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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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學院操場,十幾名學生稀稀拉拉,跌跌撞撞,艱難地在跑道上挪動著。
這些人一眼看上去,就是平日養尊處優、疏於鍛煉的典型,胳膊腿軟得跟麵條一樣,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才跑了幾步就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怎麽了才這麽一會就跑不動了你們欺負同學的時候,體力不是都很好嗎”
淩熠意氣風發地站在操場中央,邊拍手邊催促“都給我跑起來每人二十圈,接一百個蛙跳,照你們這個速度,跑到天黑都跑不完”
這群公子哥們哭天搶地地哀嚎“你殺了我們吧殺了我們也跑不了二十圈”
“這是哪裏來的瘟神他憑什麽體罰我們我要找校長投訴”
“省省力氣吧,”知情人邊喘邊說,“他這個會長的職務就是校長親自任命的,有皇子和元帥在背後撐腰。沒看他作威作福這麽多天,啥事都沒有嗎科基的下場你們都忘了”
聽者一股悲憤從心頭起“我抗議這是濫用特權”
淩熠遠遠地發出恥笑“你們利用特權壓迫同學的時候,怎麽不說濫用特權呢巴掌扇到自己臉上才知道痛,現在能不能體會到被你們用特權欺壓過的同學是什麽感受
“不能也沒關係,學期還長著呢,我會讓你們慢慢感受。”
他抬高聲音“不要歇,動起來動起來晚飯之前做不完的,加罰五十個俯臥撐”
這些人雙腿灌滿了鉛,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路過學生幸災樂禍的表情,更是令他們顏麵掃地。
他們彼此之間用眼神傳遞暗號,漸漸聚到一塊。
“與其這麽屈辱地受他擺布,不如聯合起來拚一把。我們十幾個人呢,難道還打不贏一個oga”
幾塊舢板達成共識,捆到一起,假裝自己是航母開了出去。
還沒開出一海裏,被淩熠身邊那位從來麵無表情的副隊長攔下。
“你們跑完了嗎二十圈一圈也不能少,由我替各位精準計數。”
“數你祖先給我上”
有人發話,卻沒有人上。
“你上”“你先上”“還是你上”
一群人你衝我使眼色,我衝你使眼色,就是沒人敢帶頭衝鋒。
席勒“你們商量好了嗎要不一起上。”
領頭的寒下心“一起上”
眾人一擁而上,一分鍾後,地上多了一群痛苦的人,席勒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亂。
淩熠如同看戲“怕你們不認識,隆重介紹一下,陸頒的校園紀律也是這位在管,連軍校的學生都不敢不服他管教,收拾你們這群雜魚還不是小菜一碟”
淩熠沒有半句誇張,隻不過在陸頒,他是違反校紀被罰跑圈的那個,每天與負責監督的席勒鬥智鬥勇。
誰能想到這樣的他來到皇學,竟能搖身一變成為紀律楷模,可見這些紈絝貴族們是目
無法紀。
“躺夠了嗎躺夠了就起來繼續,今天跑不完明天接著跑”
“淩會長”
“嗯”淩熠轉身,一個相貌水靈的男生,忽閃著大眼睛,站在他背後。
“你在叫我”
“你不是風紀委員會的淩熠會長嗎”男生怯怯地說。
淩熠還沒習慣這個稱呼“找我有什麽事”
“我就是想來跟你道謝,之前科基在學校的時候,動不動就對我毛手毛腳,反抗就要被他拿家庭背景威脅總之謝謝你”
男生鼓起勇氣,雙手遞出一封信,臉紅成了蘋果。
“請你收下”
淩熠剛收下信,對方扭頭就跑,淩熠看著手裏的粉紅色信封,不禁失笑。
一回頭,發現席勒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他。
“怎麽啦”
“他是oga。”
“oga怎麽了,想當年本陸頒校草收到oga情書的次數多去了,你又不是沒見過。”
席勒無動於衷地移開視線。
淩熠拉長音“哦我知道了,因為oga送我情書也不送你這個aha,你心裏不平衡了。”
見席勒不反駁,淩熠尾巴快翹到天上了。
“那沒辦法,誰讓我的魅力就是ao通吃,說不定在校園的某個角落還藏著暗戀我的beta,這麽受歡迎我也沒有辦法。”
