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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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曾照小重山!
    榮芙院西廂房,此時謝昭寧、謝承義、眾女使婆子都站在屋內,隻等著那位脾氣極大的宋院判給夫人診治。而顧思鶴身為外男,並不能進屋來,便在正堂喝茶,等著吃他點的那條四鰓鱸。
    薑氏方才喝燕窩梨子粥已是剛嘔過,眼下正靠在藏藍色潞綢的迎枕上,臉色越發的蒼白,眼睛也半闔著,幾乎連說話都沒有力氣了。謝昭寧看得越發揪心,謝承義更是恨不得替母受過。
    那宋院判雖脾性不好,但給人診治卻是實在的,聽了許久的三門九部脈,觀顏色,查穢物。過了許久之後,他輕輕咦了一聲,這時他的臉色變得鄭重起來,與方才那恃才放曠的模樣便並不同了。將自己親手提來的藥箱打開,從裏麵拿出個棉布包裹來,打開之後隻見是一排銀亮的長針。
    他兩指捏起銀針,紮在了薑氏的正營穴、百會穴、神庭穴上,昭寧被薑氏逼著學了許多藥理醫理,雖不能給人治病,卻也認得出這些穴位來。紮針半晌,他將銀針提起,不知是否是昭寧的錯覺,隻覺這銀針似乎顏色深了些許。
    宋院判深深皺眉,對謝昭寧道“大娘子,能否旁側來說”
    說著提起藥箱就朝外走去。
    謝昭寧心下不安,她知道宋院判這樣的人。倘若他覺無事,定會像方才一般狂傲,可若是他覺有事,才會客氣起來。難不成竟連宋院判都對母親的病束手無策
    隔著一道屏風,謝昭寧看宋院判正鋪了張紙在桌上,遊龍走風般地在紙上寫起字來。見她來了,先停了筆,略抬頭對她道“你母親這般嘔法,我也實未見過。倘若這般吐下去,不說孩子能不能保,人遲早也是空耗而亡”
    昭寧聽他說得話,比範醫郎說得還要重些,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宋院判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別說話,而是把手下的方子完成了,吹了吹墨,遞給了她“你先按我這個方子拿了藥,一日三次的讓你母親服下,定就能止住嘔吐,不耽誤飲食,便也能好生休息養胎了。”
    謝昭寧拿了這方子幾乎喜極而泣,母親吐成那樣,她看了也難受得緊。能早一分緩解,早一分好生休息都是好的。哪裏會怪這宋院判說話大喘氣,立刻叫青塢來,讓她去旁邊的藥園,按此方子迅速撿藥來,煎了給母親服下。
    她正要拜謝宋院判,宋院判卻對她擺擺手道“你先不必謝我,我還有別的話要說。”
    謝昭寧一怔,她一直以為,隻要母親能止住嘔吐,好生飲食休息便沒問題了。
    宋院判才道“你母親母體耗竭實在嚴重,即便是止住吐好生歇息,也未必能保到這胎兒生產。我這方子能保你母親五個月內安全無虞,但是過了五個月,這症狀怕是又會發出來,到時候便是真的回天乏術了”
    謝昭寧聽到此話,手緊緊地掐住掌心。宋院判的意思是,隻能保住母親五個月的性命她如何能接受她是定要看到母親和她腹中弟弟妹妹平安的
    她思緒一時混亂,但是見宋院判神色猶豫,她
    心裏卻想著,此事搞不好是有轉機的,否則宋院判何以一副遲疑的模樣
    她道“院判,我知道能請到您能來與我母親醫治已是萬幸,您若是走了,我們家裏是再無法子了。您便告訴我,究竟有沒有法子能保住我母親的性命,即便是散盡家財,我們也是要救母親的”
