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捕高自萍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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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亂照什麽?”
    老大太不願意家裏手電筒亂閃光,也有些憤怒。
    “我照你兒子,看看是不是藏在家裏的。”
    藍毛的假麵具摘掉了,走著急速的步子,周圍轉了1遭,伸手拉開迎麵桌子的抽屜。
    “你找我的兒子?哼!難道我有兒子還放在抽屜裏!你怕不是要搶我老婆子的錢財吧!”
    “你這老婆子的嘴夠多損!這是對抗日工作人員的態度?”
    藍毛嘴上說著,手上可是不停地翻騰東西。
    “抗日的?就你這副嘴臉?怕不是土匪吧!”
    老太太橫身擋住藍毛,1時雖記不清哪裏藏著重要的東西,總覺著這些家夥會翻騰出不利於兒子的什麽來。
    藍毛感到原訂計劃全部落空了,他呼哨1聲,院裏埋伏的打手們1湧而入,他們不顧老太太高聲叫罵,推推搡搡把她架上了汽車······
    夜深人靜,在曾經審訊過金木蘭的那間房子裏,高自萍被帶了進去。
    迎麵桌上坐的還是藍毛,他從古家莊剛剛回來,雖經過擦洗更換衣服,因沒有休息,顯得很疲勞,時不時地掏出手帕擦抹汗水。
    範大昌斜躺在沙發上,腿搭著腿,不抬眼皮地看報,明知高自萍進來,故意不理睬,仿佛審問高自萍,跟他並不相幹。
    在這樣可怕的沉默中,高自萍心驚肉跳的沉不住氣了。
    “先生們!這是誤會,這是誤會!”
    見自己說話沒人反應,他產生了1種幻想。我是公務人員,1切手續證件齊全,不缺!有案可查,有憑可證!街道派出所都知道我,省市公署都會給我作保!
    “少說廢話,你是赤色革命組織成員,誰也沒法保你!”
    藍毛大吼了1聲。
    “赤色革命組織跟我井水不犯河水,這完全是誤會。”
    “哦?既然是誤會,那咱們就誤會到底,來人呀!把這個誤會分子立刻給我槍斃掉!”
    “我冤枉呀!”高自萍失魂落魄地喊了1聲,癱瘓倒地。
    “有冤任嗎?你說說看。”
    範大昌這時才放下報紙拾起眼皮。
    “我哪裏是赤色革命組織,就在8路軍采購員進城的時候,有人托我找幾份報紙,還是在當街買的。”
    範大昌麵帶笑容說:“別看你年輕,還真會撒謊!實話告訴你,這裏是特務機關的審訊處,殺人好比撚死個臭蟲,哪天不宰幾個。小夥子,放聰明些,人到世界上來,上帝就隻給了1條生命。思想信仰,是赤色革命組織教給你的,身家性命可屬於你自己!要死要活,現在正是個當口!”
    高自萍見範大昌平靜地說了這1香話,便轉臉朝他討饒說:“我確確實實,沒給赤色革命組織幹過大事,人家也不重用我這樣的!”
    範大昌眼睛1瞪:“快閉住嘴,沒有閑話給你說,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叫這家夥去打打秋千。”
    由外麵進來幾個打手,推推擁擁把高自萍架出去。
    幾分鍾後,回來的人報告說,姓高的剛吊起來就叫喊,隻要饒命什麽都招。
    範大昌得意地對藍毛說:“我看這小子就不夾尿,果然經不住1繩子。咱們到現場看看去,也許能從這個小後生頭上能先打開缺口!”
    十分鍾後,範大昌帶著收斂不往的笑容回來了。
    藍毛多少有些擔心,他問:“範主任,這樣幹,是不是太輕易啦?”
    範大昌說:“這種快拿快放的辦法,是反敵工的最新手段。隻要他肯簽字,對我們就是把柄,簽字這件事,用赤色革命組織的眼光來看,等於良家女兒為娼,再喊貞節也不頂事啦!”
    1天的工作辦完了,幹的很成功,兩個誌同道合的朋友,並肩躺在沙發上,互相稱讚,彼此恭維。
    藍毛稱範大昌經驗豐富,智慧多端。
    範大昌誇獎藍毛心硬手黑,勇敢潑辣,兩人互相掏出紙煙禮讓著。
    牆上的掛鍾象犯人踢鎖鏈似的響了1陣,接著當啷1聲,報告了整點。
    從習慣上,是他們下班的時刻了,然而,兩個朋友今夜反常了,他們不去外麵看他們看習慣了的“月黑殺人夜”的景色,不去聽他們聽熟了的“肉體呻吟”的聲音,他們倒願意伏在這所門窗關緊、空氣室息、悶沉沉陰森森的屋裏,因為他們心情上有1種完成任務的滿足感。
    這種滿足就像屠夫深夜宰殺完了性畜,把它們倒吊在肉架上,放下屠刀,脫解圍裙,洗掉沾染手上的鮮血,然後心滿意足地抽1袋煙。
    範大昌他們現在正是這種神情······
    經過1段時間的沉默,範大昌聽見藍毛喉嚨裏發出了響聲。
    範大昌,心中暗想:“藍毛這樣的人,心狠手辣,吃的飽,睡的著,確是1把殺人不眨眼的好手。”
    “夜涼啦,小心受感冒。”搖了搖藍毛,範大昌提醒道。
    藍毛被推醒時,突然響了個大鼾聲,像咽喉裏卡住了大塊東西,他張開大嘴,噴出1口腥臊氣息,然後左眼右眼漸次睜開,看清是範大昌時,抱愧地微微1笑。
    “範主任,失敬的很。說實在的,我兩天兩夜沒合眼,太疲乏了。”
    “今天出發,順手不?幹掉兒個?”
