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送海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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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應該,何必這樣羅嗦!快走!”

    李海生焦急地看著爺爺,他不知爺爺心裏打的什麽譜。

    兩個匪徒惡狠狠地守在旁,又不敢問,把他急的眼珠直冒火星,渾身的血直往頭上衝。

    就在這時候,李貴江趁兩個匪徒沒注意,向他使了個眼色,李海生心裏明白了。

    走就走,跟著爺爺李貴江,決不會白白被他們弄死。

    於是,他開始邊起錯,邊對匪徒說:“走吧,我們去給你送!”

    銼子海匪指了指那條匪船說:“把那條船拴好,塊拖著。”

    這麽大的風浪,搖著單船航行就夠嗆了,再拖著條船怎麽能成?

    船又在艱難地行進了,風浪仍然沒有完全平息下來,兩隻船就像翹板樣,上下地在浪濤裏顛簸著。

    兩個匪徒帶著分醉意,加上大清早就在海上轉遊,累得筋疲力盡,搖搖晃晃地走進後艙,往鋪上歪。

    高個子匪徒沒用上兩袋煙的工夫,就迷糊過去了。銼子海匪徒卻不時探出頭來,監視著李貴江和李海生,烏亮的槍口對準他們。

    陰雲裂開了縫,太陽露出來了,但風力並未減退。麵仍是白茫茫的片,怒浪排趕著排,撲打在船上,船身搖擺的厲害。

    高個子匪徒躺在後艙被顛得來回滾動,子站著也搖來晃去,好似個不倒翁。

    李貴江和李海生人支櫓,頭頂著藍天,腳踩著狂浪,向寡婦島駛去。每當小船往前竄時,爺爺的心頭就緊。

    跟他們拚了吧?鬧不好咱死,鬧好了是活路,不跟他們鬥,半點指望也沒有。可是怎麽個幹法呢?他想著,緊張地搖著櫓,眼睛在甲板上來回打量。

    甲板上除了幾根釣魚竿外,隻有根扁擔,斧頭和砍刀都在後艙裏,手榴彈包紮在行李卷裏。

    他後悔今早上疏忽大意,沒有把手榴彈帶在身上。

    李貴江又朝艙口斜了眼,看見那銼子匪徒狐狸般狡猾的眼睛和張開機頭的匣子槍,他暗暗地下了決心。

    會兒,他看那坐在艙口的匪徒縮進頭去,連忙向海生使了個眼色,故意大聲說:“來,孩子,咱兩個換換櫓,怎麽我使這支不得勁!”

    李海生望了望爺爺,走過去接櫓。

    爺爺李貴江趁勢抓住他的手,把手掌翻過來。

    海生點了下頭,明白了爺爺要翻船,也故意大聲說:“你使使我這支!”

    “快搖!”子匪徒探出頭來吆喝道。

    李海生似笑非笑地搖著櫓,心中說:“你是怕自己死的慢了,好,咱就快點!”

    突然,他覺得自己搖櫓的手,有些顫抖,心跳得厲害。

    他抬頭看了看爺爺,李貴江卻點也不慌亂,像平日樣鎮定。

    從爺爺的眼神裏,他體會到爺爺在囑咐他:“沉著點,孩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跟敵人生死決鬥的時刻到了,眼下隻要疏忽,不但幹不掉敵人,反倒會被他們吃掉。”

    於是,李海生努力鎮靜自己,留心等待著爺爺的行動和開始戰鬥的手勢。

    小船駛到了蟹子灣。

    這地方流急浪險暗礁多,漁民都叫它“拆船窩”。此刻,排排濁浪時而將小船托上浪尖,時而狠狠摔進浪穀。

    李海生見爺爺向他打了個手勢,便朝爺爺點了點頭。在那艙口的銼子匪徒剛縮回腦袋去的刹那,李貴江猛地跨到海生那邊,兩個人不約而同喝了聲拋錨號子,雙腳用力踏船邊,把櫓別,嘩啦聲,小船突然翻了個底朝天。

    兩個匪徒還沒有弄清怎麽回事兒,便和艙裏的魚起傾倒在大海裏。

    誰知這兩個匪徒也是身好水性,高個子匪徒,掙紮著把那蛇樣的尖頭,鑽出海麵,緩了口氣,手抓錨繩就要往翻過的船上攀。

    李貴江連忙遊過去,舉起鏢鉤,朝他腦袋砸了兩家夥。這時,李海生正用力朝原來匪徒使用的那隻船上遊,忽然發現那個銼子海匪也在他身邊。

    隻見那匪徒扒著海水片響,拚命用手去抓船。要是叫這匪徒爬上船,那切都糟了,這可怎麽辦?海生急中生智,個猛子紮進水裏,鑽到銼子身下,揪住他的腿,用力往下拖。

    那銼子海匪“啊呀”聲,好像腳上拴上塊大石頭,沉到海裏去了。

    爺爺用力爬上那隻沒有翻的船,打眼看,海生被**衝下去了。

    他大喊聲:“海生,硬住勁!”

