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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雨連綿下了小半個月,整個s市都籠罩在灰濛濛的煙霧裏,植被茂盛,泛起綠色氤氳。
宋星在家躺了兩天,下周便要去歐洲出差,她趁機多陪陪母親,海雪也折返回c市,此去時間較長,要先處理一些家務。
意外的是,陸陌妍居然約她。
北平一別,臨走前她倆加了微信,宋星沒想到兩人居然還會有聯係。
萬象城新開一家韓料,宋星之前在海城吃過,味道還不錯,便幹脆約在那裏,陸陌妍依舊是一身精致套裝配小香key,宋星其實不太感冒這個風格的穿搭,但陸陌妍身材凹凸有致,女人味十足,穿的別有味道,果然隻要美到一定程度,主觀還是客觀就不再重要。
兩人都是直白的性子,宋星問她為啥叫她出來,陸陌妍說太無聊了,在s市也沒別的朋友。
也是,就她這性格,難得有女生能交好。
宋星了解到,陸陌妍目前在北平一家房地産公司做銷售總監。
“老板是我男朋友,我們準備明年結婚。”
“恭喜。”
“我缺個伴娘,你到時候有空嗎?”說完,她又補充一句:“如果你還沒結婚的話。”
宋星失笑:“我跟誰結?”
陸陌妍一臉“你別裝了”的揶揄:“段南昭啊,拖了這麽多年還要拖啊。”
“我跟他沒談。”宋星搖搖頭,“普通朋友。”
陸陌妍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有些事你是不是不知道?”
其實段南昭和宋星那件事當年鬧的很大,連陸陌妍都有所耳聞,所謂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而是對手,她當時雖然不喜歡宋星,但也不信她能做得出插足別人婚姻的事情,說她殺人放火陸陌妍都信,當小三真不可能。
彼時宋星已經出國,陸陌妍考到北平一所藝術大學,她家庭條件不好,跨越階級出人頭地是畢生理想,男人嘛,墊腳石。大二的時候,便已經頻繁出入各種酒局,她沒想到的是,會在一次局上遇見段南昭。
當時的主角是北平一位炙手可熱的領導,聽說背景極深,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段南昭也是來作陪的,場上隻有他沒帶女伴,整場上長袖善舞,把大家哄的笑逐言開。
陸陌妍看的有些心酸,誰混生活都不容易啊,兩人都裝作互不認識,誰知,就因為陸陌妍多看了段南昭幾眼,帶她的公子哥當場給了她一巴掌:“發騷滾遠點,別在老子麵前丟人現眼。”
在場的都冷眼旁觀,也沒人打圓場,陸陌妍敢怒不敢言,還得乖巧懂事的討好認錯。
那位公子哥還想發火,又怕得罪領導,幹脆直接拉著陸陌妍要出去,在裏邊兒有人看著能收斂些,出去還不知道要發什麽瘋,她害怕又抗拒。
這時,段南昭站起來給他敬了杯酒:“今兒難得聚,您可不能出去,我敬您一杯,別被不開眼的掃了興。”
人本來看他就不順眼,這一打岔算是徹底給得罪了,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無他,因為陸陌妍幫過宋星,是她的朋友。
酒局結束後,陸陌妍被丟在路邊,這兒在郊區,離市裏有四十多公裏,深更半夜也不好打車。
她站了半個小時後,發現在車後麵吐的昏天黑地的段南昭。
段南昭幫過她後,那些人便有意治他,輪流灌了一宿酒,沒喝到胃出血進醫院已經算萬幸。
陸陌妍不好扶他,又怕他死這兒,在旁邊小心翼翼問:“你沒事吧?”
段南昭擺擺手,又吐了好一會兒,已經吐空了,一直反胃,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他坐在馬路牙子上,低聲道:“以後別跟著出來了,這些人,沒好的。”
她當然知道,但她得要人脈啊。
心裏雖吐槽,嘴上還是真摯的說:“謝謝。”
“你怎麽會在北平?宋星呢,她也來這邊讀書了?”陸陌妍好奇道。
這句話卻不知戳中了段南昭哪個點,他突然紅了眼眶,裏麵蓄滿淚水。
大概是酒精放大了情緒,這裏除了這個小姑娘,沒有任何人認識他,他終於無所顧忌的落淚,從無聲到有聲,腦袋埋在胳膊裏發出嗚咽。
北平的夜很冷,段南昭隻穿著一套單薄西服,在冷風裏哭了整整四個小時,別問陸陌妍為啥記這麽清楚,因為她就一直在旁邊玩手機。
後來她發揮八卦精神,找了好幾個以前的同學打聽,才知道宋星已經出國,兩人大概再也不會相見。
給宋星講完後,陸陌妍猛吸一口橘子茶,說:“我跟你說吧,像他們這種男人,根本沒有良心。”
宋星十分認同的點頭。
“但話又說回來——”陸陌妍話鋒一轉,“能哭成段南昭那個樣子,說明還是有幾分真心。”
“四個小時啊姐妹,我人都看傻了,如果說當初是一時上頭,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依舊沒變,在智珠寺遇見那回,他看你那眼神,我的媽,說不愛誰信吶。”
宋星大概是得了一種別人說段南昭好她就要擡杠的病,不用思考就脫口而出:“他掉兩顆淚算什麽,你心疼心疼我好吧,名聲盡毀是真的,打胎是真的,精神身體雙重痛苦,開個公司都要被人家把前塵舊事翻出來罵,跟他和好我就對不起我受過的罪,熬過的苦!”
