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六房主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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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千陽開著蘇明星的車,一路向西,當他到達言家莊的時候,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言家莊在朦朧的薄霧中,顯得破落而寧靜。
盧千陽不想打破這份清晨的寂靜,他把車停在了莊外,下了車。
深秋的晨風微微有些刺骨,盧千陽頓覺得臉龐上一陣冰冷,他縮了縮脖子,從兜裏掏出一香煙來,慢慢地點上一支,抬起腳,慢慢地往前走。
進莊,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棟破落得不成樣子的言家老宅。
上次來,盧千陽還能看見那兩扇院門,現在的那棟老宅,連院門都隻有一扇,還半耷拉著。
盧千陽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心裏頓覺有些沉重。
這棟老宅,是言家莊的精神,是言家莊傳承的根基。
現在,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
盧千陽從老宅邊走過,朝敞開的院門裏瞟了一眼,裏麵半人高的雜草早已將院子擠滿,從那片荒草看過去,幾級台階之上,那中堂大門也已經破爛不堪,門廊上布滿蛛網。
清風吹拂,蛛網微微晃動,顯得有氣無力,又顯得無能為力。
盧千陽沒有進屋,徑直從老宅走了過去。
言家莊老街原本的青石板路也變得坑坑窪窪,破碎的石板縫裏也鑽出了許多野草,隻是在這個深秋的季節裏,所有的野草也都失去了生命的顏色。
盧千陽踩在這些不知名的野草身上往前走,他知道,這些野草即使現在已經枯萎,可是等到明年春風一起,它們又會努力地從青石板下擠出來。
六嬸的家在言家莊的盡頭,在那棟高大的言家莊牌坊的邊上。
言家莊的牌坊還立著,即使隻剩下坊身,它還是立在那裏。
牌坊的挑簷已經落了下來,摔在地上,一堆亂石,連牌坊上的石頭匾額也摔得稀碎。
言家莊那血紅的三個字,早已湮沒在那堆碎石之中。
盧千陽站在那堆亂石麵前,臉色凝重,眼神深沉。
忽然,邊上院子的門嘎吱一聲響,一個清脆的聲音在盧千陽身後響起。
“您是盧隊長吧……”
盧千陽回過頭。
是六嬸的孫媳婦。
盧千陽點點頭,朝她淺淺地笑了笑。
難得她還記得,盧千陽和她是見過兩麵的。
“大清早的,您到這兒……”
六嬸的孫媳婦手裏提著竹筐,筐裏放著一把鐮刀。
看得出來,她這是要出門勞作。
“我來看看六嬸……”
盧千陽微微地笑著回答她。
孫媳婦連忙熱情地拉開院門,滿臉的笑容。
“您請進,請進……”
盧千陽進了院,孫媳婦把手裏的東西放在門口,領著他往院裏的偏房走了進去。
偏房裏亮著燈,昏黃的燈。
燈光下,一個蒼老得不成樣子的老婦人坐在一把躺椅上,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門外,那臉上的皺紋如同百歲老鬆樹的裂皮。
“奶奶,盧隊長來看您來了。”
孫媳婦剛進門,就對六嬸大聲喊了一句。
六嬸那雙眼睛裏仿佛沒有看見走在前麵的孫媳婦,目光卻一直掃在她身後的盧千陽身上。
六嬸那張黝黑的臉微微地抽搐了一下,嘴角也稍稍地翹了翹。
“好,好……”
她連說了個好字,孫媳婦連忙把盧千陽讓進屋裏,又從邊上給盧千陽搬了一把矮椅放在六嬸身邊。
“盧隊長,您坐,我去給您泡杯茶。”
說完,孫媳婦轉身出了門。
盧千陽慢慢地坐了下來,看著白發蒼蒼的六嬸。
六嬸緩緩地轉過臉來,那雙渾濁的眸子一直盯著盧千陽的眼睛。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過了許久,六嬸突然開了口。
“今兒一早,老婆子就聽見外麵有喜鵲在叫喚,老婆子就想著,是不是有什麽貴客……”
盧千陽的嘴角微微地揚了揚,眼角一彎,帶著笑意,卻沒有回答她。
六嬸費勁地挪了挪身體,緩緩地抬起她那隻耷拉在椅子外麵的右手。
右手緊緊地握著,她慢慢地攤開。
盧千陽低下眼皮,默默地盯著她那雙幹癟,粗糙的手。
手掌張開,一顆翠綠的珠子赫然在手心。
盧千陽心頭一驚,自己也有這種珠子,這是杜宇風那把名叫“春秋”的翡翠算盤的珠子。
盧千陽的眼裏閃過一抹錯愕,他抬起眼皮,盯著六嬸那雙渾濁而深邃的眼睛。
“他們……,他們回來了……”
六嬸的聲音很輕,卻感覺很有力道。她那幹癟的嘴唇顫得厲害。
顫得更厲害的是她那雙如枯枝般的手。
那顆翠綠的珠子如同春日裏蕩漾的綠波……
“前幾天,我那曾孫子,在那大門口撿到的……”
六嬸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冷酷的光芒,特別是說到那“大門口”三個字的時候。
盧千陽狠狠地點了點頭。
大門口,是那剛建起來的工程項目大門,也是未來那個康養項目的大門。
麗華中日國際康養城。
雖然裏麵還是一片繁忙的工地,那棟氣派、豪華的大門卻早已立了起來。
“你一定知道,它是誰的?”
六嬸扭過頭,盯著盧千陽,用顫抖的聲音問了一句。
盧千陽又狠狠地點了點頭。
六嬸那雙渾濁的眸子漸漸變得有些透亮,清澈,也許是被剛剛從心裏發出的光芒洗滌。
“杜宇風,杜四爺的……”
六嬸的聲音有些顫抖,卻滿是敬意。
“他們,他回來了!”
六嬸突然提高了嗓門,這聲音鏗鏘有力,讓坐在邊上的盧千陽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殺氣,六嬸的眼裏滿是殺氣。
六房主殺!
這時,盧千陽心裏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們為何都如此推崇杜宇風,原因竟然在這裏。
杜宇風是個不講規則的人,他睿智無比,卻永遠秉持自己的原則,寧願自以命相搏,也不願意被某些規則所束縛。
在杜宇風的心裏,隻有一個原則——誰對我中華不利,我就砍誰的腦袋!
沒有那麽多的道德,法律;沒有那麽多人性,良知。
在他的那個原則下,隻有生死,沒有規則。
“這顆珠子,我送給你……”
六嬸把手顫顫巍巍地伸了過來,目光緊盯著盧千陽。
盧千陽看著老人那雙充滿期盼和托付的眼睛,慢慢地抬起手去。
“您老知道我是誰?”
盧千陽的手指碰了碰老人手心裏那顆翠綠的珠子,沒有拿起來,卻問了一句。
六嬸咧開嘴,笑了笑,嘴裏已經沒了牙齒,那黝黑的臉龐如同一朵枯黃的菊花。
“我們莊主雖然死了,采東侄兒雖然死了,我這死婆子還是相信他的眼光的。”
盧千陽記得,自己就是跟著言采東來見過六嬸兩次。
僅僅兩次,就讓六嬸看出了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