唐德興致勃勃地刷手機,不知看到什麽好玩的東西,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正在處理公務的奧瑟白了他一眼。
老板在工作,手下光明正大地摸魚,是一種什麽體驗
“什麽有趣的內容,讓我們的近衛隊長樂成這樣”
唐德沒聽出這是一句嘲諷,沒心沒肺地回複道“我在看皇學表白牆。”
聽到關鍵詞皇學,奧瑟手裏自動停止了工作。
“什麽是表白牆”
“您是皇學的人您不知道哦對,您念書那會兒還沒有這個東西。”
他跟奧瑟解釋道“表白牆最開始是幫助有暗戀對象的學生,匿名發布表白信息的中介賬號。現在業務範圍廣了,發什麽的都有,您瞧瞧。”
他點開剛剛看到的圖。
“有人用這張圖做了表情包。”
屏幕上是奧瑟摟著淩熠騎馬的照片,兩個人的手還緊緊握在一起,關係看起來十分親密。
照片下方被人了四個碩大的紅字馬上結婚。
“一語雙關,是不是超好笑”唐德再看一遍還是很想笑。
奧瑟直直盯著他的手機看了好幾秒,語氣不算好也不算壞。
“誰要跟一個小騙子結婚。”
“表情包嘛,玩梗而已,那麽嚴肅幹嘛。我剛才見表白牆上有不少淩熠殿下照片的投稿,看來他在皇學人氣還挺高。”
唐德知道奧瑟要麵子
想看也不會說,主動幫他點開其中一張“不信您看。”
這是兩張拚接在一起的照片,左邊是淩熠獻花奧瑟冷臉的合照,右邊是奧瑟在主席台上的單人照片,懷裏的鮮花做了放大處理。做圖的人生怕大家看不出端倪,還畫了個特大號箭頭指向淩熠手中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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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嘛,網友的眼睛是雪亮的。現在人人都知道您搶了校長的花,還不如一開始就大大方方接了呢。”
“是他硬塞給我的。”
唐德不跟嘴硬的選手爭辯,又點開一張淩熠佩戴風紀委的袖標在校園巡邏的特寫。
“怪威風的嘿”
“不愧是野草,在哪都能茁壯生長。”涼颼颼的語氣。
下一張,淩熠在操場上,麵前的小男生一臉羞澀地遞上情書。
唐德手一抖,把手機屏幕熄了。
“誒呀手機怎麽突然沒電不應該呀,早上剛充滿電,不會是電池燒了吧。”
一條消息進來,手機自動亮屏。
唐德“”
對上奧瑟看智障一樣看他的眼神,唐德隻好又把照片懟到他麵前。
拍照的人抓拍技術一流,拍照設備也是一流,男生臉上的紅暈都拍得一清二楚。
“嗐,這位一看就是oga,淩熠殿下也是oga,我知道了,他們肯定是在交換oga生理課筆記。”
奧瑟斜睨著他“你的課堂筆記用粉紅色信封裝”
“什麽是信封嗎”唐德把手機拿回來裝模作樣地瞅,“哦,我還以為是粉色封皮的筆記本呢。”
他順勢揣起手機“一不小心摸了這麽久的魚,手機害人不淺,工作工作。”
奧瑟沒說什麽,低頭在文件上寫下幾行批示,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十分鍾。
“網址給我。”
“什麽”
奧瑟回得輕描淡寫“那個什麽表白牆,把它的網址發給我。”
“”
這一晚,帝國皇長子的行程是宴請他國外交官,雙方計劃在貿易經濟等多個領域展開深入合作。
在這場備受矚目的宴會上,奧瑟時不時打開手機瞅一眼,連現場翻譯都察覺出了他的漫不經心。
第n次刷新頁麵,刷出來的照片是淩熠與締斯並肩坐在餐廳共用晚餐。
照片中的兩個人相談甚歡,無論年齡還是外表,看上去都十分般配。投稿人可能就是看中這一點,才偷拍了二人的同框。
奧瑟閉上雙眼長長吸了口氣,再睜眼時嘴角掛著古怪的冷笑。
翻譯在一旁小聲喚他“殿下奧瑟殿下,您有在聽嗎”
奧瑟透過眼角分給她一點點注意力。
翻譯“對方在問,您對他剛剛提出的建議怎麽看”
奧瑟若無其事地把目光移回到對麵的外交官身上,他正滿懷期待地等待他的回複。
奧瑟回以微笑,些許欠了欠身子,調整
了下坐姿。
謝謝,有被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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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校醫維森拉上窗簾,關緊房門,校醫室頓時一片昏暗。