一番話把陸陌妍堵的啞口無言。
“段南昭請你來的吧。”宋星夾了塊泡菜餅,又蘸上辣醬。
接近一分鐘的沉默後,她承認:“這都能猜出來。”
宋星忍不住笑:“你沒這麽愛管閑事。”
陸陌妍也忍不住笑起來,果然最了解她的也是宋星。
兩人相視一笑,剛才的話題便隨風拂過,也不再提,能坐在一起便是緣分,宋星在心裏醞釀許久,才緩緩道:“夫妻共同經營公司,對女人來說並不占優勢,我知道你有野心,有抱負,其實你獨立出來,自己另開一片天地會更好。”
這算是肺腑之言,交淺言深,陸陌妍不由有些感動:“你的話我都記著,隻是我資金有限,他的臺子足夠大,容我施展,如果從頭再來,不知還要耗費多少心血。”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你風華正茂,怕什麽,回去好好想想,需要投資就找我。”
宋星這些年別的沒幹成太多,就悟出一個道理,男人不靠譜,賺錢最靠譜,養兒不防老,防曬才防老。
更何況,她也看重陸陌妍的能力和毅力,這女人從高中開始就不是省油的燈,投資她,放心!
兩人一直坐到晚上九點多,陸陌妍說開車送她回去,宋星婉拒了,之前公司忙,她在附近租了一套公寓,離萬象城同樣很近,走二十多分鐘便到,正好明早要去公司,今天就回公寓,也方便。
她撐開傘同陸陌妍道別:“沒事兒,別送了,走兩步的事,順便消食。”
這個點街上行人稀少,昏黃路燈涼涼照著,地麵反光的是積水,漆黑的是路麵,宋星緩慢走著,聽雨點滴答落在傘上,心情格外放鬆。
忽然,一輛黑色邁巴赫悄無聲息停在身側,與夜色幾乎相融。
宋星認得,這是段南昭的車,車窗搖下,司機她從未見過,男人極有禮貌,沖她微笑:“宋小姐,有空嗎,段先生請你過去一趟。”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她轉過頭,繼續朝前走。
司機卻非常堅持:“段總交代一定要請到您,宋小姐別讓咱們難做。”
宋星拿出手機:“我打個電話給他,不讓你們難做。”
司機瞬間變了臉色,宋星察覺不對,但已經來不及,車後座上沖下來兩個男人,動作十分利落嫻熟,一個製住她,一個用□□,宋星想,這些不是段南昭的人,但他們為什麽會開段南昭的車?沒來得及繼續分析,她已經失去意識。
好家夥,早知道就讓陸陌妍送了。
待宋星醒來時,發現自己在深處一個昏暗的環境,看裝修像某家會所或酒店的會客廳,華麗厚重的地毯,柔軟的沙發,四麵是厚厚的隔音牆,不遠處窗戶旁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背光,看不清模樣,宋星卻脫口而出:“段緣修?”
如果是他,之前的一切便說得通。
男人擡起頭,神色陰鬱,不複往日做派,見宋星醒之後,拿出手機給手下發了條信息。
“你請我來,不會是想威脅段南昭吧?”
他勾勾唇,卻沒有笑意:“猜對一半。”
關於家族權利的內鬥宋星看過太多,段家有這些陰私事,她絲毫不意外,是嘆自己有夠倒黴,躺著都中槍,真是上輩子欠段南昭的。
看宋星一臉平靜,絲毫不懼的模樣,段緣修有些興味:“你這麽淡定,是不是篤定,我不會把你怎樣?”
“那我哭天搶地,要死要活,你就能改主意?”宋星反問。
“挺有意思的。”段緣修挑眉道,“要不我放了你,你跟我吧。”
“放了我可以,跟你就算了。”
“看不上?”
