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把太子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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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明月之過千山!
第二天一大早,孫若薇就醒了。她沒有驚醒其他的人,輕手輕腳地走出屋外。
葉齊哈的太子府占地不大,整個建築平實而精致,顯得自然而輕鬆。庭院、樓閣、回廊布置得舒適休閑,雅致卻不失高貴,濃重又不失活潑。每一個木架,每一根柱子,經典又時尚,奔放且大氣,與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設計之獨具匠心,從這一處處的細節中可見一斑。
孫若薇想起富貴曾經說過,一個叫吉祥的太監,負責太子府的房屋修建與裝飾。“這個吉祥不僅玩具做得精巧,修房造屋也是好手呢!真是個能工巧匠呀!”孫若薇心說。
她想起昨天葉齊哈去過的書房,心說“我去瞧瞧葉齊哈把他的書房砸成什麽樣了。”
孫若薇來到葉齊哈的書房,門口沒有人,書房的門虛掩著。她悄悄地走近,貼著門縫往裏看。屋子裏的光線有些暗,看得不太清楚,隻覺得屋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扔了一地。孫若薇心中有些詫異了“嗯,太子府的人都這麽懶嗎,這麽淩亂的房間居然沒有人來收拾一下。”她又換了一個方向往裏麵看,還是一地的狼藉,她撇了撇嘴。
突然,她感覺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猛一回頭,她看到富貴站在身後。
“你,你,你在這幹什麽?”富貴一看到孫若薇吃了一驚。他趕緊拉住孫若薇就走,邊走邊說“你跑到這兒幹什麽?太子還在裏麵呢,他不讓人打擾的。”
孫若薇說“你的意思是太子昨天晚上都待在書房?沒有回去睡覺?”
“睡什麽覺哦。我在門外都守了他一夜了,剛走開一下。你就跑到這裏來了。你來幹什麽?你不知道太子府的規矩呀?”富貴說。
“什麽規矩?我不知道。”
“啥,你是剛來的嗎?沒有人告訴你?”富貴有些奇怪。
孫若薇心說“小富貴熬了一夜,可能眼睛都熬花了,認不出我來了。”
孫若薇點點頭。
“咦?”富貴揉了揉眼睛,很仔細地看了孫若薇一眼說“我覺得你有些眼熟,我在哪兒見過你嗎?你又見過我嗎?”
孫若薇又點點頭。
“那你是誰?”富貴又問。
“看來這個小太監是個小迷糊,記憶力不大好。”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孫若薇說。
“我是富貴。”
“你不是小富貴嗎?”
“什麽小富貴?我有那麽小嗎?富貴,就是富貴,幹什麽加個小字!”富貴不滿地嘟囔著。
“好好好,富貴,太子一晚上沒有睡覺,你不進去看看?”
“沒有太子的吩咐我們是不能進去的。”
“哦,那太子昨天吃飯了嗎?”
“沒有。”
“喝水了嗎?”
“沒有。”富貴繼續搖著頭。
“那他餓死了、渴死了怎麽辦呀?”
“呸呸呸,你別胡說八道,什麽死不死的。小心別人聽到,就有你好看的。”富貴小聲地說“如果被別人聽到,你就這樣了。”他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孫若薇笑了笑說“富貴,你還不進去看看,再不進去可能就真這樣了。”她也模仿富貴的手勢。
“不能去,我怕。”
“有什麽好怕?走,我陪你進去。”
“你?算了算了,我還是在門口等等再說。太子吩咐了不準進去,誰進去就把誰攆走,以後不準再回太子府當差。我不想離開太子,我還是乖乖聽太子的話,在這等著吧。”富貴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你,你也不分分什麽情況!”孫若薇說,她看富貴還是沒有進去的意思就問 “富貴,你們是什麽時候回長樂的?”
“昨天早上。太子原來是想提前回長樂,他在靈山得知陛下生病了,想早點兒回來看望皇上。唉!”富貴歎息了一聲,又說“福來公公攔著,說是皇後娘娘吩咐了要讓太子在靈山待滿一個月。太子在靈山擔心呀,他其實很孝順皇上和皇後,唉!”福來說著說著又歎了口氣。
“我們從靈山出發,一路上馬不停蹄地趕回長樂,太子也沒有吃什麽東西,結果,結果,太子從皇後娘娘那得知了同安公主的消息,他簡直要發瘋了。我跟隨太子這麽多年,他是一個很沉穩的人,連花貝子殿下以前欺負他都沒有發火。這次,太子真的是瘋了,這是不是戲上講的為愛癡狂哦!”富貴說。
“為愛癡狂?富貴,你還懂這個詞?”孫若薇問。
她心說“這是個什麽時代?為愛癡狂不是現代的一首歌嗎?”
