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機關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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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澤與宇文赫這1頓不期而遇的酒局,喝出了出乎意料的難舍難分,兩個人泡在酒館裏3天3夜,3十6個時辰裏醉倒就睡,睡醒再喝,酒館的藏酒更是早已見磬,老板還得不斷的東奔西跑向鄰近的商家調酒借酒,否則根本應付不了這兩個看似斯文,1喝起酒來卻像是酒鬼般的貴客。
    直到第4天的1大清早,太陽才露臉沒多久,濃密的烏雲便籠罩著半片天空,眼看將迎來1場傾盆大雨,酒館掌櫃與夥記忙進忙出的收拾著屋裏屋外,準備應付隨之將至的狂風暴雨。
    這時候距離酒館幾十丈遠的地方,1個身穿深灰長袍的佝僂老人,杵著拐杖1步1步的走向酒館,1看就是打算來躲雨的樣子。
    酒館掌櫃先是看著那個老人,又望了望天上的烏雲,心裏盤算著以這個老人走路速度之緩慢,隻怕還沒走進酒館,大雨便會將他淋成落湯雞,於是連忙招呼夥記拿把雨傘給那個老人先應應急。
    “老大人,這把雨傘你先應付著,這雨眼看馬上就要落下來了。”酒館夥記對佝僂老人說著。
    “謝謝,謝謝。”佝僂老人先是對酒館夥記道謝,等接過雨傘後,卻反而蹲了下來,竟似走不動道。
    “老大人,你這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酒館夥記關心地問著,就怕這老人要是病倒在自家酒館門口。
    “我沒事,就是走累了,暫時蹲下來歇歇,你甭管我,盡管忙去。”佝僂老人體貼的對酒館夥記說著。
    “沒事就好,你慢慢走,我先去忙了。”酒館夥記見這佝僂老人身體無恙,於是鬆了口氣,轉身便要回酒館忙去。
    “這位小哥,等等。”那佝僂老人急忙喊著酒館夥記,然後問著:“這時點,你這酒館已經開張招呼客人了嗎?”
    “這幾天我們酒館就沒關過門,1天十2個時辰,隨時都得有人侍候著,大家夥都快被折騰死了。
    你要是肚子餓想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盡管放心上我們家酒館,灶上有的是東西可吃。”酒館夥記熱心的招呼著佝僂老人。
    “甚好,甚好。”佝僂老人眯著眼睛看著幾十丈外的酒館,接著又問道:“你剛剛說這幾天你們這酒館就沒關過門,指的是什麽意思?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哪來的那麽多客人?”
    “老大人你說得沒錯,我們這家小酒館哪來的那麽多客人,尤其現在又不是趕集的時候,1整天頂多進來5、6桌客人,尤其是這幾天的生意更不見好,整整3天就是1桌客人。”酒館夥記回應著佝僂老人。
    “整整3天就1桌客人?既然如此,何以需要1天十2個時辰,隨時都得有人侍候著?”佝僂老人好奇地問著。
    “老大人有所不知,就是這1桌客人,1上門就扔了兩錠金子放在桌上,放話說是要喝酒吃肉直到這兩錠金子花完為止…。
    那可是兩錠金子啊,他們不過就兩個人,那得喝多少酒,吃多少肉,才能將兩錠金子花完!