    宋院判看她目光很是堅毅,才輕歎道“並非我不願告訴你,隻因此法子實難做到。若是真的告訴你,卻又行不通,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但見謝昭寧瞧著自己目光灼灼,並無退縮之意,也知在如此關口,無人會因此放棄,對這天下做兒女的而言,隻要有法子能庇護了自己母親的性命,當真是將自己的命豁出去也可以的。
    他想了想,才道“我現在雖被稱為婦幼科第一,但與昔年太醫局前院史相比,卻是遠遠不如。我們前院史被太上皇封為一聖手,單姓淩,諸般疑難雜症皆不在話下,當年先太後孕君上時,亦是身體虧損至極,可得了淩聖手以萬金方醫治。竟多得了十多年的壽數。隻是淩聖手多年前歸隱山林,無人知他的去處,幾年前太上皇身子有不適,派羽林軍於天下山林尋訪,亦不得其蹤跡。”
    謝昭寧聞言自是失望至極,如此聖手,連太上皇之羽林軍都不能尋得,她們又能從何而得
    宋院判卻又頓了頓道“我自不會讓你去找一個羽林軍都找不到的人。是當年淩聖手離去時,曾以萬金方製成五瓶藥丸,名為萬金丸,能讓身體虧損之人補全虧空,得以續命,你母親若是能服下這萬金丸,自然也同先太後一般,不僅能生下孩子,還能保住壽數。”
    昭寧聽此自然眼睛一亮,問道“既是如此,院判,我如何才能得了這萬金丸”
    宋院判歎一聲道“難就難在此,這等精貴之物,宮中亦是奉為聖物,怎是有錢能買的。當年淩聖手留下五瓶藥,宮中已斷斷續續用了三瓶,如今已隻有一瓶了,又怎會輕易給了旁人倒是有一瓶流向了民間,可是不知去向。何況如此金貴救命之物,得了的人怕也決不想賣出來,就是賣出來恕我直言,大娘子您縱是有銀錢,卻未必能買得到”
    謝昭寧聽到此,深深地吸了口氣,她知道宋院判的意思。宮中那瓶是不必想了,絕無得到的可能。而流落了民間的那一瓶,即便是真的現世了,也是各個家族爭搶的對象,憑謝家的能力如何能搶得過那些真正的大家族。可是雖然知道這法子極難,但畢竟是有法子的。
    隻要有法子,就不至於手足無措,她循著路線去找,便不信自己會找不到
    她已是下定決心,是無論如何也要將這藥找出來的,便對宋院判道“此番多謝院判了”
    宋院判卻淡淡道“沒得能救你母親,為何要謝”
    謝昭寧道“若非院判妙手,恐怕隻一兩個月,母親便要不行了。如今院判替我保了母親五個月性命,令我足有時間去找能治母親的藥,且還告訴我有這樣的藥存在,對於昭寧而言已是大恩了。”
    她對著宋院判恭敬地做了個
    揖。
    宋院判看她並未驚慌,眼眶雖紅卻充滿堅毅,仿佛什麽東西都不能阻擋她,便道我也托人幫你去找,總歸都是太醫局出去的,你若是先找到了,便告訴我一聲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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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昭寧自然答應,心裏更是感激,這宋院判當真是醫者仁心了。
    “另外”宋院判沉吟了片刻,道“方才我用銀針試探,發覺她體內似有淤積之氣,我想問問,你母親平日可用過什麽猛藥偏方,何以有如此征兆”
    謝昭寧念頭幾轉,宋院判的意思極是隱晦,但已是在向她點撥了。此前,她便懷疑過母親胎像不穩,可能是背後有人動手腳。但是後來讓青塢和紅螺仔細查驗過母親的飲食,都說沒有問題。故一時也查無可查,她的目光在薑氏的房中流轉了一圈。
