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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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為名!
溫綰怔怔收回手,本想再掐一下自己試試看。
腕被他輕巧握住。
沒讓。
“你真的。”溫綰喃喃,“早就喜歡我了嗎”
她是想試探心意,可沒想挖這麽深。
他從高中開始喜歡她這種不可能的事情一旦被確定的話,那麽她這一年來所經曆的種種巧合,忽然就有了解釋說明。
宋瀝白將人重新拉下來,下巴抵著她的頸窩,輕“嗯”了聲。
脖子上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意,摻雜著橙香和淡淡的酒氣。
她閉眼,試圖分清夢境和現實。
“綰綰。”他指腹捧過薄薄的後背,將人箍得更深,垂眸是她晶瑩透亮的眼睛,“你回頭看我好不好。”
隻要回頭。
他就在。
他鍾情於她的後背,更想沉浸在她的眼中。
“你為什麽會喜歡我,你那時候,明明”溫綰怔怔反駁,“很拽。”
不是吊兒郎當的拽,是疏離到無法親近的拽,看著溫溫和和的,沒啥突出挺普通一哥們,性子冷得一批,江景程能婉言拒絕給他寫情書的女同學,但宋瀝白正眼不帶瞧的,不給任何女生可能的機會。
這樣的人。
怎麽會喜歡她呢。
“你還記得阿房宮賦嗎”他緩聲問。
“嗯一篇文言文。”
“當時你是組長,負責組員背誦情況,但我一直背不出來,拖咱們組的後腿。”
溫綰點頭。
她對這件事是有印象的。
“所以呢”
“阿房宮賦,我其實是會背的。”
“嗯”她乍然沒反應,“你以前不是死活背不出來的嗎,去美國讀書後怎麽又會了,老外還教這個”
“不教。”他說,“我一直都會。”
當時背不出來,是裝的。
江景程曾經發熱不寫作業,她心軟沒有記名,遭了老師的罰。
那是他們感情的伊始。
所以他東施效顰。
回回不是背岔就是忘詞。
隻為了,每天可以去她那裏背書,和她說上話。
而溫綰也很認真負責,小組長當得勤勤懇懇,不肯放棄任何一個同學。
於是那時候的大課間,同學們都可以看見。
學渣監督另一個學渣背書。
“你真的會背嗎”溫綰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你當時連字都讀錯”
“倒背如流。”宋瀝白說,“你最喜歡的是那句,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
時隔這麽久。
關於她的,記憶猶新。
這隻是冰山一角。
他模仿江景程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以江景程的名義為她做的事情也有很多。
但她並沒有注意到他。
為什麽就是看不到他呢。
因為江景程是同桌,他是後桌嗎。
綰綰。
宋瀝白掌心覆過她的手背,十指相扣,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如果開學那天,我沒有遲到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做同桌了。”
那麽從一開始,她就是他的。
他們就能跨過江景程,一直在一起。
那天開學第一天,他和江景程都是遲到的人,但江景程比他早到十分鍾,被班主任安排給溫綰做同桌。
如果,他提前十分鍾的話。
是不是一切就有轉機。
那十分鍾,是他一生的轉折。
以至於之後的所有事情。
他保持著提前十分鍾的習慣。
溫綰噎然,“宋瀝白”
原來看似不經意的重逢,有人走了好多年。
她小心翼翼,手指顫抖,輕輕環過他的腰際。
他想給十六歲的她撐傘。
她也很想抱一抱十六歲的他。
擁抱他們錯過的十年。
剛才的錯愕消散,她現在的心情悵然空蕩,心髒和氧氣剝離似的,說不出的難受。
記憶走馬觀花似的自腦海掠過。
她關於宋瀝白特別的印象不多。
大部分,他隻是江景程的陪襯,像電影裏不需要給太多鏡頭,甚至要馬賽克化的配角。
他給過她外套,抱她去過醫務室,但她從未在意過。
她隻看向前方的人,追隨前方的光。
他說。
能不能回頭,看一眼。
明明向日葵背後的風景,也很漂亮。
她一直沒有回頭,但他還是來到了她的身邊。
道阻且長行則將至。
溫綰額頭抵著他的胸口,很低地哽了聲。
這些年,他一定很難過吧。
明明是告白。
她卻因為他的難過而難過。
尤其是想到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他一直在,一直等。
