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聞薛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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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明月之過千山!
    在孫若薇耳邊響起的聲音很輕很甜美,“我的乖乖,這不會是香九那惡毒女吧,她能追我追得這麽快嗎?薛神醫的藥會讓她昏迷一天呢!我們先跑了一天,她還能追上我們,這是個什麽鬼?”孫若薇暗叫道“不好!”她想跑,但她向四下看了看,沒有逃跑的路。
    孫若薇停下腳步,但她沒有立即回頭,而是向前猛跨了一大步,甩掉肩上的那隻手,轉過身笑盈盈地看著來人。當年她在山洞裏被香九用短劍抵著脖子的感受記憶猶新。現在誰喊她,她都不會立刻回頭看。
    “啊!”孫若薇輕呼一聲,用手拍了拍胸脯說“嚇死我了,原來不是她!”
    隻見來人是一個年輕男子,模樣清秀,穿著一件藏青色的錦袍,腰間係著黑色的寬帶。他麵色玉潤,細長的眉毛下閃著一對烏黑的眼睛,他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孫若薇。
    “切,這不就是個女的嗎?還女扮男裝呢,這也太明顯了!”孫若薇撇撇嘴心說,她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年輕男子是個女人。
    “孫姑娘,請跟我來。”那個女子見孫若薇並沒有認出她來,用手指了指二樓。
    孫若薇隻覺得這女子有些熟悉,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她看了看,點點頭,沒有出聲跟在女子的身後。
    兩人來到二樓,女子推開一間房門走了進去,孫若薇在門前停下了腳步。
    “孫姑娘,你快進來吧,我告訴你我是誰!”她伸出手將孫若薇拉了進去並關上了房門。
    “孫姑娘,是我呀,素希,素希。”那女子拔掉頭上的發簪,烏黑的長發散開了下來。
    “素希?你真的是素希?”眼前的素希與在山洞中見的已判若兩人。孫若薇有些歡喜地拉住素希的手,眼裏閃動著喜悅的光芒,一張臉慢慢綻放成了一朵花兒。
    素希不再是豔光四射的驚豔,而是一種積澱了歲月風霜、越沉越有如玉柔光的潤澤,她美得不張揚、溫和靜雅。
    “蕭公子他知道你已經醒過來了嗎?”孫若薇急切地問。
    “我還沒有見到他。”素希的臉上露出羞澀來“風前輩說他和風師姐他們一起去洪康幫萬北林了,現在他們就在離郢都不遠的安南。聽說那裏戰事緊張,風前輩還沒有帶我去。”
    “風前輩?他是風大哥的師傅風嘯塵嗎?”孫若薇問。
    “是的。我聽說風前輩治好了遠哥的眼睛還幫助他恢複了武功,而且遠哥的功夫精進了不少呢。”素希開心地說,可是她一會兒又歎息道“是我讓他受苦了。”
    “素希,蕭公子可真是對你一往情深呢!別想太多,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回頭,往前看。”孫若薇鼓勵她。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素希微微笑了笑說“我的頭經常痛,很多的人和事我也想不起來了。”素希又用手拍拍頭說“我雖然隻見過你兩次,孫姑娘我竟然認得你呢。”
    原來素希在小河莊一直昏迷了幾年,風嘯塵用了很多的辦法來醫治,收效甚微。有一天,他發現小河莊來了一些陌生的麵孔,以風嘯塵的江湖經驗他知道這夥人是衝著素希來的。他不想與那些人發生正麵衝突,帶著素希悄悄離開了小河莊。
    說來也是巧了,他帶著素希路過小衛城居然碰到了薛神醫,不過風嘯塵並不認識薛神醫。
    薛神醫有些好奇,看到素希就是一副活死人的模樣,就想試試看。風嘯塵一開始並不想搭理他,但他又想素希被自己治了這麽多年一點成效都沒有,不如讓這個江湖遊醫治治。
