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拉尤林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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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範大昌來了,這家夥很能“交際”,對尤林問寒問暖,像熟識的老朋友1樣,說了很多家常話。
尤林聽厭煩了,說:“有話你就快說!無事你就快走。”
範大昌這才透露,高大成備了1桌酒席,邀請幾位朋友共同為尤林壓驚。
尤林問他是什麽意思。
範大昌說:“沒旁的意思,高司令飲佩你,想交你個朋友,見了麵,1塊坐坐,高司令致兒句歡迎詞,也希望你講說幾句。”
尤林知道敵人是玩弄拉他下水的把戲,當即嚴詞拒絕。
範大昌好說歹說,沒起任何作用,在1切辦法用完的時候,他故意咳嗽了1聲,外麵56個警衛聞聲進來,橫眉怒目,硬要動手拉尤林。
範大昌喝道:“不許動手,來時高司令怎麽說的,我們請不動,他要親自來的。”
尤林看到這種情形,知道這場鬥爭無法躲過去,便說:“不要這禪撕撕擄擄的,任憑到哪裏,我跟你們去。”
範大昌聽說,又試探著間:“可不可以當場講幾句?”
尤林厭煩地含糊應說:“到時候再看,當說就說。”
這1來範大昌和所有的隨從,都高興了。
範大昌道:“你休息吧!我先打電話告訴高司令。傍晚,我再親自來接你!”
這次,高大成是最先到宴樂園的,在這裏,他安排了1場精彩的戲。
主角是他本人,扮演配角的是省城偽軍政界跟他有來往的文武官員。
中廳裏,雪亮的太陽燈下放好幾張圓桌,桌上布滿了鮮肥雞魚,芬芳旨酒,高腳酒杯擺的像小樹林子,首席桌麵上安裝了擴音器,左右還點綴著兩瓶鮮花。
應邀的頭麵人物準時來齊了,新聞攝影記者也到了,記者事前選擇著方位角度,還安了聚光燈。
高大成的講演稿也由副官長擬好了,他提前念了幾遍,把不認識的生字劃出紅線,加了注音,1切準備工作都作好了,單等這位從赤色革命組織方麵來的人物,隻要他肯出席,他們便替他發通電,出宜言,刊照片,拍電影,正如高大成,範大昌他們所想象的,想不下水,欲罷不能。
尤林到了,高大成看到他沒有什麽不高興。他以為,人還有不愛體麵,不愛享受的?赤色革命組織的人也不能例外呀。
基於這種想法,他向尤林客氣了幾句,說今天請了幾位軍政界的朋友,隨便1起坐坐,權當跟楊曉冬壓驚。這些話是在休息室講的,楊曉冬不曉得即將到來的到底是什麽場麵他保持了沉默沒有哼聲。高大成把這種沉默認為是默認,興高采烈地招呼大家進場入座。然後派人打開休息室的側門,他領路步入中廳。
應邀的賓客1看高大成出來,全體起立。
聚光燈亮了,兩個攝影記者像兩條蹲門貂似的持機長跪,單眼對光。
高大成部下幾個帶兵官,都挽起袖子準備熱烈鼓掌,高大成自己也1反往常的粗獷村野,邁出斯文的步子,向有擴音器的桌前走,他走的不自然,仿佛感到丟掉了什麽,回頭1看,尤林並沒隨他出來。
“請出來吧!尤先生。”高大成伸出那隻拿文稿的手,作著禮讓姿勢。
“先叫這兩個照相的家夥給我滾開!”
尤林還沒露麵的這句話,就把參加宴會的人們全鬧的懵頭轉向了。
“投降的人還有這麽大氣派。他吃了熊心豹膽啦,難道不曉得高司令的厲害!案子犯在他手裏,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然而他們沒有猜中,高大成昨天已經初步領略過尤林的脾氣,現在他已很有些“涵養”了,他稍作思考,便朝記者揮了揮手,記者無奈,背起機子羞答答地退出中廳去。
“你給我把那照光的撈什子關閉婁,這個地方不需要光明!”
站在門側的田副官,聽出這句話是對著他說的,心裏有些著慌,從昨天交手的第2個回合,覺得這個人比他們這些披著虎皮長著鱗的人還可怕。
高司令不是按著他的盼咐攆走新聞記者嗎?這還有啥說的呢,他也沒等誰許可,走過去乖乖地關閉了聚光燈。
這時尤林從休息室搶行幾步站在中廳,他說:“姓高的,你們是想耍什麽把戲,快說明白!是動文動武,動武的,別看你們人多,能奪我的性命,奪不了我的誌向!動文的話,放尊重些,想強迫我1丁點也不行。”
範大昌怕事情僵的下不了台,趕快前來想把這局麵衝淡1下說:“誰同你動武呢,我不是跟你說過,高司令請大夥來1塊坐坐,無非隨便說幾句罷了!”
