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喪亂既平,既安且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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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三人各自自保時,岑傑也發起了信號,四麵八方傳來了陣陣呼嘯,山賊皆是一愣,扶蘇三人抓住空當,殺退了兩人,重新回到背貼背的姿勢,扶蘇鼓勵道:看吧,報應來了。現在我們隻要把後背交給朋友,隻要大家還沒倒下,你絕不能倒下!
    荊軻冷冷的說:沒錯,想死的話,我現在就能把你分屍。
    衛咎背後發涼:三門峽流賊把你兩抓來才是報應吧?
    岑傑沒想到這三人戰鬥力如此強勁,也知道亢龍有悔的道理,也沒去顧兵法裏死命強調的最佳時機,下了死命令:“三箭連發後,按計劃進攻”
    嗖!嗖!嗖!
    岑傑報了“一箭之仇”後,首當其衝舉刀衝出掩體朝圓陣奔去,士兵們看到少帥如此不要命,也是嗷嗷叫的發起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進攻。如果從高空上俯瞰的話,就能看到,他們將大陣為核心將其視為一朵綻放的花朵,蜜蜂們侵入花蕊之時,就是花朵凋謝、花蜜采擷之日。
    陣內陣外殺聲震天,圍陣之賊再也不能保持陣形,外圍的被分出去抵擋齊軍,內部的依然無力的阻擋荊軻三人。首領迫入陣中,鮮衣怒馬,劍斬箭發,與三人戰作一團。荊軻自小懼馬,衛咎因先前被冷箭傷到小腿,雖然現已痊愈,懼怕冷箭的陰影卻還沒散去,扶蘇不知他劍法師承何處,也是心有餘悸,四人你來我往倒也不相上下。
    衛咎不知道又是哪一根筋搭錯了,對著陣外來路不明的援軍不著四六的嚷道“甄琰死了!我們把他圍起來了!快來幫忙啊!”
    這兩句話本來毫無關係,但連起來的意思可就是:殺害甄琰的凶手被我們圍住了!
    這下可把少帥樂壞了,他衝著同澤下命令——實際上陣內的“盟友”友好的回應——而後縱身一躍,迫使流賊們讓開一條道路:好嘞!兄弟們,掩護我,我要會會誰這麽大本事能做掉甄夫子!
    陣破!
    岑傑衝破重重人圍,來到首領跟前,輕躍幾步,跳上前去,硬頂著首領放出的短箭,一刀斬下,去勢如泰山壓頂,首領不敢托大,牙口叼著箭弩,雙手托劍,硬接住凶狠的一刀。岑傑一刀未中,馬上用腿腳朝首領臉上一踢,勁頭不輸衛咎棒甩甄琰,首領猝不及防,被踢落馬下。岑傑同樣摔在地上,隻是輕描淡寫打了兩個滾,站起來拍拍塵土。
    這個新來的家夥兩招放倒山大王,實力不可小看,荊軻覺得自己在全盛時候也能這樣打倒他,而且收招不會那麽難看。衛咎則是親昵的過去勾肩搭背卻手下一滑,被岑傑矜持的躲過:哎喲,不錯噢。
    扶蘇邊反手反擊邊叫到:“還沒玩夠?快點製住首領!”
    荊軻依然繼續冷冷的說:“要分屍嗎?我準備好了!”
    扶蘇回頭一看,荊軻那家夥,已經用韁繩把首領捆住,匕首在首領身上遊走:“我們那裏有一個屠夫,它可以用刀在畜生身上片肉,每次幾十片,一共三四斤、四五斤,畜生不會死,過幾天新肉會長出來,繼續片肉,一隻七八百斤的牛可以片很久。我通過一個狗屠夫結識他並拜他為師,至今還沒在人身上做這手藝,你很幸運!”