    薛神醫是個醫癡,他很有些天賦,喜歡學習和實踐。在跟著父親學了幾年醫後,他就開始全國遊曆,治過很多病人,見過的怪病也越來越多,當然經驗也越來越豐富,醫術也越來越高明。
    在薛神醫不斷嚐試下,這天素希居然睜開了眼睛,薛神醫當時高興地手舞足蹈的,連忙問素希一些問題,可素希隻能簡單地說幾個字。
    薛神醫告訴風嘯塵,素希傷到腦子了,要完全恢複需要時間,說完他就走了,連名字也沒有告訴風嘯塵。
    風嘯塵心想素希從一個單純的少女經曆了這麽多的磨難,忘掉過去對她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風嘯塵問她想去哪裏,素希說郢都,那是她記憶中美好的地方。於是風嘯塵把她帶到了郢都。
    慢慢地素希記起了蕭靖遠,也依稀記得在豐屯縣發生的一些事,但她一想到豐屯縣就會麵露恐懼,渾身哆嗦。
    馬同陸的秘密風嘯塵也沒有向素希問起,他想就這樣順其自然吧,她能想起多少就想起多少。
    “素希姑娘,我這還有一個人你肯定記得他,我讓他來見見你。”孫若薇記得青小豆曾經給素希送過蘋果。
    孫若薇在樓梯口看見青小豆正四處找她,她對青小豆招了招手,青小豆上了樓。
    “看,她是誰?”孫若薇指著素希問。
    “這個姑娘看著眼生,我不認得她。”青小豆一點兒也認不得素希,當年他見到素希時,那時的素希正病著,容顏憔悴,身體還散發著惡臭。
    素希也不記得青小豆了。
    “青小豆,她就是素希姑娘。”
    “什麽?她是素希姑娘,素希姑娘你沒事兒啦,太好了。”青小豆很震驚,當年素希的模樣他雖然記不太清,但他知道肯定不是現在光彩照人的模樣。
    “素希姑娘,當年在邵府,青小豆給你送過蘋果,就是他帶我找到你的。”
    “哦,這就是那個少年?”素希對青小豆躬身感謝“謝謝你,謝謝你!”她嘴裏連聲地說。這少年雖然與她在山洞隻見過兩三次麵,但他帶給素希的關心留在了她的記憶深處。
    “素希姑娘,你一個人來的郢都嗎?”青小豆問。
    “哦,不是,我是和風前輩一起來的郢都,他住在隔壁,我領你們去瞧瞧他。”
    孫若薇見到了風嘯塵,她覺得風嘯塵是一個有些仙風道骨的人,精神矍鑠,和電視劇裏那些德高望重,武藝高強的大俠差不多。
    “風前輩,謝謝你救了素希。”孫若薇對風嘯塵施禮道。
    “孫姑娘,這是個機緣巧合的事。素希姑娘可不是我治好的,是一個江湖神醫治的。”
    “江湖神醫?他是誰?長什麽樣?”
    風嘯塵就給孫若薇描述了薛神醫的外貌和高超醫術。
    “難道是薛神醫嗎?他離開高通回大梁來了嗎?嗯,我有空去街上轉轉,看能不能遇到他,再找他要些厲害的毒藥來,好對付香九那樣的惡人。唉,我還是心軟,沒有要了她的命,隻把她弄昏了。早知道她殺了青大豆,當時我就該把她交給青小豆,一刀砍了她。我的乖乖,還是不要再碰見那惡毒女,她上了我一次當,怎麽可能再上一次當呀!”孫若薇想到這有些後悔起來。
    風嘯塵聽風十六講起過孫若薇,他們之間雖然是初次見麵,但並沒有陌生的感覺。特別是風嘯塵看到孫若薇眉目如畫,肌膚勝雪,眉眼之間靈動活潑,仿佛如當年的小師妹玉蘭溪一般。
    風嘯塵告訴孫若薇,萬北林就是風十八。
    “風前輩,他真的是風十八,是被那肖老川拐了去的。”孫若薇問“難道你當年就知道了?”
    “嗯!”風嘯塵點點頭,他說“肖老川是萬長風派來的,我也是大意了,後來萬長風執意要將他留在身邊,我也由著他,畢竟這孩子也是他的師侄。幾年前,他告訴我他已經把全身的功力傳給了萬北林,這個做法我雖然不同意但也阻止不了了。”
    “萬長風真的把功夫傳給了他?”
    “是的,我那日見到了萬長風,他已經大變樣了,他對我說他已經完成了對小師妹的承諾,萬北林以後就靠他自己了。”
    “風前輩,萬長風把全部功力傳給萬北林後對萬北林的腦子有沒有影響?”孫若薇在心裏一直糾結這件事,萬北林明明對自己疼愛到了骨子裏,怎麽他功夫變高深了就不認得自己了,還跑去拈花惹草的。
    “這個呀?沒有聽說過。”風嘯塵的心裏也覺得奇怪,風十六送蕭靖遠和素希回小河莊曾對他說過萬北林的變化。
    “風前輩,那萬長風現在在哪裏呢?”