    薑氏喜奢華,因此房屋中布置的攢金絲幔帳,多寶閣上的翡翠玉器無不華光璀璨,便是旁邊隨意擱置的高幾,也是描金畫粉,她在心裏想了片刻,問宋院判“可問院判,能看出我母親是什麽時候用過這等猛藥偏方嗎”
    宋院判輕搖頭“這我並不能看準,應是已年深久遠。不過看那針顏色並不深,近日應是沒有用了。”
    宋院判這樣一說,謝昭寧略鬆口氣,若是看不出問題,而問題卻仍然存在,這才是最致命的。現在至少她知道,目前母親身邊的用物是沒有問題的,那麽她便也有了追查的方向。自然,這一切都絕要在暗中進行,誰也不能說,若是走漏了風聲,恐怕便什麽蛛絲馬跡也摸不到了。
    她道“我明白了,此話還望宋院判誰也不要說。”
    宋院判頷首,如此他便要告辭了,謝昭寧給他診金,他亦是冷臉拒絕。走到外麵對顧思鶴道“走吧”
    顧思鶴仿的是平日裏顧尋的穿著,謝昭寧仔細一看,才發現比他世子爺的裝束還要略浮華一些,衣袖邊織著層層疊疊的金繡,腰間的玉墜香囊也是姹紫嫣紅,似乎正望著榮芙院中的芙蓉樹出神,眼神中有些許與尋常不同的沉黯之色。他回過頭時,看到宋院判的神色,再看看謝昭寧的神色,立刻猜到了什麽,微一蹙眉“沒看好”
    謝昭寧心裏感歎,顧思鶴如今雖不著調,可洞察人心這一點著實厲害,他隻是並不在意旁人的看法,而並非不知道。
    宋院判道“既然猜到了還有什麽好問的,眼下除非是當年淩聖手之藥,否則都是回天乏術的。”
    謝昭寧心緒不佳,並未看到顧思鶴聽到此,眼神微微一動。
    宋院判拉著他便要走“好了,人沒治好,你也不許吃魚,跟我一起走吧”
    顧思鶴雖會武功,但從不在人前展示,隻能被宋院判一個太醫拉著往前走,表情有些無奈,對謝昭寧道“魚便不必上了吧”
    謝昭寧心裏雖惦念母親的事,可看著宋院判這樣性情中人,也是笑笑。他可以恃才放曠,但若是並未將人治好,不僅不要診金,竟連飯也不許顧世子爺吃了。
    無論宋院判是否徹底治好了母親的病,但至少能讓母親
    在五個月內安然無恙,其他的她再想辦法就是了,她相信人定勝天,總會能解決事情的。何況此前她一直疑心母親的身體是有人在背後作祟,如今宋院判也算是驗明了她的猜測,令她心中更定了幾分。
    她親自送一人出了門,叫人送來幾包上好的青鳳髓茶葉給宋院判。顧思鶴看著她許久,仿佛準備說什麽,可正是此時,竟有護衛般的人匆匆跑來,在顧思鶴耳邊說了幾句。
    顧思鶴便深深皺起眉“簡直是胡鬧”
    一時顧不得別的,先上了馬車。
    雖不知顧思鶴是遇著了什麽事,但謝昭寧已是不能等,她立刻回轉身,便立刻吩咐白姑把藥行的各大掌櫃都找來,層層吩咐,從汴京到錢塘乃至川蜀,謝氏藥行的各個分行都在暗中查找那瓶萬金丸的下落,卻也不能明著去找,隻怕是真的現世,引了旁人也來爭搶,故隻能暗中去查。
    此藥雖不是真正的延年益壽,但能補上身子虧空,於大傷之人有大用,已能算得仙丸了。
    昭寧此刻隻慶幸家中還有謝氏藥行,在找藥上,至少比旁人便利了許多。
    而謝氏從汴京總藥行到下麵的小藥行,也都行動起來,替薑氏暗中尋藥。不光是因薑氏是東家的緣故,謝氏藥行雖是當年謝老郎君首建,可真正發揚壯大卻是在薑氏手上。薑氏對他們也是極好,婚喪嫁娶各有貼補,他們都是打心中尊敬著薑氏。故都以十一萬分的用心在找藥。
    來聽吩咐的葛掌櫃還勸慰謝昭寧“大娘子不必擔憂,夫人這些年體恤嚇人,廣施恩澤,定是吉人自有天相,將這藥丸找到。”
    並告訴她,她讓照顧的那位沈先生,他們十分周到地照顧著,讓謝昭寧不必憂心。
