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節 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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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戈逐馬!
與此同時,官兵也發現了對方的蹤跡,在那兒暈呢,他們與狄阿鳥這邊的人完全不同,狄阿鳥這邊的人起碼有點兒念想,都覺得是自己的人馬回來了,他們官兵卻知道肯定不是自己的人馬。
這邊動員著攻打東夏王,那邊冒了一支軍隊,內外火速通訊,朱天水是連忙在陣營中挪轉,帶著大批軍官目測一下人頭,足足五千以上,他們也不知道會是誰,可不管是誰,這都是在朝廷的土地上。
不管是誰,即便不是東夏王的友軍,卻也一定是朝廷的敵人。
他們慌了,真的慌了。五六千數的人馬是鬧著玩的麽?!要是五、六千精兵,可夠自己這些人馬與他們慢慢地玩了,兩邊團著玩兒,這個時候,東夏王肯定不理睬自己,不救援,光坐在城樓上冷笑。
這個時候,絕對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絕對不是。
朱天水後悔了。
剛剛要是跟東夏王好好商量,別玩火,別就想著劈頭蓋臉地揍人家揍聽話,再聽京城方麵的安排,現在兩邊合力,這一支人馬,豈不是送上門的功勞嗎?!
所以,他與狄阿鳥幾乎同時派出了使者。
兩個人的眼睛都尾追著使者的身影走神兒,心都撲通、撲通直想。狄阿鳥是想我的傻阿過呀,咱再怎麽敗,也派個使者回來好吧。朱天水卻想著嚇他,嚇他,嚇怕他,他能知道我們剛剛與東夏王要打仗?!說不定還當成是在等著他呢,用言語嚇唬他,保準能把他們嚇唬走。
兩個人各捏心裏的小九九,之數,手心就出汗了。
狄阿鳥這邊的軍民不停歡呼,呐喊,官兵那邊不停地倒吸寒氣,陡然之間,他們站在高處觀望的哨兵就給發現了,兩個使者接近之後,很快進去,接著出來,立刻一分而散,都回來了。
往官兵那邊使者孤零零地飛奔。
往狄阿鳥這邊兒,一大群人追逐使者,使者跑得飛快,狄阿鳥當即就想壞了,這是在追殺老子的人呢。
下頭的騎兵卻歡呼著去接了,狄阿鳥站在城樓上不及製止,隻是再次痛罵趙過,因為趙過把自己的精兵都帶走了,那些人是聽將令的,他們要是被擺出來,絕對不會這麽自主地迎上去歡呼。
狄阿鳥匆匆下城樓,歡呼聲已經此起彼伏,開始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他騎上馬,繞鎮而走,那麽個一走,看人頂著頭盔亂舞,自己一製止,歡呼聲就會更加響亮,大聲叫喊“東夏王萬歲”,都急了,這都當是自己人,還怎麽辦呀。
要是巴伊烏孫,朝廷並不是他的最大的問題,自己才是。
要是巴伊烏孫,他第一時間就會趁了自己的歡呼,衝上來,殺進來。
他到處走,按不下大夥的騷動,正要發脾氣,當軍令傳達,使者在陣前被人追趕到狄阿鳥麵前了。
這麽秩序一變,路勃勃變成了第一位,正麵朝陣營擺著兩隻手,接受軍民的歡呼呢。我的天,我的天,路勃勃被抓了,依仗他是自己的弟弟,就投降了,來勸降,不可能呀,難道,難道他們打贏了。
正發著愣,路勃勃跑到了他跟前,雙手一探,要在馬上擁抱。
狄阿鳥與他抱抱,看著他打個圈回來,站到了自己跟前,連忙問“博小鹿,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路勃勃滿臉紅光地說“從此之後,阿哥就是真正的東夏王了,阿過果然不吃白飯,陣斬福祿,擒了他兒子,收了降兵,與我一起抄了敵人的老弱,要不是巴伊烏孫趕到漁陽,與我們大戰,擊敗我們,把人搶走了許多,就不是現在這些人,更多,更多。”說完,背著狄阿鳥,往另一個方向跑了,擺著雙手,接受萬眾目光的洗禮,讓他們知道,自己就是戰鬥中統帥之一,大大的少年英雄,狄阿鳥的幼弟。
陣營之中的歡呼更猛了,聲勢一變,變成了“東夏興,夏侯王。”
相反,官兵的陣營靜悄悄的。
朱天水不停下令“撤軍,撤軍。”
於是,他們擺出來的人就開始回收,回收,就想迅速穿鞋,想撒丫子的人一樣。
撒丫子來不及了,怎麽辦?!