    便急忙用斧砍斷拴船的繩子,搖著櫓追趕上夫,猛力拋出錨繩,喊道:“抓住!”李海生扯著錨繩,爬上了船。

    這時,他已渾身無力,兩眼被水醃得通紅,氣喘籲籲地看了看爺爺。

    爺爺將他摟在懷裏,激動地說:“好小子,你不愧是漁家的好子孫,咱們就應當這樣狠狠地幹掉敵人!”

    李海生微笑著,滿肚子話想跟爺爺說,但不知先說哪句好。

    爺爺李貴江抬起頭來,鬆了口氣,臉上浮滿了勝利的笑容,指著被浪濤衝擊著的兩具匪徒屍首,對海生道:“看,這就是切反動派的下場。”

    “對,爺爺,蔣禿頭、朱永龍,都逃脫不了這個下場。”

    風漸漸停了,海麵逐漸平靜下來。

    在風暴中,大海烏黑而渾濁。現在,沉靜下來,仿佛換上了金光閃耀的蔚藍色的綢衣,在光亮的陽光下,是這樣的美麗可愛。

    傍晚,村裏正要組織船去找老會長,老會長和海生搖著小船回來了。

    他倆剛踏進門裏,劉嫂就腳跟腳走進來了。

    “老會長,老會長······”

    老會長看她那緊張的神氣,就預料到準是出了事了。

    果然沒等他開口,劉嫂就接著說:“虎、鐵蛋,還有個民兵,夜裏被土匪抓去了。”

    “啊?”

    老會長和海生像迎頭挨了悶棍,腦袋嗡嗡亂響。老會長連忙問:“他們怎麽被抓去的?”

    “天剛黑不久,土匪順著西南小溝摸進村裏,把咱們的人抓走。民兵發覺後,立刻進行了追擊,打死他們個,可是沒有追上他們的船……”

    “民兵沒放崗嗎?”

    “放的,除了那條小溝外,別地方都放的……”

    老會長問:“敵人怎麽知道就是小溝沒放崗?”

    劉嫂搖了搖頭。

    老會長又問道:“他們怎麽知道虎在哪裏?”

    劉嫂道:“是啊,這些問題確實很奇怪,我從昨天夜裏就納悶,為什麽事情發生的這樣巧……”

    老會長心想:是不是村裏潛藏著的特務引領進來的?要不,他們為什麽前腳跟後腳找虎去了?他沒來得及多想,又問劉嫂:“這事報告區委了沒有?”

    “報告過啦,尤林到縣委開會還沒回來。”劉嫂眼裏露出焦急的神色,又氣憤地說,“土匪臨走,還留下個帖子,說天以內不把村中準備辦供銷社的那些果實和假善人送到寡婦島去,他們就把人殺了,捎回頭來示眾。”

    “送人?送果實去?”

    老會長銀白的絡腮胡子抖動兩下,又瞅了眼楞在旁聲不響的海生,好久沒有吱聲。他裝上鍋煙,但好像並不想吸,劃了好幾根火柴,都燃完了,卻沒有去點。

    過了不大會功夫,大皮靴急匆匆地來了。進門,他看著老會長,嗓音輕得幾乎別人聽不清:“你聽說過夜裏發生的案子了吧?”

    老會長機械地點了點頭。

    大皮靴說:“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老會長,咱得快定個章程呀,天!就給天的期·····”

    老會長這時眼裏噴射著憤怒的火焰,他環視了眼在場的人,說:“你們說怎麽辦好?”

    大皮靴早已被夜裏的事嚇破了膽,但這時卻像胸有成竹,沒等劉嫂和海生開口,就哭喪著臉說:“咳,這還有什麽路可走?救人要緊哪!人家要人,要果實,就得給人送去……”

    “什麽?你說什麽?”老會長瞪大眼睛,逼視著大皮靴。

    大皮靴從來沒有見過老會長這樣震怒過,他渾身打顫,不禁向後退了幾步。

    老會長又轉身問劉嫂:“他嬸,你說哪?”

    劉嫂深思片刻,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不能給,我們不能聽漁霸頭子的任意擺布……”

    大皮靴聽,幾乎哭了起來:“啊呀,不給他送?朱永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東西。他說到做到,真能對咱的人下毒手。俗話說:‘人是活財,東西是死寶’,隻要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今刀把在人家朱家手裏攥著,你不依人家有啥法子!”

    老會長理直氣壯地道:“不,刀把子在我們手裏攥著!赤色軍首長告訴過我們,‘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真正強大的不是反動派,而是人民。

    劉嫂說的對,朱家任意擺布龍王島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掌握龍王島命運的是我們,是人民。果實是翻身的勝利果實,是為辦漁業供銷社、發展生產留著的,是給漁家的子孫留著的,不是給朱永龍留著的!假善人是漁霸反革命,要依法懲辦,決不能輕饒了他!”

    大皮靴聽,大吃驚,心裏道:“光說大話有什麽用?眼看不去送人,送東西,人家就要殺人。既然人家夜裏能來,興許明天人家還能來,連鐵蛋那麽個孩子,他們都不放過,當然我這個村長的小命也就完蛋啦!”

    他越想越害怕,停了好久,他又有氣無力地勸解老會長道:“咱凡事還是思為妙,自古道:‘吃飯防噎,行路防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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