    所以啦,這3天3夜,我們1天十2個時辰就光是招呼這兩個客人,沒辦法,花錢的客人就是老大,我們可得罪不起財神爺。”酒館夥記抱怨著。
    “原來如此,兩個人喝酒喝了3天3夜…,除了喝酒吃肉,這兩個人可還做了什麽事?”佝僂老人繼續問著。
    “老人家怎麽會想知道這些?難道你認識這兩個人?”酒館夥記好奇地問著。
    “嗬嗬嗬嗬,我怎麽會認識他們,我隻是好奇哪有人酒量如此之好,能1口氣喝上3天3夜還不醉,多半還做了點別的事。”佝僂老人隨即回答著。
    “3天3夜不醉倒還不至於,他們倆喝醉了就睡,睡醒了便接著喝,1副往死裏喝的樣子…。”酒館夥記搖頭說著。
    “原來如此,醉了就睡,醒了再喝…,看來這兩人喝醉了肯定沒少說胡話,你們這幾天大概沒少被折磨。”佝僂老人1臉同情的對酒館夥記說著。
    “那倒不至於,這兩個人清醒的時候,總是輕聲細語的交頭接耳,至於到底都在聊些什麽,我們也聽不清楚,1旦醉了,就是倒頭便睡,夢話都不多帶1句。
    好了,老大人,我沒時間跟你多聊,得趕緊做事去了。還有,這大雨眼看轉眼就到,你要是歇夠了,就趕緊上我們酒館躲雨去。”酒館夥記將雨傘交給那佝僂老人,隨即轉身就回酒館去。
    那佝僂老人見酒館夥記離開,並未趕緊起身往酒館走去,而是繼續蹲在地上,似乎對地上的泥土草皮更感興趣。
    “那老頭怎麽了?難道他不打算上酒館來躲雨?”酒館掌櫃看著酒館夥記獨自1個人回來,是以不解的問著。
    “他說是走累了,先蹲下來歇歇。”酒館夥記1邊幫古澤與宇文賀換上新的茶水,1邊回複著酒館掌櫃。
    “走累了蹲下來歇歇?就這麽蹲著豈不是更累?”酒館掌櫃不以為然的問著。
    “那老大爺就是這麽說的,我哪能管得著他蹲著到底是累或不累。”酒館夥記不耐煩的回答著。
    “你要是沒事就多盯著那老頭1點,要是大雨1下,這老頭難保不出問題,到時候我們就麻煩了。”酒館掌櫃叮囑的酒館夥記。
    “知道了…。”酒館夥記沒好氣的回應著,於是又喃喃念道:“這幾天就沒能好好歇歇,現在好了,就連酒館外的事也得管著…。”
    “小哥,給你造成麻煩了,給。”古澤聽到酒館夥記的牢騷,隨即塞了1小錠金子給他。
    “這…,這不合規矩…。”酒館夥記1邊難為情的對古澤說著,1邊將古澤給的金子揣進懷裏。
    “你這袖子上怎麽沾上泥土了?”古澤指著酒館夥記的袖子問著。
    “泥土…?”酒館夥記將自己的手給舉了起來,看了看沾上泥土的地方,隨意將泥土甩在地上,然後對古澤說著:“剛剛我拿雨傘去借給那個老大爺,他接過傘的時候,順勢搭了下我的手臂,估計是那時候將他手上的泥土沾上我的袖子,沒事的。”
    “小哥,你待會記得去喝兩大杯茶,不…,至少得喝上3大杯,喝完茶,就去好好地蹲廁,盡量把肚子清幹淨。”古澤突然提醒著酒館夥記。
    “喝茶?蹲廁?”酒館夥記不解的看著古澤。
    “我是個大夫,1眼就能看出你吃壞肚子,聽我的話準沒錯。”古澤認真的對酒館夥記說著。
    “原來你是個大夫…,好吧,待會有時間我就去喝茶蹲廁。”酒館夥記看在古澤塞給自己那錠金子的份上,管他是不是吃壞肚子,反正就是順著客人的意思說話。
    “不能等有時間再去喝茶蹲廁,這件事得越快越好,否則…,反正你記得抓緊時間快去喝茶蹲廁。”古澤再次提醒著酒館夥記。
    “行,我把手上的事忙完就去。”酒館夥記莫名其妙的回應著古澤,他在酒館工作了那麽久,這還是第1次被客人催著去喝茶蹲廁。
    “你讓他去喝茶蹲廁…,這是有什麽涵意嗎?”宇文赫好奇地問著古澤。
    “那個佝僂老人利用這個夥記來投石問路…,這些粘在他身上的泥土,其實是用來對付我的,那老頭刻意將泥土粘在這夥記身上,就是要借著這夥記把泥土帶來給我。
    要他去喝茶蹲廁,是讓他先將所中的毒排解1點出去…,接下來,大概得繼續拉個幾天肚子吧。”古澤1眼就看出那佝僂老人所用的伎倆。
    “原來如此。”宇文赫點了點頭,驚歎著原來就這麽點泥土也能用來對付敵人。