朱天水一咬牙,帶著自己使團又出來,奔狄阿鳥去了。
狄阿鳥也就不理睬官兵了,如果他們不傻,老老實實地呆著,隻是吩咐下去,擺宴,饗士卒,而自己帶了幾十騎去接趙過,接過他,好好問問他怎麽這麽糊塗,不知道給自己送來戰勝的消息。
走到半路,下頭的人告訴狄阿鳥,剛剛走了的那些人又回來了,要給狄阿鳥請罪呢,要不要拒絕,兩相夾擊,讓他們吃吃利害,為了自己的輕狂去流血。
狄阿鳥打鼻子了冷冷哼著。
戰事逆轉,主動回到自己這邊兒,自己卻沒想和朝廷翻臉。
不過,他最首要的,最迫切的念想,是去迎接自己的阿過將軍,也就順勢一舉手,告訴說“讓他們去找令尹,令尹原諒他們,我就當他們收回了自己的話。不過,告訴令尹,我可不想那麽輕易地原諒他們,至少也得讓他們為難我們令尹為難得他們和我們令尹一樣哭鼻子,是吧,大夥說好不好?!”
他走到半路,牛六斤也拔剌剌帶了幾十騎,裹著一輛囚車先回來。
狄阿鳥就不再記著見趙過,與他們一起進城,大擺宴席,這時,狄阿鳥已經迫不及待了,問“阿過不著調,你為什麽也不送個消息回來?”
牛六斤興奮一笑,把事情的經過呈現在眾人麵前。
當日趙過一擺旗幟,眾人就散了。
狄哈哈往下穀路逃,常子龍領藍衣軍上山,而牛六斤一地車,在鹿巴的接應之下,迅速撤退。
福祿看人被殺散了,立刻果敢地向前追擊。
因為牛六斤製造了大量的障礙,因為所部士兵四相逃躥,福氏騎兵費力地通過一輛輛大車。
這裏從北來,過了上穀道,要向西走,那裏有一川子地,相當開闊,出了這一川子地,再向南,才能走上一馬平川的道路,福氏鐵騎追著人,就在這裏散成了一盤散沙,福祿父子走在裏頭,隻見兵都往山上跑,就不再追,準備通過。
他們剛剛轉過彎,剛剛覺得經過艱苦的廝殺,擊散了敵兵,可以直奔狄阿鳥的老家,一隻人馬從東邊的山上來了,像是一道穿著白衣的洪流,直奔父子二人,一歡呼,刀刷刷上了頭頂,再一歡呼,自己追散了的騎兵,就像是被蹂躪的芝麻,福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圍裹了,連忙奮力掩護兒子向西走。
一隻銅鐧撒在他的頭盔後麵,奔走不及,被趙過一槍挑在後心。
福奎被父親掩護走著,回頭一看,父親掛在別人槍上了,心膽俱裂,然後這支白衣騎兵,別的不追,專門追他,周圍的騎兵畏懼這種衝勢,根本沒法轉向。
他拚命逃走,還是被白衣螞蟻卷上,馬戰死,人受綁。
福氏的騎兵們隻好先向西出川,再向南逃,趙過鳴金收兵,把他們的退路給封了。
這時,兩個首腦人物一死一被俘,大夥誰也不曾想著繼續去殺狄阿鳥,都想著原路返回,相互一商量,推舉個人出來,躲了一夜,回頭等著回家呢,回家的路被封了,他們打,對方也不給他們打,光射箭,他們跑,各自為戰,莫衷一是,別的路又不熟,不願意放棄這條來時的,相互對峙,他們在裏,趙過在外。
趙過想送消息,自然送不來,便留下牛六斤,自己帶著人馬去接應路勃勃,牛六斤就一天到晚勸降,勸降說“你們風餐露宿,不過是為了給福祿打仗,福祿的人頭都沒有了,你們還堅持什麽?!何況與我們阿鳥大王有仇的是福祿,不是你們,你們應該為自己考慮了,阿鳥大王現在兵強馬壯,勢力穩固,投奔了他,你們就不用再像現在這個樣子,逃回去也是東飄西蕩。”
過千人馬群龍無首,還能去中原打狄阿鳥,這撤,兩下換了位置,牛六斤守在他們回去的路上呢,他們也就一個一個地投降了,等到德棱泰通過,那裏恰好全變成狄阿鳥的兵了,德棱泰一看不對,就跑了回來。
