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恩想了想說道：“由於這種致幻菇是剛培育出來，所以產量具體是多少還沒辦法給出精確的數字，不過……它至少應該能讓我們一周做出10支仿製版月靈髓液。”
    這個的回答讓加圖索感到非常欣喜：
    “也就是說，我們一周每人至少也有300枚魔石的收入？！而且還不用擔心原材料的短缺？”
    卓恩搖了搖頭：“也不能這麽算，人工培育致幻菇是需要更多成本的，所以我們每人一周的收入應該是270枚魔石左右，但實際上我估計會更多。”
    “那也已經很好了！”
    加圖索的嘴巴幾乎快要咧到耳朵根了，不過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又漸漸消失了：
    “可是等我們去諾倫貝加了之後，該由誰來製作仿製版月靈髓液啊？我們總不能一邊參加位麵戰爭，一邊賣這個東西吧？”
    “我們？”
    卓恩抓住了加圖索話中這個關鍵的詞語，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地說道：“難道你也要去？”
    聽到這句話，加圖索似乎有些不滿，他挺了挺自己瘦骨嶙峋的胸膛：“怎麽？難道我就不能去？”
    “那也不是……我隻是感到有點意外而已。”
    “其實我也很驚訝。”加圖索說道：“畢竟我並不算是卡爾森大人手下最強的巫師學徒，能獲得這個機會完全是運氣好。”
    卓恩小心翼翼地將培育器皿挪到了一旁：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雖然你隻是個三級巫師學徒，精神力也不高，元素親和力幾乎為0，更是連一個巫術也不會釋放，但從其他角度來看，你還是有點用處的。”
    “呃……你這真的是在誇我嗎？”
    “當然！”卓恩聳了聳肩膀：“對於絕大多數準備參加位麵戰爭的上層貴族來說，一個專精於魔藥學的巫師學徒，價值可是難以估量的。”
    其實，卓恩這句話並非完全是恭維。
    對所有參加位麵戰爭的上層貴族而言，最頭疼的從來都不是金錢和資源的消耗。
    這些豪門世家在進軍諾倫貝加之前，往往就坐擁常人難以想象的財富，足以支撐長達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位麵戰爭。
    更何況，位麵開拓本身就會帶來極大的收益。
    因此，讓上層貴族們最頭疼的，是人力的損耗！
    其中就包括了遠征軍隊，以及極為寶貴的家族人才！
    要知道，那些實力強大又天賦異稟的家族成員，才是保證這個龐大家族生生不息的根本，但位麵戰爭的凶險往往會讓許多家族成員埋骨他鄉，甚至連遺骸都沒辦法找到。
    而一名專精於魔藥學的巫師學徒，就可以給家族帶來源源不斷的珍惜藥劑，極大地提高家族成員以及軍隊的存活概率。
    畢竟在很多時候，能夠在市場上大量購買的1階2階藥劑已經無法很好地滿足位麵戰爭的需求了，而更高階的藥劑則往往需要巫師學徒甚至是正式巫師用特殊的材料，耗費一定的時間專門製作。
    就像之前加圖索塞給卓恩的強力恢複藥劑……如果沒有它們，卓恩恐怕也無法那麽輕鬆地從納德利和夏迪的襲擊中脫身。
    “那你被派往哪個家族？”卓恩問道。
    經過上次和哈切森教授的交流之後，他已經知道複興學派在諾倫貝加一共有5個保持著合作關係的家族，分別占領著不同位置的5個區域。
    加圖索“嘿嘿”一笑：“和你一樣，岡薩羅家族。”
    這個回答讓卓恩有些喜出望外。
    他雖然早就知道複興學派還會派遣其他巫師學徒甚至是正式巫師過去，但他沒想到同行者裏居然有加圖索！
    有一個熟悉的人在身邊絕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更何況專精於魔藥學的加圖索還能給他在異位麵戰場上提供很大的幫助。
    隻是不知道薇雅是否能像加圖索一樣獲得前往諾倫貝加的資格……
    卓恩忍不住這樣想著，畢竟在這座巫師塔中，除了幾名教授之外，這已經是他最熟悉的人了。
    加圖索接著說道：“其實要按照以往的慣例，派往諾倫貝加的至少也是四級巫師學徒，尤其是那些已經快要突破到正式巫師的家夥。像今年這樣直接把三級巫師學徒派過去，還是非常少見的。”
    卓恩點了點頭，讚同了對方的說法：“或許是因為整個文明世界的權力格局正在被快速改變，我們學派希望更全麵地參與進去，從而獲得更多的好處。”
    這時候，加圖索突然歎了口氣，顯得心事重重：“雖然參加位麵開拓確實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但它也確實是太過危險了。”
    說完，他抬起頭看著卓恩，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卓恩……我能拜托你件事情嗎？”
    “什麽事……我先說好，我最近要花錢的地方很多，沒錢借給你。”卓恩立刻後退一步，和對方保持了一些距離，滿臉警惕地說道。
    看著卓恩這副樣子，加圖索有些惱怒地說道：“我沒想問你借錢！”
    “那你想幹嘛？”
    加圖索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個字，最後隻能煩躁地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你先跟我來，一會伱就知道了。”
    說完，也不等卓恩答應，便拉起他的胳膊，快步朝實驗室外走去。
    ……
    “她是……”
    此時的卓恩正站在一間狹小的宿舍中。
    房間裏的陳設很簡單，除了床鋪、衣櫃這些必要的家具之外，就是一個巨大的實驗桌，上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藥劑和製作材料。
    而在宿舍的另一端，則是一張舒適柔軟的大床，上麵正躺著一名大約五十多歲的女人。
    女人此時正陷入沉睡，即使卓恩和加圖索兩人就站在床邊，她也沒有蘇醒。
    而最讓卓恩感到揪心的，是對方的外貌。
    和常人不同，女人身上每一寸皮膚都有著非常嚴重的潰爛，不少區域更是長了一層紅灰交雜，宛如魚鱗一般的外殼，這種外殼從女人的臉部一直延伸到腳底，幾乎快將她大半個身體都包裹其中，在外殼的裂縫處則能看到一縷縷充滿腐敗氣息的紅煙飄蕩出來，看上去極為瘮人驚悚……
    與卓恩臉上震驚的神情不同，加圖索顯得要平靜得多，仿佛是早就見慣了眼前的一切，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依舊能看到他的雙眼深處有著無法抹去的哀痛。
    聽到卓恩的提問，加圖索微微歎了口氣，從實驗桌上拿起了一支貼著今日日期的藥劑瓶，熟練地將裏麵粘稠的液體塗抹在了女人的身上：
    “她是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