“準備好了嗎接下來的內容會很刺激。”
耳骨上的信息素抑製環被摘下來,放在一旁,淩熠緊張地咬了咬唇“我已做好充分準備,開始吧。”
維森啟動投影儀,雪白的牆壁隨即映射出一部紀錄片。
該紀錄片詳盡呈現了六名aha綁架、虐待並最終致使一名年幼oga喪命的全過程。
這是六十年前發生的一起震驚世界的真實案件,凶手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盡管六人被捕後均被判處死刑,但他們在接受采訪時,並非每個人都表現出悔意,甚至有人在鏡頭前沾沾自喜地炫耀作案過程。
紀錄片進行到第十三分鍾,校醫室的燈光驟然亮起,映照出淩熠滿臉的憤怒。
“很遺憾,測驗失敗。”
淩熠射向維森的眼神還蘊含著怒意。
“這種東西誰看了不生氣”
“沒有人不讓你生氣,測驗的內容是無論再怎麽憤怒也要留神收斂信息素,不能再像aha那樣把信息素當做攻擊的武器,你聞聞現在房間裏的味道。”
“人都氣成那樣了,誰還能控製住信息素的分泌”
“每個oga都能,如果你從青春期開始就有亂放信息素下場很危險的意識,你也能做到。”
淩熠不甘地別開臉。
“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勤練習。”
“我練不會。”
“練不會就掛科,跟你的奧瑟殿下結伴,做一對生理課掛科鴛鴦。”
“”
維森重新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屋子裏濃鬱的oga信息素氣味慢慢散去。
“去吧,不想掛科就多練練。”
淩熠使出他擅長的甜言蜜語宮功法“老師,您這麽漂亮,能不能給我放那麽一丟丟的水”
“皇子來了都掛科,你說呢”
他說的好有道理,淩熠無從反駁。
明白放水這條路是絕對行不通,淩熠沮喪地離開校醫室。
此時他還不知道有人給表白牆投了新稿件,並引發了前所未有的激烈討論。
臥槽剛才經過校醫室,聞到一股可香可香的oga信息素味道,感覺是我的天選之子出現了,有沒有別人聞到
回複我也聞到了這麽香的oga是真實存在的嗎皇學竟然有這種天香國色,這麽香為什麽還要隱藏起來,快出來讓我們看看到底是誰
回複什麽叫你的天選之子,明明是我的天選之子我發誓那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婆老婆你在哪,你看看我
淩熠回到宿舍,席勒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你身上的信息素味很重。”
“因為我剛剛在精神世界殺死了六個挨千刀的aha。”
他徑直回到自己房間,不消片刻從浴室傳來淋浴聲。
一刻鍾後,水聲停了,浴室恢複安靜。
締斯禮貌地敲響本就敞開的宿舍門。
“淩熠在嗎”
席勒“他在洗澡。”
“什麽事啊”
淩熠穿著睡衣出來,邊走邊用浴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長度過肩的銀發還在向下滴水。
締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也不講話,行為古怪。
席勒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走進淩熠房間,出來後手裏拿著他的抑製環。
淩熠接過去重新別好,又問了一遍“你找我做什麽,有事嗎”
締斯長吸一口氣,複又呼出。
“沒事,你早點休息。”
留下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他轉身離開。
淩熠“奇奇怪怪。”
締斯回到寢室,重重扣上房門,合上雙眼,久久靠在門上。
杜賓聽到聲音出來,見他行為反常,問道“殿下您怎麽了”
締斯睜開眼,低下頭觀察自己的手掌,仿佛仍能感受到皮膚下血液不安的躁動。
他的笑聲像自嘲也像宣戰。
“我好像低估了9965對我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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