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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摟著挹婁的那個小姑娘，不僅摟得緊，身子還貼在挹婁後身上，弄得挹婁很是不自在，尤其是女孩兒身上一股香氣襲得挹婁有些六神無主。挹婁往出掙——這讓人看了像個啥？可是，小姑娘越發把他摟得緊了。
    另外兩個小姑娘和張廣才和嘎嘎穀一樣，對前邊小姑娘的所為，很是不理解。
    六個人跨過道，就往一個胡同裏走去。
    嘎嘎穀先看到緣由了，他不僅“撲哧”一聲笑了。張廣才轉過頭來，用眼光問嘎嘎穀，你為什麽笑啊？
    嘎嘎穀指了指挹婁的後邊，張廣才一看，也忍不住笑了。
    跟在張廣才和嘎嘎穀旁邊的那兩個小姑娘，賊，順著張廣才和嘎嘎穀的眼光看去，一下子就把頭揚了起來，唱著個什麽山歌。可是，還是有點兒忍不住想笑，卻使勁兒憋著，堅決不笑。
    後邊幾個人行為，挹婁有所察覺，他想，他們這是怎麽了？真講話了“吃疙瘩湯掉眼淚——不知是浪的還是燙的”。
    忽然來了一股風，挹婁就覺得，這股風一點兒也沒漏的全鑽進了他的褲兜子裏。他神情一凜，把手伸到後邊，摸到了什麽，心想，這人丟大了！
    ——從龍潭裏出來，被一隊宮女嚇的把褲子穿反了，跨上馬的時候，不是把襠部掙出一個口子嗎？當時誰也沒看到，也沒在意。誰想到，遇到三姐妹，一下馬一跨步、擊打樹上的青果，就把褲襠裂大了，多大？像個開襠褲了！
    幸虧一個小姑娘看到了，趕緊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住挹婁，急急地往自己家裏趕，要不，挹婁這個英雄級的人物，在人圈裏在晃蕩幾遭，可就惹人笑不出聲了。
    開始，挹婁緊著往外掰自己的身子，一旦知道自己哪兒出了毛病，就緊著往女孩兒的身子裏躲。他在心裏對這個女孩兒感激得無可無可的（無以複加）。
    往女孩家裏走的時候，挹婁別著頭問女孩兒，“你們這樣三雙兒的，也分老大老二老三吧？”
    女孩說，“分。”
    “你是老幾？”挹婁問。
    “老二。”
    “正好，我也是老二。”
    “‘正好’是什麽意思？”
    挹婁有些磕巴了，“正好，就、是正、好唄……”
    女孩兒掩一下挹婁，說，“別咧歪，再咧歪，就‘正好’露出來了。”
    另外兩個女孩兒，看這個女孩兒有點兒遮掩不住，就仰著頭唱著歌，靠了過來，緊挨著挹婁的後邊走，形成一道人牆，遮擋住挹婁。
    挹婁扭頭看到她們倆，心裏想，這姐仨，真是！這叫啥？厚道。
    在後邊牽著馬走的張廣才和嘎嘎穀心裏都在想，這姐三個，小小的年紀，這麽善良，這麽善解人意。誰將來要娶了這樣的女人，這輩子，怎麽享這福啊！
    穢城裏的居民區，甚是擁擠，房子一間挨著一間，過道也不寬闊——怪不得三姐妹跑出去玩彈子兒呢，要在居民區的路上玩兒，別人就別想走路了。
    走過幾間房子，又走進一個小胡同，走到堵頭兒那裏，就到了三姐妹的家，推開家門，就見一對中年夫婦，在屋裏倒這一種白線，一個撐著，一個往一個大線團子裏纏。女人在屋裏聽到許多人走路的聲音，還有馬匹“噅噅”打著響鼻的聲音，就放下了手裏的活計，走出來看。