    “今天閣王爺不開門,1個該死鬼也沒碰上。”
    “還是你親自動手嗎?”
    “那倒不1定,不過日子長了,閑的手心發癢。”
    “藍隊長!”範大昌別有企圖地說,“你這股幹勁兒,不論是在治安軍還是省城的偵緝隊,稱的起是1把好手。可是,有些時候,我也真替你擔心,老是親自動手,命案越聚越多。命案太多了,總有不方便的時候,比方說·······”
    範大昌給藍毛咬著耳朵說了1陣。
    藍毛腦袋搖的像貨郎鼓似的說:“大日本軍鐵桶1般的天下,他們還能回來?”
    “嘿!你怎麽不信呢?”
    他俯身在藍毛耳邊,又說了很久。
    藍毛有些無可奈何了:“真要有那1天,要人1個,要命1條吧!”
    “道路還寬的很咧!”範大昌說著說著,終於向藍毛暴露了他的政治麵目。
    “問題的關鍵就在辦理這道手續!沒有它時,多1樁案情,多1份罪過。有了它,1身2任,多殺1個,多向蔣委員長那裏報1份功勞。”
    藍毛聽罷,忽地站起來,菠蘿皮臉龐精神煥發,脖頸的青筋脹的直跳。
    “我不惜1切,隻要你肯引薦你這粗魯的兄弟······”
    範大昌也站起來,作出十分激動的樣子。
    “你隻要信的過你這不才的哥哥,我1定,不!我現在就承認!你是我們地下組織的同誌,而且奉送你5年工齡。”
    說罷這1對難兄難弟就張開手臂擁抱在1起,忽然,藍毛抽出身來,快步跑到內屋,打開壁櫥提出1瓶白蘭地,滿滿斟了兩杯,1捧對方,1擎己手,說道:“老兄!謝謝你的提拔,今後我的工作更有意義了。來!為蔣汪兩位組織的總裁攜手祝福,為我這個戰線上的新兵,幹杯!”
    “老弟!”範大昌1挺脖子,灌下那杯黃湯,“為了慶祝和完成我們偉大的事業,必須不眠不休地工作。我提議!趁我們精神高度愉快的時候,把那位最重要的女犯人帶來審訊突破了她,對全城潛伏的奸匪打擊甚大,興許在吸收你加入組織的第1夜,咱們就來個剿共戰線上破天荒的大勝利呢!”
    “同意,加倍的同意,讓我親自提她去。不過咱們得注意點子,夜裏捕她的時候,可野刁啦!”
    時間不大,尤老太太進來了。
    她穿著上身毛藍下身墨青色的單衣,綁緊兩條腿帶,矜持地站在當屋,額紋緊皺,眉頭微蹙,嘴角似閉猶張,4肢時動時靜,兩隻眼晴朝正前方水平線上注視著,像是看著迎麵桌上的台燈,又仿佛什麽也沒看。
    從表麵很難看出她是什麽表情,隻能肯定她是已經拿定了什麽主意。
    “老太太,你請坐。”
    範大昌站起來,很客氣地指著已經擺好的凳子,順手從暖壺裏倒出1杯熱茶放在她跟前。
    老人剛剛坐下,範大昌和藍毛開始了他們的勸說工作。
    兩個人的心情狂喜到變態的程度,因而講的很多很長。
    有時在1個相同的問題上,兩人爭著說,好像1對老鵑對籠似的。
    他們1共說了十多個問題,中心意思是要老太太供出她兒子的情況。
    範大昌認為1個鄉村老太婆,沒有多大了不起,信口開河地答應了很多條件。
    不但答應保證她兒子的生命安全,還保證她兒子歸順過來給安排很好的地位。對於老太太本人,答應的更多了,答應她吃香的喝辣的、坐汽車、住洋房。
    範大昌不隻是答應條件,還拿腦袋保證實現他的諾言,說老人如需用錢,可以先行付款,恐口無憑,可以簽字。
    藍毛恐怕老太太不懂簽字劃押這1套,他當場起誓,如果他們說誑話,欺騙鄉下老太太,他藍毛1家3代都是丫頭養的,祖宗8輩的墳頭倒掉過來,墳尖朝下,供萬人抽打著轉陀螺。
    1個鍾頭過去了,老太太始終沒作聲。
    藍毛想起老太太在古家莊那股擰勁兒,覺得剛才很多好話白說了,忍不住要發脾氣。
    範大昌皺眉示意製止他,又勸說了1番,老人仍不作聲。
    範大昌並不失望,成竹早已在胸,他同藍毛親自帶她參觀地下室的各種刑具。之後,打開牢門,叫那呻吟嚎叫的聲音威嚇她!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