    “不隻是酒館夥記,這酒館裏的所有人都得喝茶蹲廁去,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古澤繼續說著。
    “這酒館裏的人都得去?那…,我是不是也得去?”宇文赫驚訝的問著。
    “不用,這幾天你喝了那麽多酒,夠你好1段時間百毒不侵了。”古澤微笑的對宇文赫說著。
    “這幾天喝的酒…,你在酒裏放了些什麽?”宇文赫疑惑的問著古澤。
    對宇文赫來說,雖然隻是跟古澤喝酒,但是宇文赫很清楚此時此刻的古澤絕不可能有那個閑情逸致找自己喝酒,而且1喝就是3天,宇文赫知道喝這個酒的背後肯定還有其他貓膩,隻不過古澤既沒說破,自己也不好多問。
    因此雖然這3天不斷的重複喝醉與酒醒,宇文赫仍是盡其所能的留意著身邊的所有1切,這當然也包括古澤的1舉1動,沒想到自己壓根沒見到古澤在酒裏動過什麽手腳,就已經讓自己在接下來這幾天能夠百毒不侵…。
    古澤看著宇文赫不可思議的表情,於是從懷裏取出不下十來個瓶瓶罐罐,隨手扔在桌上。
    “就這些。”古澤笑著對宇文赫說著。
    “就這些?”宇文赫看著桌上那些瓶瓶罐罐,更是難以置信的問著古澤:“你是什麽時候將這麽多東西放進酒裏的?”
    “我沒放任何東西進酒裏去,是牠們自己爬進去的。”古澤1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牠們自己爬進去的?”宇文赫聽到這裏,完全不敢相信古澤所講,如果照他的說法,這些瓶瓶罐罐裏應該都是活物,隻有活物才會自己爬進酒裏。
    倘若古澤所說都是真的,就表示過去這3天至少有十幾種不知名的東西爬進自己的酒杯,而自己更是在不知不覺中將牠們都喝進肚子裏去。
    “不隻是酒裏,還有肉裏,菜裏,茶水裏,你難道不覺得這家酒館的飯菜滋味不錯?”古澤毫不在意的對宇文赫說著。
    “這…。”宇文赫雖然知道古澤正在跟敵人交著手,卻對他什麽都沒說,就喂了自己1肚子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而感到不悅。
    “從現在開始,你得盡量裝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隻有你看上去什麽都不知道,他們才會以為你隻是我用來聲東擊西的障眼法。”古澤低聲對宇文赫說著。
    “你…,你這是要我幫你做些什麽?”宇文赫1聽就知道古澤肯定是要自己幫他完成某個重要任務。
    “接下來,你得將在這裏聽到看到的1切,幫我去轉告給1個人;這個人此刻就在陰陽海森林,你可能得花點時間與力氣才能找得到他,應該還會遭遇到1點危險…。”古澤當然知道眼下整個陰陽海森林正是風雲際會,所有人都是圍繞著小南藏打轉,宇文赫這個局外人若想找到小南藏,肯定得費1般周折。
    “這個人是誰?”宇文赫繼續問著。
    “他的名字叫南藏,1個來自黑水部落的8歲男孩,除了這個名字,他還有兩個身份,1個身份是狼族之子,1個身份是北境王者;現在,你應該知道你要幫的這個忙,絕對不是普通的小事。”古澤嚴肅謹慎的對宇文赫說著。
    “狼族之子…,北境王者…,1個來自黑水部落的8歲男孩…。”宇文赫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隨即將這幾個關鍵字牢牢記在心裏。
    “你要是遇到他,就說是我托你將這些消息轉告他的。”古澤繼續對宇文赫交代著。
    “我知道,但是你…。”宇文赫當然能從古澤的語意中察知,古澤這是要以身作餌,讓自己有機會脫身去幫忙傳遞信息。
    尤其這個信息要傳遞的對象又是狼族之子、北境王者這種傳說中的傳說,宇文赫可以想象古澤將會遭遇到什麽麻煩,當然宇文赫也知道自己肯定也好過不到哪去。
    隻不過狼族之子就算了,畢竟那是狼族自家的事,自己不認識這號人物那也正常的緊,但是北境王者又算是哪門子的事?
