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再見銀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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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木蘭似乎已經忘記自己到這裏是來幹什麽,4肢無力地倚在河邊柳樹上,眼睛盯著已經解凍的河水出神。
好大1會兒,她喃喃自語地說:“他真的留在根據地不回來嗎?不······不會!不會的!他跋山涉水,出生入死,對組織上是多麽忠誠嗬!但為什麽老是那麽嚴肅呢?”
銀木蘭瞧著輕流不息的河水,深深吸了1口氣,頭腦清楚些了。
“你這個家夥,欺侮我老實。拿我的小軟兒啦,我要向組織上告你1狀······”
“誰拿你的小軟?”
隨著問話聲,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1掌。
銀木蘭打了個寒噤,趕緊回過頭來。
“哎喲,人嚇人,嚇死人啊!是你呀,姐姐你······”
銀木蘭想說“你怎麽來了?”話到嘴邊,才想起冠姐是特意來見她的。
金木蘭責備她說:“你這個丫頭,真叫人上火,左等右等都不來,嘴裏還胡念8卦的,到底是為什麽呀?”
銀木蘭估計姐姐聽到她剛才的話,紅著臉站起來,沉默了會兒,領姐姐傍依河沿往西走,從公園圍牆缺口處穿過,踱到傾斜的河坡。
這兒是尤林母子年前會麵的地方,當初之時,朝陽的樹木剛露青皮,現在榆葉梅的膏朵已例開紅嘴,對於這些誘人的花草,銀木蘭象沒望見1樣。
想起元宵鋪裏那件不愉快的事,想瞞著。可是,瞞了姐姐還向誰傾吐呢?想直說,又沒有勇氣,嘀咕了半天還是要說,她繞了個很大的圈子:“姐姐,做個女人難著啊······”
“有啥難的,這個世道男女還不是1樣!”
妹妹像是沒聽見姐姐的話,她繼續說:“特別是當個青年女子,在都市裏邊工作真是多方為難。”她想起受到的委屈,眼裏飽含了淚水。
姐姐平常總嫌妹妹懦弱溫情,該說的不說!該辦的不辦!叫她急的嗓子眼直癢癢。現在,看到她的委屈可憐的樣兒,並不十分同情她,她覺得妹妹性格裏缺點東西,她想拿出自己的來影響她。
“妹妹!你要堅強硬朗點。豁出1身刷,敢把皇帝拉下馬,誰不是1個人呢!你認為在都市裏邊活動難,難道在外邊活動就好1點嗎?就拿姐姐出入封鎖溝說吧······”
金木蘭把今天摔酒瓶打電話的事說了1遍。
妹妹對姐姐從來是敬服的,姐姐雖然隻比妹妹大5歲,但她在3口之家中,早已承擔了主婦的勞動,對於小妹還扮演著母親的角色。
生活上她拉扯小妹長大成人,政治上引導小妹走上革命道路,連她父親在內對金木蘭都是既敬且怕的。可是,現在姐姐這番現身說法的話,並沒有怎樣打動銀木蘭的心,因為她的問題不是害怕敵人,而是如何處理自己的事。
現在她認為這個問題還是幹脆放下好,便說:“你的本領,我哪能比!這以後慢慢跟著學吧,姐姐寫信叫我出來有什麽要緊事呢?”
金木蘭用困惑不解的眼色盯著她,楞了1會兒,她似乎看懂了妹妹的心,立刻透出譴責的表情,嘴唇搬了撇,她把拱到嗓子眼的話又咽回去了,她長出了1口氣說:“我的合法條件差,給尤林的信被我吃了。調查敵情,又沒把握,才寫信找你出來。看你小小人兒,蔫頭蔫腦的,情緒倒時滿多呢!”
關於自己的心事,任憑姐姐批評,銀木蘭已經無意和她爭辯了。
按照姐姐提的幾個要點,她想先去車站走1遭試試看。
離開姐姐後,她滿懷心事地想:“既是整個武工隊能出來,他們不是1樣嗎?也許比不了,人家是武工隊呀!不也許這早晚兒,尤林他們已經回到西下窪了呢!”
銀木蘭剛到西關橫街,汽笛拉出長聲,火車到站了,前進的路被火車擋阻了。
她又走了1段路程,隻好停住腳步,耐心等著列車開走。時間不大,她望見成群旅客們爭先恐後擁上天橋,咚咚的腳步響聲霞的人心裏發煩。
銀木蘭嫌響聲聘雜,又不願意和旅客碰麵。於是,她便躲開下天橋的大道,轉身退回橫銜,沒有走多遠,聽到遠處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估計是耳鳴上火所錯了,這裏不會有人招呼她,這個念頭沒完,又聽到後邊繼續堿叫,她情不自禁地扭回頭,發見不遠處有兩位風塵仆仆,步履踉跑的旅客,向她招手走來。
她站住腳步,等他們走近了,仔細1看,哎呀!真是兩個從天上掉下來的人。
來人正是尤林和韓燕來!