是沒有期盼性的等待。
一等就是十年。
溫綰吸了吸鼻子,“宋瀝白,你好傻。”
“嗯”
“你怎麽會喜歡我。”她深呼吸,眼圈泛著微紅,“你怎麽能喜歡我,我和江景程在一起過,萬一我們要是不離婚呢,你打算怎麽辦”
“那就聽一輩子天氣預報。”
“在美國聽安城的天氣預報”
“嗯。”
“宋瀝白。”
“嗯。”
“你是傻子。”
“老婆聰明就行了。”
陰霾被這句半調侃的話衝刷許多。
可還是很難過。
溫綰吸了吸鼻子。
真的很想惱這個人啊。
怎麽能這樣子。
明明就是傻。
宋瀝白沒有再出聲過,低頭一味地吻她。
涼風帶起窗簾,月色窺來,男人寬實的肩側,黑蓮花紋身映襯得愈顯深邃,俯身完全進去時,溫綰手不由得攀過肩膀,指尖在黑色紋身上扣下淺淡的痕跡。
翌日。
電視台。
再度遲到的溫綰開會時眼皮子直打架,跟個時不時啄米的小雞似的,
困頓得不行。
她真的好佩服宋瀝白的耐力,同樣是熬夜,他一大早就走了,她起床後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也不知最近有什麽項目夠他忙成這樣。
還是說,因為昨晚醉酒的事情,不敢直麵她了嗎。
回到工位上的溫綰眼睛耷拉著,隨時能打瞌睡。
一杯咖啡被琳姐放在桌麵上。
“小溫,剛才開會的時候你看見組長的嘴臉了嗎。”琳姐笑道,“恨不得寫八百字作文來誇你。”
“誇我”
“對啊,要不是你這次捐款,咱們氣象組的數額肯定吊車尾,人少,個個還都是窮光蛋。”琳姐說,“大家都沒想到你是咱們組的隱形富婆。”
“沒有,我不是富婆,捐的那個錢是我賣房子的錢。”
“你為了捐款把房子賣了”琳姐滿臉不可思議。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賣房子的話,我和你們一樣捐不了多少。”
越解釋越混亂。
八卦到了琳姐的嘴裏,沒一會兒,全組上下就會傳出“溫主持賣房捐款”的消息。
溫綰去化妝間換了套淺藍色的西服和長褲,用遮瑕膏將鎖骨的痕跡深深蓋住才出去錄節目。
晚宴過後同事們的興致還很高漲,隻有陳編導一直敬業,忙得不可開交。
“秋天的第一股冷空氣即將來臨,大家注意添加保暖衣物,接下來讓我們關注安城未來三日的降溫狀況,大部分地區氣溫降幅810c°,部分地區將迎來強冷空氣和大風”
介紹主要的氣候後,按照陳編導的意思,後續配合采取的實景圖介紹安城的季節變化。
溫綰引用叢桂中的詩詞,微笑介紹“不是人間種,移從月脅來,廣寒香一點,吹得滿山開,安城山景區的桂花最是盛開時,優美怡人”
最後給旅遊業打了個小廣告結束,錄播工作完成。
回去後瞄了眼手機。
沒有宋瀝白的消息。
他昨晚表白之後居然這麽淡定地沒了下文嗎。
她掐下自己。
痛感明顯,不是夢。
這個人。
表白完就沒後續了
難道是喝醉酒後說的胡話,不可信
想到這裏,溫綰困意突然清醒。
手機震動起來。
她條件反射拿起來。
不是宋瀝白的消息。
向凝發了個探頭的表情包,一看就是有新八卦了。
姐們,有個事我在想要不要和你說。
什麽事
其實不是什麽好事。
說啊。
一下子把人的胃口吊起來。
向凝猶豫半天我是不是有點烏鴉嘴屬性
溫綰到底怎麽了
江景程生病了。
哎呀,我不清楚,聽湯武說的,你知道那小子滿口跑火車,真話假話混在一起。
向凝不是個能憋出話的人。
她將昨晚江景程在車上昏倒的情況大概告訴了溫綰。
雖然嘴上說著他是不是有病,但真聽到這個消息時,向凝心裏咯噔得不行。
她不希望自己真的是烏鴉嘴,說什麽中什麽。
溫綰嚴重嗎。
向凝不清楚,湯武說私人醫院那一層都被封鎖了。
又去私人醫院,又封鎖樓層,情況可能很嚴重。
當然,以他之前出門一直帶保鏢的習慣來看,也可能隻是虛張聲勢。
這事你別和你老公說,本來我想等確定後再和你們說的,但我有點憋不住秘密。
向凝剛罵過江景程,結果一語成讖,別說憋住秘密,她現在被搞得精神惶恐。
都想著要不要去燒個香拜拜佛了。
溫綰放心,我們不聊這些。
那你和他聊什麽,限製話題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聊了一晚上的阿房宮賦。
溫綰把昨天的事講了一遍。
聽完後,向凝本就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她這張嘴是真的邪乎。
說什麽來什麽。
向凝我之前說啥來著,他肯定對你有意思,現在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懷疑歸懷疑,向凝也沒想到那小子是從高中就開始惦記人了。
但他表白後就沒找過我。溫綰歎息,有沒有可能是喝醉酒的胡話。