富貴害羞地說“那個是一個小宮女告訴我的,她說在入宮前看過的戲裏演的。”
“那個小宮女是你的相好?”孫若薇問。她突然想起安忠那個小太監來。安忠一心想讓同安公主做他的“女朋友”,還要給自己介紹“男朋友”。
“不是,不是。”富貴嚇得直搖頭。
“哈哈!就算是,我也不會告訴太子,我會替你保密。”孫若薇哈哈一笑。
“真不是,真不是。”富貴叫道。
“好好好,你不會為愛癡狂。那我們現在去瞧瞧為愛癡狂的太子吧,不然的話他就真的癡了!”孫若薇想葉齊哈一路從靈山回來,沒有怎麽休息,又沒有怎麽吃東西,經曆這麽大的打擊,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呀!
孫若薇想到這,轉身走到書房門口,抬起腳就把房門踢開了。
“哎,你,你幹什麽?”富貴緊張地大喊起來。
孫若薇沒有搭理他,一抬腳就進了書房。
“太子,太子!”孫若薇叫了幾聲,沒有人回答。
富貴也跑了進來。
書籍被扔得滿地都是,花瓶、花盆的碎片,還有那些小擺件也都掉在地上,箱子倒了,櫃子破了,屋子裏亂七八糟的,幾乎讓人找不到下腳的地。
“太子!”富貴跳了過去。隻見葉齊哈縮在一個角落裏,垂著頭。孫若薇和富貴把他的頭扶起向後靠著,隻見他的眼睛略略動了一下,接著頭也微微動了一下,嘴也動了一下,他的喉嚨發出一個咳嗽似的聲音。葉齊哈似乎想說話,卻又吐不出一個字來。
“大富貴!”孫若薇看到葉齊哈的臉驚聲叫道。
“大富貴?什麽大富貴!他是太子。”富貴看著孫若薇說。突然間他恍然大悟似的,說“你是孫姑娘。怪不得,我覺得你眼熟,原來是孫姑娘啊!”
“快去拿點水來。”孫若薇心說“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孫若薇看葉齊哈的臉色變得有些青,好看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形,心說“為愛癡狂,我算明白了,大富貴就是葉齊哈。他千方百計地想進公主房間去,就是想看看他救的人是誰。唉,誰見了同安公主會不愛呀?那可是集金庸武俠小說美女一身的神仙人物,太子對同安公主那是一見鍾情啊!”
“水,孫姑娘,水來了!”富貴端著水跑了進來。
孫若薇給葉齊哈喝了些水,他微閉著眼睛,麵孔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太子,太子。”孫若薇輕聲地喊著,葉齊哈眉頭微蹙,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睛。
“你,你是孫姑娘。”葉齊哈的黑眼珠裏頓時盈滿了淚水。
“太子,別難過,你先起來,我們把你送回房間,吃些東西吧。”
葉齊哈搖搖頭,發出輕輕的呻吟聲,眼眶裏的淚水順著青灰色的臉頰流了下來,他問“公主,公主,她好嗎?”
孫若薇點點頭,她本來想告訴他,同安公主成功逃脫了多裕多的魔爪,依然冰清玉潔。但她又不知道同安公主經曆了這樣可怕的事,還能再嫁給葉齊哈嗎?
“她在哪裏?你知道嗎?你告訴我好嗎?”葉齊哈用微弱的聲音問。他盡量控製住自己,用手輕輕地按住腹部,以減輕饑餓的折磨,巨大的悲傷壓垮了他,使他喪失了往日的活力。
“太子,先別說話,好好休息,等身體康複了我們再說好嗎?”孫若薇又對富貴說“富貴,快叫人來把太子送回房裏。吩咐他們準備些米粥。”
孫若薇很想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葉齊哈聽,但她忍住了。以葉齊哈現在的能力最多隻能去李皇後那哭訴哭訴,把喜寧揍一頓,頂多打個半死而已,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既不能奪了多裕多的位,又要不了喜寧的命,到時候多裕多再給太子定個謀反、覬覦皇位的罪名,那還得了。
葉齊哈拒絕吃飯,他心裏憋氣,真的太憋屈了!