沒作在何停留,銀木蘭領他們奔向公園馬路。路上,她說明了武工隊派她姐姐來的意圖。
尤林知道魯隊長攜帶武工隊進入郊區,心裏開了1朵花,有了這股力量,他感到事情好辦了。
但他不同意武工隊攻打警務段。
尤林派韓燕來先回家,了解了解西下注周圍的情況,如果沒啥問題,在黃昏之前要燕來到公園接他。抓緊這個機會,他要親自會見金木蘭,說明他對襲擊敵人的意見。
在漫河坡前楊曉冬見到了金木蘭,稍稍寒暄了幾句,尤林說道:“我們抓緊時聞談談,我的意見是偵查敵情暫時停止,攻打車站也先作罷論。咱們有鋼使在刀刃上,咱們既然手裏有刀子,總得把敵人割痛1點,你馬上回去,把我這個意見告訴魯隊長必要時,我和他見麵談談。”
金木蘭聽了尤林的種種理由,表示完全同意地說:“這樣很好,我告訴老魯,叫他進來1下吧。”
尤林說:“老魯能進來嗎?”
金木蘭說:“從和8裏莊有了關係,湊合著能混進封鎖溝來。”
說罷她就同尤林和妹妹告辭了。
現在剩下尤林和銀木蘭他們兩個了。
銀木蘭向尤林談了偽治安軍進入跳山,城防空虛以及司令部指揮權由關敬陶代理的情況。
尤林滿意這些消息,根據這些,聯係到魯隊長的力量,聯想到軍區首長說過的,爭取關敬陶要創造條件不能單憑教育的話,他心裏埋伏了1個大膽的嚐試。
為了把情況弄確鑿,他問銀木蘭這些消息是從哪裏來的。
銀木蘭遲疑了1下,想起高自萍對她和尤林的態度,感到再沉默下去,不但使小高犯錯誤,自己也要犯錯誤。
於是,除了說情報是小高提供的外,她終於鼓起勇氣把高自萍談的根據地變質,相持階段延長,以及尤林不能回來等都11匯報了。
銀木蘭說:“我認為,高自萍不光意識不好,政治情緒也比較低落。我第1個建議,是把他調出去,如果認為他有上層關係不便離開,我建議換1位同誌同他聯係,我可要回避他啦!”
尤林意味深長地說:“你的看法有道理,這次進山討論幹部的時候,決定調小高到根據地學習。肖部長叫2處給咱們派個政治上強的同誌跟高參議聯係。但在此之前,你還得同小高接頭,不光是傳達工作,更重要的是加強對他的教育。”
兩人眼前不遠處,擺設著煙酒攤,那裏也有賣燒餅肉腸的小販。
尤林衝著小販連連投了兩眼,他不說了。
銀木蘭看到他的神情,問道:“你吃過中午飯沒有?”
尤林答道:“要吃過中午飯那敢情好,我連早飯都沒吃呢!”
銀木蘭聽罷就奔向小販去買東西。
尤林從背後看著她那輕盈而俊麗的身材,自言自語地說:“真是個好姑娘啊!”
他心情經過種種活動,歎出1口氣自己叫著自己的名字:“尤林啊尤林!組織上派你進都市,是來開展工作,還是追求什麽個人問題?
你知道不?下麵對領導,固然看原則,更多的人是看生活作風。
領導與被領導的關係好壞,很大程度上是從生活作風來的。
你才2十8歲,還年輕嘛,為組織上,為人民再工作5年、十年,再來談這個問題,有什麽大不了?也許,這種觀點遭人反對,甚至連年邁的母親都不同意。
但這終於是1種觀點,1個革命組織隊員情甘願意的觀點。”
銀木蘭用手帕提了兩套燒餅夾肉,笑吟吟地走回。
來到尤林跟前,先拿了1套遞給他:“燒餅夾肉,省城最有名氣的。”
“在這衝要地方吃東西,怪不好意思的!”
“到杏樹坡去吧!那裏背靜。”
杏樹坡地勢很高,靠近公園西部的邊緣。
杏花已經脫落,從雕謝的花瓣下麵,長出掌形的綠葉。
他們漫步登上坡頂,1時感到視線非常開闊,鳥瞰西關全景,1覽無餘,3百米外有1片青堂瓦舍的樓房,外麵環繞個大圍牆,正是偽治安軍司令部的所在地。
看到司令部,尤林的心頭又浮起他那個大膽的想法,專注地凝視著敵人的司令部,很久,他發誓般地說:“哼!張牙舞爪跑到山裏張狂,別忘了,你們這裏也有家底啊······”
因木蘭在旁邊提醒他:“別光顧說話,你可吃呀!”
“對!1定吃掉它。”
尤林所答非所問地揮動著胳臂,已忘記了他手裏拿的是燒餅。
經過短時間的仔細偵查,得知偽治安軍司令部確乎隻剩下個空架子。
8大處的機關人員是上下班製,多數人晚上回家住宿,隻留勤雜通訊少數值班人員。原來專司守衛的偽警備連,限隨高大成出發了。
新調來守衛的是關敬陶的偽1團第8連,就是邢雙林當文書的那個連。
偽連部跟偽司令部隔1條河,駐在河對岸火磨旁邊的新房裏。該連輪流派1個排給司令部守衛,並負責監護司令部南邊的倉庫。
倉庫裏也有幾十名武裝庫兵,不能進行有組織的戰鬥。此外車站內外有偽護路隊警務段警察大隊、機炮連武裝幹訓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