    此時昭寧自是暫顧不上沈先生那邊,隻托了葛掌櫃送過去東西,依然忙著給母親找藥的事。幸而薑氏服了宋院判開的藥方,終於止住了吐,能吃得下睡得好了,昭寧雖知道若不能找到那萬金丸,總還是命懸一線的,但看到她好過了,總是好的。
    不過隻要一日不替母親把藥找到,她心裏便一刻也放鬆不下來。
    這日她一邊回複藥行掌櫃的信,一邊聽樊月的回話“按照大娘子說的,每日監視著蔣姨娘那邊,並未瞧見什麽異常,蔣姨娘每日隻是練字讀經,似乎也並不憂愁。夫人屋宇中的東西也正在查,隻是夫人屋宇中的東西是常換的,眼下極難查到究竟是什麽東西”
    謝昭寧手中的筆一頓,母親的飲食沒有問題,她立刻就想到用物,但時間已過,自然極是難查。蔣姨娘果然手段了得,心性也了得,她恐怕就是等著蔣家起複,她便能毫發無損地從禁足中出來。但眼下她還暫顧不上蔣姨娘,先替母親把藥找到再說。
    正是這時,青塢匆匆走進來了,手裏拿著一封信,連請安都沒來得及,對謝昭寧道“大娘子,汴京的掌櫃有消息傳來了說那瓶流落民間的藥丸,似乎是在金明池附近的新門瓦子出現過,被周圍的一個大戶買走了。”
    昭寧聽了眼睛一亮,立刻將那封信接了過來
    仔細讀了。信裏說的便是青塢那般意思,隻是更詳細些,那瓶藥的確是在汴京出現過,當時私下還有人競拍。隻是後來並不知是被誰買走了,雖然並不詳細。但已是這些時日,她得到的最明確的訊息了,至少叫她明白該到哪裏去查。
    昭寧立刻要吩咐人下去找,青團又進來了,她眼下已經訓練得好多了,老老實實地屈身行禮,笑道“娘子,薑家大夫人來看夫人了,夫人請您過去一起說話呢”
    這段時間,已經安頓在西大街的大舅舅和大舅母常來探望母親,照顧母親之餘,還不忘和薑氏說著茶餘飯後的趣事,逗薑氏開心。
    大舅母過來,昭寧是無論如何要去陪著說兩句話的,何況母親還喊了。
    謝昭寧立刻去了榮芙院。
    還沒有進去,就聽到大舅母的聲音“你不知初搬來汴京,家裏那兩個小子多沒見過世麵,就這幾天,拉著煥然把汴京上下名處都轉了個遍大相國寺就去了三次。他們還嚷著要來看你,這我如何能讓,別吵著了你。”
    昭寧走進去,隻見盛氏正坐在薑氏床邊陪著她說話,薑氏還是臥床養胎。但是人比之前已經好太多了,雖仍然是瘦,可皮膚有了瑩潤光澤,臉上也有了血色。聽著盛氏的話,她也露出和煦的笑容說“讓他們來就是了,我是不怕吵的。我也多年未曾見到他們了”
    母親現在身子剛養好,什麽也不知道,是覺得自己又好了的,故所有人都瞞著她,就是大舅舅大舅母來看母親,也都是笑嗬嗬的,決不會讓她憂心。
    薑氏抬頭看到昭寧,笑著招手道“昭寧,快來陪你舅母坐坐”
    又對盛氏道“她成日忙個不停,我知道都是在忙我的事,聽說金明池要舉辦奪標賽了,各個世家都要去,你帶著她出去轉轉吧莫要整日悶在家裏陪我,人也耽誤了”
    謝昭寧走過去坐在舅母身旁的圓凳上,笑道“老遠便聽到舅母說得熱鬧了,什麽金明池奪標賽”
    盛氏就笑著說“昭昭果然是太忙了,為著太上皇賀壽,京兆尹在金明池組織了奪標賽,據說這規模為近幾年來之最。京兆尹這次下了大血本,奪得魁首之人便能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東珠。現今這汴京的兒郎們,個個摩拳擦掌,盼著奪魁拿珠。贏了自然是出盡風頭,引得汴京各娘子們垂青。所以這汴京大大小小的世家會去,略出挑的郎君和娘子都是要去的”
    薑氏想到汴京兒郎,聽得更是心動,對謝昭寧笑道“你去,你定是要去的娘把頭麵和衣裳都給你準備好了”說著轉過頭,讓白姑去取來。