    要知道北境王者向來是由沙漠王者與草原王者的勝者為之,這次北境突遭狼族奇襲,不管是草原或是沙漠都沒能如期產出各自的王者,依照慣例,宇文赫現在還是沙漠王者的身份,怎麽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就已經出現北境王者了?
    更令宇文赫驚訝的是狼族之子跟北境王者居然是同1個人,而且還是1個8歲的孩子…。
    要知道北境王者的任務是領導整個北境去對抗西域狼族,而狼族之子則是狼族的共主,他的身份就是整個狼族的領導者,1個8歲的孩子怎麽能勝任如此艱巨的任務?更別說這兩個角色本質上根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死敵!
    “我知道你現在1定有著許多疑問,但是…,我建議你最好完全不要知道答案,盡量讓你的角色與任務單純化,就像我剛剛所講的,你最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自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古澤用心良苦的對宇文赫說著。
    “我懂,但是…。”宇文赫知道古澤的用意,隻要自己知道的越少,就越不會給自己招來麻煩,隻不過既然都已經答應幫古澤去陰陽海向狼族之子傳遞消息,難道這麻煩還能少得了?
    “我們在這酒館已經足足待了3天,我相信不管再怎麽有耐性的對手,此刻隻怕都沒法繼續冷靜下去,那個佝僂老人就是第1個找上門來的對手。”古澤繼續對宇文赫說著。
    “原來我們喝了這3天酒,就是為了要逼出對手…。”宇文赫早就知道喝這3天的酒必有深意。
    “這老頭現在正在外頭猶豫不決,他應該還沒下定決心是否直接殺進來…。”古澤胸有成竹的說著。
    “因為他粘在酒館夥記身上的那些泥土沒能發生作用,所以他沒法下定決心進來?”宇文赫猜測著佝僂老人不敢更進1步的原因。
    “不,他知道我善於用毒,因此那些泥土對我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這麽做,不過是對我遞上名帖,告訴我他已經來了,他應該是希望我直接束手就縛。
    既然知道我善於用毒,而我又選在這家酒館1待就是3天,肯定會在周遭做好布置,所以他絕對不敢輕易跨越雷池1步,現在的他,多半是蹲在外頭觀察我設下的到底是什麽毒瘴。”古澤信誓旦旦的說著。
    “他既然不敢走近酒館,為什麽要突然現身,而且還透過酒館夥記身上的泥土自曝身份?”宇文赫不解的問著。
    “因為馬上就要降下的這場大雨…,畢竟不管是再怎麽厲害的毒瘴,1旦遇上大雨,轉眼間也會被衝得幹幹淨淨。
    這個老頭或許不是用毒行家,卻1定是個知道怎麽對付我的高手,他守在距離我們幾十丈遠的地方,1方麵不至於受我設下的毒瘴所擾,1方麵隻要等到雨1下來,便能立刻衝進酒館…。”古澤早已摸清對手的心思,現在就等著對手上鉤。
    “倘若他真的衝進來,你已經想好怎麽對付他了嗎?”宇文赫好奇的問著古澤。
    “對付他?我可沒打算對付他…,不,我應該說我可沒打算對付他們。”古澤改口說著。
    “他們?除了那個佝僂老頭,難道還有其他人?”宇文赫疑惑的問著。
    “肯定還有其他人。我們陰錯陽差的找上這家酒館,剛好是誘出他們的天賜良機…。
    躲在這裏頭的3天,他們1定想破腦袋也不知道我們都在布置些什麽,更不會讓1個佝僂老頭與我們在酒館裏獨處。
    所以接下來,他們若不是在酒館外先廝殺成1片,再由最後的勝利者進來找我們,便是各方勢力1起擠進這酒館來…,然後聯手從我的嘴裏逼問出他們所要的答案。”古澤早已料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