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縣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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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開局定親秦可卿!
    金陵縣衙——
    黎明,太陽昏昏,縣衙的街道一片灰暗,顯得格外冷清。
    縣衙前,一對燈籠懸掛,燈光映照著幾個灰袍官吏。
    小廝將馬車緩緩停下,轎內,墨兒遞了考籃,囑道“公子,湯容易涼,捂在最底下了,莫忘了喝”。
    王仁之點了點頭,回看向墨兒憂慮麵容,道“你們回去吧”。
    言罷,正直走向縣衙。
    正門前,幾個小吏倚靠於簷牆之上,模樣懶散,聽見腳步聲,掃視一眼來人。
    見王仁之身穿直裰儒袍,便一聲不吭閉上雙眼,昏昏欲睡。
    王仁之未在意這些,畢竟他們不負責搜身,腳步踏過門檻,踩著石磚路行走。
    金陵縣的考棚在縣衙的一處大院內,有東西轅門,圈以木柵。
    王仁之在大院周圍繞了半圈,來到大院的北麵,踏過龍門。
    穿過龍門,映眼便是一處寬闊的空地,幾十名考生在此等候入座,左處則有幾名考官主持,並負責核對考引。
    王仁之走上前遞了考引,一個差役上前搜身。
    便在這時,一位青袍考官猛然一下站起身,抬頭道“且慢,這位公子品德甚佳,不必搜身了”。
    說完,連忙走到王仁之身前,麵色諂媚,恭道“我帶您看看考舍”。
    王仁之盯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奇怪,畢竟自己廩保都是知縣邱士林擔任的,親供更是寫有開國縣伯之名,任誰看了都得迷糊一下。
    這諾大的金陵城,誰不知金陵王氏?正可謂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
    參加縣試,必須具親供、互結、具結三者作為考引。
    所謂親供,即考生姓名、年歲、籍貫,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歿履曆,過繼者亦要寫本人親生父母三代。
    所謂互結,即考生取具同考的五人,寫具五童互結保單,作弊者五人連坐。
    所謂具結,即請由本縣廩生(秀才)作保,亦稱“認保”。
    保其不冒籍,不匿喪,不替身,不假名。並保證其身家清白,非娼優皂吏之子孫,本身亦未犯案操踐業。
    原來在王仁之遞上考引時,那青袍考官剛掃視了一眼,便見考引最前方的一處醒目小字,考生曾祖父都太尉統製縣伯,已故。
    考生填寫的考引一般都非常具體,生怕不符合條件,而這卻隻有短短的九字。
    考引下方又例有曾祖母、祖父母、父母的簡短履曆。
    看到這裏,青袍考官驀然一驚,這貫曆……這等子弟不都是保送國子監的嗎?來這小小的縣試做何?真是閑的!
    心中雖是不解,但表麵也得好好伺候。
    青袍考官轉念一想,麵露笑容,奉承道“您看坐哪處,我帶您四處轉轉”。
    王仁之道“不必了,尋一處夕陽映照的號舍即可”。
    青袍考官親自迎送王仁之,並幫忙提拿考籃,二人走在土路過道上,兩邊即是狹小的號舍。
    負責搜身小吏繼續搜查,防止有考生懷挾抄寫等紙張入場。
    走了一會,王仁之便在一間號舍前停下了,望向考官,揖道“勞煩了”。
    青袍考官忙回揖,笑道“不勞煩、不勞煩”。
    言罷,便上前將號舍中的木板抬起,用袖袍擦試,回頭道“您可以坐進來了”。
    號舍內條件很是簡陋,隻有上下兩塊木板,上麵的檔板用來書寫,下麵木板用來坐,休息時,則可以將兩塊木板拚起來,蜷縮在上麵。
    考生在開考之後便與外界隔絕,差役除了出恭、交卷,其他的事情不會理踩。
    出恭,需要先請示領取一塊“出恭入敬”的牌子,拿這塊牌子出恭。
    另外,縣試共分五或四場,這由知縣決定,每一場考試都相隔數日,前一場考試通過者才有資格參加下一場,且每場考試錄取人數依次減少。
    王仁之道“好,您忙去吧,我這便無事了”。
    青袍考官點點頭,道“您若有事情,讓差役喚我就是”。
    很快,隨著一陣響鼓,差役們分發考卷。
    王仁之端坐在木板上,隻覺有些不舒服,不僅是號舍狹窄、潮濕,伸不開手腳的原因,亦因這木板比秋千還硬!
    差役發放完考卷,王仁之這邊也磨完墨,仔細看著宣紙卷子上的幾處小字,亦是考題。
    第一場考的是八股文兩篇、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限在七百字內。
    王仁之另置了一張宣紙,輕蘸了下墨水,提筆便寫了一行。
    先不說內容,單說這楷書便是蒼勁有力,雄健瀟灑,頗具柳骨,隱隱可見一種自然筋骨美蘊,任是楷書大家見了也不會說差。
    這是王仁之今世日日臨摹柳公權的《玄秘塔碑》、《神策軍碑》、《司徒劉沔碑》等作品的結果。
    可以說是十年如一日,幾乎未曾斷過,每次清晨起床,不先讀書,先把《玄秘塔碑》臨摹一遍。
    為什麽寫正楷,而不用王仁之前世最善的草書?隻因楷法遒美者為尚,周廷規定科舉必須寫正楷,寫其他字體不予錄取。
    王仁之腹有經綸,行筆穩建,很快一篇遣詞造句不錯的八股文便呈現紙上。
    王仁之審視一遍,作了幾處修改,自覺比較滿意。
    兩篇八股文寫完,才過了半個時辰,王仁之毫不著急,悠哉的拿出考籃內的熱湯,喝了幾口,暖一下身子。
    這時天色剛亮,不過是清晨,依舊寒冷,攜帶熱湯,是一個明智之舉。
    湯就是熱水,哪有滋味,王仁之不由念起了茶水,抬頭望了望外麵,卻不見差役。
    正午,在場的考生都有些餓了,陸續拿出食物充饑,王仁之也簡單收拾了一下木板,從考籃中掏出幾盒飯菜。
    “板”中飯菜有魚香肉絲、東坡肉、青蝦卷,兩張小餅,一塊花糕,配合茶水,王仁之吃得有滋有味。
    一晃到了下午,申時,臨近交卷。
    王仁之看著題目“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思緒片刻,逐寫下一首五言六韻詩。
    科舉詩賦一題,詩體古板,不可抒發情感,要十分韻律,且隻能寫歌功頌德、粉飾太平的內容。
    這並不好寫,王仁之事先看了例詩,作了一首平平淡淡的詩,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韻律不允許他寫的抑揚頓挫。
    這首詩沒有歌頌,也沒有粉飾,語句平緩,但用語有新意,在試帖詩中,算是一個上品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