這個時候,路勃勃從背後抄掠老弱,幾部老弱隻好往東南跑,一是沒地方跑,二是想與本部匯合,雙方這麽一擠,降者遍地,大家一路去漁陽,準備恢複漁陽城,最為可進可據的據點,巴伊烏孫已經知道這裏失勢,領本部人馬接應,雙方盤川大戰,趙過吃不住,又擔心北平原鎮,幹脆不去漁陽了,送走劫掠的物資,帶走一部分人,把渾身上下抄了個精光的上萬人留給巴伊烏孫,讓他來解決這些人的生計問題。
巴伊烏孫留下這些人,想繼續南下,攜帶的幹糧不夠,隻好退兵。
這後來的事兒,幾個領兵的心照不宣,是不會說出來的。
牛六斤也就說,所獲上萬,又給巴伊烏孫搶走了。
狄阿鳥手下的文武一起震驚,個個說“趙過將軍功勞實在太高,若不是遭遇巴伊烏孫主力,我們就真的可以進軍東夏,一戰而勝,掩有其土了。”
外頭的兵馬趕著劫掠的牲畜,準備進城,城根子底下都走滿了。這些牛羊、馬匹,比起現在的人口,也不算是很多,卻已經夠多了,把鎮裏鎮外種地的,放牧的都看得熱淚盈眶。趙過一進城,但凡那些隴上老兵,包括張鐵頭,無人再隨便地呼他姓名,紛紛肅立,喊他“趙將軍”。
緊接著,就是戰俘,老人,婦女,少男,一串一串,穿著各式的衣衫,有的頭發不見剃,衣衫拖曳,分明就是中原人,他們個個低著頭,被士兵壓著,排成兩排,魚貫而走。德棱泰這些已經投降的人得到了狄阿鳥的信任,見一起投降的許多人,連忙撲上去,在裏頭尋找,有的大喊,有的哭泣。
德棱泰找到了他的一家人。
一家人,重要的一個都不少,還多了許多,都是親戚家的,而自己的女奴卻都不見了,頓時紮了進去大叫“長生天保佑”。
他妻子卻說“巴伊烏孫大首領來奪人,是他們的趙過首領特意派兵保護我們的,這你弟弟的女人,你的叔父,你的庶母都在。沒想到你竟然已經投靠東夏王了,我們一路還想著逃走,沒想到要是逃走了,回去反倒是死路一條,你可真應該感謝那位姓趙的首領呀。”
德棱泰苦笑,他們得到了保護,無疑是東夏王的領兵大將打聽出這是一部首領的家眷,首領就是領兵人物,特意善待的,回頭好有用處,哪裏是在行善,自己若是去謝,反倒有意思了。
他還要去赴宴,一放心,按過妻子的手,說自己現在,還沒有固定住所,遲些再接一家老小,徑直去趕宴席。
到了狄阿鳥那邊,狄阿鳥正在酒宴上翻著本章論功行賞。
他等趙過來到,要他到跟前,與他不停說話,問為什麽不派使者。
盡管,牛六斤前頭已經說了,可是狄阿鳥還是覺得他可以先派使者。
趙過卻說“我打完勝仗,想的是路勃勃八百人,不足以抄掠出大量的財物,也容易被巴伊烏孫追上,所以要先去接應他,這時我若報喜,鎮子兵力不夠,大夥就會讓急著讓我回來,特別是朝廷,他們更想讓咱們自己禦敵,也會給你施加壓力,所以,我下令,不報功,隻打仗。”
狄阿鳥嚴肅了,給他往前方的空地指指,等他站到那兒,賞罰分明地說“你立下大功,可是也隱瞞軍情,故而要罰你奴隸五十,馬匹一百,羊二百隻。”
趙過一愣“我哪有羊二百,馬匹一百,奴隸五十。”
狄阿鳥打斷說“我還沒有說完。”
他宣布說“為了表彰你的功勞,王庭賞你羊一千,馬匹三百,人口一百五十戶。你不要推辭,也不許就罰你的數目心疼,賞就是賞,罰就是罰,從此你已經是百戶啦。”他又說“曆來,賞賜,東夏這邊都喜歡賞賜百姓,我則不然,為什麽,百姓是最珍貴的,百姓是人,所以,我賞賜,百姓是最吝嗇的,但是,趙過立此大功,又在關鍵時為我們解圍,不足以用財物表述,所以,我賞了他一百五十戶,因為他有過,再罰沒五十奴隸。”
在啞口無言的眾人麵前,他又說“軍政和健牛隊方麵立刻審議功勞,看看我的賞賜適當不適當,適當的話,照辦,不適當,意見遞上來。”
趙過再次入席,到他身邊飲酒了,狄阿鳥問他“百戶官,現在滿意了嗎?!”