“段南昭我都不跟,你說呢?”
——你算個什麽東西?
宋星是懂怎麽戳人肺管子的,她就是故意拿段南昭來刺激他,你要跟他鬥,我偏要說你不如他。
段緣修果然破防:“圈子裏出了名的破鞋,還真會拿喬。”
說完就別過頭去。
“對啊,破鞋都看不上你,你還不如破鞋。”
在吵架這件事上,宋星從來沒認慫過,主打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段緣修大概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十分沒品,再也沒回過頭,看著窗外閉嘴沉默。
沒過一會兒,一個穿著赭石色絲綢唐裝的老人坐在輪椅上,被緩緩推進來,竟是段承和。
多年不見,他蒼老許多,眼睛半眯,整個人的精神十分萎靡,不複從前。記得彼時的段承和,一身西裝筆挺,雖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不像滿手血腥的□□,倒像儒商,麵相慈善實則殺伐果斷,拒人於千裏之外。
如今一隻手被銬在輪椅把手上,渾身透著死氣。
宋星終於正視起這件事,段承和從進屋起,眼神沒有給任何一個人,始終半眯著眼,似在假寐,三人氣氛怪異,一個比一個沉默,房內落針可聞。
直到段南昭推開門,才打破這灼人的氣氛。
“你想要什麽?”
他站在門口麵色平靜,沒有匆忙趕來的喘息,也沒有至親被綁的憤怒,仿佛隻是在一個尋常的日子,來談一場尋常的交易。
在見到段南昭後,段緣修眼裏湧起一抹詭異的興奮,片刻間,他壓抑下顫栗的情緒,低聲道:“我什麽都不要,隻請你看出戲。”
頃刻間,冰冷的槍管抵在段承和的太陽穴,仿佛有無數條蛇從背後蜿蜒爬過,離最近的宋星,也不由心口重重一跳。
他將一柄鋒利的匕首塞進段承和手中:“老爺子,您腿腳不利索,手可還行?”
“什麽意思?”沉默許久的老人終於開口,嗓音沙啞。
段緣修將槍口用力往下摁了摁:“殺了宋星,不然死的就是你。”
一旁的宋星真是臥了個大槽,你們一家子內鬥,殺我幹啥?
段南昭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想起什麽,是段承和早年造下的孽。
見他們都不說話,段緣修笑的愈發猖狂病態:“需要我幫忙回憶嗎?”
他仿佛在緩緩剖開自己早已結疤的傷口,舊傷新痛,傷口血淋淋,卻透著提醒報複的快意。
段緣修的父親叫段承恩,是段承和的親生弟弟。
段家幾代傳承,宗族觀念極強,段承和掌舵,段承恩副手,兩兄弟齊心協力,把家族經營的鼎盛紅火。
段承和很看重這個弟弟,即便有天他死了,繼承順位也是先弟後子。
段承恩頭腦聰明,辦事手段高明,是將才,但缺在太善良心軟,莫說幹他們這行,便是正經白道生意,不夠殺伐果斷,也會被人吃幹抹淨。
但上頭還有個心狠手辣的段承和,兩兄弟互補,倒也安穩。
段承恩忙於事業,一直未談戀愛,直到三十歲,才帶回家一個姑娘,之前在會所當服務員,老家農村的,長的很漂亮,但人怯生生的,一看便十分老實,在飯桌上不停的替他們夾菜添茶、溫柔賢惠。
她跟段承恩的相識,倒有幾分戲劇,漂亮姑娘在這種地方工作,想幹幹淨淨不沾淤泥著實太難,有被誘惑的自甘墮落的,也有威逼利誘被迫就範的,總而言之,要想清白正經,最好就別來這兒。
可蘇巧沒學歷沒技術甚至連身份證都沒有,她無路可走。
那天她跟往常一樣在包廂裏服務,大家分工明確,有人唱歌跳舞,有人陪酒玩樂,她主要負責倒酒點歌上果盤,這活兒看著簡單,實則極考眼力見兒,客人喝完酒,你要趕緊去倒,客人煙放嘴上,你得趕緊去點,桌上酒喝的差不多了,你得趕緊開新瓶…….一晚上忙下來,微信步數20000+。
一般人都知道這種小妹妹賣力氣不賣身體,賺個辛苦錢,也不會去為難,最多口花花討個巧,而這晚不知是哪兒來的土包子,非嫌公主們風塵老氣,得讓蘇巧來陪。
蘇巧哪見過這陣仗,嚇得眼淚跟斷線似的掉,白皙纖細的手臂被拽出鮮紅的印子,愈發楚楚可憐。