李皇後聽說葉齊哈開始絕食,心中擔心得不得了,她趕緊來到了太子府,身邊還帶著一位太醫。
李皇後一看到葉齊哈眼窩深陷,臉色青灰,心疼得眼淚直掉,她說“皇兒呀,你這是何苦呀,幹嘛折磨你自己呀,我的皇兒!”李皇後淚水漣漣。
“母後,孩兒不孝!”葉齊哈用微弱的聲音說。
“皇兒,不要這樣好嗎?你這是讓母後難受呀!”李皇後用手撫摸著葉齊哈瘦削的臉心疼極了。
“我的皇兒,母後讓人給你燉了湯,母後喂給你喝。”
一個小宮女雙手捧著一個精致的小碗遞給李皇後。
葉齊哈輕輕地搖搖頭,小聲地說“多謝母後,我喝不下。”
“乖啦,聽話。”李皇後用慈愛的聲音說,她舀了一勺喂到葉齊哈的嘴邊,葉齊哈閉著嘴,那湯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身邊的宮女用手絹趕快給他擦拭。
“唉。”李皇後歎息了一聲。突然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呻吟了一下。
“皇後娘娘!”身邊的人都驚呼一聲。
李皇後帶來的太醫急忙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顆藥丸讓宮女給她服下。
“皇後娘娘,您要聽老臣的勸呀,不能激動,要靜養。”太醫焦急地說。
宮女們扶李皇後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那是吉祥設計製作的躺椅。孫若薇坐上去感覺了一下,很舒服。
“太醫,太醫。”葉齊哈對太醫說“我母後怎麽啦?”
太醫躬下身子對他說“回太子殿下,皇後娘娘一直有心疾,老臣時時都勸娘娘說萬事要放寬心,不要思慮太多,憂慮會加重病情,娘娘的這個病很久很久都沒有犯了。不過這幾日來,娘娘擔心太子殿下,她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心疾又犯了。據老臣觀察娘娘憂心忡忡,愁眉苦臉,那是情滯鬱結,如果長期這樣下去,病情會加重的。幸好老臣隨身帶著為娘娘配製的藥丸,請太子放心,現在皇後娘娘的病得到了緩解。”
“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呀!”葉齊哈閉上眼睛,他壓抑了很久的情感,在這一刻衝破堤防,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葉齊哈開始吃飯了,孫若薇心說“皇後娘娘的親情牌打得不錯,會演戲,真是一個戲精。”
因為那天她親眼看見李皇後從太子房間出來後,一改在太子麵前心疾發作的表情,而是步履輕盈,笑逐顏開地上了車輦回宮去了。
隻不過孫若薇看葉齊哈吃飯時恨不得將頭埋在碗裏,他不停地扒拉著碗裏的食物,吃在嘴裏的東西像石子一樣難以下咽。
這天晚上,風十六進得太子府來,找到孫若薇,對她說同安公主已經隨丁秋陽的使團回遼城了。
風十六問孫若薇“孫姑娘,你準備在太子府待多久?”
“我瞧那太子挺可憐的,今天開始吃飯了,我想多待些日子,等他恢複恢複再回去。”
孫若薇又問“風大哥,如果我告訴太子,同安公主和多裕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他會娶公主嗎?”
風十六用手摸摸頭說“我不知道,這個問我師姐她肯定知道。”
孫若薇哈哈一笑說“可是你師姐不在這,風大哥,你每次都提到你師姐你都很開心,你師姐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我真想見見。”
風十六笑了笑說“我師姐可是世上最好的師姐,你看了一定喜歡。我如果真找到了小師弟,師姐到時不知道該有多開心呢。”
“我希望萬北林就是風十八。”孫若薇說。
“為了風大哥,我還是再去接觸接觸萬北林吧。”孫若薇心想,她原本不打算再聯係萬北林,她有些害怕了,害怕見到萬北林,害怕他看她的眼神,對她的微笑,害怕他那令人心顫的話語……那個麵如冠玉,豐神儒雅的少年,讓孫若薇感覺有一百隻小爪子在撓她的心。
風十六點點頭說“我也希望。”
“風大哥,你說我能不能把太子帶走?”
“帶到哪去?”
“帶去找同安公主!”
“啊!”風十六有些意外,他看了孫若薇一眼說“這個也行,風大哥站你這邊,我跟著你們,保護你。”
孫若薇心中一喜,她想“我把太子拐走,送給公主當駙馬。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