那你回去再問一遍唄。
這好意思嗎。
你倆覺都睡了,還有啥不好意思的。
晚上。
溫綰別有目的地等待。
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平板玩了會鬥地主打發時間。
和牌友互扔番茄的時候,外頭傳來動靜。
玄關處,宋瀝白風塵仆仆。
襯衫長褲平整幹淨,領帶係得一絲不苟,挺拔身形在燈照下投落頎長的影子。
大概剛忙完,眉骨間挾著些許倦意,氣度仍然清越矜貴。
和醉酒的模樣截然不同。
掛了外套,宋瀝白很自然走過來,“你在等我嗎”
“”完全喪失主動權的溫綰懵了片刻,“嗯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年底有
點忙。”
“哦。”
溫綰低頭,心不在焉地繼續扔番茄。
他去接水了,似乎沒有話要和她說的意思。
本來想開門見山直接問他昨晚的事。
看見他後,溫綰張口就來“宋瀝白你不想我嗎”
看來她對他一天沒給她發消息的事情耿耿於懷,開口就是幽幽怨怨的這句。
她真的蠻好奇,怎麽晚宴過後他突然忙起來了。
宋瀝白指間多了杯薄荷冰水,另一隻手隨意抄兜,投去的視線耐人尋味,“嗯”
她搖頭擺手,“沒事,我隨便問問。”
“你有話要和我說嗎”
“嗯。”溫綰應完後發現又處被動。
不應該是他來和她解釋說明嗎。
罷了。
她主動開口“就是我想說的是,你昨晚不是喝醉了嘛。”
“我知道。”
“那你知道你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
“說你喜歡我。”
她小聲說完後,他遲遲沒動靜。
她睫毛顫動,心頭跟著緊張。
不會是要否認了吧。
因為是醉酒的話。
所以信不得嗎。
宋瀝白了然看來,“我是這樣說的嗎”
她點頭,“大概是這個意思,說什麽你很早就喜歡我之類的話。”
看他沉默要賴賬的意思,她努力辯解“我不是自戀,你真的是這樣說的,因為我當時被你壓著,忘記錄音了,不然”
高地得給他整出個證據來。
“不用錄音。”宋瀝白在一側坐下,“你想聽的話,我現在還可以說給你聽。”
“嗯”
“我喜歡你。”他喉骨滾動,一字一頓地陳述,“一不小心,喜歡了很多年。”
深墨色瞳仁在燈照下顯得溫潤清澈,神態專注認真。
聲音也比昨晚要清晰得多,說得更具體。
“你告白。”她嘀咕,“還分兩次的嗎”
“”
宋瀝白垂眸凝視她漂亮的眼睫,唇際挽著,“昨天喝了點酒,說的話怕你不信,現在清醒了再告訴你一遍。”
“”
“現在聽清了嗎,我要不再說一遍。”
“聽,聽清了。”
也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頻率。
不是夢也不是喝醉酒。
是真的。
而且他怕她不信醉話。
等清醒一點,再表白一次。
“那你昨晚。”溫綰眼尾抬了下,“是裝醉表白的嗎”
“不是。”他說,“有點醉了。”
“醉了還能這麽清醒地表白”
還能背阿房宮賦
宋瀝白輕哂,“嗯,我不像你一喝醉就”
溫綰
不太服氣,小腰板挺直,“我就怎麽了”
宋瀝白隻是淡笑著,不聲不吭。
她喝醉酒不是一般的不清醒。
隨便忽悠幾句都能把她賣了。
又是哥哥又求他進來的。
“你說啊。”溫綰越發好奇,晃他胳膊,“我喝醉到底是什麽樣的”
“說不出來。”
“”
“但我可以學一下。”
“”
這怎麽學。
宋瀝白放下杯子,當著她的麵,單指慢條斯理地解領帶和紐扣。
上衣襟的三兩個扣子散開,深邃的鎖骨窩和胸肌線條若隱若現。
看著這番熟悉的操作。
溫綰想起自己喝醉酒的記憶,遲鈍,“我喝醉後不會是像你這樣脫衣服吧。”
“不是。”他補充,“你沒這麽含蓄,你全脫了。”
“”
她可比他奔放灑脫得多。
他學得,算是比較收斂了。
這還沒學到精髓。
宋瀝白繼續表演,一本正經依著沙發靠背,眼角眯著蠱意,懶洋洋瞧她,“想要親親。”
“”
溫綰目不轉睛看他表演。
這又是鬧哪樣。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宋瀝白眉頭蹙起,學得有模有樣,“我說了我想要親親,你為什麽不來親我。”
“”
語氣。
也很熟悉。
原來她之前。
還這樣賊兮兮地找過他的茬嗎。
溫綰隻好配合湊過去,在他唇際親了一下。
親完後。
大少爺仍是那副難伺候的拽樣兒。
他指骨捏了捏眉心,淡淡低歎,“你還是不愛我。”
“”
“為什麽隻親一下。”
“”
這哪是學她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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