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豆瓣閱讀首發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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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豆瓣閱讀首發壹

    方丞沒有等到特務上門,不知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一夜未眠,天剛破曉便回香山了,山路顛簸,他在後車座閉目養神,夜裏拿到的那份物證,確實是科研團隊的名單,除音音籍籍無名、隻夠做個打下手的計算員外,其他人物都是行業翹楚,所掌握的技術更是令人高山仰止,即便這些人涉嫌漢奸,國府也絕不會對他們下死手,八年抗戰已將國力消耗殆盡,現在正是急需人才的時候,“求才儲才”的論調天天在無線電和報紙上播報,完全可以確定這些人不會有太大危險,更談不上掉腦袋,但為什麽音音從最開始就表現的仿佛性命攸關一般?

    琢磨一路,他最終斷定這是個‘案中案’,音音真正的危機並不是蘇韌案本身,而是另有機關。

    不過猜測再多,也不及音音親口坦白,先前物證沒有到手,她滿心防備,現在也該到了推心置腹的時候了。方丞打算今天就請她上山問清情況。

    不料剛到別墅就接到老槐的電話,這個時候請吃飯,必是鴻門宴無疑了。

    他談笑風生地應下,掛了電話後思索片刻,知道音音惦記他這邊的情況,於是打過去告知此節。

    西門剛起床,正在查東城方宅的號碼想盤問昨晚特務有無找上門,不料他正好打過來,聽到中統來這一出,頗為擔心,問:“單請你還是另有旁人?”

    “馬漢三也到。”

    西門一駭,莫非中統和軍統已經聯合布局了?不過擔心也無用,隻能囑咐方丞見機行事。

    方丞的聲音一如平常,是讓人能夠安心的沉穩。

    似是他那邊有人敲門進來問事,他於是囑咐她幾句掛電話了。

    西門神情有變,忽然放下聽筒拿起大衣,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往外走,她母親正在客廳織毛線,見她要出去,說:“今天別去上課了吧?熬了兩個大夜,身子怎吃得消呢,跟學校告個假歇一日吧。”

    西門說:“已經跟學校告假了,不過歇是顧不上,我要上香山。”

    她母親一怔,放下毛線走過來,壓低聲:“去偷那個……”

    出口後覺得不受聽,噤口。

    西門音點點頭,剛才掛電話前有人問方丞要不要用早餐,她清楚地聽到那是香山別墅周管家的聲音,毫無疑問,方丞現在已經從東城方宅回香山了。

    方丞忌諱東城大宅門人多眼雜,習慣將機密材料存在香山別墅,在重慶時跟她說過。今天方丞這麽早趕回香山,必是已經把物證複印件安置妥當了。晌午他要去飯局,正給了自己可乘之機,機不可失,她必須把握住。

    她母親忍不住道:“音兒,咱們本是文文靜靜的人家,怎生落得這樣一個急煎煎亂糟糟的土匪樣!”

    西門音正在鏡子前三下五除二地梳頭發,聞言一頓。

    她母親又道:“你看你一副弱柳扶風的軀體,天天激神攆鬼一般,像頭小母狼似的。音兒,還是那句話,婦道人家,該糊塗就糊塗些吧。”

    母親的意思西門曉得,她也不是要跟方丞鬥法,戈太太約見後,她已決心和方丞結婚,哪怕方丞想提前上床也可以,隻是物證複印件不能耍花招,這是原則問題。

    她沒言語,拿起坤包出門了,海中在大門口擦車,見她出來,連忙打開車門,她不習慣使喚人,且今天也不宜讓海中一起上山,於是找借口推開了。

    趁著方丞不在家上山行竊是個機會,但仍得有人把門望風,她於是先去聖心醫院找明璫。

    豔紅死裏逃生已經醒了,得知明璫替自己落了二十五塊的大虧空,實在過意不去,請她跑去史家胡同的一戶富室,找一位拉包月的車夫,叫順子,是豔紅早年的相好,因為苦人供不起三個孩子的嚼穀,豔紅一直沒答應跟他成親,但眼下出了這麽大事,能靠的隻有他了,順子一來,豔紅死活攆明璫走,她不僅要念書,還要賺飯吃,豔紅不想繼續拖累她。