服務行業,顧客自然是上帝,事情鬧大了,經理調節的一個頭兩個大,他們雖然做這個生意,倒不至於逼良為娼,畢竟法治社會,大家都和和氣氣賺錢,講究一個你情我願。可問題是人蘇巧不願意啊,真不知道這些男人發什麽瘋,連經理都忍不住心底暗罵,一群土包子,怕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湊了半輩子身家來消費一回,否則怎會如此窮兇極惡。
最後不得已請來段承恩,他在電話裏了解情況後,便大致有底,直接帶了十個魁梧兇惡的打手過來。
現場看到人之後,更是氣定神閑,他閱人無數,一眼便看出底細,說的不好聽,全部打一頓丟出去,他們也無可奈何,但畢竟開門做生意,麵子還是要的,於是一頓大棒加甜棗,敲打後給了五折優惠,事情才揭過。
這些人都是欺軟怕硬之輩,之前趁醉裝瘋,此刻醒了大半,買單後灰溜溜離開。
段承恩這才回過頭仔細看受委屈的小姑娘,一張臉梨花帶雨,眼紅鼻子紅,卻難掩姿色,怪不得會惹出禍,不得不說,蘇巧完全長在了段承恩的審美喜好上,那一瞬,他心跳幾乎漏了一拍。
世上美人千萬,難得是喜歡。
於是溫柔遞過一張紙巾:“別哭了,明兒給你放假,休息好再來。”
蘇巧受寵若驚,擡頭看了段承恩一眼,沒想到大老板竟然這麽年輕英俊,並不是印象中滿身紋身肥頭大耳的糟老頭子。
她低聲說了句謝謝。
回家後,蘇巧親手織了一雙手套,她不知該如何答謝他,隻能用這樣笨拙的方式,又守了一個月,才等到段承恩過來視察,有機會送給他。
段承恩心思細膩,猜想她估計天天都把手套隨身帶著,倒是用心了,又看針法精巧,做工細膩,不由問:“你做的?”
蘇巧乖巧點頭。
“手藝很好。”
她臉上不由泛起一絲紅暈,揚唇笑起來,像春日裏剎那綻放的桃花,燦爛明媚,恍然間迷了眼。
“下次找我不用這麽麻煩,這是我的號碼,你記著。”
說完報出一串數字,蘇巧拿出手機記,嘴裏同步複述,模樣十分認真,似乎要牢牢將這個號碼刻進腦子裏。
在段承恩眼裏可愛的一塌糊塗。
蘇巧亦是對他有意的,她惶恐自卑,又忍不住想靠近,從那以後,她每天都會煲湯給段承恩送去,偶爾也會變著花樣做小點心,她想,如果他拒絕,那她就退的遠遠的,再不敢叨擾。
可他都接受了,會誇贊她,甚至,約她去聽音樂會。
自然而然,他們相愛了。
這段感情在段承和看來是無法理解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挑來挑去,最後找了這樣一個低賤的女人,那頓飯他吃的很不開心,一直沉著臉,段承恩太了解他,自然看出他心中不快,飯後便叫司機先送蘇巧回去,自己留下來同大哥溝通。
人一走,段承和便大聲罵道:“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
段承恩知道此刻說都沒用,隻順著毛捋:“這麽大火氣幹啥,又不是天塌了。”
“你趕緊和她分手,然後去相親。”
段承恩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在一旁心平氣和替他泡茶。
那日後,相親就被提上日程,各色名門閨秀如流水般安排,段承恩最高紀錄單日要見五個,他一手太極打得行雲流水,既不得罪人,又委婉拒絕,這些姑娘教養都極好,有看上他的,聊完也不過喟嘆可惜,倒沒有死纏爛打之輩,段承恩敷衍著安穩過了一段時間。
段承和也忙,一來二去也忘了這事,隻要段承恩不跟那種女人在一起,不找便不找吧。
意外是在五年後的一天,段承和手下一個管理突然支支吾吾找到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大哥,我好像看見二哥在幼兒園接兒子。”
段承和瞬間愣住,這比他自己突然多出來一個兒子還震驚,立刻安排人去幼兒園門口蹲守,段承恩這幾天沒去接,但拍到一個女人,他看了眼照片,赫然是五年前那個服務員,蘇巧。
好好好,他段承恩就是這樣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把所有人當傻子騙!
