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來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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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欲侵略台灣,並且早已開始了秘密準備。直到前期鋪墊基本就緒,才正式發布命令,組建侵略部隊。
    到了這個時候,此前一直持默許態度,甚至拱火慫恿的西方列強,卻突然有了轉變。
    他們擔心日本挑起的戰端,會影響到自己在台灣的既得利益。於是英國等國,紛紛宣布局外中立,並且禁止本國商人對日本提供幫助。
    就連美國也隨之跟從,在政府層麵宣布中立。
    這樣一來,倒讓日本政府懵了圈。
    他們一時間,弄不懂列強到底是如何想法,又沒有底氣敢於得罪。搖擺不定之下,便下令暫時延緩出征。
    消息傳到長崎港,領軍待發的西鄉從道,卻不願就此停止侵略行動。
    他們以手下士卒“士氣強盛,其勢難止”為名,率領三千六百餘名日軍,準備強行出動。
    為此,他們在李仙得的協助下,購買了英國商船“高砂丸”,作為旗艦。還私自調動“日進”號和“孟春”號兩艘軍艦,以及商船“明光丸”、“有功丸”和“三邦丸”。
    西鄉從道的行為,被稱作“西鄉大暴走”,也首開了日本軍方獨走的先河。
    見到木已成舟,氣憤與無奈之餘,日本政府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隨後,隻得對西鄉的行動予以追認。
    日軍出發後,於三月中旬到達廈門。在向當地政府發出征討聲明後,便啟程殺奔台灣。
    沈葆楨雖然早知日軍要來,但沒想到來得這麽快。倉促之下,竟然防備不及。
    日軍一路無阻,到達目的地,台灣島琅嶠射寮灣。
    盡管失措,但在此之前,沈葆楨多少還是作了一些預備。其中之一,便是安排船政水師的“福星”號炮艦,在琅嶠附近的海麵進行巡弋。
    但“福星”號僅是一艘500噸級的小艦,在日軍船隊麵前,勢單力孤。又沒有上峰準許開炮的指令,隻能在遠處監視,由得日軍從容登陸。
    在日軍登岸地點的附近,也是有清軍在陸上駐防的。
    但這些清軍本是舊式,戰力堪憂,又沒有國土觀念。他們見到日軍來此,根本沒有阻止。任其大搖大擺上岸,安營紮寨,開展後續行動。
    此後,在近一個月的時間裏,日軍對當地排灣族原住民,燒殺搶掠,進行了超越限度的“報複”行動。
    排灣族各社,對侵略者進行了頑強的抵抗。但實力相差實在懸殊。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後,各社最終被迫相繼歸伏。
    隨後,日軍在登陸處附近建立“台灣都督府”,同時修橋、築路、建立設施。企圖長期霸占,建立殖民地。
    清廷這邊,雖然早已得到陳濟方的預警,但卻反應遲鈍。總理衙門先是向日本發出照會,詰問其侵台行為,並要求其盡快撤軍。
    如此與虎謀皮,自然無果。清廷這才想起布置防禦,但已慢了一拍。當聖旨傳到福州時,日軍已然在登陸之中。
    清廷傳下旨意,命沈葆楨為欽差大臣,總理台灣防務,並兼任總理衙門大臣。
    同時也授陳濟方為欽差,令其襄辦海防,亦兼總署之職。
    終於得到了朝廷的明確指示,沈葆楨也是鬆了一口氣。他一麵抓緊部署,調度軍力,準備赴台。一麵與陳濟方頻繁發報,商討對策。
    到了這時,所有的蓋布都已掀開,陳濟方也就不再客氣。他隨即正式拋出了,他的應對方案。並請沈葆楨與他一起,聯袂上奏。
    陳濟方的方案是:封鎖台灣,困賊莫歸;詰問琉球,震懾東瀛;照會列國,聲討不義。
    他同時還提出,應該立即停止與日本的一切交涉。直到日本服輸,自行前來求和,再視其情形,另作議論。
    並且還要對美國進行外交施壓,迫使其撤回參與日軍行動的人員和船隻。
    沈葆楨對陳濟方的方案,大部分表示讚同。但對其中“困賊莫歸”和“不與日本交涉”兩項,感到有些為難。
    “困賊莫歸”,就是要圍困住侵台日軍,不讓他們跑了,還要將其控製住,作為將來談判的籌碼。
    沈葆楨擔心,自己手中的戰力不足,恐無法完成這項任務。他更怕日軍被圍後,狗急跳牆,最後難以收拾。
    而與日本交涉一項。他認為還是應該主動嚐試外交努力,如能讓日本主動撤軍,得以息事寧人,不是更好麽。
    陳濟方為了說服他,反複發報,苦口婆心。還承諾,必要時可派商團協助。又恰逢期間,李鴻章也表示願意派出淮軍,助沈葆楨守台。
    這才讓沈葆楨的底氣壯了許多,全部接受了陳濟方的方案。
    當朝廷收到陳、沈二人的聯署的奏折後,也是猶豫再三,最後才勉強批複“依議”。
    有了清廷的許可,陳濟方也終於可以放開手腳。
    他聯絡北洋大臣李鴻章,同他一並,從各自渠道向列國發出照會,聲討日本的不義惡行。
    特別是對美國提出的外交抗議,促使了美國政府電令駐日公使,嚴禁美人美船參與事件其中。
    在做足了外交準備之後,陳濟方就將正式派出艦隊,開啟“詰問琉球”。
    而這時,沈葆楨又發來了求援的電報。
    這個沈大人,總是覺得自己的力量太弱,並且憂心忡忡。現在陸上有支援,已讓他有所安心。但對海上的情況,卻還是沒底。
    原因是船政水師,雖然艦船不少,但由於以前提到過的設計問題,真正可用於作戰的艦隻相對較少。
    並且在前兩年,朝廷將船政的一些艦船,調撥給了北洋。這更降低了船政水師的戰力。
    雖說當前,船政水師足以壓製前來台灣的日軍艦隊。但日本國內水師實力如何,沈葆楨卻並不清楚。
    在此情況下,若日本水師傾力來台怎麽辦?為了穩妥起見,他這才向陳濟方提出要求,希望商團水師營也能派出部分艦隻,來台海增援。
    回複他的,又是陳濟方的一番分析和勸慰。
    陳濟方告訴他,日本的海上實力不過爾爾,大可以放心。
    另外,日本也不可能再派艦隊來台灣的。因為隻要水師營的艦隊一到琉球,他們就不敢再離開日本了。
    如此你來我往,水師營前出牽製,船政水師便可以安心的控製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