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湖畔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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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也隻是葉昔的一個猜測。
    對可能傷害韻兒的人,她向來不介意用最壞的角度去揣測。
    況且,就算蔣達昌想鬧到元承和那裏,也不是那麽容易。
    在元承和那個位置,聽到的、看到的信息早就經過了層層過濾,一般人想舞到他麵前去,得有點本事。
    就像去年…
    等等,所以韻兒是怎麽接觸上元承和的?
    葉昔猛然頓住腳步。
    這些日子,她隻看到了韻兒過得幸福,把最初的疑惑跑到了腦後。
    “昔昔,你怎麽了?”
    韻兒走出去好幾步,才發現葉昔落在了後麵,神色茫然。
    葉昔的保鏢衛師不遠不近地跟著,也在幾步之外停下。
    蔣韻兒又看向衛師。
    乍一眼看過去,他不算起眼,需要第二眼、甚至是第三眼確認,才能看出衛師的與眾不同。
    這個人其實有非常好的外在條件,卻能輕易地隱藏在人群中,讓人誤以為他不起眼。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是一種很可怕的能力。
    蔣韻兒望向自己帶來的保鏢們。他們在原地待命,沒有像衛師那樣跟上來,連瞄都不往這邊瞄一眼,幾個人甚至聊了起來。
    按理說,元家安保的原則是十步以內。
    怎麽,衛師在的時候,他們就能如此放心?
    好像有他控場,就不會怕出事兒似的。
    她又忍不住再一次觀察衛師。
    當然她也曾聽說過這個男人的故事,單槍匹馬,以車撞車,將昔昔從亡命徒那裏救回來,那麽及時那
    麽可靠,沒讓昔昔受到任何傷害。
    那種令人在意的篤定和強大,絕非一個普通保鏢能擁有。
    而他的眼神,全心全意地向著昔昔。
    如果…
    衛師的目光突然掃來,她下意識避開視線。
    這個人,絕對不隻是個保鏢。
    “昔昔,我要回去了。”蔣韻兒道。
    葉昔抬起臉,想起韻兒還在身邊,不該在這時候想旁的,連忙應了聲“好”。
    送走韻兒前,葉昔按下心中慌亂,道:“韻兒,別擔心,達昌的事情,我們還可以一起想辦法。”
    韻兒應了,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起來心事重重。”
    衛師插兜在葉昔身邊站定,一身白襯衣合身又得體。
    葉昔目送韻兒隨元家的保鏢們離開,順口道:“韻兒本性純良天真,又沒遭過事兒,達昌的事情,的確夠她煩惱的了。”
    衛師撇了撇嘴,不以為然。
    葉昔返身,發現衛師有點兒不一樣。
    端詳他好一陣,她找到問題所在:“你領口的扣子怎麽都扣上了?”
    衛師邪邪一笑,本性泄露:“怎麽,想我解開?”
    他作勢去拉領口。
    “別,這樣挺好看的,”葉昔立刻製止,“你最近成熟很多,我真是欣慰。”
    衛師放下手,垂下眼擋住眼裏的黯淡。
    其實不是他忽然變得成熟,僅是在外表上做出了一些改變,或者說是模仿。
    他稍微向某個人靠攏了一點。
    便得到了她的誇讚。
    衛師抬起眼簾,望著葉昔道:“我覺得蔣韻兒,可
    能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天真。”
    “怎麽?”她感到不自在,“展開說說?”
    衛師卻不再深入:“就是一種感覺。畢竟她的家世在那裏,不可能什麽也不懂。”
    “瞎猜可不算數。”葉昔瞪他一眼,揮去心裏的不適,這話是對衛師說,也是對她自己。
    葉昔為自己剛才對韻兒的一絲懷疑感到抱歉。
    她揮去心思,舒展身體:“阿師,陪我走走。天氣這麽好。”
    衛師欣然跟上。
    兩人閑聊一陣,她才有勇氣回到韻兒的話題上:“蔣達昌的事情,我有個新的想法。”
    她將自己的猜測告訴衛師,擔憂地表示:“就是不知道,蔣達昌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衛師道:“按照你的思路,假如他不變得更加貪心,自然是他用到一個億的時候。”
    “嗯。”
    “而挪用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要虛構名目、要弄到簽字、要找到合適的賬戶、合適的時機,連出款以後如何分流都要謹慎。畢竟賬戶太多或者太集中,都很容易被反洗錢盯上。”
    “所以他選用了螞蟻搬家的形式。比如,上次他提到的三百萬。”
    衛師嗤笑:“這麽一想,這還是個體力活。”
    葉昔卻笑不出來,她在仔細複盤蔣達昌做的事:“一筆錢太小,風險太大劃不來;一筆太大,又容易被人發現。如果我們將金額算一算...”
    預估的時間不近不遠,差不多趕在元承和公布元氏集團未來的老板之前。
    看樣子,蔣達昌說不定也算過。
    有了時間,還缺手段。葉昔又問:“那你覺得,以蔣達昌的資源和個性,會采用什麽樣的形式,讓這件事情被元承和知道?”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往前走了好一陣,才發現衛師已經不在她身邊。
    “阿師?”她抬起頭。
    眼前站了一個男人。
    他穿著質料名貴的白襯衫,領口扣得規整,墜了裝飾,有種獨他一份的精致。
    她沒有繼續往上看,反而微微別過臉,餘光能看到衛師在自己五步以外。
    葉落湖麵,蕩起漣漪。湖畔兩個白襯衫的男人麵對麵而站,黑裙的女子垂首立在中間,風將她的長發吹動。
    向前走是他,向後退是另一個他。
    葉昔的心一下子變得不安。
    “跟我走。”
    忐忑中,元昱低沉的聲音響起。
    衛師已上前一步,默然站在她身後,給她拒絕的底氣。
    “...一段路。”元昱再開口,聲音輕了很多。
    這三個字觸動了葉昔,她遲疑著點了點頭。
    元昱轉過身在前麵帶路。
    她跟上,不敢回頭。
    那天坐車離開,她哭了很久。因為他讓她別再回來。
    他一定很生氣。
    自那以後,他真的再不聯係她。
    於是在接下來的每一個夜裏,她隻能拚命地工作。隻要不停就不會難過,隻要不睡就不會做夢。
    即便如此,依然會在天光漸亮的那一刻,想起她和他,真的斷了。
    然後就會變得脆弱。
    可現在他又主動出現在她
    麵前。
    葉昔拈起裙擺,暗暗地摳個不停。
    她決心不會因為他再來找她,就心軟。
    “你要說什麽?”
    她啟齒,有種自己都沒注意到的輕柔。
    元昱頓住腳步,轉過身看著她好一陣,才冷冰冰地道:
    “有事,公事。找你,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