    於是西門不等走到雍和宮附近,便老遠看見明璫趴在五金店的窗戶前整理亂糟糟的頭發。她快走幾步上去,剛提起上香山,明璫就麵露難色,她本來打算梳好頭去找真哥哥呢。

    她沒心沒肺,跟西門老師講了自己跟真哥哥的交集,昨天和真哥哥講好在他下禮拜過生日時公開戀愛關係,現在必須趕在生日前分手,不能再繼續欺騙下去了。

    西門聽她一口一個真哥哥,搞不明白林海潮在鬧什麽機關,顧不上聽這些小孩子的兒女情長,她說:“下禮拜還早,你先幫我解了燃眉之急再分手不遲。”

    她謊稱自己聽說方丞有一房外室並且有了私生子,但方丞死不承認,她想查明真僞,所以要上香山偷證據。

    “是方丞給私生子買房置地的契書,我也是剛打聽到有這麽一茬。”

    明璫信以為真,連方言都冒出來了:“他都有娃兒啦,哼!”

    倆人在車行雇了汽車,趕到方音墅已是晌午,管家見她二位來,說不巧的很三爺下山了,西門說等等無妨。

    方音墅前院是主樓,下房和後廚等都在後院,方丞喜靜,仆傭不經召喚是不來前院小樓的,管家安頓好她倆後,回下房去了。倆人立刻按路上商量好的行動:明璫把住一樓客廳的門望風,西門到書房找保險櫃,一般人的保險櫃都會安置在議事的書房,但方丞藏得實在隱秘,她搬箱倒櫃、爬到桌子下搜羅、甚至把角落裏的花瓶都挨個移位查看,一無所獲,隻好又去搜臥房和客房,直至兩個鐘頭後才發現衣櫥裏藏著的保險櫃。

    狡猾如方丞,果真不是常人能猜到的。西門插進配好的鑰匙,卻發現根本擰不動分毫,仔細一看,鎖眼鋥光瓦亮,明顯是剛剛更換過。

    糟了,夜裏偷鑰匙的行為被方丞識破了,不然他不會因為鑰匙隻離開身上五分鐘就換鎖。

    她沮喪極了,現在看,似乎隻能上斧頭或菜刀,以蠻力砸開保險櫃,畢竟以方丞的狡詐,再想有如此機會可就難了。

    明鐺隨時待命,準備去後院廚房偷一把菜刀。

    西門看了眼嶄新的鎖眼,冷靜地否定了這個想法。

    強行破開保險櫃,能拿到物證自然是好,可若白忙活,方丞那邊定沒法交代。

    西門自知沒人比他更了解方丞,他既然已經換了鎖,就明擺著在懷疑她,又怎麽會猜不到她有後手。所以物證複印件極有可能已經不在此處。她若真砸了保險櫃,便是中了方丞的計。

    難道真就這樣算了?

    方丞那樣謹慎,必不會把機密放在方宅,昨夜到現在,他既得應對肅奸委,還要趕著參加飯局,絕沒有時間再去其他地方。

    思來想去,眼前的櫃子極可能是障眼法!

    西門霍然站起來,在臥室四下翻找,衣櫃、床頭櫃、連同臺燈她都翻了個遍,苦尋無果,西門心裏著急起來。

    這一番搜尋讓她身心交瘁,香汗淋漓,支著床頭想稍歇會,不料床頭晃了晃,並不結實。

    西門想到什麽,喚來明鐺一起推開床,果然見一鋼製的保險櫃隱在床頭後的牆壁裏。

    在重慶那兩年,家徒四壁,方丞也要置辦一張穩當耐晃的床,他對床品的要求極高,若非想起這茬,西門險些就要錯過。

    鎖芯和手中的鑰匙完全不一致,是新型的保險櫃,需得用特質的鑰匙才能打開。

    直覺告訴西門,她要找的東西必然在此。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拿定了主意,此次驚險得勝,足見方丞狡詐,下次她斷然沒這樣好的運氣了。

    於是差遣明璫潛入後院,到廚房偷了一把斧頭。

    六國飯店門口,方丞的黑色道奇緩緩停泊,正對麵一輛軍用吉普也恰在同一時間停泊。

    黃春下車到後麵給方丞打開車門。

    對方的司機也下車到後麵打開車門。

    方丞下車,對方也同一時間下車。

    方丞下意識掃了一眼,對方也掃到了他,彼此認出了彼此。

    彼此確認一秒眼神!

    下一秒,倆人同時低頭點煙。

    心裏同時嘀咕一句: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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