趙過卻說“都在發愁,你給我這麽多財物,我怎麽保管。”
狄阿鳥笑笑,說“等你成親了,你妻子就給你保管了。”
他們說了一會兒話。
等狄阿鳥問及被抓的福奎,趙過告訴說“你準備怎麽處置?!狄哈哈說,當初你伯爺爺有誓言,要殺光福姓男人。”
狄阿鳥讓身邊的人叫了一下狄哈哈,等狄哈哈上來,與他相互合議,合議完,宣布帶福奎上來。
福祿麵頰受傷,整個人跟鬼差不多,卻是身軀龐大,幾個人壓,壓不下去,他掙脫幾個按他下跪的人,站在酒宴上的眾人麵前,大聲地說“狄阿鳥,你要殺我就殺,我要是皺一皺眉頭,我就不是福氏的子孫,隻是我有件事求你,我的部眾,以及老弱,都被你抄掠,投降了你,請你放過他們。我知道我們是恩仇必報的人,可是一命還一命,你還是大大占了便宜,我發誓,我死後,但凡有一福姓的人向你複仇,他就不是福姓子孫。”
狄哈哈坐在狄阿鳥身邊,輕聲說“變化了,變化了,一路上他都不是這樣罵,光說殺了他,會有人給他報仇。”
狄阿鳥點了點頭,輕聲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哀,他也是怕他們福氏一門從此滅絕。”
和狄哈哈麵談結束。
他讓人喚來在一旁吃喝的土狸子,抱到懷裏,大聲說“我的兒子今年五歲了,他外公家的人都叫他寶兒,正應了福,祿之字,既然你也知道有仇必報,那好,從此之後,我就用你父親為他命名,記錄此一次的戰勝,我的兒子從此名狄寶,字福祿。”
福奎一陣恥辱,可是他已經顧不得了,隻是說“你要是個巴特爾,已經報了仇,你們家族隻死一人,我們家族死於你手,已經三人,到我這裏,就是第四個,你就發發善心,放過投降你的人吧。”
狄阿鳥冷笑“既然你提到有仇必報,我們就講講我們之間的仇恨,免得你說,一命還一命,已經足夠了。”
他說“我一個兄弟馬裏得,被你侄兒害死,我尋他複仇,被我龍青雲舅舅化解,反而約為兄弟,這事情,你應該清楚吧。這一命,這一仇,我沒報。後來我身陷高顯,你侄兒詆毀我的名譽,我氣憤不過,折斷他一隻胳膊,卻沒有殺他,他死於別人之手,這一命,這一仇,我也沒報吧,可是呢,你的弟弟卻到柳毛灣劫滅我結拜兄弟的馬隊,而之前,那是你們利用過的,利用完,你們將幾十家人滅門,這個仇恨怎麽算?結果你們還不肯罷休,自後追逐,與我接戰,你弟弟死於亂軍之中,這一命,雖然是我取了,可是你不要說,我欠你們家一條人命。後來,因為你弟弟的死亡,你父子集結兵力數千,向我部萬馬族長索要我不成,悍然開戰,殺死殺傷我部百姓無數,這又是多少條人命?!告訴我,我伯爺爺被你抓住,用弓弦勒死,這就是你們的有仇必報嗎?!”