    謝昭寧聽到金明池,心中一動。正好得知母親的藥也在那裏有眉目,或許她倒是真可以去一趟,親自去查看萬金丸的下落
    她覺得有些莫名“母親,您臥床養病,怎麽準備好的”
    薑氏輕瞪她“娘隻是下不來床,又不是不會說話了,吩咐人去做不就是了”
    說著興致勃勃地讓白姑把她早就吩咐人準備好的衣裳首飾端出來,並非她尋
    常用的華貴模樣,而是昭寧喜歡的深青淡綠的顏色,卻是用銀線細細地織出了銀瀾紋,衣襟上用銀線繡出舒展的雲紋。搭配的是一件金嵌羊脂玉的蓮花冠,兩隻羊脂玉的簪子。又用心,又是昭寧喜歡的那般模樣,不知道是何時就準備下的。
    看著薑氏問她喜不喜歡的模樣,謝昭寧強忍著心酸,笑著說“我自然喜歡得很”
    薑氏見她喜歡,更是高興了,低聲對盛氏道“仔細給她留意著”
    她現在臥床,想著兩個子女都到了年紀,便已經開始尋摸著為兩人覓良緣了。謝承義自是不愁,他模樣英俊,又已經有了官身,家世也不差,給他說親的人不少,何況男子的親事本就容易。而昭寧雖是生得這般好看,但畢竟有之前的名聲在,又是從西平府回來的,來說親的並不多。
    可是昭寧這樣好,她覺得昭寧足以配得上極好的郎君。這次金明池奪標賽上,總不乏有些門第,亦或是年少中舉的,這些都是極佳的良婿,亦是汴京娘子們追捧的對象,隻望昭昭能覓得一一,她不求昭昭能嫁得多麽好,要有多高的門第,隻要能過得恩愛和睦就好了。
    盛氏自然知道薑氏是什麽意思,也低聲笑道“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見著昭寧因給薑氏找藥而發愁。她這次來,也正是想帶著昭寧出去轉轉,散散心,畢竟急是急不來的。
    此次金明池奪標賽的確是大場麵。若是有什麽好兒郎,她也想給昭昭留意著。
    以前她覺得自己兒子薑煥然配昭昭最好,不是她說,論出身、品貌,還有解元郎這個名頭,薑煥然無論是在順昌府,還是在這汴京,都是被眾世家娘子和夫人們追捧的。她們家才初搬來汴京,已不知多少官媒、私媒將家裏的門檻都要踏破了,多少娘子由著點借針頭線腦的理由,來家中悄悄張望。但是薑煥然自己無意,他祖父也想著等他考了省試,過了殿試再說。
    但是隻他不願意這條,就已是經指望不上了,盛氏也不想強求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真把薑煥然逼急了,他能幹出什麽事誰也不知道,昭昭鬥不過他,以後也不一定能過得好,她雖在旁,但她難不成還能一輩子看著兩人隻能忍痛放棄了。
    但是這汴京好兒郎還多得很,昭昭這般的好,哪裏就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盛氏心裏恨恨地想著,氣惱兒子的慧眼不識珠。他除了樣貌才學和解元郎的身份,別的又有什麽好,脾氣又差,眼睛長在頭頂上別的不說,昭昭定能找個脾氣比他好的
    何況盛氏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那謝宛寧得了平陽郡主的青眼,又得淑太妃賜了妙手娘子的封號,謝家上下重視她得很。謝家那堂祖父還讓謝煊派了十個護院,特送謝宛寧去參加奪標賽。
    她心裏對這謝宛寧是不屑得很,占了昭昭這麽多年的地位不說,眼下竟得了這些貴人的青眼,莫不成還要高嫁那以後豈不是就真的要比過昭昭去了這也是她絕不想看到的。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