    見她二女兒擁著一個年齡相仿男孩子走了進來，後邊的兩個女兒，仰著頭哼著歌還在後邊跟著，不知這是所為何事，三個女兒，精靈古怪的，經常做些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可是今次甚是怪誕，尤其多了這麽一個小子，更是不可理解。
    二女兒進得屋來，就隨手從哪裏扯過一個白布單子，環過挹婁的腰身，把那白布單子圍在了他的下身，然後，對挹婁說，“把你的褲子脫下來。”
    挹婁應聲，就把手伸到白布單子裏去脫褲子。
    挹婁從來沒這麽聽外人的話，他已不把二姑娘當成外人了，當成他額呢、阿米，至少當成張廣才。
    他很願意聽二姑娘的話。
    挹婁把褲子脫下來，給了二姑娘。
    二姑娘又轉給了她的額呢，說，“他的褲子掙開線了，額呢給他縫上。”
    她額呢應聲，就把褲子拿了過去。額呢也很願意聽二姑娘的話。說到家，這是善解人意的家庭，彼此很和睦，都能相互理解。
    二姑娘又對屋裏的她阿米說，“門外還有兩位呢，阿米，你安排一下。”
    她這樣一說，老大和老三就放開彼此纏繞的手，去纏繞她們的阿米，擁著阿米往外邊走。
    屋裏隻剩下三個人。挹婁看了看給他縫開襠褲的二姑娘的額呢，忽然唇齒分外的潤滑，他說，“我下到龍潭裏鬥那條青龍玩兒，上了岸，正要穿褲子的時候，走過來一隊宮女，她們看了我，一叫喚，把我叫喚毛了，我就把褲子穿反了……”
    “你說這個幹啥？誰問你了？”二姑娘說，“你鬥青龍玩兒，把褲子穿反了……那和你的開襠褲，有什麽關係？”
    挹婁說，“有關係呀，把褲子穿反了，褲襠就掙唄，一掙，上馬下馬的，就掙開口了唄。要不，這是綺妍貴妃昨夜讓人新縫的褲子，怎麽就能開口子呢？”
    “嗯，這是一條新褲子。”二姑娘的額呢說。跟著，她又問，“你和綺妍貴妃熟？”
    “熟，”挹婁很隨便地說，“我結義的億攬訥烏，是她弟。不是親弟，叔伯弟，但和親弟一樣。”
    屋外，大姑娘、三姑娘以及他們的阿米和張廣才、嘎嘎穀在嘮嗑。
    她們的屋小，要一下子都糊到一個屋裏，尤其還有三個客人，那是相當局促的，莫如一撥在屋裏，一撥在屋外。大姑娘和三姑娘、她們的阿米都虛往屋裏讓讓張廣才和嘎嘎穀，二人說，就在外邊吧，外邊說話還敞亮。
    就在了外邊。
    阿布凱恩嘟哩注定這等安排的，這是誰也違拗不了的。好在，他們仨也沒有什麽好瞞著他們老艮家的。
    ——對了，這家姓艮，祖先是漢族人，周朝時，象張廣才一家一樣，為躲避官府的追殺，逃到肅慎族的大山裏。他們本姓“根牟”。周朝時期，是山東的一個小國。春秋時被魯國所滅，國君的後代就用原來的國名“根牟”作為姓氏。後來，逃到大山裏，他們就用八卦中代表山的“艮”，作為姓氏。
    這家家主叫艮虢佐，夫人姓冉，叫冉莉朗。
    他們生了三胞胎，就取丈夫“艮”姓，把夫人的名字拆開，分別贈給三個女兒：老大叫艮冉，老二叫艮莉，老三叫艮朗。
    在艮虢佐青年時期，就從肅慎族的大山裏，來到了夫餘國的國都穢城，做著各類的買賣，後來，和同是商家的女兒冉莉朗結婚了。
    艮虢佐雖然脫離了大山中的肅慎族，但他在家裏，以及看到肅慎族老鄉，還是說肅慎話的，尤其是念念不忘兒時在肅慎的屯裏玩兒的遊戲，比如“挹婁——彈子兒”，就教他的三個乖寶女兒玩兒。
    誰想到，三個小乖女一學就上癮，沒事了，總覅聚一起玩上幾把。
    今次這一玩兒，玩兒出了一個名堂。