尤林瞧見高大成雖然生氣,但仍然拿著文稿,看情形並沒放棄作什麽鬼講演的企圖,他就爭取主動地站在首席桌前了。
“既是隨便談,我先說幾句,我們赤色革命組織的人,從來不掩飾自己的觀點,在任何情況下也敢把自己的意見講出來!你們諸位都是省城裏的頭麵人物,在日本人眼裏,你們是既‘勇敢又有功勞’的······”
尤林的語氣不但不激動,很自然的做了個頓挫。
高大成被“勝利”衝昏了頭腦,認為尤林說他勇敢有功勞是回心轉意了,1時私心竊喜。
藍毛和田副官等人認為姓尤的態度語氣緩和多了,拋掉了頹唐懊喪,覺得還有希望。其中,別具不同感情的是關敬陶,他是不願意參加宴會的,因為他聽到司令部的人講,有位革命組織的高級幹部要投降了。
“他們那邊的高級幹部還投降?難道還不如那兩個女同誌?”
心中1邊暗暗思索著,關敬陶將信將疑地到會了。
當尤林站在人前時,他認出他就是8裏莊曾見過麵的什麽政委,心裏直打冷戰,每當尤林的目光掃射全場時,他就像躲避射擊般的掩在麻狼子團長背後,但他聚精會神地聽取他講的每1句話。
“說到‘功勞’,你們幫助日本鬼子侵略中國,成年累月,東竄西擾,護路守城,這在缺乏兵力的日本鬼子看來,當然是有功勞!談到‘勇氣’,更是不小啊!對於華國人民痛恨的日本帝國主義,你們先稱友邦,繼稱親邦,最後漢奸頭子狂精衛平幹脆脆承認是父子之邦’,甘心情願當‘兒皇帝。這種背叛祖國、出賣祖宗、喪心病狂的‘勇氣’,是曆史上任何朝代的亂臣賊子都沒幹過的!”
“你住口!”高大成吼了1聲,“隻說給你點體麵,竟滿嘴胡說,不識拾舉!”
“我要識了你們的抬舉’,不但汙辱了自己的人格,連抗日陣營的臉麵都會丟光的!”
說著,尤林就拾起腳來踢翻了圓桌,隻聽嘩啦1片響聲,杯盤砸碎,酒菜傾翻,鮮花落地,於是全場曄然。
高大成可著嗓門喊了1聲:“拉出去!”
高擰子,麻狼子和其他幾個帶兵的軍官,1窩蜂審過來,67條槍同時堵住尤林的胸口,看光景他們其中任何1個都有槍斃人的權力。
尤林神態不緊張,麵貌不改色,用1種輕蔑的語氣說:“你們不要狐假虎威的,你們這幾條破槍,隻能嚇唬膽小鬼。我的案子,不用說你們小小的治安軍司令部,把你們偽軍頭子齊燮元搬出來,他也不敢單獨處理的。不服的話,你們誰有膽量,衝這兒來。”
尤林手指著自己的胸口。
高擰子、麻狼子他們互相傳遞了眼色,給走過來的高大成讓開道路。
高大成從田副官手裏接過1支小型手槍,指點著尤林:“你想威脅誰嗎?是我不想叫你馬上死,不然的話,我這2拇指1勾,就能要你的命!”
“哈哈······殺了我,我怕你在日本蟲子麵前交不了賬。”
“用不著交賬,你的命攥在我的乎心裏,我高大成1句語,不聲不響地就弄死你。”
“你們殺害革命組織人員和進步人士,隻能是偷偷摸摸的。將來我們逮住你的時候,要在充滿陽光的廣場裏,叫成千上萬的群眾來公審你!”
“浪言大語,狂妄至極!是你們赤色革命組織生就的本事。”
“這1點也不是浪言大語,曆史會按著我說的判決你的罪行。”
高大成聽了這句話,突然哈哈大笑了。
“我不是夾書包的小學生,用不著講曆史地理。我是司令官,手裏握著生殺大權,你說判決我是吹牛,現在我就判決你的罪。藍隊長,這個人嘴太損啦,你們帶他回去,給我狠狠地整治他!”
尤林醒來,看到擋在眼前的鐵柵欄,看到橫在鐵柵欄上的元寶鎖,才曉得回到原來囚禁他的地方。
他受刑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但還記得大致經過,是高大成親自指揮他們動刑的。
先壓杠子,被他高聲大罵時,才灌的辣椒水,坐電椅是以後的事情,他神誌昏迷記不清了。現在,經過休息,他清醒了,覺得自已還是健康的人,覺得周身可以受自己意誌的支配。
試著想翻1翻身,想不到腰身重量太大,似乎全身斷成幾截。試著立起,兩腿酸痛火熱,支撐不了身軀,他咬緊牙關拖起雙腿坐在光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