段承和氣的渾身發抖,卻沒有叫來段承恩,眸中閃過暗色,已是有了成算。
他安排段承恩到國外進修一個月,自己帶人到了母子二人的住處,彼時段緣修還是個幼童,什麽也不懂,被母親藏進房裏,他隻記得來的這群人氣勢洶洶十分駭人,為首的男人氣場強大,與父親眉眼有幾分相似。
段緣修不知道段承和是如何威脅的母親,當夜他便讓人送走蘇巧,又把段緣修帶回段家關起來,無論他如何呼救吵鬧都沒用,直到一個月後,段承恩才把他接出來,此時的父親麵色憔悴,形銷骨立,和當初的意氣風發截然不同,而母親,已在半個月前死在精神病醫院。
他想不通母親明明好好的,為什麽會突然被送進精神病醫院,又突然意外死亡。
段承恩一言不發,沉默的可怕,看段緣修的目光時常帶著哀傷,沒過幾年,他也因憂思過度導致身體疾病惡化,去世了。
醫生說,病人心存死誌,抗拒治療。
父母雙雙去世,段緣修被段承和放在旁支寄養,生活物質教育都是頂級,唯獨缺少關心,
直到他二十歲的時候,才逐漸抽絲剝繭發掘出當年的真相,他憤怒又悲痛,卻無能為力,仇恨的種子從此在心底生根發芽。
後來段南昭因宋星離開段家,獨自北上,反倒給了段緣修機會,他收起鋒利的爪牙,乖巧懂事的成為段承和的得力助手,甚至比親兒子都孝順,演的太入戲,有時候連自己都産生懷疑。
伴在段承和身邊,他發現這個男人對所謂的權勢和家族的榮耀執著的可怕,一切都是為段家鋪路的工具,包括他自己。
偶爾也會看著段緣修的臉出神,想起英年早逝的弟弟。
他是愛段承恩的,疼愛又給予厚望,所以在當他知道段承恩和這樣的女人結婚生子時,憤怒的失去理智。
他不能被玷汙,也不能有軟肋。
段承和做了那個親生幫他洗去汙點的劊子手。
或許是這個男人老了,開始有悲憫之心,當他看到宋星從段家別墅跳下來,段南昭抱著她悲痛欲絕的模樣,眼裏罕見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夾雜著困惑、感嘆與憐惜。他放過了段南昭,也放過了宋星。
段緣修的仇恨在那一刻達到了頂點,他有舐犢之心,那手足之情呢,他為何不曾放過他的胞弟,成全他們。
他要讓這個男人痛苦半生,付出代價。
段南昭比段緣修想象中更厲害,在北平事業發展的極好,蓋過段氏隻是時間問題,他成功擺脫掉束縛,同時也疏忽了對如今段氏的掌控,加上段承和這兩年身體走下坡路,無心管理,給了段緣修可乘之機。
段緣修眼裏流露出癲狂與興奮,他就是要段承和親手殺了宋星,讓他們父子心生隔閡,一個痛失所愛,一個被親生兒子憎恨,各自絕望。把段承恩蘇巧嘗過苦也嘗一遍。
看著陷入仇恨不能自拔的段緣修,段承和長長嘆了一口氣。
宋星看著這老頭都快煩死了,以前不是挺能說的,現在怎麽啞巴了,都說最見不得美人遲暮,英雄末路,段承和年輕時好歹也算個人物,現在怎麽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合著要死的不是他,不著急。
煩悶間,她和段南昭對上眼神,男人整了整西裝,卻不是衣領,而是靠近口袋的位置。
宋星靈光一閃,她忽然想起,段南昭的外套內袋總是放著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槍。
之前她想偷過來玩,被段南昭狠狠罵了一頓。
完全不懂槍支操作,走火傷人後果承擔的起嗎?
如果段南昭有武器,他們倒多了幾分勝算,隻是現在段承和被抵著頭,那老頭的刀又隨時要捅過來,一個不小心,別他倆成墊背的了。
電光火石間,宋星果斷做了決定,反正都要死,不如搏一搏,她向段南昭使了一個眼色後,果斷躍起身,連帶著鎖住她的椅子,一同狠狠朝段緣修撞去。
段南昭槍法很準,那一瞬段緣修來不及反應,就被擊中手腕,手上的武器脫力掉在地上,宋星生怕他去撿,踹了槍一腳,又給段緣修補了一腳。
裏麵亂作一團,段南昭的人得到指令一窩蜂沖進來,製住段緣修,清理現場。
宋星還坐在原地,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她畢竟溫室裏嬌養長大,何時見過真刀真槍的場麵,一時間恍然噩夢,有雲裏霧裏的茫然。
段南昭過來替她解開鎖考:“我送你去醫院。”
宋星擺擺手:“我要回家,明天還要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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