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倒是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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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母有疾!
    說著,她便舉起手中的團絲扇,朝著狀似貼心的替賈夫人輕輕的扇了好幾下。
    還別說,賈夫人原本青筋直蹦的額頭,在唐瑾這幾下的扇拂下,腦子猛地冷靜下來。
    她看著唐瑾那雙漆黑如墨的瞳仁,不知為何,隻覺得一股涼氣襲來,扭頭扶著自己丫鬟的手臂就出了偏堂。
    唐瑾扭頭正準備去跟廖夫人打個招呼,誰知,“小姐,那位廖夫人早就走了,奴婢覺著她比那個賈夫人可聰明多了。”
    身在外麵,侍書的稱呼自然又改回了奴婢。
    唐瑾笑著點頭,“走吧,今天這出大戲還沒完呢。”侍書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是,小姐。”
    就在主仆二人前往仙鶴堂正堂時,一輛極近低調的馬車緩緩的路過了慶國公府的大門。
    馬車裏,司空青離手裏抱著那隻卷毛獅子狗,心情甚好的聽著手下人的匯報。
    “主上,這個唐家大小姐真的……”一個綠衣小婢非常違和的撓著頭,一臉不知該用什麽樣的詞語來形容表情。
    司空青離慵懶的挑了挑好看的眉頭,眼神略帶嫌棄的撇了一眼正在撓頭的小丫鬟。
    “嗚嗚……汪汪!”他懷裏的小唐唐對著那小丫鬟呲了呲牙,那眼神別提多嫌棄了。
    小丫鬟腦海裏靈光一閃,然後指著小唐唐說,“主上,那唐家大小姐就跟這個小……”
    ‘畜生’倆字尚未出口,一道駭人的氣息瞬息而至,小丫鬟渾身一軟,整個人如臨深淵。
    她連忙捂住嘴巴,然後戰戰兢兢的說,“那位唐家大小姐聰慧過人,三言兩語就把那狗屁的世子夫人給坑了。”
    身上的駭人的氣息因為這句話瞬間消失無形,小丫鬟渾身一鬆。
    下一刻,她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巴拉巴拉,就把在偏堂兩位尚書夫人突然反水,替唐瑾說話的經過一字不落的學了一遍。
    司空青離正在揉搓狗狗頭頂那撮呆毛的手一頓,“你說那兩位夫人在她進入偏堂後,就突然反水了?”
    “是的主上,因為賀壽的人太多,屬下隻能遠距離偷聽,所以她們為什麽反水屬下無法查知。”
    “嗬嗬,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主上,那屬下還用不用繼續監聽啊?”小丫鬟眼神晶亮,渾身充滿了幹勁兒。
    司空青離抬手一揮,小丫鬟就像個炮彈一樣,從馬車裏飛了出來,還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頭。
    等她落地後,一臉懵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正好是一個死胡同,四周都是圍牆,她抬手訕訕然的揉了揉鼻子。
    “唉,主上這神鬼莫測的脾性,也就俺花心蓮能應付了。”
    接著,就聽見她渾身骨骼傳來劈啪聲,不一會兒,就由腰肢細軟的小丫鬟,變成了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
    看著被撐破的綠色紗衣,名為花心蓮的大漢用力一抖,紗衣瞬間化為齏粉。
    下一刻,花心蓮提著搖搖欲墜的粉紅兜襠布,光著膀子就跳進了身前的高牆內。
    一陣雞飛狗跳後,他套著一身緊繃的儒士長袍又跳出了圍牆,隻是隨著他跳出的,還有一隻鞋底子和婦人的辱罵聲。
    金陵城內波詭雲譎,北境駐地,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隻是這砸過來的浪頭卻讓他們驚疑不定。
    “報!!!”
    一個背插黑旗的斥候,急匆匆的來到帥帳前,裏麵楚毅軒還有鎮守北境的大元帥雷天和幾位副將在商議最新的布防。
    聽見傳令兵說斥候求見,立馬把斥候宣進大帳。
    “何事?可是北胡有異動?!”楚毅軒作為副帥,率先出口,惹來了另外幾位副將的私下眼神交流。
    倒是主帥雷天麵無波瀾,一副任由楚毅軒發問的架勢。
    那斥候連忙單膝著地,快速說道“回稟主帥,前方斥候發現北胡騰格親王的大軍正在全麵撤退!”
    “什麽?!!!”
    “怎麽可能?!”
    “不可能!!!”
    帥帳內,眾將全都震驚出聲,就連雷天也變了臉色。
    但他們的反應,都不及楚毅軒的反應強烈,“混賬!你可知謊報軍情的下場?!”
    那斥候也是常年在戰場的老斥候了,身上那股子血性不比那些前鋒營的將士差。
    他抬頭看著麵色難看的楚毅軒,並無多少懼色,“副帥如果不信,可以親自到前方去查探。
    小的也可以在此立下軍令狀,如有半句謊言,小的願受軍法處置!”
    楚毅軒還想再說,卻被主帥雷天抬手打斷,“張武在北境做斥候已有十年之久,本帥相信他的查探。
    走吧,北胡撤兵不是小事,我等親自過去查看一下便知!”
    楚毅軒一聽,眼裏頓時閃過一抹陰霾,他這次可是本著軍功去的。
    如果北胡真的退兵了,那他還怎麽拿軍功?!
    隻是事實就是如此,經過多方查探,北胡確實退兵了,退的幹幹淨淨,退的不留一絲痕跡。
    “通知風雲台將士,點白煙,通知朝廷!”主帥雷天克製著激動的情緒,做出最後的決定。
    很快,在北境最高山脈處的一座高台上,冉冉升起了濃鬱的白色煙霧。
    隨後在百裏之外的另一座風雲台上,也相繼升起了白煙,很快,白煙的就被金陵城外的西郊大營所發現。
    不一刻,兩隊騎兵護送一隊人馬,朝著金陵城進發。
    在他們離去之後,又有另一對人馬悄然跟上,朝著金陵城慶國公府疾馳而去。
    上午巳時正,慶國公府仙鶴堂內,慶國公府的老封君容老夫人高坐上首,正在接受著金陵城各家女眷的道賀。
    有那唱禮官,正拿著前院門房送上來的禮簿高聲念道,“定遠將軍府少夫人,送上……”
    唱禮官的聲音陡然卡住,他瞪大雙眼看著禮簿上的寫的隨禮名字,眼裏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大廳裏的眾人此時也都伸長了脖子,想聽一聽,今年定遠將軍府會送什麽好東西。
    正閉著眼,手指撚著佛珠的老封君在聽見定遠將軍府時,也跟著睜開了雙眼。
    “倒是念啊!”
    “就是,怎麽不念了?!”
    二夫人緊張的捂緊了心口,心說,這個大侄媳婦到底送了什麽好東西,竟然讓唱禮官閉嘴了?
    “聽說那位楚少夫人的身體不是有疾的嗎?這怎麽還來給老封君祝壽呢?!她也不怕人家膈應?”
    人群裏,傳來竊竊私語聲,唐瑾搖著手裏的團絲扇,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緊張。
    上首處的老封君,挑起眼皮衝著下方看去,“誰是定遠將軍府的少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