    “他沒有告訴我他要去哪裏,隻說是退隱江湖。”風嘯塵說“他把萬北林推了出來,名義上是為小師妹複仇,可是大梁又開始戰亂了。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了!”他邊說邊歎氣“我希望這場戰事早點結束,大家都過過安生的日子。”
    孫若薇說“風前輩,萬長風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什麽人?”風嘯塵有些奇怪“孫姑娘何出此言?”
    孫若薇於是把平四去隆興鎮講的敘述給風嘯塵聽,末了她說“風前輩,平四說萬北林已經被萬長風給控製住了,會有這樣的事嗎?”
    “哦,會有這樣的事嗎?”風嘯塵又重複了這句話,他站起來在房間裏走動著。
    “孫姑娘,不會吧!”青小豆聽了他們的談話,這時他插了一句嘴“江湖上都傳萬長風是個大俠,品德高尚,把功夫傳給四皇子助他討伐誤國的逆賊朱道呢!”
    “萬長風。”素希聽他們反複提起這個名字,她在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風前輩,我記得馬同陸給我提到過這個名字,而且不止一次說到過。”素希努力回憶著。
    素希這段時間一直在回想過去的事,她是一個好強的女子,她不想這樣迷迷糊糊地過日子,她要找回曾經的自己。雖然在想的時候頭疼她也會忍住。
    “風前輩,萬長風出現在馬同陸的嘴裏,那馬同陸的秘密會不會涉及他?”孫若薇問。
    “我的這個師弟曾經離開過五年,在那五年裏我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他回來了就去了小師妹的萬山盟,教盟裏的弟子習武,也沒有其他的事。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萬山盟才由萬長風接手。”
    “出了什麽事?是平四說的永慶帝中毒的事嗎?”孫若薇問。
    “是的,由這件事引出了一係列的事情來,唉,現在想想太可怕了,這其中有陰謀,但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查到這背後的主謀是誰!真是愧對我的小師妹玉蘭溪呀!”
    風嘯塵告訴孫若薇,當年永慶帝確實中毒了,中的就是奪魂晶,而這奪魂晶在江湖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毒的名字還是後來給皇上解毒的那位郎中說的。
    永慶帝從玉蘭溪的宮中出來後就中毒了,所以矛頭直指玉蘭溪。
    永慶帝中的毒很奇怪,宮中的禦醫全都沒見過,他們都沒有辦法。眼看永慶帝就快不行了,玉蘭溪不知從哪裏得知了消息,說郢都城裏有一個叫薛神醫的江湖郎中,此人善製毒也善解毒。於是張太後下旨召薛神醫進宮給皇上解毒。不久之後,永慶帝的毒被解了大部,還有一些餘毒留在體內未能清除,但這些餘毒對身體影響不大,隻要每天堅持練功,隨著時間餘毒就會慢慢地排出體外。薛神醫當時對張太後信誓旦旦地說,皇上體內的毒會全部清除的,這一下他犯了欺君之罪,並有謀殺皇上之嫌。薛神醫嚇得逃跑了,張太後下令全國通緝,但此人從那以後就消失了,直到現在也沒有人再見過他。
    “哦,薛神醫,你原來真的是個通緝犯呢!”孫若薇心說。
    風嘯塵又說由於薛神醫逃跑了,永慶帝體內的餘毒未清除,宮中有流言傳開,說玉貴妃故意讓薛神醫給皇上治病,目的就是不給皇上治好,現在治成這樣別的郎中就更沒有辦法了。傳玉貴妃就盼著永慶帝駕崩,好讓她的兒子朱霖繼位,她就可以控製小皇帝一手遮天。
    皇後、各個宮中的妃嬪、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這些人物悉數登場,他們開始謀劃對付玉蘭溪的陰謀,派出爪牙,捕風捉影,四處散播不利於玉蘭溪的消息。於是在各種各樣的誣陷詆毀下,永慶帝也開始疏遠起玉蘭溪來,也對她有了看法,直到有一天在玉蘭溪的宮中找到了兩具屍體,讓永慶帝對玉蘭溪動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