夏萍。
    她還沒想好怎麽與夏萍解釋。
    可張夏萍過來,竟然一句沒問江洛的去住,隻忍著淚問“姨娘以後,可還會回來的罷”
    江洛想笑,也有點想哭,拉住她說“當然會回來了”
    張夏萍眼淚一灑,忙擦了淚,起身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不耽誤姨娘的事了,姨娘可得回來啊”
    說完,不待江洛攔她,她自己忙忙就走了。
    江洛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外,才終於有了將要離開的實感。
    論起來,這三四年裏,夏萍陪她的時間,
    比林如海還多不少呢
    她看向正和甘梨一起最後檢查包裹的冬萱。
    她們才是在這個世界上陪她最久的人。
    就帶去吧
    不必把冬萱留在這裏看她的心思。她終究還什麽都沒做。
    或許把她留在這裏,她才會因為想阻止林如海找別人,做出什麽追悔莫及的事。
    五月十六,江洛登上了去京城的大船。
    大管家夫妻率人送她去,一起還有江家的幾個管家、男仆、媳婦婆子。
    上船前,林如海叫兩個丫頭和甘梨冬萱一起貼身服侍她。
    這兩位名為丫鬟,實為暗探的年輕女子一個叫曉風,一個叫疏桐,看上去都隻十五六歲的年紀,容貌清秀可人,不管是名字還是言行舉止,都與林府大丫鬟的一貫風格非常相符。
    江洛讓甘梨冬萱千萬不許看她們是新來的就欺負人
    甘梨和往常一樣認真應下,冬萱也答應著,卻抱怨道“她們才來,姨娘子就開始偏心了。”
    雖說等娘子成了太太,身邊就有八個大丫頭伺候,就算加上曉風疏桐兩個,還有四個二等丫頭的缺呢,占不著她的。可這麽多人,最多隻有一兩個領頭的。像先太太身邊,不是隻月白姐姐最體麵麽
    原本甘梨姐姐之下就是她了。老爺放了人,難道要越過她去
    江洛卻沒如平常哄她,嚴肅道她們是老爺給的,難道你不好生待人,真要和她們鬧”
    關鍵這還不是普通的丫頭或許是能直見皇帝的皇家暗探,是路上會保護她們性命的人
    她警告“你若心裏著實不服,船走得還不遠,這就把你送回去罷”
    冬萱嚇得連忙磕頭“娘子息怒,我知道了,再不敢了”
    甘梨也替她求情“冬萱隻是孩子脾氣”
    “孩子脾氣”江洛笑問,“跟我四年,都十七了,還是孩子呢先太太撥你來伺候我的時候,你才十六吧”
    時間真能改變人。
    她以前看十七歲的盛霜菊隻當是未成年人,不計較。可現在的她,已經真心認為這時代的十七歲,完全是大人了。
    甘梨不敢再說話。
    冬萱眼淚汪汪抬頭,伸手想拽江洛的裙角。
    江洛一歎,彎身拉她起來“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冬萱又磕了個頭,轉身出去。
    甘梨服侍江洛躺下“給娘子倒杯茶”
    江洛擺手“你去看著冬萱。叫曉風疏桐進來。”
    她得盡早和這兩個人熟悉起來。
    冬萱在窄小的船艙裏哭得嘴唇都腫了。
    甘梨在一旁拍著她的背,歎問“明知娘子念舊情,這些年都沒疏遠了張姑娘,今後服侍的人再多,也不會虧待你我,怎麽還鬧脾氣”
    冬萱心裏的話難對人說,又兼羞愧,便哭得更厲害了。
    她方才看到曉風疏桐兩個模樣好,又是老爺特特給娘子的,又比她們年紀還小,便想著將來娘子要給老爺人,必是從她兩個裏選,一時糊塗,就
    見她這般難過,甘梨不免多說些好話哄她“姨娘心軟,今日的事就算過去了,你以後別再那般,咱們還和以前一樣,沒事的,放心吧”
    江洛的船行到第六天,風平浪靜。
    揚州城裏,林如海正看從金陵來的一封信,是金陵同知賈雨村派人送來的,信中竟然寫的是
    體仁院總裁兼任江寧織造甄大人的幼妹於前歲守寡歸家,至今春已出夫孝,甄大人正思再尋一位妹丈。
    他想到林大人也已喪妻一年,再思及兩家門第、根基都相匹配,豈不正是天造地設正是緣分,他在兩家都做過塾師,若林大人恰有此意,他願做媒人,成就這幢喜事。
    草草看完這信,林如海心中並無絲毫意動,隻有淡淡的可惜。
    當日以為賈化注雖因“擅纂禮儀,沽清正之名”被革職,或許隻因上司不喜。是以看他頗有才華,薦他去榮國府,雖是順路護送玉兒,也有真心提拔之意。
    卻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個月,他與甄、賈幾家已不再是同路人。
    林如海撂下賈雨村的信,且不急著回。
    多耽延幾日,或許江洛便能一路無事,平安抵京了。
    在船上半個月了,一路順風,沒遇到幾日雨。離京城還有半個多月,江洛已有些坐膩了船。
    船靠過三次岸,補充食水日用,也讓船上的人下去走走,以免悶壞。但江洛聽從曉風疏桐的建議,一次都沒有上岸,在船艙裏坐悶了,最多出艙站一會,吹吹江風,看看河景。
    林如海尚未正式和甄家撕破臉,甄家這便派人來刺殺她的可能不大,但不是完全沒有。何況除了甄家之外,還有貪財圖色的強盜、水匪都不能不妨,還是穩妥些為妙。
    江洛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不想冒任何險。現代繁華都市她都懶得逛了,這些小城鎮不去也罷。
    已到六月初一。
    從清晨開始,天色便陰沉沉的,一整日又不下雨,船上又熱又悶。
    江洛一天擦了三遍身,還是覺得身上黏膩不舒服。
    悶熱的天讓人更易疲累。
    江洛沒胃口吃晚飯,甘梨和冬萱也沒有。倒是曉風和疏桐兩人沒受分毫影響。
    這半個月,先還是四人輪流守夜。自十天前起,江洛便讓甘梨冬萱回艙裏自睡,隻用曉風疏桐陪伴夜間。
    她其實想過,一直讓甘梨和曉風一組,冬萱和疏桐一組,這樣大家的安全都會有保障。但冬萱總對曉風疏桐別扭著,她寧願還是各自舒坦點。左右甄家便真想刺殺誰
    在這船上的目標應該隻有她。
    夜晚,無星無月。
    黑雲幾乎壓到樹梢,水麵上卻是一片寧靜。
    江洛不到七點就躺在床上睡了。所以半夜十一點四十三分,曉風捂住她的嘴,將她輕輕推醒時,她迅速清明過來。
    “有人潛進來,已經在抓了。”疏桐在她耳邊用氣音送出這句話,又把一件堅硬冰涼的東西塞在她手裏,另一件綁在她腕間。
    “娘子還記得怎麽用嗎”
    江洛隻點頭,不敢出聲。
    她心跳得都快吐了。
    人民的光輝保佑
    她一輩子遵紀守法,連紅燈都沒闖過,怎麽再活一回,卻先做奴才,又要有性命之憂
    如果殺雞也算見血的話,她多買點紙錢燒給這些雞祖宗行不行
    難道這就是脫離人民群眾,要當封建奴隸主妻子的代價嗎
    奴隸主奴隸對,對還有她們
    江洛強忍驚恐,拽過疏桐的手,用顫抖的指尖,寫下了甘梨和冬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