    岑傑吞了一下口水,從來沒有見過把屠殺做藝術的家夥。那兩個同夥肯定是受不了這個信奉暴力美學的家夥才要越獄的。
    山賊們群龍無首,全都扔下武器,作鳥獸散,齊軍清理戰場後收獲不小,山賊們的武器各式各樣,跟半路出家扮山賊的所謂虎力大王不同。
    三門峽流賊是連落單軍隊都不放過的主,不同的軍隊標準配置的武器各不相同,而武器的用法也不盡相同。跟扶蘇打鬥的虎力的三個手下雖然都用狼牙棒,但是出招方式不同,一看就是臨時替換成棒子;三門峽流賊不同,雖然用著各式各樣的武器,但是出招方式極其單一。
    岑傑看到狼狽的三人,也不多問什麽,直接把山寨當自己的大本營一樣,安排三人洗淨更衣。
    山上有個暗泉,流出的溪水不深不淺,正好供三人洗一洗晦氣,氣氛安詳而靜謐。
    泡在水裏的扶蘇問大家:那啥,剛剛那個少年將軍怎麽敢硬生生去挨那一箭?
    衛咎把衣服脫掉,露出裏麵的軟甲:“扶蘇公子沒幹過行伍吧?衣內軟甲扛冷箭都是行軍必備的。”
    荊軻脫下衣服,也露出軟甲:“別緊張,這不是從屍體上扒下來的,是東家送的,不過我看你好像很怕箭弩,你不是穿著軟甲嗎?”
    衛咎泡進水裏,發出一聲呻吟,舒服愜意的說:“老子那時候膝蓋中箭,你家軟甲能顧到膝蓋啊?”
    荊軻脫下褲子,提了提膝蓋:“喏,牛皮護膝,刺客必備”
    扶蘇伸了一個懶腰:“你們一個個的,武裝到膝蓋,洗個澡都那麽麻煩”
    “你倒是脫得挺快,我們城裏有個采花賊,衣服很寬鬆,他說這樣脫得方便,扶蘇公子,你該不會好這口?難怪剛剛就你沒說到女人,都被你傷走了吧?”
    扶蘇不屑的說:“脫得方便?山野莽夫,一看就是混不了上層社會的主。跟你說,我們當貴族的,裝束最他媽繁瑣了!當說正裝哈,就是酒宴要穿的那種。那種叫做深衣,上衣下裳相連,穿起來先從下擺鑽,一不小心還會把深衣踩撕裂了,等頭出來後,發型又亂了,第一次穿的都沒經驗,發簪卡在裏麵都是常有的事;
    “這種衣服很寬大,所以都得固定,束腰,知道怎麽固定嗎?用繩子拴住,背後十二個繩孔,象征十二個時辰,每時每刻都要約束自己的意思。繩子,青紅皂白四種顏色,代表心係四方。你說你穿個衣服都要心懷天下,時時刻刻警醒自己,煩不煩啊?
    “這些其實都還好,坑爹的是,這種衣服不分男女,而且每年流行的顏色又不一樣,如果花花綠綠的,公主們樂的不得了,我們公子哥也得跟著花花綠綠,搞得男不男女不女;如果是褐色之類的,我們穿著比較有男子氣概,那些女的也樂意,因為那樣顯得成熟,颯爽。”
    衛咎第一次聽貴族跟自己抱怨,還是平民化的語氣(被喬梁帶壞的),覺著太不可思議了,嘴巴張得大大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荊軻脫光衣服沒有馬上泡到水裏,而是赤條條的走向一處草叢多的地方:你們繼續,我去去就回。
    衛咎問:他幹嘛去?屙屎?
    扶蘇看到草叢那邊窸窸窣窣的響動,覺得荊軻應該發現齊人在監視著所有人,正過去確認著呢,也沒去在意。扶蘇突然表情嚴肅的問他:你以後打算怎麽辦?你兄弟的仇已經報了。
    衛咎淡淡的說:我要奪回那些黃金,我要是得不到的東西,他們也別想得到。
    扶蘇這時候冒出了一個想法:要不你做我的書童吧。我帶你到那裏,然後我做我的事,你做你的事,如果哪裏需要的話我會幫你的,盡力去幫。
    這時荊軻回來了,撲通一聲紮向水裏,不滿地說:早聽說齊國有好男風,剛剛過去那邊果然有人偷窺,口味還挺重,要不是我跟他坦誠相見,說不定他看到過癮,半夜就把你們兩個小白臉給辦咯。
    衛咎指著他:你該不會……
    荊軻雲淡風輕的說:老子這回是犧牲色相了!你們可都欠我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