福奎無語,臉色頓時灰白,有仇必報,都以這邊的人命計算,而這番實情,卻是有意忽略。
周圍的人忽然靜了下來。
他們分析完狄阿鳥的話,個個義憤填膺,而他們從此之後,要看著狄阿鳥的笑臉笑,看著狄阿鳥的憤怒、憤怒,個個大聲說“殺了他,殺完他們福氏一門。”福奎被聲討嚇住了,往兩旁環顧,幹脆一屈膝,跪了下來,大聲說“求您用我一人的肉身償還吧,我這一命,不算什麽,可我求您給我們福家留一個苗。”
狄阿鳥淡淡地說“可是我伯爺爺臨死前發下誓言,要殺光你們,草原人都知道,你還有什麽妄想麽?!”
他站起來,走上前去,一伸手,有人給他送到一把尖刀。
他執著尖刀到了跟前,福奎知道自己的命從此就不是自己的了,一仰脖子,露出喉結,讓他下刀。
狄阿鳥已經揚了刀。
牛六斤卻連忙跑到跟前,執住狄阿鳥的胳膊,提醒說“等一等,先讓我派兵把他們福氏的人圍起來,要殺都殺光,不留後患。”
福奎頓時睜眼了,當真是死不瞑目。
狄阿鳥什麽話也沒說,撥開牛六斤的胳膊,嘿了一聲,揮刀下去。
眾人紛紛眨眼,隻聽福奎慘叫一聲。
然而狄阿鳥卻丟了刀,轉身回去了。他宣布說“你自由了,我給你一匹馬,讓人帶你到你的族人麵前,願意跟你走的,你帶他們走,從此你們就不要姓福啦,姓福的,就讓他們在這個世上滅絕吧。”
福奎發現自己還有意識,睜開眼睛,看看,自己身上的繩索沒了,聽他這麽一說,脫口就說“你別後悔?!”
狄阿鳥回到座位說,淡淡地說“我已經給我的族兄說過了,殺死我伯爺爺的是你的父親,攻打我部的也是你的父親,他已經死在亂軍之中,而你部又來報效,我自然不能再無緣無故再殺自己的手下,至於你們這些直係親屬,就遠走高飛吧,想你們什麽也沒有了,將來也沒法為你父親複仇,就走吧,如果不願意接受我的恩賜,將來哪裏插上了我的青牛旗,你們就從哪裏離開。”
福奎簡直崩潰了,卻也不敢相信,再次問道“狄阿鳥,不,東夏王,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狄阿鳥肯定地說“都是真的,如果你要給你父親報仇,回來找我好了。”
福奎連忙說“我會的。”
眾人頓時激動了,操起食物投他,投了一地。
福奎冷冷哼了一聲,說“別以為我會感激你,是你自己放棄了滅絕我們福氏一族,你就是個糊不上牆的爛泥。”
他一步一個印,一步一個印,在衛士的帶領下,走到了門口,卻忽然停了,轉個身來,麵部抽搐著說“雖然你會後悔,可你卻給我們了一條生路。”
說到這裏,慢慢跪下,用滿是血垢的頭往地上一觸,匍匐下去,再站起來,跟著衛士離開。
許多人都衝到了狄阿鳥麵前。
狄阿鳥卻擺了擺手,讓他們回去,自顧喝了杯酒,說“我不能多飲,你們行樂吧,我要和我族兄退席,用福祿的人頭,祭祀我的伯爺爺。”
狄哈哈也站了起來,與他一起從後麵走了出去。
兩人走了出去,狄阿鳥說“你爺爺是為我而死的,可福氏的人馬都收歸了我們,為此我們不能報仇,也許該感到羞愧。”
狄哈哈同意說“是呀。”
兩個人繼續走著。
狄阿鳥卻突然又站住了,給狄哈哈說“為了獎勵你識大體,我另外給你五十戶百姓,至於福氏的仇,你可以繼續報,他們直係親屬單獨離開,行走荒漠,如果殺個精光,棄屍荒郊,回來封好自己的口,也不是不行。”
狄哈哈大喜,說“真的可以?!”
狄阿鳥微笑說“當然,不過,不許說出去,找一些不認識他們的人,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的人幹。”
狄哈哈一點頭,興衝衝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